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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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最后的记忆里，她是拖着伤病的身体在死亡线上挣扎，已经有很久，她的身边只有穿着白衣的医生和护士，再没有别人。
她离开只是一会儿，山坡下的人已经赶到，最先的一个年轻人一脚把小屋的门踢开，大声吼：“陆明峥，你干的好事！”
这是一九七二年八月十九日。
她失去了名声，成了所有人唾弃的破鞋，而陆明峥失去了回城的机会。
睡梦里，凉水浇头，陆明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低声吼：“你干什么？”
她记得，她的呼吸变的艰难，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她的心里没有害怕，只有不甘和愤恨。
熟悉且遥远的记忆，让她的脑袋轰的一声响，下意识的伸手往旁边去摸。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聂一飞不甘心，目光扫过整条炕，又向屋子里打量。
在大家质疑的目光里，聂一飞冷了脸，大步迈进来，一把抓住他身上的被子甩开，看到他下边穿着的长裤，瞳孔一缩，咬一咬牙，盯着他一字字的问：“真的只有你自己，没有别人来过？”
终于听到那一伙人走远，陆明峥重新点了灯，翻过被子，从破洞里拽出一个东西来，眼里都是深思。
而这里，是她插队时的平城北山林场。
祝晓敏咬牙，按着记忆冲到墙角，顺手划拉一下，抓到一个水瓢，舀起一瓢水冲了回去，劈头盖脸向男人泼了下去。
另有几个人也问：“聂一飞，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这守林人的小屋只有这么点地方，一目了然，根本没处藏人。
在她看着死亡一步步逼近的时候，对陆明峥早已经没有了怨恨，有的只有愧疚。
祝晓敏突然醒来，立刻听到越来越近的狗叫声，她想要坐起来，只是一动，就感觉到身体某处异样的疼。
祝晓敏的心狂跳，转身跑回来，一只手在男人身上猛推，低声喊：“醒醒！陆明峥，你特么快醒醒！”另一只手手忙脚乱的抓起旁边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
发生什么事？
可是连喊几声，炕上的男人只是含糊的嘟囔一声，却并没有醒来。
在他长达两年强烈的爱情攻势下，她和他恋爱了。
即使隔了几十年，这一天她还是记的清清楚楚。
祝晓敏一怔，抬起头，就看到黑暗里透出天光的地方，有粗大的树枝和挂在树梢上的弯月。
“做噩梦，刚吓醒你们就进来了。”陆明峥平静的答，放在身边的拳头悄悄握紧。
上一世，她是在一团迷乱中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的，一起拖出来的还有和她一样光着的陆明峥。
入手是一个男人坚实有弹性的身体，分不出部位，但静夜下还能听到男人酣长的呼吸。
身体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不容忽视，她得想一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祝晓敏一口气跑出林子，跑下山坡，一直到跑过一片玉米地，这才停下，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是真的！
聂一飞脸色变幻，只得摇头：“我本来到镇上办事，路上听到有人说……看来是被人耍了。”向陆明峥又瞪一眼，目光扫过整间屋子，转身往外走。
“聂一飞，你这是听了谁的造谣，大半夜把我们叫这里来？”大队书记谷满仓一脸不满的看着他。
祝晓敏的脑子轰轰直响，一下子跳下炕，踉跄的冲到门口，从门缝里看出去，就看到山下的路上，蜿蜒的火把映着影影绰绰的人影，夹着狗叫的声音，正向这里赶来。
话说完，也不管男人能不能反应过来，自己又冲到门口，从门缝向外张望一眼，轻手轻脚的打开一条缝，一闪身挤出去，又顺手关上，猫着腰顺着墙根绕过小屋，之后顺着屋后的小路撒腿就跑。
陆明峥抬手挡了挡，让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这才又睁开，疑惑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火把照映下，小屋里的情况一眼可见，就见陆明峥一脸茫然的坐在炕上，身上的破被子滑下来，露出光着的上身，之外再也没有别人。
上一世，是她瞎了眼才会相信聂一飞，才会被他利用，害了陆明峥，也害了自己。
怎么回事？
祝晓敏来不及解释，摸到衣服扔到他身上，匆忙的说：“快把衣服穿上，记住，你自己在这里守林，没有见过我。”
后边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踢门那人的身上。
他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互相怀疑，互相憎恨，成为一对怨偶，一纠缠就是十几年。
还真有……
这是……
一个很普通的日子，也是她一生转折的开始。
不不，那个时候，这里还不属于平城，而是云中地区恒阴县北山林场。
可是，就在这一天，她被他骗到了林场的守林人小屋，等着她的不是聂一飞，而是被下了药的陆明峥。
聂一飞噎一下，看到他湿漉漉的头发，像发现什么，立刻问：“你怎么回事，头发都湿了。”
当年，他和她一样是受害者，可是他们相互折磨了十多年，他是为了躲开她上的战场，她是在绝望之下离家出走，最后他死在战场上，她居然不知道。
回忆停在这里，祝晓敏握紧了拳头，心里仍然针扎一样的难受。
隔了一会儿，找个田梗慢慢坐下，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和天边的一弯眉月出神。
“怎么只有你自己？”聂一飞，也就是踢门的年轻人惊异的质问。
就算他不知道发生什么，可现在也感觉到事情不对。
就在三年前，她和十几个知青来到这里插队，在这里认识了聂一飞。
等到她终于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想要告诉陆明峥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在数年前战死……
面对聂一飞的愤怒和伤心，面对群众的喊打喊杀，她和陆明峥只能认了，为了平息流言，领证结了婚。
陆明峥更加疑惑：“今天晚上，轮到你和我看林子，你说去镇上，我当然只好自己过来，不是我自己，还能有谁？”说完又补一句，“你怎么又回来了？”
“还有谁会来？”陆明峥冷冷的反问。
可突然间，怎么会回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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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最后的记忆里，她是拖着伤病的身体在死亡线上挣扎，已经有很久，她的身边只有穿着白衣的医生和护士，再没有别人。
她离开只是一会儿，山坡下的人已经赶到，最先的一个年轻人一脚把小屋的门踢开，大声吼：“陆明峥，你干的好事！”
这是一九七二年八月十九日。
她失去了名声，成了所有人唾弃的破鞋，而陆明峥失去了回城的机会。
睡梦里，凉水浇头，陆明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低声吼：“你干什么？”
她记得，她的呼吸变的艰难，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她的心里没有害怕，只有不甘和愤恨。
熟悉且遥远的记忆，让她的脑袋轰的一声响，下意识的伸手往旁边去摸。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聂一飞不甘心，目光扫过整条炕，又向屋子里打量。
在大家质疑的目光里，聂一飞冷了脸，大步迈进来，一把抓住他身上的被子甩开，看到他下边穿着的长裤，瞳孔一缩，咬一咬牙，盯着他一字字的问：“真的只有你自己，没有别人来过？”
终于听到那一伙人走远，陆明峥重新点了灯，翻过被子，从破洞里拽出一个东西来，眼里都是深思。
而这里，是她插队时的平城北山林场。
祝晓敏咬牙，按着记忆冲到墙角，顺手划拉一下，抓到一个水瓢，舀起一瓢水冲了回去，劈头盖脸向男人泼了下去。
另有几个人也问：“聂一飞，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这守林人的小屋只有这么点地方，一目了然，根本没处藏人。
在她看着死亡一步步逼近的时候，对陆明峥早已经没有了怨恨，有的只有愧疚。
祝晓敏突然醒来，立刻听到越来越近的狗叫声，她想要坐起来，只是一动，就感觉到身体某处异样的疼。
祝晓敏的心狂跳，转身跑回来，一只手在男人身上猛推，低声喊：“醒醒！陆明峥，你特么快醒醒！”另一只手手忙脚乱的抓起旁边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
发生什么事？
可是连喊几声，炕上的男人只是含糊的嘟囔一声，却并没有醒来。
在他长达两年强烈的爱情攻势下，她和他恋爱了。
即使隔了几十年，这一天她还是记的清清楚楚。
祝晓敏一怔，抬起头，就看到黑暗里透出天光的地方，有粗大的树枝和挂在树梢上的弯月。
“做噩梦，刚吓醒你们就进来了。”陆明峥平静的答，放在身边的拳头悄悄握紧。
上一世，她是在一团迷乱中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的，一起拖出来的还有和她一样光着的陆明峥。
入手是一个男人坚实有弹性的身体，分不出部位，但静夜下还能听到男人酣长的呼吸。
身体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不容忽视，她得想一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祝晓敏一口气跑出林子，跑下山坡，一直到跑过一片玉米地，这才停下，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是真的！
聂一飞脸色变幻，只得摇头：“我本来到镇上办事，路上听到有人说……看来是被人耍了。”向陆明峥又瞪一眼，目光扫过整间屋子，转身往外走。
“聂一飞，你这是听了谁的造谣，大半夜把我们叫这里来？”大队书记谷满仓一脸不满的看着他。
祝晓敏的脑子轰轰直响，一下子跳下炕，踉跄的冲到门口，从门缝里看出去，就看到山下的路上，蜿蜒的火把映着影影绰绰的人影，夹着狗叫的声音，正向这里赶来。
话说完，也不管男人能不能反应过来，自己又冲到门口，从门缝向外张望一眼，轻手轻脚的打开一条缝，一闪身挤出去，又顺手关上，猫着腰顺着墙根绕过小屋，之后顺着屋后的小路撒腿就跑。
陆明峥抬手挡了挡，让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这才又睁开，疑惑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火把照映下，小屋里的情况一眼可见，就见陆明峥一脸茫然的坐在炕上，身上的破被子滑下来，露出光着的上身，之外再也没有别人。
上一世，是她瞎了眼才会相信聂一飞，才会被他利用，害了陆明峥，也害了自己。
怎么回事？
祝晓敏来不及解释，摸到衣服扔到他身上，匆忙的说：“快把衣服穿上，记住，你自己在这里守林，没有见过我。”
后边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踢门那人的身上。
他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互相怀疑，互相憎恨，成为一对怨偶，一纠缠就是十几年。
还真有……
这是……
一个很普通的日子，也是她一生转折的开始。
不不，那个时候，这里还不属于平城，而是云中地区恒阴县北山林场。
可是，就在这一天，她被他骗到了林场的守林人小屋，等着她的不是聂一飞，而是被下了药的陆明峥。
聂一飞噎一下，看到他湿漉漉的头发，像发现什么，立刻问：“你怎么回事，头发都湿了。”
当年，他和她一样是受害者，可是他们相互折磨了十多年，他是为了躲开她上的战场，她是在绝望之下离家出走，最后他死在战场上，她居然不知道。
回忆停在这里，祝晓敏握紧了拳头，心里仍然针扎一样的难受。
隔了一会儿，找个田梗慢慢坐下，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和天边的一弯眉月出神。
“怎么只有你自己？”聂一飞，也就是踢门的年轻人惊异的质问。
就算他不知道发生什么，可现在也感觉到事情不对。
就在三年前，她和十几个知青来到这里插队，在这里认识了聂一飞。
等到她终于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想要告诉陆明峥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在数年前战死……
面对聂一飞的愤怒和伤心，面对群众的喊打喊杀，她和陆明峥只能认了，为了平息流言，领证结了婚。
陆明峥更加疑惑：“今天晚上，轮到你和我看林子，你说去镇上，我当然只好自己过来，不是我自己，还能有谁？”说完又补一句，“你怎么又回来了？”
“还有谁会来？”陆明峥冷冷的反问。
可突然间，怎么会回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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