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三堂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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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朝廷不愚蠢，都会对“放贷”设有严厉法规法定、明文限制。

    偏凤丫头也说自己行得正、坐得端，那你便对证给我瞧瞧，今儿个我也好来一回包公断案。”

    她与水月庵老尼姑私下合谋，一封书信传到长安县。

    但王熙凤这事却大有不同，贾府向来就注重面子。

    凤姐巧言令色，立刻搬贾母出来做挡箭牌，将话题的中心点引开。

    无论如何。

    有些事是红线，碰不得。

    却利滚利数千两银，究竟收几分亦未可知.......上面还有坊正做中保。”

    可晓得，假使是你无端诬陷亲嫂子，我也定是不饶的！”

    时任应天府知府的贾雨村更是为官不正、真小人一个。

    邢夫人冷笑。

    其三：府里下人神神鬼鬼的，老太太和二太太比我清楚，就如那东府的焦大，仗着当初救过太爷一回，连主子也敢骂。

    如此一来，他们也就不必担心被报复，琏二嫂

    私底下去逼迫高富全三人交八分利银，他们敢去告官么？

    邢夫人看准了时机也趁此插话说了几句：“琮哥儿若是无端诬陷，我会好好管教的”。

    然而封建朝代的很多律法，实际上束缚力、贯彻落实程度非常低。

    但放贷的利息一旦超出合法规定，影响的不仅是经济流通。

    贾母眉头微皱，一双苍老眼眸顺着视线观去。

    且不说还有西府的下人，守门的、巡夜的、管库房的、厨房的.......林林总总几百人，必有些偷钻空子、管不过来的。

    不过没关系，他有无数后手。www.cuiyun.me

    他很清楚王熙凤的秉性，即便此刻证据在前，她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琏二嫂子对他们一瞪眼，恐怕就吓得再也不敢说真话，担心害怕事后受处罚，老太太想看真相，孙儿倒是有个巧儿。

    确实如此。

    贾母心情也回转了一些，道：“好，你既然明白后果，又坚持有证据。

    是黑的抹不掉，是白的也没必要抹黑。

    老太太正是喜爱凤丫头这张讨她欢心的嘴儿、胁肩谗笑了。

    利用完张华，王熙凤翻脸不认人，转手便赶尽杀绝。

    按理说别人如何，都和贾琮没半分关系，毕竟世间恶人除之不尽。

    目无王法、徇私枉法、草菅人命！

    呵呵，就知道王熙凤会耍这么一招，可惜......撵走来旺夫妇不是他的目的。

    她身上黑是黑，白既是白，没必要去洗。

    待贾母这般说，心下惊忧一瞬，心念电转，立刻便有了分辩、推卸的对策。

    贾琮双手拖起三份文书交予上首座的贾母。

    王熙凤此时对这个小叔子已是恨意滔滔、咬牙切齿。

    说起来，琮哥儿也是为了府上清誉，你跟凤丫头认个错，我也不会重罚你的。”

    贾琮冲贾母拱了拱手，继续说道：“老太太，孙儿近来不时便去书铺买书，却无意中发现有三人常在府外门口徘徊，孙儿上前几番交谈。

    指的就是王熙凤→贾雨村→薛蟠，这类毒妇、贪官、恶少。

    “回老太太，那来旺家的是琏二嫂子亲信阖府里人尽皆知，嫂子手段狠厉，让他们上堂对证岂不是有互通之嫌？

    红楼梦中“王熙凤”借王子腾的名义包揽诉讼，黑心缺德的事并不少干。

    其二是善待邢岫烟。

    贾琮目光平静，安安静静地看下一出戏。

    贾母说完动了下身子，斜靠在软榻引枕上，瞪眼直视，语气增添了几分严厉。

    虽说借贷是你情我愿的事，没人逼破你。

    贾母看向贾琮，内心稍有不悦道：“琮哥儿看看，原是你误会你嫂子了，还不快快赔罪领罚？

    还请老祖宗明鉴，如这类事焉能不是来旺夫妇自作主张——私下所为？”

    不敢！

    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要么和这个主子，要么跟那个主子有关系，因此总有我疏漏的地方。

    即便王熙凤说得入情入理，可也不能断定真假与否。

    王熙凤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儿，确实非比寻常.......

    其二：来旺家的一直跟我办事，难免会有打着我旗号作恶之举，琮兄弟如何便一口断定我是当事人？嫂嫂不知哪里得罪了琮兄弟，何苦来如此陷害我！

    但当下的根本情况是，这女人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印子钱不是个光彩事儿，横竖把来旺夫妇撵出去也就是了，这件事就此打住。

    孙儿今儿来求冤，不仅是忿于琏二嫂子的挪用、克扣，更是为我们府上的清誉。”

    王熙凤唆使张华鸣鼓告状，借王子腾的名义，递上一封书信并银子传到都察院，那堂官自然会按照她的意愿办事。

    “哈哈哈！”

    “是什么证据，我会秉公处理。www.yaoyin.me”

    只需私底下随意叫几个丫头/婆子、小厮一问，切记只能暗中询问。

    琮兄弟如此言说，岂不是也再说老祖宗没眼光，选了我这般不知礼数的人？”

    话就是得这么说，不管贾府内里怎么明争暗斗，怎么扒灰偷小叔子。

    高利贷这种东西，九出十三归，最是缺德不过，害人不浅。

    而且嫂子如今也不过是片面之词，岂非妄下结论?”

    她这种暗地里收的八分利银，即是放贷出去一两银子，每月收借贷者利息八钱。

    贾琮心底暗自摇头，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逼死某守备之子，王熙凤轻而易举的到手数千两银！

    老太太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凤丫头，琮哥儿说得不假，文契写明三分利。

    倘若挪用公中银子、八分利银害人的事情坐实。

    但凡能少一个，世间就可多出一分安宁和正义。

    白花花的银子被豪门束之高阁，甚至会影响到社会稳定。

    贾琮言辞凿凿的话音落下，贾母陷入了沉默。

    贾琮也不会就此息事宁人，否则王熙凤又会给他暗地里使绊子。

    王熙凤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煞气荡漾至眼睑，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

    纵观王熙凤这一生只做过两件善事：

    其一是善待刘姥姥。

    等第二个月一两八钱又变成本金，按十分之八来收取......本金越大，时间越长，赚得越多。

    贾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把一切尽收眼底，没有说话。

    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没有比他更了解这位八面玲珑，笑里藏刀的亲亲嫂子。

    沉吟了片刻，贾母道：“那依你，觉得如何才算公断？”

    如果是合理合法的撅取财富，贾母并不会多说什么，往大了说那个大户人家不会倚仗权力敛财?

    不出意外，这凤辣子又要玩过河拆桥的戏码，拿来旺夫妇做背锅侠。

    王熙凤不仅是贾母所宠爱的，也是她最信任看重，钦点的大管家。

    这一下。

    贾母亦是最顾及面子的人。

    凤姐紧咬着红唇，忽然盈盈下跪，一副泪眼婆娑的委屈模样：“老太太，文契上的署名、画押皆是来旺的，此乃其一。

    得知此三人是因琏二嫂子的印子钱所逼，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然惮于王家的权势，求告无门。

    那三人在荣国府后门外踌躇，不敢跟着进来。

    王熙凤一双丹凤眼隐现精明凌厉之芒，一直瞅着那三张文契。

    贾琮心有成竹早有准备，只待贾母一点头，便返身到门外。

    王夫人转动檀木佛珠的手停滞了。

    只见文书后面的署名果然有“来旺”二字，还附有画押手印。

    他道：“老祖宗，孙儿认为此举有失公允，要知那来旺夫妇可是琏二嫂子的心腹。

    王熙凤的管家权力便会动摇了，贾母再偏袒也不会老糊涂。

    ........

    喊铁牛把高富全、金喜财、田有福的文契带过来。

    贾母看了贾琮一眼，又道：“琮哥儿，你近来伶俐了许多。

    王熙凤借着叔叔“王子腾”的权势，就算在文书上写明三分利。

    一副开玩笑似的口吻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儿歪，为此老祖宗才叫我来帮婶子管家。

    王夫人抿了抿唇想要说什么，又止住了口，手捏檀木佛珠。

    府里管家/管事的奴仆，平日里办事多少都会私下昧些闲散银，更别说其他。

    ........

    总得来说，王熙凤作恶远远多过于行善，黑远远多过于白。

    贾琮从容不破道：“孙儿知道！我这里自有确凿的人证、物证——但不知琏二嫂子可敢当堂对证？”

    言罢，不等王熙凤作反应。

    迎着贾母以及王夫人审视的目光。

    薛蟠在金陵打死冯渊，依旧逍遥法外，倚仗四大家族官官相护的势力。

    何其无辜？！何罪之有？！

    在外人面前、在族人面前，都是要脸的，就是所谓的“清誉”。

    贾琮目的是彻底撤掉王熙凤的大管家权力，老太太究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分不清？

    果真令贾母、王夫人轻信了大半，都相继松了口气。

    王熙凤不愧是天生好莱坞的演技，她这番悲戚戚、真情流露的解释。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