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确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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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坦荡，一扫之前的纠结。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快点放开！”

    姜杉想过这种情况的发生，但在她的计划里，这应该是最后的一锤定音，而不是计划开始之初就到来。

    “爸爸，真的是我自己想学。”

    她收到了晚来却又早到的戒指，人生中的第一枚。

    没有铺垫，直接被强行分开，两个人都放不下。

    这让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慎，你喜欢我吗。”

    姜杉举起两个人交织的双手，举到两个人脸颊中间，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小狐狸一样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裙摆下的双腿笔直白嫩，时快时慢，按捺着与李慎并肩而行的**。

    平时惫懒的女儿居然在挑灯夜读。

    可她真的能做到吗？也许能，但她不敢赌。

    李慎一边询问，一边掐住她嫩如春笋的指尖，将一枚柳枝缠成的戒指慢慢推上了她的无名指。

    耳边清脆的声音将他惊醒。

    要慢慢习惯。

    上一世，她最后在这里写着“献给我爱的男孩”

    高中的感情总是不了了之，上一世他们的感情盛开在最好的季节。

    这一世早熟了，她只要扮演一个，挣扎过，但最后无法违抗重重压力的高中女生就行了。

    霸道的声音从姜杉口中畅快地吐出，似乎是下定决心，她的眼神无比坚定，浑身肌肤泛起一层粉红的光彩。

    姜杉乖乖闭上眼睛，听到李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一点也不担心，她知道，李慎不会放开自己。

    姜聪闻言，忍俊不禁，女儿这笑话有点冷。

    是平时瞎逛的老师来了，脚步声闷沉地响起，愈走愈近。

    她也是个自私的姑娘。

    李慎被勒得都喘不过气，给姜杉一枚戒指是他的夙愿，但他没想到还是个高中生的姜杉反应也会这么大。

    字迹飞扬，入木三分，带着不服输的劲头。

    姜杉闻言，身子一顿，转过头，脸上写着悲戚与坚定。女儿眼中的悲伤，让姜聪这个女儿奴一时间就想抽自己个大嘴巴子。

    阳台上，姜聪掐灭烟头，冷风吹得他一个哆嗦，他觉得女儿有心事。

    “我们在一起吧。”她再一次这样说道。比起前世，早了一年。

    刚刚爸爸的反应也太平静了，无论怎么刺激，都和没事人一样。

    小丑居然是我自己。

    ……

    李慎讪讪地回答，他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

    “快走，不要回头。“

    一回家就紧紧抱住他，不发一言，好像生离死别过一样。

    李慎本来还打算慢火细煮，打开作为高中生的姜杉的青涩心门。

    那天的夕阳很盛大，就像是拍纪念照前的曝光，咔嚓一声，高中的最后一天结束，但新的夏天也就此开始。

    经过一天的学习，尘封的记忆纷至沓来，这让她稍微有了些信心。

    空气中传来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既然无法在不暴露重生的情况下，挡住李慎的攻势。倒不如直接敞开城门，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让风吹散自己身上的烟味，姜聪轻轻敲开女儿的房门，眼前的一幕出乎他的意料。

    老爹走后，姜杉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放进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里。

    欲拒还迎，扭扭捏捏，上一世，姜杉虽然脸皮薄，但这种姿态李慎只在特殊时刻见过。

    姜杉的嘴巴无声地开合，默读课本。

    疾风骤起，吹开他们头顶的树冠，伴随着簌簌叶响，夏日灿阳就从上方涌入，把两个拥抱的影子刻在石板路上。

    这一次，她长长吸了一口气，腰板儿笔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刷刷写下几个大字。

    丢掉，或是收下。

    姜杉缓缓张开眼睛，眼前是李慎灿烂的笑脸，阳光把他照的棱角分明。

    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时不时投来欲言又止的目光，流光染色，就晕出秀美娇媚的气韵。

    在姜杉放开李慎的一刻，他惊鸿一瞥，看清姜杉微笑着，却带着泪水的面容。

    隔壁女儿卧室的灯还亮着，在一片黑暗中十分惹眼。

    “欲与天公试比高”

    “杉杉，怎么突然怎么努力，不要伤了身体啊。”

    夜已渐深，不像省城的灯火通明，小县城的楼房已经陷入黑暗沉寂，鼾声不时从中传来。

    “额，那当然，当然是喜欢的。”

    以前，她妈妈为她买的教辅书都是在角落里吃灰，此刻，方方正正地放在书桌之上。

    姜杉的脸色一时间变得奇怪，双颊泛红，对着自己的老父亲说道：“爸爸，明天不用你做了，你多睡会，我和人约了去食堂吃……”

    “我们在一起吧。”

    .x.

    一片混沌的黑暗中，脚步声近了，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慎就喜欢看她这个样子。

    他正想转头再看一眼，少女青涩的体香突然缠上鼻尖。

    水笔突然停顿，拿出藏起来的日记，开头的第一页还是空白一片。

    “你想送我戒指多久了？。”

    他默默转身，从自己的保健药品中拿了几片维生素，放到姜杉面前。

    姜杉早上被李慎调戏了这么久，看到李慎的反应，心中畅快。

    “骗人，那时候我还在读小学。是不是在上课偷看我的手。”

    “杉杉，你不是最喜欢江南园林吗？你妈妈的话你不用管，我和她说，她逼不了你学医的。”

    哽咽的声音从耳边软软地响起。

    看来他想起来上一世谁才是主动的大灰狼了。

    他怀疑女儿是不是被渣男伤透了心，来找爸爸要些安慰。

    ……

    初夏柳枝残留的绿色依然鲜嫩，叶芽吐出盎然生机，与她青春白皙的肌肤交相辉映。

    没有回复，姜杉一把搂住李慎，头埋进他的肩膀。

    长呼一口气，李慎决定他得主动一点，不能再和之前一样，支支吾吾，只敢牵住姜杉的手。

    那时候，姜杉看见他嘴唇开合，废话连篇，干脆抢了他的话，直白地，将他逼到回答的死角。

    闭上的眼睛前浮现一幕幕画面，让她不忍细想。

    “爸爸，不用担心，我决定了，要学医，我会治好自己的。”

    但她这出人意料的主动，与上午的画风截然不同。

    对着夜空长叹一声，袅袅烟雾中，他放下了手机。

    只是有些空落落的，因为她的分手计划开始了。

    高中生不是应该羞涩一些吗？

    纤细的手臂牵着他一起奔跑，夏天的手汗让他们都难以握紧彼此，只能牢牢扣住，指骨相互硌着。

    跑过树冠遮掩的树荫小道，夏日的骄阳顿时将他们淹没，身后不时传来“停下，站在那里“的呵斥，但声音逐渐微弱，那老师被渐渐甩在身后。

    她不知道李慎要给她什么惊喜，但当抬眼就能看见他的一刻，姜杉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惊喜。

    看到女儿坚定的眼神，他也不再多说，摸了摸乖女儿的小脑袋，柔声说道：“那也别睡太晚了，明天我不上班，我给你做早饭。”

    夏鸟啾鸣一如即往，与从前如出一辙。

    “杉杉，睁眼。”

    高中的姜杉原来是这么有趣的吗？

    高考最后一门结束，姜杉把自己堵在垃圾桶旁，郑重地把日记捧给他，让他选择。

    很久以前，还未生病之前，她便幻想着，李慎会送她钻戒还是翡翠戒指，但她今天收到了最好的。

    长长呼出一口气，姜杉开始刷题。

    还不等李慎继续说话，身后响起一道炸雷。

    “我在问你，你喜欢我吗。”

    “杉杉，闭上眼睛。”

    双方都脸颊都感觉到彼此脸上的热浪，姜杉鬓发飘舞，挠着李慎面颊。

    “你看，好看吗。”

    他终究被姜杉的每一次主动惯得腼腆，对她每一次主动的样子都毫无抵抗力。

    李慎走的时间不长，但她还是觉得他离开了很久，并且会与她渐行渐远。

    “八年吧。”

    宽厚的大手拍了拍姜杉的肩膀。

    而他的手，正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牢牢抓住，十指相扣。

    但两个人都知道，确实是八年。两个人都知道，李慎曾经趁姜杉睡着，偷偷量过。

    这让他不禁楞神，顿在原地。

    一时间分不清她是喜是悲。

    他松开手，一只手盖住姜杉的眼睛，凑近她的耳朵，气息在她耳廓中鼓荡。

    这时，姜聪终于瞥见了别在女儿无名指上的柳树戒指。好啊，一进门就抱我，原来是和某头猪私定终身，心怀愧疚是吧。

    转头一看，姜杉狡黠灵动的眼睛就与他四目相对，洁白贝齿咬住粉嫩的嘴唇。

    但姜杉很快就转过头，李慎只能看见她的背影，裙摆飞扬，飘舞的秀发淌着光斑，纤毫毕现。

    姜聪沉默地走出了房门，又到了阳台，抽起香烟，本想给还在医院加班的老婆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噩耗，但迟迟按不下通话键。

    欲速则不达，对不起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