36.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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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桃犹豫道，“可是小姐……”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青桃！”青桃顶着哭腔，“青桃这就去请大夫！”
哪里是真实，哪里又是书中世界？
连名字都不曾单独拥有，死在了短短几个字之间。
直到将满满一盒糖吃完，谈莹看着空荡荡的糖果盒，终于做下一个决定。
“青桃，你去给我弄点吃的。”谈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按在锦被中，强迫自己冷静，“先别告诉阿爹阿娘还有哥哥。”
更何况，她现在面对的是相当于世界观重组。
眼睛一闭，一睁，面对面，一张与自己幼时一模一样的脸对着她。
谈莹的心前所未有地乱，谈蕴在昨晚说的话，梦中的场景，那些密密麻麻的如同蚂蚁和飞蛾般的字，还有谈蕴最后的话，她只觉得头晕目眩，恶心得厉害。
谈莹：“去。”
穿书女的到来，改变了宿承安原本会在丰京呆到成年的轨迹，改变了游文瑶会在守城战中活活饿死的命运，改变了顺理成章会恩爱白头的一对欢喜冤家。
她越是想要将一切捞回正轨，越是徒劳。
“北街来了个杂戏班子，哥哥带莹儿去看！”
谈莹觉得越来越晕、越来越晕……
“承安哥哥，我们去哪儿呀？”
她真的是那本无名小说中原本的“谈莹”？
偶有打闹，可多看两眼对方，又会不由自主笑开。
谈莹双目满是血丝，深呼吸几口，道，“不必，我没事。”
谈莹隐约察觉到自己在做梦，下一瞬，那些飘浮起来的字一股脑地冲着她而来。
那人用着她的嗓子，开心得手舞足蹈，谈莹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了上来。
刀枪剑戟，天空阴暗，血流满地，尸体像不值钱的石头，随便交叠着。
隐约间一直感觉到古怪的点在这一瞬间，连成一条线。
谈莹才伸出手，那一行字陡然消失，接着，那些围绕着她的画面如同泡沫一样，一个又一个消散。
这个故事和她看过的不一样！
书页翻动，密密麻麻的字缓缓飘浮而起。
青桃欲言又止多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福了福身，低头走了出去。
房内只剩下谈莹一人，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试图驱散内心的寒意。
难道……
这是谈莹的思考习惯，越是遇到难题，越是需要进行糖分补充。
忽然，谈莹又想到什么，她慌乱地看了看自己周身，开始用指甲扣手臂，并且不停地摩擦着全身。
宿承安的妻子是谈氏女？那游文瑶呢？
谈莹安抚地扯了扯嘴角，“我没事，我就是有些事需要一个人思考一下，暂时不想有人打扰。”
“……是。”青桃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是她看过的《凉国女公传》。
**
“小、小姐……？”青桃担心道。
北境作乱，少年随父出征。
她不想去看，可那些剧情仿佛飞蛾身上的花纹，眩晕着她。
像扑腾的飞蛾，争先恐后地朝着穿书女汹涌而去，最后，死死扒在了她身上。
宿承安是凉国公？那游文瑶去哪儿了？
可她的头皮发麻才刚刚开始。
他像是大仇得报般的讽笑，随即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不，去叫哥哥。”
谈莹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这次，这些画面熟悉得让人心惊。
“宿承安平定鹘延之乱有功，封凉国公，其妻谈氏封一品国夫人。”
从头到尾，谈莹都没看到那人的模样。
等穿书女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已是覆水难收。
说着，青桃便想抽出自己被谈莹抓住的手，出去叫人。
“啪”地一声。
她看的小说，其实是穿书女改变后的结果。
凌乱碎片的画面一个又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从两个肉团子，慢慢变成少年少女。
谈蕴正直直地看着她，“莹儿，回家吧。”
少女及笄那年，与少年结两姓之好，互许鸳盟。
他站在威严的大堂上，受着封赏。
谈莹从床上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谈莹摩擦的力度又加重了许多。
直到吃了些东西，谈莹才觉得冰冷彻骨的身体在回暖。
房内只剩下谈莹一人。
几乎是同时的，眼前如走马灯般闪现过无数画面。
**
李济来于凉州起兵谋乱，奇袭围困潞州，潞州节度使游元中及其满门，死守潞州三月有余，活活饿死。
谈莹努力在数千万的画面中挣扎着，想在其中找到游文瑶的身影。
“不——”
她看到无数黑黢黢的字像蚂蚁一样爬上穿书女的四肢，可穿书女自己却没有发现，她每一个动作间，那些字就会掉下来一些，然后融化在空气中，仿佛不曾存在。
！！！
“青桃，我想一个人呆一会。”谈莹道。
烟雾缭绕中，阴暗的烛火映照在谈蕴的脸上，他嘴上呢喃着谈莹听不懂的梵语……
长大一点小男孩与小女孩手拉着手，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谈莹眼前的画面越发扭曲，她快要看不清。
那些剧情原本牢牢地扒在穿书女的身上，可当她傲慢、居高临下、从心底看不起书中人、试图洗脑还是小男孩的宿承安如果对自己不好就没有存在意义的时候，那些交叠在一起的字如同脱落的墙纸，掉了下来。
谈莹盯着那些字……
她撑起最后的精神，看向谈蕴——
变成男人的少年褪去了原先的纯真，坚毅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
梦里穿书女那被文字覆盖住的画面太有冲击力了，她现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那些在正常世界中看不到的文字包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扭曲的、如同蚂蚁爬过、如同飞蛾粘身的字……
她未跑开，谈莹已经抓住她。
她慢慢放开抓着青桃的手，垂下眸，手掌在眼中颤抖着。
一只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之后，谈家借由穿书女所行之事，谈言渡辞官远离朝堂，与裴珪隐居乡间，而谈蕴则成了游历四方的道士，遍寻还魂之法，想将那个自从八岁起，就被别人占了身子而无家可归的妹妹找回家来。
谈莹其实没有自己八岁以前的记忆，一星一点，一点碎片都没有。
那些画面滑动地越来越快，好像要一股脑钻到谈莹的脑海中。
“啊！！！”
是刚刚那些闪现过的画面。
“承安，妹妹还小，等她再长大一点就会说话了。”
书合上了。
就像她最初看的小说结局一样，穿书女最终的结局是永囚庵堂，终生不得而出。
“不！不、不……”谈莹再次抓紧青桃，“不，别叫哥哥……别叫他……”
那只手将书放回书架，转身离去之际，那本书的位置变成了一个黑洞，将那只手的主人吸了进去。
当穿书女尖叫着、发狂般地被压进庵堂后，不停捶打被木板死死钉住的大门，一声一声的嘶吼疯狂，可在那庵堂门外，谈蕴冷冷站着。
最后，如同盖棺定论般，一个“完”字，如同一座不可挪动的大山，压在了穿书女身上。
只听到谈蕴断断续续说，“妹妹……神魂不稳……小世界……是哥哥想象中的未来……别怕……阿爹阿娘……陪着……休养后……”
“ 小姐！”青桃焦急跑来，“小姐，您终于醒了！青桃这就去告诉老爷夫人知道……”
小男孩戳着小婴儿的脸，小婴儿不恼，咯咯笑着。
谈莹的鸡皮疙瘩起了全身。
凉国公……其妻谈氏……
蝴蝶效应一旦发生，再无转圜余地。
少年夫妻，恩爱甜蜜。
他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黑心莲女配专注磕cp》
眼前，忽然浮现一行字——
可在这个结局之后，谈莹还看到了一些小说结局外的内容。
“我这是穿书了？还是穿的女主？卧槽！太爽了吧！”
到底是庄周梦了蝴蝶，还是蝴蝶梦了庄周？
青桃难掩担忧。
她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以前她一直觉得，她都这么大了，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很正常，可现在……
梦境最后的画面，停留在谈蕴脸上。
腥白的血沫蒸腾起令人泛呕的味道，谈莹还未来得及深思，为什么梦里会觉得恶心，画面一转——
越到后面，越听不清楚。
可谈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根本无法挣脱开。
两家交好，为二人定下亲事。
她将谈蕴送给她的糖果盒端到自己面前，一颗一颗往嘴里塞糖。
等那些字掉得差不多的时候，虚空中慢慢凝聚中一些新的字。
“姨姨，妹妹怎么不会说话。”
青桃：“对对对，也该告知少爷，少爷这几日也担心得要命……”
] 青桃犹豫道，“可是小姐……”
“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青桃！”青桃顶着哭腔，“青桃这就去请大夫！”
哪里是真实，哪里又是书中世界？
连名字都不曾单独拥有，死在了短短几个字之间。
直到将满满一盒糖吃完，谈莹看着空荡荡的糖果盒，终于做下一个决定。
“青桃，你去给我弄点吃的。”谈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按在锦被中，强迫自己冷静，“先别告诉阿爹阿娘还有哥哥。”
更何况，她现在面对的是相当于世界观重组。
眼睛一闭，一睁，面对面，一张与自己幼时一模一样的脸对着她。
谈莹的心前所未有地乱，谈蕴在昨晚说的话，梦中的场景，那些密密麻麻的如同蚂蚁和飞蛾般的字，还有谈蕴最后的话，她只觉得头晕目眩，恶心得厉害。
谈莹：“去。”
穿书女的到来，改变了宿承安原本会在丰京呆到成年的轨迹，改变了游文瑶会在守城战中活活饿死的命运，改变了顺理成章会恩爱白头的一对欢喜冤家。
她越是想要将一切捞回正轨，越是徒劳。
“北街来了个杂戏班子，哥哥带莹儿去看！”
谈莹觉得越来越晕、越来越晕……
“承安哥哥，我们去哪儿呀？”
她真的是那本无名小说中原本的“谈莹”？
偶有打闹，可多看两眼对方，又会不由自主笑开。
谈莹双目满是血丝，深呼吸几口，道，“不必，我没事。”
谈莹隐约察觉到自己在做梦，下一瞬，那些飘浮起来的字一股脑地冲着她而来。
那人用着她的嗓子，开心得手舞足蹈，谈莹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了上来。
刀枪剑戟，天空阴暗，血流满地，尸体像不值钱的石头，随便交叠着。
隐约间一直感觉到古怪的点在这一瞬间，连成一条线。
谈莹才伸出手，那一行字陡然消失，接着，那些围绕着她的画面如同泡沫一样，一个又一个消散。
这个故事和她看过的不一样！
书页翻动，密密麻麻的字缓缓飘浮而起。
青桃欲言又止多次，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福了福身，低头走了出去。
房内只剩下谈莹一人，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试图驱散内心的寒意。
难道……
这是谈莹的思考习惯，越是遇到难题，越是需要进行糖分补充。
忽然，谈莹又想到什么，她慌乱地看了看自己周身，开始用指甲扣手臂，并且不停地摩擦着全身。
宿承安的妻子是谈氏女？那游文瑶呢？
谈莹安抚地扯了扯嘴角，“我没事，我就是有些事需要一个人思考一下，暂时不想有人打扰。”
“……是。”青桃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是她看过的《凉国女公传》。
**
“小、小姐……？”青桃担心道。
北境作乱，少年随父出征。
她不想去看，可那些剧情仿佛飞蛾身上的花纹，眩晕着她。
像扑腾的飞蛾，争先恐后地朝着穿书女汹涌而去，最后，死死扒在了她身上。
宿承安是凉国公？那游文瑶去哪儿了？
可她的头皮发麻才刚刚开始。
他像是大仇得报般的讽笑，随即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不，去叫哥哥。”
谈莹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这次，这些画面熟悉得让人心惊。
“宿承安平定鹘延之乱有功，封凉国公，其妻谈氏封一品国夫人。”
从头到尾，谈莹都没看到那人的模样。
等穿书女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已是覆水难收。
说着，青桃便想抽出自己被谈莹抓住的手，出去叫人。
“啪”地一声。
她看的小说，其实是穿书女改变后的结果。
凌乱碎片的画面一个又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从两个肉团子，慢慢变成少年少女。
谈蕴正直直地看着她，“莹儿，回家吧。”
少女及笄那年，与少年结两姓之好，互许鸳盟。
他站在威严的大堂上，受着封赏。
谈莹从床上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谈莹摩擦的力度又加重了许多。
直到吃了些东西，谈莹才觉得冰冷彻骨的身体在回暖。
房内只剩下谈莹一人。
几乎是同时的，眼前如走马灯般闪现过无数画面。
**
李济来于凉州起兵谋乱，奇袭围困潞州，潞州节度使游元中及其满门，死守潞州三月有余，活活饿死。
谈莹努力在数千万的画面中挣扎着，想在其中找到游文瑶的身影。
“不——”
她看到无数黑黢黢的字像蚂蚁一样爬上穿书女的四肢，可穿书女自己却没有发现，她每一个动作间，那些字就会掉下来一些，然后融化在空气中，仿佛不曾存在。
！！！
“青桃，我想一个人呆一会。”谈莹道。
烟雾缭绕中，阴暗的烛火映照在谈蕴的脸上，他嘴上呢喃着谈莹听不懂的梵语……
长大一点小男孩与小女孩手拉着手，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谈莹眼前的画面越发扭曲，她快要看不清。
那些剧情原本牢牢地扒在穿书女的身上，可当她傲慢、居高临下、从心底看不起书中人、试图洗脑还是小男孩的宿承安如果对自己不好就没有存在意义的时候，那些交叠在一起的字如同脱落的墙纸，掉了下来。
谈莹盯着那些字……
她撑起最后的精神，看向谈蕴——
变成男人的少年褪去了原先的纯真，坚毅了许多，也沧桑了许多。
梦里穿书女那被文字覆盖住的画面太有冲击力了，她现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那些在正常世界中看不到的文字包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扭曲的、如同蚂蚁爬过、如同飞蛾粘身的字……
她未跑开，谈莹已经抓住她。
她慢慢放开抓着青桃的手，垂下眸，手掌在眼中颤抖着。
一只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
之后，谈家借由穿书女所行之事，谈言渡辞官远离朝堂，与裴珪隐居乡间，而谈蕴则成了游历四方的道士，遍寻还魂之法，想将那个自从八岁起，就被别人占了身子而无家可归的妹妹找回家来。
谈莹其实没有自己八岁以前的记忆，一星一点，一点碎片都没有。
那些画面滑动地越来越快，好像要一股脑钻到谈莹的脑海中。
“啊！！！”
是刚刚那些闪现过的画面。
“承安，妹妹还小，等她再长大一点就会说话了。”
书合上了。
就像她最初看的小说结局一样，穿书女最终的结局是永囚庵堂，终生不得而出。
“不！不、不……”谈莹再次抓紧青桃，“不，别叫哥哥……别叫他……”
那只手将书放回书架，转身离去之际，那本书的位置变成了一个黑洞，将那只手的主人吸了进去。
当穿书女尖叫着、发狂般地被压进庵堂后，不停捶打被木板死死钉住的大门，一声一声的嘶吼疯狂，可在那庵堂门外，谈蕴冷冷站着。
最后，如同盖棺定论般，一个“完”字，如同一座不可挪动的大山，压在了穿书女身上。
只听到谈蕴断断续续说，“妹妹……神魂不稳……小世界……是哥哥想象中的未来……别怕……阿爹阿娘……陪着……休养后……”
“ 小姐！”青桃焦急跑来，“小姐，您终于醒了！青桃这就去告诉老爷夫人知道……”
小男孩戳着小婴儿的脸，小婴儿不恼，咯咯笑着。
谈莹的鸡皮疙瘩起了全身。
凉国公……其妻谈氏……
蝴蝶效应一旦发生，再无转圜余地。
少年夫妻，恩爱甜蜜。
他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黑心莲女配专注磕cp》
眼前，忽然浮现一行字——
可在这个结局之后，谈莹还看到了一些小说结局外的内容。
“我这是穿书了？还是穿的女主？卧槽！太爽了吧！”
到底是庄周梦了蝴蝶，还是蝴蝶梦了庄周？
青桃难掩担忧。
她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以前她一直觉得，她都这么大了，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很正常，可现在……
梦境最后的画面，停留在谈蕴脸上。
腥白的血沫蒸腾起令人泛呕的味道，谈莹还未来得及深思，为什么梦里会觉得恶心，画面一转——
越到后面，越听不清楚。
可谈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根本无法挣脱开。
两家交好，为二人定下亲事。
她将谈蕴送给她的糖果盒端到自己面前，一颗一颗往嘴里塞糖。
等那些字掉得差不多的时候，虚空中慢慢凝聚中一些新的字。
“姨姨，妹妹怎么不会说话。”
青桃：“对对对，也该告知少爷，少爷这几日也担心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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