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国球无双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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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是骆景在一个多月后将面对的对手。

    骆景：“左手？”

想到会在医院看到常晴，知道她手腕受伤，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黎海燕十六岁了，家里一合计，正好把女儿嫁出去，不仅能凑够彩礼，还能还一部分债务，反正黎海燕现在是国家养着，留着也没用，又不能帮家里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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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有这新房，那彩礼钱可不止五百块。

    这阵子黎海燕情绪不高，就是因为她哥哥追到万城来了。

    他喜欢喝酒，熬夜，抽烟，身体虚得很，哪怕只是坐着这儿撒泼打赖，没一会就出了满头的汗。

    单纯的骆景想了想，自己也对戚无有些好奇，常晴说他左手打的厉害，正好试试看——然后他就被戚无的各种狡猾球骗得天昏地暗，越骗越输，越输越战，后来戚无不去找他，他自己就去找戚无了。

    宋静静从宿舍门口气喘吁吁跑进来，“海燕！门口有人喊你的名字，还说要找你的教练！怎么了？”

    但如果对方动手，他们绝不会袖手旁观。

    **

    更何况，还有一个常晴。

    想到这儿，黎海贵闹得更狠了，如果黎海燕再不见他，他就要闯进去，找到黎海燕的教练！家里人生她养她，如今让她回去报答一下父母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她是多没良心，才能对家里不管不顾？

    戚无直接来占了一个球桌，“他们我都打熟了，没意思，咱们两来练练。”

    戚无微微皱眉，也看出这门口闹事的人身份不同于一般的流氓，虽然人品基本和流氓败类没什么区别，他在一旁静观其变，没有多问。

    四个人朝着基地门口去，路过操场的时候，戚无远远和他们打招呼，随后跑了过来，还喘着气，“嗯？这个时间，你们不休息，去干嘛？”

    三个名额的争夺，不到最后一天，谁也不知道结果。

    “你来这儿参加什么狗屁训练，吃好喝好，一点儿没想到家里有多惨是吧？”

    黎海贵脖子往基地里面一伸，见不远处来了几个小孩，走前面的就是黎海燕，等他们走进了，黎海贵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还知道我这个哥哥？是不是要爹妈死了你才回家？在这儿有吃有住的，把家里人全都忘了是吧？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家里给她哥相了一个对象，人家要五百块彩礼，家里刚替她哥哥修了一栋新房，又装修又定做家具的，原本积蓄早就花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离凑够彩礼还差一大截。

    黎海燕的脸色一白，知道这事儿是过不去了。

    她家里和大多数家庭一样，重男轻女。认为儿子是传宗接代的，女儿——则是帮儿子娶媳妇的，对于黎海燕，家里的安排就是养到一定年龄，早点嫁出去，换点钱，好给儿子以后娶媳妇用。

    盖新房欠了那么多债，哪能指着他一个人扛？黎海燕真是个白眼狼！

    男女队各有三个名额，并不会出现混打的情况。

    黎海燕又气又急，“我最多只能凑到两百块。”

    骆景：“……你们江北队没有对打搭档？”

    常晴却说，“等我一下。”

    训练车是万城提供的专车，平时都是用来接送各个省队的，自然也大一些，张教练和俞教练坐在前排，他和常晴坐在中间。

    “……最麻烦的是江北队的戚无，他是左手。”

    刚出宿舍，常晴便叫何虹先去叫骆景。

    她了解自己家人，哪是想要她回去，只不过想要钱而已。

    至于常晴则正好相反，俞近识减少了她手腕的训练，至少要外部用药一周时间，才能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回到训练基地，骆景的腿部训练强度降低了一些，但上肢训练和对打训练占据的时间更多，等他的腿伤恢复一些，再重新调回正常的训练安排。

    五百块，真不是个小数目。

    黎海燕进了市队，一开始还寄钱回来，可这才几年啊，就怎么不和家里来往，也不寄钱了。自己好不容易说个媳妇，要凑不够这彩礼，婚事吹了咋办？

    黎海燕她哥一直在外面闹，扬言她如果再不回去，就闹到训练基地里来。

    常晴点头，“左手横拍，打法很灵活，而且他的反手很强。一般人反手不是劣势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他更厉害，反手还是优势。”

    每个人的技术都在飞快地进步，今天的胜者，可能是明天的输家。三个队之间也开始交流对打，每个队都有好苗子，和有进步空间的队员。

    常晴回答，“听起来你哥不像是什么好人，要是到时候他抢人，咱们也打不过他，至少要叫个男生跟着，安全些。”

    骆景的笑和戚无不一样，有点腼腆可爱。

    她喜欢打乒乓球，乒乓也能改变她的命运，如果回去嫁了人，这辈子她就完了。

    戚无本来要走，但回头一看，想起什么，“你和她一个教练？那不如你陪我练练？”

    骆景听的很认真，等常晴说完情报，他一愣，随后忽然笑了起来。

    他知道常晴会分析对手，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女队的对手才是最值得分析的，因为国家队最后选人，是参考集训结束后的总成绩排行，而成绩排行，靠循环赛对打和体能测试综合而成。

    但这次，却笑得常晴莫名其妙的，“你笑什么？”

    江北队的实力强毋庸置疑，这些年也出了不少好苗子，但出人意外的是西南队的水平，总体竟然在江南队之上，男队有骆景、李子茂的横拍，女队有宋静静、黎海燕的横拍，何虹的削球等等。

    “李子茂的进步不小，每天都训练的很刻苦，你对上他胜算还真不好说。这还是我们自己省队的人……除去西南队的，江南江北也有几个厉害的男生。江南队的郑学强，力量大，对拉相持的能力很强……”

    借钱归借钱，黎海燕出了什么事，常晴还是要问清楚的。

    男女队各三个名额听起来很多，但光是地方队就分了三个，更不要说，一个地方小队里，有多少个天之骄子。

    黎海燕从小就和家里关系不好，报市乒乓球队，参加比赛，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主意。

    戚无有几次过来，想找常晴练习对打，被骆景拦下了，“她手伤还没好。”

    张力得知俞近识为西南队争取到了两个小时不受打扰的训练时间后，看俞近识都顺眼多了。

    四个人在回集训基地的训练车上，常晴几句话带过了手腕受伤的事，反而和骆景说的最多的是其他地方队的男队队员。

    骆景听完，也气的不行，“这不是土匪吗？”

    这两百还是借了何虹和常晴的钱，“我不会回去嫁人的，你也别在这儿闹！”

    他去省队找过黎海燕，人家说她来万城了，黎海贵买了车票，千里迢迢找过来，没想到这丫头听自己说完一遍家里的事儿，扭头就走，紧跟着——躲在训练基地不出来。

    集训的时间过的很快，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练习。

    几个孩子对年龄没概念，不知道国家两年前的新规，法定结婚年龄在二十岁，但在农村，这年龄规定也没多少人在意，先结婚生孩子，等到了法定年龄在登记。

    这些话但凡从张力或者俞近识口中说出来，都没什么违和感，但从一个十三岁的女生口中说出来，真有些奇怪。

    戚无眼睛一亮，“去！”

    而骆景，自然地成为了江北队外的第一个受害者。

    黎海贵，比他妹妹要大上七八岁。

    集训快结束的时候，出了一个小插曲。

    她所分析的这些情报，都和男队有关。

    就算把她之前参加各种比赛存下来的奖金全找出来，也不过只有一百多块，这还是黎海燕存了好几年的。

    “你刚才好像不是队员，更像是教练！”

    集训基地的门口地上摊开了几张旧报纸，报纸上，就坐着一快三十岁的男人，样貌和黎海燕只有三分相似，但五官挤在一起，像是长错了地方，人都说相由心生，这张脸看着便让人喜欢不起来。

    骆景回想了一下常晴刚才的表现，还真越想越像。

    黎海燕家给她找的就是农村的，农村的当然日子苦，但人家出的彩礼钱多。

    她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写了什么，随后塞到自己口袋里，让黎海燕带上钱去门口。

    常晴不瞒人，黎海燕知道，这是她身上所有的钱，而常晴没有犹豫，全都拿出来给了自己。

    常晴摸了摸各个兜口，“之前的奖金都寄回家了，这儿没多少，大概三十块。”

    黎海燕找常晴借钱。

    常晴脚下没停，“有好事，去吗？”

    黎海燕不说话，何虹却了解她的家庭情况，常晴听何虹说了一会，算是明白了。

    自从因为一个假弧圈输给常晴后，戚无的战术从狡猾逐渐发展为了老骗子。

    她不像是才十三岁，好像已经二十三了。

    何虹倒气的不行，“还不是燕儿姐她哥，为了钱，都追到万城来了！”

    黎海燕借钱，就是为了这件事，“我绝不会回去嫁人。”

    黎海燕说，“叫他做什么？”

    这事儿可不一般，要知道黎海燕在宿舍里一向是很要强的人，她和何虹关系更好，借钱能借到常晴那儿，说明是真的遇上难事儿了。

    何虹和黎海燕都是宁城人，黎海燕的家境不算差，至少也是居民户口，但也没好到哪儿去，家里有一个哥哥，母亲没什么主意，父亲又偏心。

    何虹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一路小跑去叫来了骆景，路上就把这事和骆景说了。

    黎海燕要强，但如果家里真让她回去嫁人，她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却没有理由反抗和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