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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思绪飘摇，记得很久以前，有人邀请他手谈一局，对方告诉他，有两条路可走，仅供参考，如何选，还是看他自己的志趣。
董水井摇摇头，“以后有机会的。”
许谧的许，当然就是清风城的许了。
林守一觉得神清气爽了，骂了句“窝废”，也不给董水井还嘴或是还手的机会，已经大摇大摆走回国师府。
比如当时狐国国主沛湘，她就在观礼队伍之中，你看清风城许氏敢去落魄山讨要个说法吗？刘羡阳作揖道：“南婆娑洲陈氏书院儒生，姓刘。见过愚庐先生。”
顾璨转头看着刘羡阳。
萤水井笑着转身离去。
刘羡阳说道：“他说在一百年前，随时都有亡国忧患的大骊，就能在雾蒙蒙的世道里，冲出一个独树一帜的读书人，致力于发明边疆学说，学力和眼光自然都是极好。但是他最佩服的，犹不在此，他说他很难想象，一个人到底需要对正值最为疲弱不堪的国家，怀揣着多大的热忱，才能够写下那些愿意、敢于对国家给予最大希望的文
老人笑道：“刘先生，恕我孤陋闻，敢问如今在何处高就？”刘羡阳说道：“老夫子一心闭门研学，确实有些孤陋寡闻了。”老人大笑不已，抱拳道：“惭愧。”
顾璨有些奇怪，难道刘羡阳其实已经知晓那少女的身份？她姓许，实属特殊，其实她的家族是大骊王朝的上柱国姓氏之一，袁！她还有个哥哥，自然是要跟随父姓的，否则就太过惊世骇俗了。她叫许谧，是袁氏家主、如今大骊都察院一把手袁崇的心头爱，传言这位不苟言笑、积威深重的上柱国回到家中，只有在许谧这边才会有笑脸，许谧小时候，就坐在袁崇的腿上，老人看书，孩子揪胡子玩耍，袁崇也从不生气。
他硬生生将一门生僻学问发扬成了大骊王朝的显学，被誉为是旧边疆学说的集大成者，新边疆学的开山。
他们各自还礼，聂翠娥已经撤去了两重障眼法，毕竟此次造访落魄山，客人得有客人的礼数，她率先自报家门，“我是流霞洲青宫山谱牒修士，名为聂翠娥，道号满魄。家师道号青宫太保
萤水井说道：“我近期要去趟别洲谈点买卖。以后你当了官，如果是京官，我也不找你。如果是地方官，提前通个气，要去什么州什么府县，我可以帮点小忙。”
要么在朝堂，从未来的清流领袖转为当那君王心腹的孤臣，追赠美谥唾手可得，但是再往后推移，身后名就未必好了。要么在书斋苦心孤谐治学，发扬一门绕不过去的显学，遗泽后世，给宝瓶洲打点底子。
边抬了抬下巴，顾璨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老人好奇道：“愿闻其详。”
林守一皱眉道：“好家伙，公然行贿到国师府门口了？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结果后脑勺挨了一记“书刀”，董水井转头望去，你有病？
他自己也是从年少气盛一步步走过来的。也曾环顾四周，瞧得起几个人？刘羡阳以心声问道：“鼻涕虫，说说看，哪家姑娘，说话这么冲？”
顾璨冷笑道：“我离开宝瓶洲几年了？你待在宝瓶洲几年了？”刘羡阳扭屁股转身，跳下栏杆，径直走到那一老一少跟前。
黄水井起身说道：“反正就这么点事，聊完了，我赚我的钱，你读你的书。”林守一跟着站起身，说道：“真不进去看看？”
刘羡阳说道：“废话一句，说了等于没说，天底下姓许的多了去，大骊姓许的达官显贵..”顾璨扯了扯嘴角，道：“刘大剑仙慢慢猜。”
刘羡阳笑道：“略微读进去一点了，写得好是真的好，可我还是不喜欢。”许谧辛苦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声，她很想朝此人竖起大拇指。
“少年”许谧觉得这人说话还挺有趣，对周口。
百年前，还是卢氏落属之一的大骊宋氏，内忧外患，从皇帝到官员，没有任何开疆拓土的志向，也不敢有。偏偏在此时，朝廷出现了一个治学为官两不误的读书人，自称所学是小道，却有大用处。
老人哑然失笑，没有反驳什么。
国师府门口，容鱼看着那个名叫水井的国师同乡，她有些疑惑，自己都说清楚了，由自己领着他进去，没有任何逾越，黄水井为何还是要执意等林守一出门？这位年纪轻轻的财神爷，总不会是想着在门口闲聊几句就打道回府吧？难道谍报有误，其实黄水井与国师关系一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结？
刘羡阳好奇道：“那位老先生呢，什么身份？不像是小姑娘的长辈，西席先生，家族幕僚？”顾璨说道：“我也在猜。”
林守一犹豫了一下，以心声说道：“察计其实早就开始了。”黄水井笑道：“确实是陈平安的一贯作风。算账算不过他。”林守一挥挥手中书籍，“不送。”
当时尚未而立之年的年轻官员一边落子在棋盘，一边不犹豫选择了后者。只是那会儿他也很奇怪，为何是宝瓶洲，而不是大骊王朝？
许谧忍俊不禁，终于如愿以偿，她朝这家伙竖起大拇指，姓刘的，是条英雄好汉！刘羡阳说道：“我有个朋友，读先生的书要更用心，比我更有体悟。”
林守一陪着董水井坐在门口台阶上，说道：“有屁快放。”
刘羡阳咧嘴笑道：“愚庐先生的六部著作，还有散论合集，晚辈都悉心读过几遍，一遍有一遍的心得体会。”老人神色和蔼，笑问道：“敢问第一次翻书，刘先生是什么感受？”
不过老人直到这一刻，亦有百思不得其解之处，绣虎崔，为何会对眼前这位分明属于亚圣一脉的读书人，说出这番话？好像不符合绣虎的性格？印象中，崔国师确实会时常找人谈心，但是谁敢说崔是在与谁交心？
刘羡阳说道：“绕不过去。”
大骊官场百年以来，有过两次边疆学问的热情高涨，以至于官员不谈边疆便是不识时务。若谈边疆事务，自然而然便绕不过这位最具慧眼的愚庐先生，
董水井说道：““钱”进“权”门，何止矮一头。我是找你，又不是找陈平安，真要找他谈事情，就不来这边T.
老人好奇问道：“一般而言，读书总计不过是增长修养、科场制艺、快目自娱三条路径而已，我那些旧作，好像都不沾边，刘先生何必为难自己？”
少年依旧坚持己见，“朝廷必须要讲的体面嘛，兼顾震慑屑小之辈，先生，道理我懂的。”老夫子笑了笑，“有理没理，总是外人看法更在理，没理有理，总要自己有数才作数。”
斋号“愚庐”的老人颇为讶异，作揖还礼之后，笑问道：“这位仙师，认得老夫？”
许氏夫妇经营狐国多年，暗中搜集各种气运，仙家许氏以嫡与大骊袁氏之庶联姻，即便如此，外界还是觉得清风城高攀了。年轻夫妇很快就有了一男一女。女孩，便是许谧。传言京城里边有些精通相面的官员，都说许谧未来贵不可言。
史书上和地方上的疆臣，谁没有几个用来效财的钱袋子？只是他还不至于把水井看成是那种“财靠官发财，官靠钱升官”的腌货色。
水井说道：“钱太多了，没地方花。这些年总想要做点不求名的好事，我信得过你，能当个好官，可以把一颗铜钱都花在刀刃上。”
许谧等的瞪大眼睛，好像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老人沉默片刻，问道：“何解？”
老人点头不已，笑眯眯道：“第二遍又是怎样的观感？”
黄水井问道：“这边的台阶可以坐吧？”林守一气笑道：“毛病！”
林守一卷着本书，走出大门，啧啧道：“不愧是黄半城，架子真大，要不要放个爆竹迎接你？”董水井笑道：“不如林玉璞架子大，都能在国师府备考，不拿个状元，说不过去。”
刘羡阳大大方方说道：“看得我昏昏欲睡，目眩神烦，如在学塾，碰到个自说自话全然不管蒙童听不听得懂的老学究，只是翻书，便觉得写书之人定然是个峨冠铁面的端方之士，我甚至能够想象他在写书的时候，必然是正襟危坐，板起脸孔的，要替古人讲书说教，所以实不相瞒，我翻第一遍的时候，既烦书上的内容，也烦写书的那个人。”
处州落魄山，山路那边，来了一拨面生的访客，等他们邻近山门牌坊，仙尉立即从小竹椅起身相迎，打了个首。
林守一说道：“再说吧。”
刘羡阳笑道：“我虽然在南婆娑洲远游求学，但还是大骊出身。”老人点点头
不过许谧没有认出刘羡阳，让顾璨有些奇怪，只是细想之下，倒也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一来家丑不可外扬，那场问剑正阳山，刘羡阳让许氏家主吃足了苦头，从玉璞境跌为元婴。再者上柱国袁氏跟清风城许氏，都是要脸的头等豪阀、一流仙家，估计都不想让家族各自年轻一辈知道太多的细节。何况龙泉剑宗的上任宗主，阮邛至今还是大骊王朝的首席供奉
顾璨说道：“她姓许。”
她前些日子一直在山中跟随老夫子校勘古书，苦不堪言呐。
字。” 老人默然。 许谧愕然。
刘羡阳疑惑道：“你都不清楚？”
少年撇撇嘴，“反正无所谓，我就是发发牢骚而已。朝廷的军国大事，总是他们那些当权者在位者说了算，嘿，先生辞官以前说了好像也能算。”
读书人看惯了白纸黑字，看待世界的眼光，也容易非黑即白。
至于眼前这位姓刘的读书人，自称与崔是朋友...以对方敢当面说自己不认得他、确实孤陋穿闻，老人便没觉得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反而认为真正的读书人，就该如此。
林守一与容鱼说道：“容姑娘不用管我们，这种废..客人交给我打理就可以了。”容鱼笑着告辞离去。
他已经山居多年，来京城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从不掺和朝政，到了京城，只与二三好友叙叙旧而已。只是这些老友，渐渐的，一个个都走了，比如吏部的关老爷子，还有如今兵部沈沉的先生。
] 老人思绪飘摇，记得很久以前，有人邀请他手谈一局，对方告诉他，有两条路可走，仅供参考，如何选，还是看他自己的志趣。
董水井摇摇头，“以后有机会的。”
许谧的许，当然就是清风城的许了。
林守一觉得神清气爽了，骂了句“窝废”，也不给董水井还嘴或是还手的机会，已经大摇大摆走回国师府。
比如当时狐国国主沛湘，她就在观礼队伍之中，你看清风城许氏敢去落魄山讨要个说法吗？刘羡阳作揖道：“南婆娑洲陈氏书院儒生，姓刘。见过愚庐先生。”
顾璨转头看着刘羡阳。
萤水井笑着转身离去。
刘羡阳说道：“他说在一百年前，随时都有亡国忧患的大骊，就能在雾蒙蒙的世道里，冲出一个独树一帜的读书人，致力于发明边疆学说，学力和眼光自然都是极好。但是他最佩服的，犹不在此，他说他很难想象，一个人到底需要对正值最为疲弱不堪的国家，怀揣着多大的热忱，才能够写下那些愿意、敢于对国家给予最大希望的文
老人笑道：“刘先生，恕我孤陋闻，敢问如今在何处高就？”刘羡阳说道：“老夫子一心闭门研学，确实有些孤陋寡闻了。”老人大笑不已，抱拳道：“惭愧。”
顾璨有些奇怪，难道刘羡阳其实已经知晓那少女的身份？她姓许，实属特殊，其实她的家族是大骊王朝的上柱国姓氏之一，袁！她还有个哥哥，自然是要跟随父姓的，否则就太过惊世骇俗了。她叫许谧，是袁氏家主、如今大骊都察院一把手袁崇的心头爱，传言这位不苟言笑、积威深重的上柱国回到家中，只有在许谧这边才会有笑脸，许谧小时候，就坐在袁崇的腿上，老人看书，孩子揪胡子玩耍，袁崇也从不生气。
他硬生生将一门生僻学问发扬成了大骊王朝的显学，被誉为是旧边疆学说的集大成者，新边疆学的开山。
他们各自还礼，聂翠娥已经撤去了两重障眼法，毕竟此次造访落魄山，客人得有客人的礼数，她率先自报家门，“我是流霞洲青宫山谱牒修士，名为聂翠娥，道号满魄。家师道号青宫太保
萤水井说道：“我近期要去趟别洲谈点买卖。以后你当了官，如果是京官，我也不找你。如果是地方官，提前通个气，要去什么州什么府县，我可以帮点小忙。”
要么在朝堂，从未来的清流领袖转为当那君王心腹的孤臣，追赠美谥唾手可得，但是再往后推移，身后名就未必好了。要么在书斋苦心孤谐治学，发扬一门绕不过去的显学，遗泽后世，给宝瓶洲打点底子。
边抬了抬下巴，顾璨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老人好奇道：“愿闻其详。”
林守一皱眉道：“好家伙，公然行贿到国师府门口了？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结果后脑勺挨了一记“书刀”，董水井转头望去，你有病？
他自己也是从年少气盛一步步走过来的。也曾环顾四周，瞧得起几个人？刘羡阳以心声问道：“鼻涕虫，说说看，哪家姑娘，说话这么冲？”
顾璨冷笑道：“我离开宝瓶洲几年了？你待在宝瓶洲几年了？”刘羡阳扭屁股转身，跳下栏杆，径直走到那一老一少跟前。
黄水井起身说道：“反正就这么点事，聊完了，我赚我的钱，你读你的书。”林守一跟着站起身，说道：“真不进去看看？”
刘羡阳说道：“废话一句，说了等于没说，天底下姓许的多了去，大骊姓许的达官显贵..”顾璨扯了扯嘴角，道：“刘大剑仙慢慢猜。”
刘羡阳笑道：“略微读进去一点了，写得好是真的好，可我还是不喜欢。”许谧辛苦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声，她很想朝此人竖起大拇指。
“少年”许谧觉得这人说话还挺有趣，对周口。
百年前，还是卢氏落属之一的大骊宋氏，内忧外患，从皇帝到官员，没有任何开疆拓土的志向，也不敢有。偏偏在此时，朝廷出现了一个治学为官两不误的读书人，自称所学是小道，却有大用处。
老人哑然失笑，没有反驳什么。
国师府门口，容鱼看着那个名叫水井的国师同乡，她有些疑惑，自己都说清楚了，由自己领着他进去，没有任何逾越，黄水井为何还是要执意等林守一出门？这位年纪轻轻的财神爷，总不会是想着在门口闲聊几句就打道回府吧？难道谍报有误，其实黄水井与国师关系一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结？
刘羡阳好奇道：“那位老先生呢，什么身份？不像是小姑娘的长辈，西席先生，家族幕僚？”顾璨说道：“我也在猜。”
林守一犹豫了一下，以心声说道：“察计其实早就开始了。”黄水井笑道：“确实是陈平安的一贯作风。算账算不过他。”林守一挥挥手中书籍，“不送。”
当时尚未而立之年的年轻官员一边落子在棋盘，一边不犹豫选择了后者。只是那会儿他也很奇怪，为何是宝瓶洲，而不是大骊王朝？
许谧忍俊不禁，终于如愿以偿，她朝这家伙竖起大拇指，姓刘的，是条英雄好汉！刘羡阳说道：“我有个朋友，读先生的书要更用心，比我更有体悟。”
林守一陪着董水井坐在门口台阶上，说道：“有屁快放。”
刘羡阳咧嘴笑道：“愚庐先生的六部著作，还有散论合集，晚辈都悉心读过几遍，一遍有一遍的心得体会。”老人神色和蔼，笑问道：“敢问第一次翻书，刘先生是什么感受？”
不过老人直到这一刻，亦有百思不得其解之处，绣虎崔，为何会对眼前这位分明属于亚圣一脉的读书人，说出这番话？好像不符合绣虎的性格？印象中，崔国师确实会时常找人谈心，但是谁敢说崔是在与谁交心？
刘羡阳说道：“绕不过去。”
大骊官场百年以来，有过两次边疆学问的热情高涨，以至于官员不谈边疆便是不识时务。若谈边疆事务，自然而然便绕不过这位最具慧眼的愚庐先生，
董水井说道：““钱”进“权”门，何止矮一头。我是找你，又不是找陈平安，真要找他谈事情，就不来这边T.
老人好奇问道：“一般而言，读书总计不过是增长修养、科场制艺、快目自娱三条路径而已，我那些旧作，好像都不沾边，刘先生何必为难自己？”
少年依旧坚持己见，“朝廷必须要讲的体面嘛，兼顾震慑屑小之辈，先生，道理我懂的。”老夫子笑了笑，“有理没理，总是外人看法更在理，没理有理，总要自己有数才作数。”
斋号“愚庐”的老人颇为讶异，作揖还礼之后，笑问道：“这位仙师，认得老夫？”
许氏夫妇经营狐国多年，暗中搜集各种气运，仙家许氏以嫡与大骊袁氏之庶联姻，即便如此，外界还是觉得清风城高攀了。年轻夫妇很快就有了一男一女。女孩，便是许谧。传言京城里边有些精通相面的官员，都说许谧未来贵不可言。
史书上和地方上的疆臣，谁没有几个用来效财的钱袋子？只是他还不至于把水井看成是那种“财靠官发财，官靠钱升官”的腌货色。
水井说道：“钱太多了，没地方花。这些年总想要做点不求名的好事，我信得过你，能当个好官，可以把一颗铜钱都花在刀刃上。”
许谧等的瞪大眼睛，好像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老人沉默片刻，问道：“何解？”
老人点头不已，笑眯眯道：“第二遍又是怎样的观感？”
黄水井问道：“这边的台阶可以坐吧？”林守一气笑道：“毛病！”
林守一卷着本书，走出大门，啧啧道：“不愧是黄半城，架子真大，要不要放个爆竹迎接你？”董水井笑道：“不如林玉璞架子大，都能在国师府备考，不拿个状元，说不过去。”
刘羡阳大大方方说道：“看得我昏昏欲睡，目眩神烦，如在学塾，碰到个自说自话全然不管蒙童听不听得懂的老学究，只是翻书，便觉得写书之人定然是个峨冠铁面的端方之士，我甚至能够想象他在写书的时候，必然是正襟危坐，板起脸孔的，要替古人讲书说教，所以实不相瞒，我翻第一遍的时候，既烦书上的内容，也烦写书的那个人。”
处州落魄山，山路那边，来了一拨面生的访客，等他们邻近山门牌坊，仙尉立即从小竹椅起身相迎，打了个首。
林守一说道：“再说吧。”
刘羡阳笑道：“我虽然在南婆娑洲远游求学，但还是大骊出身。”老人点点头
不过许谧没有认出刘羡阳，让顾璨有些奇怪，只是细想之下，倒也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一来家丑不可外扬，那场问剑正阳山，刘羡阳让许氏家主吃足了苦头，从玉璞境跌为元婴。再者上柱国袁氏跟清风城许氏，都是要脸的头等豪阀、一流仙家，估计都不想让家族各自年轻一辈知道太多的细节。何况龙泉剑宗的上任宗主，阮邛至今还是大骊王朝的首席供奉
顾璨说道：“她姓许。”
她前些日子一直在山中跟随老夫子校勘古书，苦不堪言呐。
字。” 老人默然。 许谧愕然。
刘羡阳疑惑道：“你都不清楚？”
少年撇撇嘴，“反正无所谓，我就是发发牢骚而已。朝廷的军国大事，总是他们那些当权者在位者说了算，嘿，先生辞官以前说了好像也能算。”
读书人看惯了白纸黑字，看待世界的眼光，也容易非黑即白。
至于眼前这位姓刘的读书人，自称与崔是朋友...以对方敢当面说自己不认得他、确实孤陋穿闻，老人便没觉得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反而认为真正的读书人，就该如此。
林守一与容鱼说道：“容姑娘不用管我们，这种废..客人交给我打理就可以了。”容鱼笑着告辞离去。
他已经山居多年，来京城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从不掺和朝政，到了京城，只与二三好友叙叙旧而已。只是这些老友，渐渐的，一个个都走了，比如吏部的关老爷子，还有如今兵部沈沉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