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 3 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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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跑起来嫌短，走起来嫌长的距离，消耗在路上的时间，她尽数用来猜测萧星野究竟去做什么了。

    “那你写完了，我们交换着看看吧？”

    远处的军训基地大门口，有一个身形挺拔如松的少年往操练场方向跑来。

    感觉我在做不对的事，可我控制不住。

    “时间还挺紧，”穆铭未抬手往小卖铺的方向虚指，示意男生和他一起去，话题没停，“你们一个宿舍？”

    有没有谁来教教我怎么办？怎么能不去想他。这道题，好难解。」

    前几天在军训基地说笑的轻松氛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投入学习之中的紧锣密鼓。

    「今天没看到他。

    见状，还有两个女生效仿，大家之间比第一天熟悉些，随便聊点什么打发着时间。

    她在前排，能很清楚地看到前方的动静。

    她唇边勾着点微不可察的弧度，从看到萧星野在军训基地门口出现开始，这个上翘的弯，就再没降下去过。

    看着萧星野带队后，她跑步的动力直线飙升。

    江昭昭捏着本子的指尖紧了紧，生怕荆云霜下一句话会说什么危及她秘密的话。www.mingyan.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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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同一片天地的空气，喊同样的口号，跑不知道何时结束的圈。

    会不会太贪心……在日记里，贪心一点也没什么吧。

    江昭昭没加入话题，她拿出包里和某人有关的秘密记事本，准备把今天的事写下来。

    有体力不好的同学，渐渐掉队，有人借着系鞋带的借口，用少得可怜的空隙借以短暂休息。

    他们之间的话题，偏移到他们感兴趣的内容上面，不再围绕萧星野继续展开。

    好像前方的终点，不是教官的一声令下。

    荆云霜刚好写完，看到江昭昭还没下笔，主动问：“昭昭，你也记军训有感吗？”

    像在用排除法做未知答案的填空题，出题人是她自己。

    自由解散后，人群轰散开，相隔较远距离，她还是能一眼认出萧星野。

    她给自己的大脑下了道桎梏枷锁，不允许意识再提及和萧星野有关的事。

    情况超乎她意料，不被允许去想的，偏偏偷偷止不住地想。

    就像现在，写着和他有关的日记，心里却在说，别想他了，别想他了。

    她先把昨天没写完的那个“觉”字补上。

    没有几个男生的皮肤会那么白，长相也没他那么出挑惹眼。

    一班副班长回到队伍，由萧星野在前排带队。

    熄灯之后，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能听到舍友小声聊天的声音。

    荆云霜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没再过度关注她：“嗯嗯，那你写快点，马上要熄灯了。”

    踩在地上，感觉地面在发着颤。

    写完以后，她合好本子，放进包包，和昨天一样，塞进柜子上锁，防止心事被他人窥见一角。

    这几天里，让江昭昭感到最开心的事，就是早上跑圈可以看到萧星野在一班前面带队的身影。

    为期一周的军训，渐迎尾声。

    男生跟着穆铭未的话往下说：“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定的日期就是今天，改不了没办法，他昨晚就走了，应该明早回来。”

    她表面若无其事地笑笑：“对呀，随便写点，到时候就不愁写不出。”

    往后几天的跑圈，她像是得了甜头的孩子一样，不知疲惫地往前。

    旁边另个短发女生郝婧凑近荆云霜，“都快熄灯了。”

    不管他干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怎么还和自己过不去。

    抱着这样的想法。

    图书馆的初见，时至今日，或许萧星野印象全无，她却无法忘记丝毫。

    只要每天都能看到他，让她每天跑都可以。

    军训有感在周一交。

    萧星野属于被丢进茫茫人海里，也能瞬间一眼认出他的存在。

    江昭昭认出那是萧星野。

    校方做完军训总结，还是那一套避不开的校领导轮流发言。

    说罢，她也拿了本子，开始在纸上龙飞凤舞。

    大家和教官告别时，还有些依依不舍。

    萧星野跑向一班队伍，停在教官面前，站直了身子，张唇说着什么，像在汇报重要事项那样，一丝不苟。

    晚上听到他朋友的话，大概是说他去了哪里，时间改不了，估计明天会回来。

    好在操练场够大，二十个班级的同学同时跑圈，场地绰绰有余。

    翻开本子。

    九班和一班之间的这段距离，隔着上百人，加之重重的跑步声覆盖，他说的话，无法传入她耳里。

    “你写什么呀？我能看看吗？”

    结合对话内容，她估测着各种不同的可能性。

    比如——

    不然只会越想越多，越想越苦恼。

    他的一举一动，吸引着来自多方或明或暗的视线。

    都说给了秘密日记本。

    在自己骗自己。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都冒不起这个险。

    不该在这上面耗费心神。

    食堂中午吃的米饭，不知道他中午吃的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以后每天都能看到他。

    猜测他们之间有没有可能，以后会认识，会成为……朋友。

    荆云霜没抬眼，继续奋笔疾书：“随便记点这两天军训的事，我听我表姐说，军训完要写军训有感，我怕到时候不知道该写什么，先记点素材。”

    内容杂乱无章。

    江昭昭抬手擦掉鬓边的汗水，喘气声发沉，耳边振着上千人跑圈踏地的脚步声。

    教官吹着哨子，时而喊着节奏：“一二一！一二一！后面的同学跑起来！不要走！”

    大概是“报告教官，高一一班萧星野申请归队”。

    而是萧星野的身边。

    怪只怪她定力不够，轻易弄丢了对自己心绪的支配权。

    视线仿佛可以自动锁定到他身上。

    他那双好看温润的桃花眼诱她失陷。

    这是军训第一天，教官就教给全部新生的内容。

    萧星野去哪里，做什么，和她没有一丁点关系。

    能看到萧星野，就已经很开心了，跑圈算什么。

    进饭堂时，能看到他的背影。

    即使累，她自始至终没抱怨一句。

    她懂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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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婧眼前一亮：“好办法哎，我也记点，省得到时候发愁，修修改改就能直接当有感了！”

    猜一个答案，又被自己找出理由全盘否定。

    虽这么说，还是想明天能再看到他。

    期待他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她的存在。

    同天，所有课程正式开始。

    她暗暗斥责自己内心狭隘，同时回以带着浅淡愧疚的微笑：“好，我知道了。”

    最后踏上回程的路途，在车窗里，和目送他们的教官挥手告别。

    穆铭未和男生走远，江昭昭往宿舍楼方向加快脚步。

    她擦着头发回到床铺旁边，注意到隔壁床的荆云霜拿着本子和笔，正趴在旁边，笔尖飞速晃动。

    “没，我在他隔壁。”

    想暑假图书馆的初次见面。

    他们在做一样的事。

    这又是何苦。

    她的内心世界敏感且细腻，不会轻易向谁敞开心扉，面对不完全熟识的人，总带着一丝防备心理，像是竖起尖刺保护自己的脆弱小刺猬。

    昨晚猜不中他去做什么了，现在倒可以把他说的话，猜个准。

    她喜欢的少年能坚持到底，她也能。

    大家仍还是兵荒马乱地起床，洗漱，下楼集合。

    自那一秒起，感觉跑圈更有力气，脚下步子比刚才轻松些。

    班与班之间留着足够空余，一开始整齐的队列，在跑了两三圈之后，开始趋于松散。

    翌日一早。

    萧星野个子高，长得帅，皮肤白，体态比别人好，自带对她的吸引力光环。

    江昭昭洗漱完以后，距离熄灯时间还有五分钟，剩下两个室友在计较谁先洗。

    而且荆云霜性子活泼，思维跳脱，她的担心不是没有概率发生。

    他穿着军训服，抬手戴好军训帽，压住随步调晃动而起伏的蓬松短发。

    小卖铺在左边，宿舍楼在右边。

    才重新开始记录新的内容。

    原来，只是关心她。

    只见一班教官点点头。

    我猜不到他去哪了，这像是在做无用功。

    “荆云霜，写什么呢？”

    唯一无阻碍就能跨越的，是她欲盖弥彰的视线。

    她在内心这么想着，干什么要给自己出这种没有答案的难题，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写的全是心里最想说，又不敢说给别人听的话。

    萧星野跑步姿势标准，没有松松垮垮的，少年体态英姿飒爽，长腿跨步轻松有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只知道，睡前都在想和萧星野有关的事。

    耐不住左思右想，答案仍不得解。

    话没讲明白，江昭昭听不懂，猜不出重点内容。www.yunshu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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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早饭，例行在操练场跑圈。

    江昭昭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