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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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渝没法想象，她在房间里，独自一人，面对他们的情景。

    她什么都没有了。

    简单地煮了点晚餐吃后，姜渝就进了卫生间。

    “……”

    小老太太面无表情，但地道京川话里是掩盖不住地火气：“她那个侄子，长得就和棒槌似地，想撮合他和姜丫头，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德行！”

    雨水哗啦啦地落下，在雨声中，十九岁的姜渝眼眶泛红的抬头，对上了祁既泽眼皮深薄的漆黑眼眸。

    姜渝垂眸，刚想伸手拉开。

    指尖钥匙转动一圈，发出咔哒一声。

    所以那年，大三的姜渝。

    呆滞地坐在殡仪馆的十九岁姜渝，她肩膀轻颤，鼻子泛酸，指甲紧紧地扣进了手掌心。

    “……”

    梦境如反方向的钟。

    她紧抿了抿唇，思绪往下沉了沉。

    “……”

    回忆倒旋的悲沉梦境中。

    姜渝怔怔地站着，旁观地见到了，呆滞地坐在冷冰冰地长椅上，五年前的她。

    他迈开长腿，径直走向了十九岁的姜渝。

    哗啦啦的雨声不歇，滴滴答答地砸落下来。

    她听见了好多好多的哭声，如倒灌般地海水般袭来。

    “肖奶奶，谢谢您帮我把他们给骂走。”姜渝笑着，她凑上前，声音温乖又亲昵地哄人，“可您也别生气了，不值得。”

    他肤色冷白，下颌线皮肤淡薄，骨相锋利的冷峭眉眼，唯唯凝视着她。

    她轻呼出一口气，起身走向厨房。

    房子面积不大，而姜渝物欲不高，喜欢从简，所以房子里私人物品不多。

    若不是被肖奶奶给撞见了，亦或者，她今天下午没有出门，待在了家。

    姜渝弯了弯眼：“怎么了？”

    飘雨滴滴答答地落，风雨绵绵不绝，苦痛悲伤的沉沉情绪，宛如能把旁观者的姜渝给尽数掩埋。

    只是，当梦境场景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叹口气地转过身，去关门：“那天决定要搬走了，别和我说，我不想知道。”

    这一晚，姜渝入睡的早，本以为睡眠质量会不错。

    在连绵不绝的雨声里，姜渝怔愣地看着她，喉咙一阵阵地发涩。

    好想好想，走到她的身边。

    “……”姜渝指尖轻蜷了下，神色有几分平静的冷意。

    当见到家门紧闭，并无被打开的迹象后，她轻抿唇，才摸出钥匙，低头去开门。

    小老太太一张脸不苟言笑，但心里却有对这丫头的心疼。

    只见到了。

    姜渝清透眼眸看着为她撑腰的肖奶奶，她心尖上有热流温柔淌过。www.yewu.me

    清晰地记起了当时的感受。

    姜渝随着人流走走出地铁站，散步地慢慢往小区方向走去，周边路过一个菜市场，她又顺势拐了进去，在菜摊上，细致地挑买了几样菜品，准备晚上煮着吃。www.yuanfen.me

    并坠入了一场，于她而言，宛如走不出地尽头的苦痛梦境。

    只是当她才把第一集看完，姜渝的困意却是泛了出来。

    她指尖揉蹭了下眼角，不再勉强地合上了电脑，闭上了双眼。

    二十四岁的姜渝，指尖轻颤，紧抿了抿干涩地唇，偏头。

    ——坠落。

    怕知道了，舍不得。

    二十四岁的姜渝，见着十九岁的她，垂着头。无所觉地如小兽般红了眼眶，蜷缩地指尖在止不住地颤抖。

    而这处住所，虽然距离她上班的地方较远，通勤会耗费点时间，但上下班搭乘地铁方便，并且房租一直在她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末了，她无声地叹了口气，“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当她从卫生间出来，把房门又在仔细地检查一遍锁好，才回卧室后。姜渝打开笔记本，就打算多熬一会夜，看一部由“阅纪”文学城小说改编的热播影视剧。

    而在她入住期间，房东若是再无耻地想带陌生男人进屋，她必定会撕破脸皮的报警。

    小老太太听着面前的姜丫头哄人的话，她拧着的眉，松了松。

    以及，那时候，和姜渝对接的房东，是王霞的前夫。

    瞧着面前这丫头肤色瓷白，柔软盈盈的笑眼。小老太太想到她下午撞见的事儿，心里就越发不舒坦，老京川的骂人话，从她口中也是麻利地蹦了出来：

    她见过她后，却直接养成了“不请自来”地登门习惯。

    她不想知道。

    房东王霞上下嘴皮子一张，战斗力不小。但当对上小老太太，她一口麻溜利索，地地道道的老京片子，只能灰溜溜地认栽。

    姜渝呼吸一轻，脊背微僵，细白手心被塑料袋勒出了浅浅红痕。

    十九岁。

    爬上楼梯，姜渝轻眨眼，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

    却看见了，携着绵绵风雨，走进了殡仪馆的男人身影。

    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她鼻子发酸，身体僵硬地无法动弹。

    走不出的悲沉梦，是阴雨绵绵的天气。

    现在，她也没有奶奶了。

    五年前的姜渝，正读大三，并因上学年龄早，进入大学后，倒是全班年纪最小的一位。

    他肩膀平直，身材瘦高挺拔，黑色额发湿漉漉的，低垂着眼睫，浸着冷湿水汽。

    未预料，王霞已经不可理喻到了这种程度，不仅打上了要带“侄子”上门和她见面的念头，还付出了行动。

    恰逢这时，对门邻居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位精神抖擞的小老太太，从门后头露了面。

    记忆回到奶奶去世，殡仪馆的那一天，十九岁的姜渝，哽咽地在想什么呢。

    而这一处小区，是在京川市的坦阳片区，细细算起来，姜渝已经在这儿，租住了近三年的时间。

    小老太太盯着姜渝，一开口嘴里尽是地道的京川话：“姜丫头，我隔这儿是在等你。”

    最最疼爱她的小老太太，也离开她了。

    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我瞧你这房东是越活越回去了，只长年纪不长脸皮。今个下午，被我撞见她领着一个，长得和蠢笨棒槌似的傻帽儿，杵在门口，拿着钥匙就要开门。”

    除了刚大学毕业时，初期为了找合适的住所，她兵荒马乱了一阵子以外。后面，当姜渝在坦阳片区，租到了这处一室居的房子后，她倒也算是安定了下来。

    她轻抬眼，看着这处出租屋。

    他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没有爸爸妈妈。

    所以，在此之前，姜渝住习惯了，从来没有生出过换租房的念头。

    姜渝梦见了，从小到大，都对她万分疼爱的奶奶。

    所以在睡梦中，姜渝无意识地蹙眉，微卷的长发遮住了她半边瓷白的侧脸，她迷迷糊糊间睡地并不安稳。

    姜渝唇边露出了笑，她温声：“肖奶奶，您要出门？”

    但姜渝在这儿住好几年了，却是最清楚，对门的肖奶奶就和她已去世的奶奶一样，最是心善。

    “……”

    可未料想，两个月前，房东离婚，姜渝的对接房东，成为了王霞。

    但她到底租住了一定的年头，能见出温淡的生活气息。

    “下次他们若是还敢来，我也不是好惹的。”

    小老太太眼窄脸瘦，不苟言笑，只从外表瞧，盯着人看过来时，很不好相处的模样。

    从菜市场出来，姜渝低头看了看手心里拎着的菜品，她迈脚继续往小区走去。

    姜渝轻呼一口气地垂眸，想到王霞带着她的侄子，已经出现过的事儿后。

    姜渝进屋，她心不在焉地放下买的菜品，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了一口。

    姜渝怔了下，恍神地认出了，只有过短

    “姜丫头，你房子快到期了吧，到期后，就搬走吧，别续租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

    并威胁似地要求，姜渝去和她侄子见面。

    平日里，除了收房租时，会在微信上和租客联系外，也从未打扰过租客的生活。

    她撞见时，会毫不客气地帮忙骂一顿。

    所以自然明白，今天下午她带的“傻冒儿”就是她的侄子。

    殡仪馆内，冷冰冰的光线交织，男人纯黑色飞行员夹克外套，沾上了水迹，似拖曳的鱼尾。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小老太太就住在对门，近期，王霞对姜渝的骚扰，她有目共睹。

    但许是房东近期三番两次的骚扰，到底让她心绪烦沉，有无言的烦躁。

    垂下眼睑，姜渝长睫轻颤了下，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微怔。

    而后。

    姜渝宛如第三视角的旁观者，见到这场回忆梦。

    而明天周日，不用上班，她今晚还能熬夜。

    她的手中，空无一物。

    “今个下午被我撞见了，就没好果子给他们尝！”小老太太拧着眉，火气不消，“这想偷开门的没脸没皮玩意，被我给骂的灰溜溜走了！”

    强忍着不让眼泪咂下来。

    “……”姜渝长睫轻颤，她轻嗯地点了点头。

    他负责和租客对接。

    本是打算合同到期后续租。

    是在五年前，她奶奶被推进殡仪馆的那一天。

    雨水湿漉漉地落下，空气中潮湿的水气，似浸透了殡仪馆特有的香灰气息，沾湿了悲恸的哭声。

    她站在冷冰冰的厅内，看向十九岁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