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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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不吃吗，晚上训练得那么辛苦，不吃会饿的。”一个男声凭空响起，让她猛然一惊。那话和她的想法一致，她还以为训练过于辛苦，所以出现幻听。

    她在十四岁那年经历了自己的生长痛，半夜睡不着，脚抽痛，胃也在痛。

    私底下几个老师间也讨论过，这孩子哪里都好，甚至在唱歌方面算得上是练习生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但是如果她一直这样下去，注定会被淘汰。没有办法，乔言只能私下自己不停锻炼自己的体能。

    但是，现在她还得乖乖听话，控制住自己的食量。十几岁，正是女孩子发育的时候，乔言运动量又大，她经常在大半夜被饿醒。

    要不今晚就破例吃一次夜宵吧。她默默地想着。

    不过，她还是很感谢自己的父母能够支持自己来到异国当练习生，她本以为他们会让她放弃，没想到他们只是大手一挥，给了她充分的自由。

    可恶，她体育课跑八百米跑倒数第一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拼命过。

    练习室里崇尚的可不是乐趣，这里每年有一批又一批的练习生训练，能最后出道的不过屈指可数。

    乔言看了眼路过学生手中拿着的鱼饼串，摸了下自己空瘪瘪的肚皮，咽了口口水。

    “没事的，我不太饿。我最近的体重上涨了好多，不能再吃了，否则会被工作人员们骂的。”回应他的是另一个男孩的声音。

    “我要毁灭这个世界。”乔言处于崩溃边缘，她拿起手机，隔着屏幕对着国内的朋友诉苦。

    她的努力还体现在了饮食的改变上，以前的她说不上胖，但是也说不上瘦。www.qinglang.me

    好友B：“呵呵”

    乔言回了个火大的表情，然后一一诉说自己遭受的韩国惨无人道的练习生训练。

    现在当了练习生，公司对于练习生的饮食摄入也是有严格的要求。从来韩国以后，她就和她钟爱的红烧肉，辣子鸡这些多油或辛辣的食物说了拜拜，甚至连她爱吃的蛋糕也没吃上几口。

    至于她的亲爹亲妈，在她来韩国训练的时间里，感受到二人世界的可贵。开始对她实行放养政策，定期打钱来保证她的生活。

    进入青春期后，乔言长个子长得飞快，初三的年纪已经接近一米七，逐渐从女孩长成少女的模样。她的高个子看得还在一米五周围徘徊的小宝格外羡慕。

    “好的，等我下次休息的时候去吧，现在还有几条衣服能穿穿。”乔言不是不想出去逛街，而是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罗哉民的目光只在女孩的身上停留片刻，刘海挡住他漠然的眼神，他收回目光，对着一旁的竹马示意，“我们回去吧。”

    这是乔言在韩国当练习生的第三年，为了跟上训练，她选择到韩国来读书，选择了一所国际学校。

    这还得归功于她的好队友崔恩宁一手好厨艺，为了满足团内不同文化背景的成员的饮食，她会的菜系涉及中美韩各大国家，可能也和她从小生活在英国，必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有关。

    午夜梦醒的时候，她问自己这样究竟值不值得。比起练习生这样苦兮兮的度过每一天，她以前的生活好像更轻松快乐。

    多了个孩子在家中，金阿姨对此求之不得，她只生了一个儿子，从乔言身上感受了养女儿的快乐，也对，谁不喜欢长的漂漂亮亮，又听话乖巧的孩子呢。这些年下来，两家人之间感情也愈发深厚。

    这不，刚刚从学校放学回家吃了几口饭，她又要去练习室练舞了。

    比起她看不到未来的训练生生涯，他们

    直到躺在床上朦朦胧胧之际，她才隐约想起似乎在何处见过那两位少年，来自韩国三大社之一SM的公开练习生。

    老师的点评结束，她退下来回到队伍中。李恩美悄悄碰了碰她的手，等她看过去的时候，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你唱得真好听。”恩美用口型说道。

    不过后面的几节课，她就没那么好受了。

    看着乔言离去的背影，金阿姨有些心疼，“这孩子也太拼了点。”下巴都瘦了一大圈，唯一一点脸颊肉也渐渐消失。

    最让她受折磨的还是体能训练，也不知道别的练习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一组平板支撑下来，她半条命都快去掉了。

    那是两位略显稚嫩的少年，尚未长开但精致俊秀的面孔，即使在练习生中也算得上优越。

    训斥的声音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乔言浑身一个激灵，将自己的双手迅速摆正到应该的位置。

    乔言不知道老师心里在想什么，唱完一首歌，乖乖站在原地，等待老师的点评。

    单看唱歌和舞蹈都算的上是佼佼者，只是唱跳一起没唱几段就变虚。

    不过她在吃的意志力上不强，除了当练习生这几年，她正儿八经地控制也只有在回归期，其他时候还是敞开来吃。

    为了在这个社会出头，孩子们只有加倍地努力，普通的学生也好，当练习生也罢，没有人过得轻松。

    吃完了满满一碗泡面，碳水带来的饱足感让乔言格外愉悦，也给她带来困意。她揉了揉眼睛，抓紧时间回去休息。

    此时无声胜有声。乔言也没那么多时间和她们聊天，短暂休息一会就又去训练，本来就比人家差，她必须更加努力才行。

    其实正规的练习生基本都要练到十一二点才回去，但是乔言此时还是带着玩票性质来练习的，对她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

    一路上路灯明亮，除了他们一行人之外，竟然还可以看到同年龄段的孩子在街头出没。那是刚刚从私塾补课回家的学生。

    “看来又得买新衣服，之前的衣服都小了，校服也要重新订。”金阿姨拿着她的旧衣服，往她身上比划。

    24小时便利店，不管多晚，永远提供着热腾腾的食物，是每一个打工人心灵的寄托，凝结着他们的故事和泪水。

    声乐教室，声乐老师看着在她面前轻轻松松飙高音的乔言，再一次感慨这世界的残酷。www.xingsha.me有天赋的人不用努力，就能到达别人怎么努力也到达不了的地方。

    乔言：“你说她们韩国妹妹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胳膊大腿一个个那么细，可是为什么跳起舞来都那么有劲，俯卧撑也是轻轻松松，我真的崩溃呜呜呜”

    乔言现在已经升到了B班，她的唱歌和舞蹈水平都不错，外形也好看，但是体力比起别的练习生来说略差。

    舞蹈方面，她现在还在学习基本功，根本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总体而言，就是一般般的水平，慢慢进步的小练习生，在人群中一点也不出彩。

    年仅十四周岁的乔言是体会不到这种心酸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只是一个她可以小小放纵一把的秘密基地。

    她站在货架旁驻足片刻，思考究竟是选择健康的鸡胸肉充饥，亦或者干脆直接摆烂，吃一餐不健康但是美味至极的泡面。

    声乐老师对她露出一张笑脸，在大家面前连连夸赞她的表现，接着指点她该如何唱得更好，不过那都是一些技巧上的指点。在老师的教导下，她越来越找到唱歌的感觉。

    最近又快到月末考核的时候，她一刻都没有空闲。

    这几年的相处时间下来，金阿姨已经把乔言看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对她比亲生父母还要上心。

    晚课结束后，乔言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接近十二点。她和往常一样和几个顺路的小伙伴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乔言：“你懂什么，那叫婴儿肥。”

    这孩子音域很广，声线也很有自己的特点。拥有这样天赋的孩子，她从业十几年，见过的也是屈指可数。

    她现在每天比人家多练习一个小时，直接导致她不能及时赶回去吃饭。

    对于即将进入青春期的少女来说，糖分是比脂肪更为可怕的存在，不仅会发胖还会致痘。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来接话，“宝宝，你遇到了什么困难，说出来让我笑笑。”

    意识到对面的两位少年可能和她一样都是练习生，乔言好奇地探出了脑袋，向他们望去。

    于是，在小区门口和伙伴们说了再见，乔言转头就去了附近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

    注意到她的视线，其中一个男孩很敏锐地看过来，看见她惊慌的表情，立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他眼睛弯弯，就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狗。

    韩国的爱豆练习生都是生活在丛林里的野兽，这里崇尚的只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能站在大众面前的都是大浪淘沙出来的金子。

    两位少年很快结了帐离开，留下乔言依旧纠结夜宵的选择。她烦恼之下，索性将两个备选都买了下来，一个现在吃，一个明天偷偷吃。

    乔言莫名脸一红，视线不知往何处瞟去。这一恍惚，也就让她错过与另一位少年对视的机会。

    “你！手再太得高一点！不要偷懒！”老师严厉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耳边响起，乔言对这种

    平板支撑时颤抖的手臂，燃烧的不是她的脂肪，而是她对于生活的热情。到最后她都不知道滴到地板的水渍是她的汗水还是泪水。

    “那等休息的时候我们去逛街吧。”金阿姨对着他们问道，“小宝也要去买几双新鞋。”

    2015年的韩国，社会资源已经完成分配，整个社会的阶层基本固定。

    好在她定睛一看，打消了去看精神科的念头。原来那男声来自货架另一边的一个少年。

    但孩子们是不会考虑这些的，他们还充满着希望和活力。

    好友A：“大概是种族天赋吧，而且人家那都是实打实的肌肉，你手臂上的都是脂肪。”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在唱歌跳舞的时候，她有一种与过往的人生截然不同的感觉，那是一种活着的感觉。她好像明白了那些练习生前辈那么拼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