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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就是渣男贱女三人转的一些骚话,没什么营养。

    “牙牙,下周等你复课,我就回香港了。如果有事,找周岫就行。”他叮嘱道。

    她湘菜、川菜、上海菜都会做,闵启初口味很清淡,喜欢粤菜,上海菜也能接受,代雅口味很重,喜欢辣菜,周岫知道。

    屏幕光在闵启初的脸上闪烁,黄了绿,绿了蓝。

    笔记本上正在播放美国“西海岸”家庭的轻喜剧,她跟着电视剧磨口语。

    她笑着一张脸凑过去:“我给你放个电影,就不冷清了。”

    但是她看第一遍时,只记得主人公是多么爱他病重的妻子。

    如果人可以直接窥见对方的想法,爱情的底线将是马里亚纳海沟。

    代雅去花园散步消食,书房的窗帘敞开着。

    代雅没谈过恋爱,但是在夜场见过猪跑。每次看到酒吧外面互相玩弄心弦的男女,她想说,一个安静的地方会比酒吧更容易拿下对方的心。

    代雅沉浸到电影里去。

    “Hetotallygets.(他对我意乱情迷)”

    “爱你的人终究爱你。”闵启初低声道。

    她很少能有这样安静的空间,不是人来人往的医院,就是嘈杂的汽车旅馆。

    《起风了》最快更新 [lw77]

    “快尝尝,先生、代小姐。”

    周岫走后,又是她和闵启初独处的时间,她坐在书房的沙发里啃雅思,闵启初在办公。

    细雪浅浅覆盖草叶,沙发上只剩一条围巾,还有玻璃门上的——“L,O,N,E,L,Y”。

    屋内暖气很足,她穿着轻薄的v领毛衣踩着拖鞋跑下楼。

    她终于克制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流。

    代雅算了算,可能是一几年。www.lurou.me那时候不是宫崎骏时髦,而是新式电影作为一种娱乐方式兴起,能去看电影的都是富裕有情操的家庭,闵先生的话真是凡尔赛。

    周岫神情错愕,目光复杂地看了眼闵启初,虽然他没打算留下来,但老板简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闵启初工作中心在香港,不可能一直呆在上海,所以周岫最后还是按代雅的口味挑的阿姨。

    她想写的,是什么呢?

    闵启初取下眼镜,淡淡道:“我就喝了两口。”

    代雅敲了敲书房的门,露出一个脑袋,甜甜笑道:“周哥今天要留下来陪先生工作吗?”

    闵启初正在开跨国会议,说的英文,对面似乎是美国时间。

    代雅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知道年上者洞悉人心的敏锐,拼命想把那点心思藏好。

    “这世界上肯定还有人爱你,”闵启初的眼睛里盛着电影的灯光,“你要先爱自己,才能发现。”

    “回香港?”

    “啊?您看着醉得都不能走直线了。”

    由于室内外的温差,玻璃上逐渐升上雾气,她用食指划出两个字母——“L、O”。

    “Youwannabewhore?(你想做我的小妓女)”

    白皙的手给她递来纸巾。

    闵启初抬眼看向代雅:“为什么会难过?”

    “对的,宫崎骏的起风了,你别嫌我幼稚。”代雅侧过头看向他,“我问你看什么,你又不说。”

    她的口语和听力退化得很快,没有英语环境,每天要花大量时间磨耳朵,雅思难在取平均分,这两个又是她的薄弱项。

    “她离世后,我每天都做梦,但是没有梦到过她。我以前绝不会相信一个人可以如此轻飘飘地离开,但是除了我,好像没有人再记得她。”

    “我没失忆,我记得从客厅到放映室我走的是直线来着。”闵启初双手环胸看着她。

    代雅眨了眨眼,有些失落地看着手里的书。

    代雅伸展胳膊,肩上披着的围巾滑落,窗户外面细雪飘飞,雾气弥漫玻璃。

    “怎么了?”

    不如上野千鹤子的恋爱箴言——“恋爱是斗争的平台,你要夺取对方的自我,并放弃自己的自我。在恋爱的过程中,我们受到伤害,也互相伤害,借此艰难地摸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渡给他人的自我防线,以及对方那条无法逾越的自我界线。”

    代雅手背揩掉眼泪,发丝糊在脸颊上。

    代雅抬起头,透过泪水看向他,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睛里全是温柔。

    代雅翻书的手顿住了。

    难不难过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会儿,半天才想起来今天自己是陪程秀过结婚纪念日,他妻子出差不在上海。

    这个相聚的理由真的很搞笑……

    闵启初扶了下无框眼镜,替周岫回道:“他等会儿开车回去。”

    闵启初目光落在她的眼泪上。

    闵启初还是跟之前一样,慢半拍,酒精还没有完全代谢掉。

    闵启初捂着脸,胸腔憋出闷笑声。

    这是一部催泪的现实向电影,宫崎骏表达了不可违抗的现实、小人物的爱情和梦想,还有反战。

    “行吧。”

    闵启初和周岫开始办公,代雅回去继续蜷缩在靠近花园的懒人沙发上学习。

    她倚靠在软背上,眼睛认真地看着每一帧,哭了好几回,声音逐渐哑了。

    他的英文流畅、低沉,是经典的伦敦腔,听说香港学生的英文表达都同母语一样流利,大学通用教学语言是粤语和英文,果然不假。

    *

    她的焦虑症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声音。

    还没等闵启初回,代雅就已经后悔了,她做了坏事。

    代雅对着浴室镜子,两只眼睛水肿,不知道是什么按摩仪,她随便按脸上滚了滚。

    闵启初取下眼镜,代雅正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先生好厉害!”她夸赞他,“昨晚喝那么多,今天还早起,然后工作了一整天。”

    闵启初口腹欲不强,但很注意健康,控油控脂,从不和代雅抢吃的,一口不沾。

    她手机搜索,才发现erectiledysfunction是ed的扩写,勃|起功能障碍。

    闵启初看着屏幕上的日文和清新的画风,开口道:“动画?”

    他打开了话匣子:“你不觉得这里很冷清吗?”

    “为什么哭了?”闵启初看向她暴光在荧幕前的脸,挺花的。

    她尝试拿了本最简单的英文期刊,文章里有很多生涩的词汇。

    “但现实支离破碎。”

    全屋智能,清洁压力不大且有专门的清洁妇,所以最后选了个最会做饭的。沈阿姨是湖南人,做菜手艺很好,这是周岫挑中她的原因。

    代雅顿住了。

    “我没有伤心事。”

    幸好,无论生出多么糟糕的想法,大脑都还留给人们一个说不说出口的决定机会。

    幸好没有事事问闵先生的坏习惯。

    她声音低哑:“谢谢先生。”

    影音室封闭、黑暗,但是舒适。

    当男主得知女主病情加重,慌乱穿衣服,眼泪溢出屏幕,泪水也蓄满了代雅的眼睛。

    不离不弃。

    “是的,弄完这里我就走了。”

    因为上个阿姨只会做上海菜,她吃了几天甜的,差点没吃吐。

    “好吧。我住在学校,可能也是一个周回来一次……”

    今天住家阿姨来上班了,第一天做了很多菜,试试口味。她刚好一觉睡到现在,被催了三次下楼吃饭。

    “我很想她,想她做的饭、她的笑,又痛恨父亲的自私。但我一想到,如果我痛恨他……那世界上一个爱我的人都没有了。”

    他摇了摇头:“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他的电影在香港是一种时髦,我记得内容还不错。”

    “黄阿姨,你也吃,饭很合口味!”她眼睛亮晶晶的。

    她深知自己骨子里的利己,在什么都没有的年纪里根本不配谈爱情,于是将昨晚的刹那思绪从头脑里果断划掉。

    昨晚真的是哭得太丢人了。

    那双大手拨开缠绕她脸颊的发丝,轻轻抚上她的头,就像小时候父亲拍她头顶一样。

    “公司总部在香港,我以后呆在上海的时间会少很多,可能半个月我会来看你。”闵启初说道。

    所以自己昨晚矫情到痛哭流涕,他也每一个字都记得。

    她还以为他真的醉得不行,肯定记不住了。

    当时她坐在医院冰冷的座椅上,无人理睬,医护行色匆匆。她心里不停算账户里的余额,就五位数,她反反复复算,最后自暴自弃想着是不是只有洗钱才能填补这个骷髅,那时多盼着有个安静地让她睡过去。

    难道潜意识还惦记着昨晚一闪而过的喜欢?

    行动比嘴上说的更直接反应主人的目的,她在试图攻破一个男人的防线,从他伤心的地方。而她甚至还没有弄清楚,先生究竟是不是单身。

    他突然觉得,收养代雅,他们不会止步于资助人和被资助的关系,她的陪伴了拨开了他孤寂的雾霾,而她想要的爱,他正好不缺。

    他的体质,喝完酒完全睡不着,且两杯上头,三杯就醉。

    闵启初突然想起自己看过不多的动画,有一部《千与千寻》,她跟千寻一样喜欢抱着膝盖蜷缩在一个地方,像个孩子,但又被迫成长得坚韧。

    “妈妈得病时,我梦了无数次,爸爸无畏奔向我们,共同渡过难关……”

    黑夜是交流心事的好时候,也是攻破别人心房的好时机。www.luluo.me

    “冷清?”代雅诧异,“不觉得……”

    好丢人,代雅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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