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球无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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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没什么成绩，但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常晴第一次坐火车，送他们进车站的是陈国鸣，这个天生就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的教练给她打气，“加油！我等着以后在各大比赛听见你的名字！对了，”

    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我以为女队员会很多，他们说是女队的新教练，如果只有我们三个，那还好……”

    这反应，仿佛她才是教练。

    何虹起床的时候就没看见常晴，还奇怪人哪去了呢，到了大操场，才看到小孩儿的影子，瘦瘦小小的常晴在一众田径队队员中格外显眼。

    她想起来常晴还在这儿，估计也不认识这人，便解释了一下，“他十三岁进省队，但一年多了，队内赛从没赢过，市赛也是，训练倒是刻苦得很，就是没成绩，再打半年，估计就要被放弃了。”

    人少一些，男女之间的界限反而没那么明显，他也就轻松一些。

    “常晴。”比起何虹的热情，常晴的回应显得有些简单。

    俞近识：“……”

    骆景有些欲言又止，说完“右手”，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才说，“直拍。”

    除了重复的动作训练，俞近识只跟她简单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没有闲聊别的，之后也不怎么说话，她也不爱说话，更不好奇自己为什么被录取。

    正说着新教练，新教练就到了。

    他们宿舍，何虹、常晴都是右手直拍，只有黎海燕，是右手横拍。

    三个右直，仿佛是给俞近识量身定制的徒弟。

    “不知道，”黎海燕虽然消息灵通，但也不是什么事儿都知道，“带一个人是带，三个人也是带，好像是上面有训练要求吧，也就你们两的教练愿意放人，反正训练的时候，男女队都是一起的。”

    她有两位舍友，高个马尾的叫黎海燕，十五岁，矮点儿，白白净净的一个，叫何虹，两人同龄。

    **

    黎海燕说了个名字。

    俞近识来的时候，领子立的高了一些，似乎是怕冷，他的五官挺好看的，就是喜欢冷着脸，声音更是清淡，“我是你们的主管教练，俞近识。从今天起，由我负责你们的训练。”

    俞近识看了骆景一眼，转而道，“你们三人训练进度不一样，我会单独安排你们的训练项目和菜单，今天先摸底一□□能，女生操场八圈，男生操场十

    宿舍的条件也很好，四人间，比区城的环境更好。

    “新教练是空降来省队的，”

    两个舍友介绍自己——或者说，何虹介绍她们两的时候，免不了提到一些事儿，比如，李海燕从七岁就开始接受专业的乒乓球训练，何虹十二岁拿了市赛的冠军——黎海燕是十一岁拿的。

    “怎么可能，你别在咱们面前谦虚呀！”何虹不相信。

    何虹高兴道，“俞教练好！”

    两人也因此进入省队教练考察的视线中，之后顺利进入省队。

    何虹吐了吐舌头，“我可没你那么厉害，张教练那个训练强度也就只有你能做的那么轻松吧！而且，我能来省队一趟，见识了这么多高手，学了那么多东西，早就满足啦！”

    黎海燕提前吃完了，靠在椅子上，说，“队里的人都是教练自己录进来的，新教练手底下没人，也就出不了成绩，如果不是流感，你还到不了他手里。”

    俞近识问，“直拍还是横拍。”

    何虹问，“你不会五点过就起来了吧？”

    得知常晴已经跑完三圈操场的她当场惊住。

    她继续道，“而且，分过去的两个人——你和那个男生，都是队里成绩垫底的，说不好再有半年，就要退回地方去，也就只有常晴，是新教练自己招进来的。”

    省队有补贴，但是不发粮票，食堂给他们吃的餐是配好的“营养餐”，何虹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堆，想起自己第一次来省队的时候，看哪儿都新奇，都惊叹，她想来，常晴也应该是这样——只不过年龄小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问，她作为“前辈”，自然该主动点儿。

    何虹：……太可怕了，比赛都还没打过，这就卷起来了。

    资源和名额永远都是有限的，“重点培养”四个字意味着有一部分人，会成为“重点”的陪跑对象。

    常晴则低头吃饭，吃的仔细干净。

    常晴跟着俞近识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路上没什么事做，俞近识就让她在颠簸的火车上用木拍练习颠球。

    常晴说，“我身体素质差一些。”

    春冬季容易发生流感，前段时间省城就爆发过一次，训练基地也有一些人感染，有的人症状轻，吃了点药就好了，有教练和队员，则离开了训练基地，因此，常晴入住后，宿舍还有一个空位。

    骆景激动地捏紧了拳头，男乒队里，没有不知道俞近识名字的，“俞教练！”

    所以理应比其他人多跑几圈，需要更多的训练。

    他还补了一句，“我家小俞就交给你照顾了！他身体不好，还不按时吃饭，你多盯着点儿！”

    何虹教练病的不轻，一年内是回不来了，原本带的其他队员也被另一个教练提前下手要走了人，只有何虹，成绩垫底，训练进度也是最慢的，没人抢，扔给了新教练。

    下午三四点，两人到了省城，省队的训练基地面积很大，尤其是乒乓球项目，设施和待遇都不错，毕竟是国家的重点体育竞技项目。

    黎海燕闲聊的时候话不多，但一开口全都是信息量，“常晴年纪小，没成绩，招她进来，新教练顶着的压力不会小，如果短时间不能证明她的能力和价值，影响的不止是她自己，还有她的教练。”

    常晴答得很坦然：“我？我没有什么成绩。”

    在何虹的理解中，常晴这么小年纪就能进入省队，肯定有更多令人惊叹的传奇经历，所以她说完，充满期待地看向常晴，“小晴，你呢？”

    何虹继承了她上任因流感而离职的教练的精髓，把“快乐乒乓”四个字写在了脸上，“不知道现在这个新教练，凶不凶啊！”

    “何虹！我知道你！”

    俞近识走到餐桌旁，看了眼埋头吃饭的常晴，扫了眼何虹，说，“明天早上六点，大操场集合。”

    濒临退队，又因为成绩垫底被原教练放弃，继而转到新教练名下——这已经是很丢脸的事儿了，如果真是一群女生在这儿，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大家相处。

    火车加速行驶和减速停靠，都会影响球的横向速度，就算在铁轨上的行驶过程中，也会有颠簸，但常晴很少落球。

    “哎，另一个男生是谁啊？”何虹好奇心总是在偏僻的点上，半点不担心自己的未来。

    黎海燕说：“你还说人家呢？你先看看自己，整天吃吃喝喝的，技术没长进，体重倒是长了不少，等这半年过去，你再不努力点儿，就真的回宁城了！我看，新来的教练还是严厉些好。”

    两人都是从宁城的乒乓球队升上来的，进入省队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何虹话多，主动热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年纪这么小的队员，主动请缨带着常晴熟悉了一下基地，下午三个人一起在食堂吃饭。

    在决定进入体校，走乒乓球职业道路的那天开始，常晴就开始有意锻炼自己体力，她每天都会跑两遍五圈学校的操场，当然，落镇小学的操场一圈只有两百米，这儿的大操场一圈是标准的四百米。

    骆景隔了有一分钟才回答：“……直拍。”

    何虹问了几遍，才终于相信了常晴的话，但她也觉得不可思议，“这，这种事我还没听说过……”

    骆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不是什么好的名声。”

    何虹啊了一声，转移话题，开玩笑道，“你刚才有些紧张，怎么了？我们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我知道了！是不是怕新教练？新教练可严厉了！”

    俞近识：“……”

    现在，最严厉这三个字，何虹绝望的想，可能要易位了。

    何虹有些惊讶， “还有男生？我们不是女队吗？”

    后到的是一个男生，个子挺高，看着白净，五官端正，还有些腼腆，瞧见两人，他罕见的松了口气，“你们好，我叫骆景。”

    黎海燕说，“他是不骂人，所以你的训练进度也是最慢的，再这么下去，”她敲了敲桌子，“你就得回宁城了。”

    早上六点，天没亮，操场上有一盏不是很亮的大灯，大操场上零散的几个人，都是田径队的，且是最刻苦的一批人，才会在这个时间点陆续过来热身。

    “我以前那个教练人特别好，他说，打乒乓球呢，最重要就是快乐，如果高兴了，就抓住状态多练练，如果心里不舒服，一定不能硬抗，得先疏解了，才能继续。”

    何虹明白了，“是他啊。”

    张教练的训练时间是早上七点开始，而这已经是队里公认的最严厉的一位，其他都是八点。

    但在外面一个人生活，必须得懂点人情世故，更要有心里准备——省城的环境的确是省里最好的，但相应的，训练强度也是最苦的。

    在省队，这个词语很残酷，能打到这儿的每个人都不会轻易放弃乒乓球，但是他们会“被放弃”。

    常晴则没说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说，“报一下惯用手和训练进度。”

    何虹说了很多，把自己从打市赛开始就事无巨细地汇报了一遍，“我用右手，直拍！”

    这里优胜劣汰，优秀的人太多了，如果吃不了苦被退回去，比从没来过更痛苦。

    黎海燕说这番话，她不知道常晴能不能听懂，十二岁是刚刚小学毕业的年纪，又是从落镇那种乡镇过来的。

    乒乓球最精彩、最受人瞩目的战场在全国，在亚洲，在世界——而有资格冲到那里的，必须是最优秀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