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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夏后便是她的两个大礼,自然期待万分,可他却道:“时间尚早,到时候再由司礼监着手操办。”
正是捏准了明仁帝不敢将此等蔑伦之事放在明面的心理,她装傻装到底就够了。
……
就因为她长相随母,便要受此无妄之灾,运气衰得不成样了。
姜归虞又把他在心里暗骂五百次,穿得土点怎么了,她的命也是命啊!
昨夜还坐在她边上盯着她睡觉,今早一睁眼就没影了,回想起那惶惶不安的感觉,姜归虞手心便冒了层虚汗。
明仁帝又与她生硬地闲谈了几句,企图在内官们面前留下个关爱小辈的模样,殊不知姜归虞已在心里啐他啐到吐了。
无法确定他安的哪门子心,让她穿这么好来见一个不伦之心比天都大的皇帝,难道她不要命了?
太阳缓缓升起,北风止不住的呼啸。www.sufen.me
察觉出姜归虞神色恹恹,可以猜到她心情不好,他想了想说道:“姑娘好福气,有掌印大人协助,陛下都不追究昨日之事了。”
姜归虞牵强道:“嗯,看出来了,我得谢谢他。”
她也算看清这位皇伯父了,与其跟这种有不伦行径的人周旋,还不如跟司礼监的那个太监攀攀关系,凡事尽礼数,争取在离宫之前多混点好东西,给自己日后的家当添砖加瓦。
不同于御书房的宫道,空气中仿佛还能隐约闻到那股惑人的异香,姜归虞昨天被吓猛了,草木皆兵,她使劲摇了摇头,打消这些多余的想法。
明仁帝高坐龙椅之上,模样瞧着略有些局促,但见她来,稍稍摆正了姿态,恢复了白日里不苟言笑的状态。
昨晚,她前脚从御书房的背德陷阱里逃出去,后脚这举动便润饰成了有人进宫偷袭,用以挽回圣颜。
长久在宫里低调做人,穿惯了朴素无华的衣装,虽然任孤罗准备的这套并非大红大紫之色,但也足够她不适应的了。
“原来如此。”他望向姜归虞的眼神有丝诡异的热切,她被看得极不舒服,一直忍到现在,又听他道,“这段日子你且先在宫里好生待着,至于立夏之后……”
虽是捧他的好话,但姜归虞太阳穴抽了抽,心道他哪是白白答应的,捏她的力道那么重,到现在都肿着,好处净被他拿完了,如果都这样了还不替她办事,那简直不是人。
几人合伙演戏,就为了遮掩一桩丑闻,也不知任孤罗都跟他讲了些什么。
姜归虞面上笑意晏晏,明仁帝盯着入了迷,紧接着他转念一想,自己可不能在这等场合下失态,于是如她所料,扯了几句就让小欢子送她回去了。
刚进宫时她还寻思着这位皇帝伯父能在宫中多关照关照她,谁知明仁帝只重视她的肉身,其余的是一概不管。
揣度圣颜也实为困难,她心虚不已,但皇帝并未追究她,反而望着她皱起了眉:“这衣裳从未见你穿过。”
“谢陛下。”姜归虞盈盈一拜,维持着假笑,祈祷他快点放她回去。
思及此,心情堪堪好了些,小欢子察言观色,将她眉头的舒展也牢牢记住,笑道:“咱们掌印大人是言出必行的好人,答应姑娘的事儿,怎样都会做到的。”
宫道绵长,朱红高墙看久了有些晃眼,她心不在焉,垂头称是:“如若没有他,陛下肯定还会想别的法子弄我。”
“归虞往后若有需要,不用客气尽管来寻朕,明白了吗?”
还好那阉人是个有心的,依言捞了她。
气氛紧张,姜归虞爬他一怒之下迁怒于她,寻个由头把她砍了。
——不辛苦,命苦。
姜归虞冷汗涔涔,这套衣服的具体来历连她自己都没搞清楚。www.luluo.me
她随着小欢子在陌生的宫道上西行,她侧首问道:“掌印今日上哪儿去了?”
轿辇行了约莫两盏茶时间才到芙渠阁,这僻静之地无甚人烟,直到他们来了才稍微有些人味。
明仁帝能这么问她,看来任孤罗帮她解决完了……
“昨夜一乱,大家都辛苦了。”
“倒是衬你。”似乎想起了某些荒诞之事,明仁帝入迷的目光变得更加难言,呼吸声略重了些许,意识到后急忙调转话头,“昨夜似有人擅闯宫殿,你可受到影响了?”
姜归虞她探出头,瞥见角落里似有嬷嬷的背影一闪而过,她脸色一白,顿时想起了之前受尽白眼的日子。
姜归虞稳了稳神,平稳开口:“回陛下,臣女昨晚早早便歇下了,没听到可疑的动静。”
崇阁巍峨,在黑夜时分看不清的宫阁在日光下显得威严十分,不好的预感逐渐袭上心头,姜归虞暗自祈祷任孤罗最好已经替她摆平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污糟事,一次两次全记在她心里呢。
——老登别说了,您是明白人,我也是明白人,我明白您明白的意思,明白人就该明白我明白您明白的意思。
翠色妆花宫装,腰间系着丝绦,以珍珠点缀,更衬得肤色晶莹,而裙下莲步微移,荔白的百迭裙便飘逸如波,下摆用银色丝线织出花鸟暗纹,层层叠叠铺在裙底,更显流光溢彩。
她尚在孝期,鉴于身处大内,所以不用常披孝服,平时装束也多以纯色为主,但这还是明仁帝头一回见侄女儿打扮得出彩。
小欢子比她大不了多少,行事滴水不漏,既是任掌印的徒弟,也是司礼监的眼线。在旁观察,然后一字不差地转告给任孤罗就是他的任务。
方才承光殿上,姜归虞着实紧张了一把,生怕明仁帝说些什么,让她再也躲不掉。
许是姜归虞的打扮比平时眨眼,明仁帝不免多看了几眼,昨日场景依稀浮现脑海中,目光遽然深邃。
对比起来,任孤罗收了好处就能踏实办事,比有血缘的亲人靠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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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冗务繁多,大人天不亮就去忙了。”小欢子低眉顺眼,适时给她让道,“这边来。”
她今晨甫一醒来,便见平时屁颠屁颠跟在掌印后边的小欢子一反常态,没去司礼监,而是端着它们专程在外候着她晨起。
自从进宫以来,便深受谣言祸害的姜归虞自然知晓人的嘴巴传消息能传得多厉害。就现在这个点,“偷袭行刺”的贼人估计已经被宫婢太监说了几百个回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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