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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回不去,肯定跟她有关。

    不知去了哪儿,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周大娘心疼不已,丈夫在来的路上被人

    楼上响起开门声,接着是拉闸声,张大爷眉心不耐,“你管我们从哪儿来的?”

    张大爷扭头,“园长,桐城是哪个省的?”

    但也就持续了两秒,接着又黑了下去。

    这条街没有路灯,临街的房间泄出些许光,愈发显得这些街阴森恐怖。

    “园长,又跳闸了。”

    程歌直起身,不走了。

    他捏了捏手里的蜡烛,目光迎着他们,上前半步,“有什么事吗?”

    杏子般的眼睛,盛着莹莹清光,像落入湖里的月,朦朦胧胧的,勾人心魂。

    吴建英亦步亦趋跟上。

    确定好时间程歌就上楼了,吴建英她们也决定回屋收拾行李,可真站在住了几年的房间里,她们又无措起来。

    “那我煮好饭喊你们。”

    两分钟后,程歌终于站在了黑漆铁门前,正门要进车,因此左边一扇门有扇小门。

    闻言,她瞥了眼身侧的张大爷,后者绷着脸,“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程歌走到外面,望向斜对面水泥楼,“阿姨,可以了。”

    “操!”

    “好吶。”

    “......”

    “有了。”

    周大龙回过神,慌乱的掩嘴咳了咳,“沿着这条街走到头,然后右转,第一个路口就能看到车站了。”

    吴建英不解,却也没多问。

    张大爷脸色憋得通红,抡起拳头,高高举起,像要揍她,但几秒过去,又缓缓放了下去,“给你给你,回去就把我的药给你一点行了吧?”

    张大爷看她,抬脚五秒钟,落脚一分钟,比乌龟还慢,“妈的,不能快点吗?”

    手抵着红色开关往上一推,朝自家喊,“妈,有电了吗?”

    程歌偏头瞧了眼。

    莫不是得了黄元泰那老东西那种病吧?

    一男一女,女人低着眉,帽檐压得低,看不见五官,男人眉头拧着,额前的白发明显。

    攒了几个月才买的电饭煲,如果因为断电坏了,她找谁赔?

    程歌:“谢谢。”

    吴建英:“咱们还能回去吗?”

    城西是外来人的落脚点,群租房特别多,像楼上302,两间卧室,住了十五个人,房租交税后都还有几大千。

    “再试试。”程歌握着毛巾,边擦脸边往电箱室走。

    吴建英:“几点走?”

    程歌回宿舍就睡了,这两天身心疲惫,不用任何助眠就能睡过去,至于明天去车站买票的事,直觉不会顺利。

    “妈的,老子不想走了!”

    说话间,手里的蜡烛被他揣进裤兜,手不小心刮到腰间的牛皮袋,袋子的纽扣开了。

    几次跳闸后,周大娘跑出去乱骂。

    张大爷差点被程歌逼疯,在电箱室就噼里啪啦说了外面的情况。

    他要进得去,会受她这鸟气?

    “慌什么?踩坑里怎么办?”

    想到黄元泰最不喜欢人碰,他收回手,语气烦躁,“先打听情况啊?”

    程歌沉默了一阵,“明天去看看。”

    ......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进的养老院,进来的那刻,这儿就是他们在世上最后的家。

    他轻轻抚摸着牛皮袋子,眼里滚过暗流,“你们从哪儿来的?”

    她抬起手肘,用力往里一推,门开了。

    她啥时候这么爱干净了?

    程歌眼皮也不抬一下,“我哪儿知道?”

    “你不是在打听吗?”

    程歌错开目光,清泠泠的又问了一句。

    卧室的灯,家具,地板,都是他们所熟悉的,换个地方,能习惯吗?

    转身时,感觉那道漂亮的目光落在锈迹斑斑的电箱门上,像看到什么新奇物件,一脸疑惑。

    养老院的大门关着,里面没人,张大爷走到门口,见程歌还在两米外找落脚的地,怒声咆哮,“你他妈穿着雨靴,有啥怕的啊?”

    这时,楼里传来周大娘的大嗓门,“大龙,是不是又跳闸了,你看看…”

    桐城?

    程歌蹙着眉,抬脚跟上。

    见他这样,程歌微微抬眉,看向离他几十公分的男人,“这儿有机场车站吗?”

    他关上电箱,刚掉头,两个戴着口罩的人裹着雨衣跑了进来,带起一阵风,扑灭了他手里的蜡烛。

    感觉心头又有一簇火苗烧起来了,张大爷急忙按小沈教的办法呼吸。www.mingyu.me

    程歌低头刮鞋底的泥,土路泥泞,过来时鞋底沾了泥,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这么晚了,又下着雨,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不小心坐到黑车就完蛋了,所以还是天亮最安全。

    “租什么租?我们像没房子住的吗?” 平复好情绪的张大爷迫不及待想走了,买票需要身份证,得回趟养老院才行,看男人贼眉鼠眼的盯着程歌,吼了句,“滚!”

    厨房没有窗,黑暗涌进来,顿时勾起周大娘永夜的悲惨回忆,忙喊儿子出去看看电闸。

    白天好好的,程歌一走就跳闸,可能得程歌在养老院才行。

    见他拉长脸,周大龙不介意的回答他上一个问题,“桐城。”

    养老院的电和那边是一起的才会同时停电。

    “......”

    周大娘嘴里骂着,“谁用大功率电器了?不知道现在用电高峰期啊?我家电饭煲要烧坏了,你们以后都别想用电!”

    “……”张大爷抓狂,“妈的,老子怎么会跟你这种人出来?”

    养老院铺电线时,进行了分流设计,除了总闸开关,还有好多个分闸开关,程歌认真看了看,“我喊你推上去的时候再推。”

    周大龙红了脸,吞吞吐吐道,“不...不用谢。”

    石阶上蹭了许多泥,已经没干净的地了,程歌看向楼梯。

    周大娘经常威胁人,周大龙习以为常了,然而此刻却有些尴尬,担心他妈说出更难听的话,他赶紧把跳下来的电闸钮恢复原位。

    虽然三个小时前已经试验过,但进门时,她还是想骂人。

    周大龙眺向他身后,大雨滂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桐城气候怪,每到雨天,五点过天就黑了,一天黑,大街小巷的商店都会关门。

    楼道没灯,蜡烛一熄,就剩来人手里橘黄的光束。

    每到这时候,从早到晚都得亮灯,大面积用电的结果就是电压不稳,动不动就跳闸。

    以前的园长多可爱啊,见谁都笑眯眯的,可温柔了,但这两天像被疯狗咬了狂犬病发作似的,说话凶巴巴,还骂脏话,像被恶鬼附身了似的。

    “嗯。”

    说完,跑进雨里,走了两步发现程歌没跟上,吼程歌,“走啊?”

    周大龙是末世四十七年来的桐城,虽分到了住房,但收入仅够日常开销,像手电筒这种高价照明设备是买不起的,他抬起眉,偷偷打量他们。

    周大龙心下了然,末世年代,好多地方不通电,别说电箱,连电是什么都不知道。

    养老院离这儿十来米,他们过来时,电恢复了,但现在里面一片漆黑,张大爷不止想揍人,还想杀人,“老子以后再也不跟你出来了!”

    今年,桐城的雨又凶又猛,雨像水流似的往下灌。www.huanying.me

    程歌顿了顿,“九点。”

    说着,狠狠跺了两下脚下的雨水,“除非你像以前那样!”

    那能一样吗?她是园长,只有她能打开养老院的门,她不上心,他们怎么回去?

    周大龙微微眯起眼,“你们刚来的?”

    吴建英她们出来就听到这句,几人默契的装没听到,“园长,张大爷说城里有车站?”

    周家在一楼,电闸在楼梯间左侧,周大龙打开电箱一看,果真跳闸了。

    只剩半截黑色的手柄露在外面。

    “知道了。”程歌站在门口,攥着毛巾的指尖微微发白,就在刚刚,活动室的灯熄灭的刹那,居民楼的灯也熄了。

    比起有人搞她,更有可能她穿越了,带着养老院,以及一群有病的老人!

    妈的,他后悔了,出门前,应该听李淑芬的建议分点药给她吃的。

    “园长...”一楼活动室,吴建英她们晃着手电筒跑出来,“外面啥情况?”

    张大爷暴跳如雷,“又咋了?”

    骂得正起劲,看到儿子回来了。

    下一秒,活动室的水晶灯亮了,亮如白昼。

    “门没锁,你走你的呗。”

    张大爷看出她的心思,伸手拦她,“弄干净有啥用?待会回去还不是脏了?”

    张大爷盯着袋子看了看,说了声嗯。

    “很糟糕。”程歌把手电筒递过去,脱身上的雨衣,“怎么又停电了?”

    吴建英接过手电筒,把备好的毛巾给程歌,“不知道咋回事,老是跳闸。”

    周大龙一怔,只听嗒的一声,腰间的牛皮带扣上了。

    说起这个他就火冒三丈,他和其他人绞尽脑汁都打不开的门,程歌一用力门就开了,几道门都是如此。

    “……”

    她没有摘口罩,说话时,眼睛落在周大龙脸上。

    周大娘淘好米,把电饭煲插头插进插座,头顶的灯突然熄了。

    这么一比,买不起手电筒也没啥,他直视女人的眼,“你们要租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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