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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试加油,周一见。”

    但这样的话,哪能讲给他听。

    他们之间,终究天差地别。

    萧星野可以说走就走。

    遇见江昭昭之前,他没喜欢过任何人,感情经验一片空白。

    古典钢琴曲占大多数,其他乐器演奏的曲调占少数。

    萧星野没有心仪的大学,就业方向也不打算过早透露,把问题抛回给她:“没考虑好,可能会出国读大学也不一定,你呢?”

    荆云霜频频点头:“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穆铭未也。”

    荆云霜附和:“对呀,他可能就随口一说,而且他这条件,国内大学任他挑啊,也不是说出国读书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难得有和萧星野一起听歌的机会,江昭昭当然不会拒绝他的雅意。www.cuidie.me

    一边说着不喜欢,一边又不愿意他离开。

    他懒得计较,只提醒江昭昭:“靠边走,别被碰到。”

    所以面对江昭昭睡着的情况,他并不意外。

    寻找好友帮忙解析他的意思,揣测他的态度,以求得安心。

    江昭昭利用周日整天,眼过一遍本学期全科目所学内容,做好尽人事听天命的准备。

    萧星野收好耳机,起身去书架还书:“没看时间,不清楚。”

    虽说很容易被萧星野逗得满脸通红,心拍也因为他的言语而剧烈跳跃,可偏就是这种强烈又不得不压制着的浓郁感情,让她万分着迷。

    初次暗恋,尚未表明心意,就要面对无疾而终的结局吗?

    她掉一滴泪,他会心碎。

    短暂地步入对方生活,彼此陪伴一段时间。

    之后长时间的沉默,恰好印证他的猜想。

    “嗯?”

    不该给他人抱有过高期望,一旦不符合预期,似乎整个内心世界都要崩塌重建。

    这可难到她了。

    都预感对方可能喜欢自己又不百分百肯定。

    都以为自己是单向付出。

    他很清晰地瞧见她的瞳孔微颤,耳根薄红迅速蔓延。

    不该拿最喜欢的人当成她的精神寄托,能拯救她的,终将也能将她扼杀。

    顿时彻底清醒,那点为数不多的倦意一扫而空。

    萧星野对于零碎的陌生情绪无从下手。

    直到闭馆的广播通知声吵醒江昭昭。

    线控耳机按播放器列表顺序,传出不同种类的纯音乐。

    好像远在天边遥遥无期,又好像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她仔细一想,分别天数以百为单位。

    像在闹没有资格明说的脾气,像在反抗阻止他出国。

    考试分两天进行。

    杨佳怡跟着发:“这是萧星野原话?”

    两个军师轮番上阵分析萧星野的语意,帮江昭昭反复揣摩,解开她的心结。

    江昭昭有预感是哪句,身后的穆铭未说出来:“整天考,不是你考,就是我考,考他娘的什么东西,这句?”

    她跟着萧星野,略有好奇:“那你都看什么了?”

    江昭昭生硬转移话题:“暑假过后升高三,你想好读哪所大学了吗?”

    萧星野一看抛物线,大致估出落点在江昭昭头部附近,危险系数极高。

    萧星野连连喊冤,“那小兔子教教我,什么是正经?”

    学习上,天资聪颖的头脑,在情感方面举步维艰。

    昭昭:【嗯,他原话。】

    都让人很放松舒缓。

    萧星野单手支腮,稍稍偏头,专注用目光描摹身旁少女恬静的睡颜。

    为什么这么煎熬?

    他们共享一副耳机,聆听同样旋律。

    他回想一遍说过的话,哪句惹她不开心了?应该是出国相关,从那句往后,她的心情明显下沉。

    而暗恋之人的名字,恰好可以减淡这份涩意。

    旁边一个学弟往前跑着追同学手里的篮球,不小心撞到他,也没停步说句抱歉。

    “实话实说也算不正经?”

    昭昭:【萧星野说他以后可能会出国读大学也不一定。】

    纠结着拉扯,猜测着怀疑。

    江昭昭很听话,和荆云霜朝旁边内侧的路贴近了些走。

    “终于考完了,季羡林先生那句话说的真对啊。”荆云霜揉了揉长时间低头答卷导致酸痛的后颈。

    少年眼底深邃,柔情酝酿千百遍,清浅呼吸替他诉说无声心事。

    “萧星野,你能不能正经点?”她皱皱眉,娇羞藏进心底,流露在外的情绪大多是假象。

    她伸手接过耳机,戴进右耳,仔细欣赏他的音乐品味。

    萧星野听着荆云霜和穆铭未拌嘴,耳后还有学弟学妹追打嬉闹的声响,分外聒噪。

    磁性声线带有气音的轻笑,仿佛染就蛊惑人心的神秘魔力,低缓勾耳,撩人得很。

    他走在江昭昭身后,和穆铭未同排。

    她憋着负面情绪,急需宣泄口。

    那一天还没到来,先迎来他或许会出国的消息。

    她听见出国这两个字,心里止不住发凉。

    又不是他明天就要走,但一接受这个可能性,就说明他们之间的故事,很大概率已成定局。

    反倒觉得她很可爱,最近为期末复习肯定很疲惫,先不叫醒她,让她再多休息会儿吧。

    心里好难受。

    她该怎么应对自如。

    荆云霜发来条语音:“那也是高考之后的事,还早呢。”

    所有的懵懂莽撞、热情无畏,都给了江昭昭。

    杨佳怡安慰她:“你看,一句话里面有两个不确定的词儿,可能和不一定,说明他没想好到底是出国,还是不出国。”

    天之骄子第一次尝到畏手畏脚的滋味。

    萧星野抬手把书推回原位,微俯首在她耳畔温声:“看你啊。”

    共同点有一个——

    辛苦追赶他的背影,努力刻苦地学习,就是为了将来有机会可以和他考进同一所大学。

    不过,她说话的调子偏轻,再加本身声线软甜,听着更像撒娇嗔怪。

    很幼稚,也没用。

    “你也是,周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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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他去意已定,她能做的只有送上一句祝他顺利,前程似锦。

    江昭昭很听劝,情绪得以平复,又是打字又是发表情包感谢她们两个耐心劝说。

    从高一开学,她就以萧星野为榜样,用他的成绩分数当做自己奋斗的目标。

    再无法转圜分毫。

    萧星野装绿茶的本领,堪称无师自通:“我哪儿坏了?冤枉啊。”

    那她呢?

    光阴似箭,窗外残阳斜照。

    不甘心混合失落,情绪疯狂反扑,她竭力控制,稳着声线:“我也没考虑好。www.huanying.me”

    江昭昭转身走进小区,狠下心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其实周日晚上发消息说这话也行,但是文字隔着屏幕,传达不出丰沛的感情。

    江昭昭颇感不好意思,摘下耳朵里的耳机,还给他:“我睡了多久?”

    也没有让他留下来的理由。

    周二下午,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一群少男少女带着沸反盈天的欢声笑语,踏出考场,迈出校门。

    到达目的地,再没理由停留。

    还画他的涂鸦。

    近在眼前火烧眉毛的,当属期末考试。

    她睁开惺忪睡眼,入目是萧星野含笑的俊颜。

    她皱一皱眉,他会心疼。

    坏就坏在,三言两语轻易让她浮想联翩,面红耳赤。

    拿他当朋友?谁会在课本上写很多遍异性朋友的名字。

    见她心情不好,他想出声哄哄,琢磨半天败给不知道怎么开头。

    昭昭:【我之前还天真想着,能和他上同一个大学呢,这下美梦破灭了。】

    他的歌单适合看书,也有助眠作用。

    “昭昭。”萧星野唤她名字。

    怕说错做错,因为有顾虑有在乎,所以不敢大胆行动。



    她苦思冥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想让话题冷场,只能说:“就是不耍坏。”

    他更愿意当面说。

    仿佛他们置身一场长久的拉锯战中,尽头还在很远以后。

    时间似乎被按下慢放键,世界跟着静止,淡金暮色给他们两人周身罩上一层油画轻纱般的滤镜质感。

    精神支柱摇晃,让她清楚明白,她犯了多么可笑的错误。

    他的害怕、不敢、担忧,全部围绕江昭昭展开。

    或许暗恋者的境遇大多相同,会被对方的言语举止牵动情绪,会因为对方随口一提的事而精神紧绷。

    在她和杨佳怡荆云霜的三人小群里,她倒了两句苦水。

    意在问他看了什么书?书中讲的什么内容?

    其实,她挺喜欢萧星野耍坏。

    萧星野隐约感到不对劲,转眸发现她嘴角微微下垂,像是不开心。

    荆云霜正在说最近上新的漫画月刊内容,江昭昭偏头瞧她说得眉飞色舞,很难不投入进去,丝毫没注意到侧方飞来一颗篮球。

    萧星野看完全文最后一个字,从故事情节中抽离,余光瞥见旁边人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甜。

    暗恋,好苦。

    并不能干涉他的做法。

    没有耳机的左耳内,萦绕着她乱掉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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