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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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千年了，人类竟然还没有摆脱烟瘾。
老板算了算，从收银台里拿了两张蓝色的票子，晃了晃，“给你两百块钱，在箱子里是吧？放着吧。”
暂时试种，那就是说，有长期种植的意思，而且，接下来的也可以维持相同的品质了？
他道：“大概有五斤。”
文郁没有动。
“……”
但是文郁却不得不考虑更多的因素。
这会儿店里暂时没什么人，文郁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靠在柜台后面，小麦色的手臂上露出一片黑青色的纹身。
他心中有了数，迈进一家果蔬店。
“你买不起。”
既然是刚摘的，就说明是自己家种的豆苗了。
只要这小孩儿能提供，他就能全清。
他顿了顿，下了很大的决心，“开个价吧。”
不过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无非就是想多要两张票子，五六斤的豆芽，他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他平静地道。
其实按照文郁规划的实验田来看，是可以达到这个数字的。毕竟一亩生菜的产量在一千公斤到一千五公斤，这还是早熟的品种，晚熟的品种产量最高可以提高到两千五百公斤左右。
这个数字在K12星里是很恐怖的。
老板沉默片刻，又点了一根烟。
他打算先把这里逛一遍。
文郁立刻明白了，普通人不可能在这里做生意。不管这些老板是交了保护费，又或者自己就是这条街上的地头蛇，但总之垄断是这里的常态，资本家兜里的钱，不可能被别人分走一毛。
如今，矗立在这里的已经是一座黑市。
他搓着手，试探地问。
“爱卖不卖。”
老板本来没怎么在意，瞥了一眼，顿时眼睛就直了——
“今天刚摘的，都新鲜。”
“你一斤豆芽菜，可以卖七百块钱。”
交易站而是和小商品一条街差不多，不同的店铺都有叫卖的东西，日用品、粮油、衣服美容等等，五花八门，多种多样。
文郁没有急着寻找收售新鲜蔬菜的商家，豆芽菜在保温箱里可以保持二十四小时的新鲜，他有充足的时间。
“只要你能种的出来……”
文郁对烟草有点过敏，站在远处轻轻咳了咳。
关于分成，文郁也没和他客气，狮子大开口，“我做你的供应商，砍掉星船和偷渡的成本，我六你四怎么样？”
虽说从前‘文郁’也去过交易站，但人的记忆是带有主观性的，他更相信自己的这双眼睛。走了一圈后，文郁果然发现了不同之处。
他心里有些肉痛，但是若不答应，就只剩下两条路走，要么撒手不干，把钱白白送到别人手里，要么承担星船
要是别的物资那还好说，像衣服化妆品营养剂这种保质期长的，半年运一次，一次吃半年，虽然没那么暴利，但也足够吃香的喝辣的了。
老板尴尬了一瞬，没想到这小子精得很，还会提前打探行情。
“你刚才说，是新鲜摘下来的？”
文郁刚才在交易站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仗着一张看起来无辜的脸，从路过的买家那里骗到了这里的‘市场价’。
毕竟蔬菜算是交易站里利润最大的货了，当年他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了这条线，现在拱手让给别人，他怎么甘心？？
只要渠道是稳定的，口碑打出去，不怕将来菜砸在手里。
文郁知道老板见过的形形色色的客人不少，看自己年轻，没把他放在眼里很正常。要是他估计也会这样，给几个钱随便打发一下。
文郁置若罔闻，平静陈述道，“一斤蔬菜在外面大概就一百星币，加上燃料、运输和折损的成本，你卖七百星币，估计也就净赚个三百多。”
豆芽菜好生长，但在大众菜谱里略逊一筹，脆生生的生菜搭配咸肉更加爽口，更百搭。更何况既然生菜都能种植，想必其他类似的蔬菜也可以，例如白菜，芝麻菜，樱桃萝卜这些应该都能种植了。
“豆芽菜多少钱一斤？”
这里曾是K12星的边陲小镇，叫呜呜镇。
看出他脸上的犹豫，文郁笑了笑，知道刚才的那一番话，已经给自己赢得了最大的筹码。
有些人不知道，蔬菜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就拿豆芽菜来说，好的豆芽颜色是从内而外透出来的干净和洁白，有自然的光泽，轻轻掐一下，就会爆出汁，而且还自带一股清新的香气。
说完，他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我要的量很多很多，大概每个月要售出两千多公斤。”
这个数字还是因为星船航线管控所以降低了，实际上K12星并不缺有钱人，里面多的是各种各样的暗黑组织，动辄就是成百上千号人，为了补充维生素，改善伙食，这点的消耗根本不算什么。
交易站的前身是呜呜镇最大的集市广场，每天客流量也有数万人，可惜因为战争不断、局势动荡不安，外驻的商家们也纷纷撤离，繁华的呜呜镇也逐渐变成了一座空城。
文郁故意用了个‘们’字，果然老板眼前一亮。
“除了豆芽菜，生菜也在我们的种植计划中。”
文郁嗯了一声，“暂时试种了这么多。”
他问。
刚才他一张口就是‘买不起，暂时没货’。
就因为这些，这几天他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老顾客不满意，新顾客买不到，老板实在没办法了，打算过两天卷铺盖回老家。
五斤……少是少了点，但聊胜于无。
老板顿时：“……”
从飞行器上下来，还要再走两公里才能到交易站。不过完全不用担心迷路，作为最近的物资采购站，一路上都有清晰明显的地标。
他没有透露自己种子的储存量，老板听这口气，一时间也有点摸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了。
老板哑着嗓子懒懒地道，“现在没货。”
老板一看就馋了。
他叼着烟嘴，点了点下巴，“你有多少？”
“我知道。”
足以窥见新鲜蔬菜背后的暴利。
路标指向，还有五十米即将到达。
文郁说，“我问的是你收购的价钱。”
理发的只有一家，卖粮食的只有一家，卖五金的也只有一家。他们好像商量好似的，又或者说在遵循着某一规律，不犯规，不越界。
但不管如何，在交易站里你永远不会看到相互为竞争对手的商店。
但想回去也没那么容易，他的名字现在还在通缉单上呢，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在这儿做生意。
文郁不想对方看出自己的顾虑，故意笑了笑，“物以稀为贵么。要是多了，反而就不值钱了。”
老板刚把耳机戴上，还没来得及继续放他爱听的口水歌，听到这番话，忽然顿了顿。
乖乖，这品相，一看就知道咬一口全是沁甜的汁水。是新鲜的，不仅新鲜，还是好货。
“现在星域的运输船只卡得很严，除了联邦军方的物资船，几乎不能放行。这也是你刚才说，买不起、没货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老板做这行的当然知道，这一批豆子种下去，可不止就收一茬的豆芽。
老板没转过身，大约是从不缺生意，他连招呼客人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靠着墙装没听见。
“喂，小孩儿。”
文郁选的好种子，培养的湿度和温度都是适宜豆子发芽的，生出来的豆芽自然鲜嫩饱满。和经过星船运输、在保温箱里闷好几天的货当然不一样。
但蔬菜不行啊，虽然现在有保温箱，但至多就保一个星期。更何况蔬菜价高，买的人本来就是要吃个新鲜的，你放一个星期，菜叶都蔫儿了，还卖这么高价是怎么回事？
好在文郁很沉得住气，没有在意。
“你们售卖的蔬菜应该是从别的星球派星船运过来的吧？否则不可能卖得这么贵。”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老板想到未来源源不断的蔬菜源，浑身都兴奋了起来。
这小孩儿没说错，最贵的永远是买不到的。
他这次没再吝啬，当着老板的面打开保温箱，拿出一把脆嫩的豆芽给他看。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政治因素，海关关口查得特别严，以往给他供货的星船怕被查到罚款，都不是很愿意冒风险了。
他眯着眼睛听着软媚色.情的流行歌，点了一根香烟，四周烟雾缭绕，带着浓重呛人的气息。
老板顿了顿，大概是有些意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来，看到一张年轻的五官，脸上又不禁带了几分嘲笑。
以他们现在的武力装备，如果有不怀好意的人，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驱赶，“赶紧滚蛋。”
然而文郁皱了皱眉，果断拒绝，“蔬菜有生长周期，我不能打包票每个月一定提供多少。”
如何辨别好还是不好，老祖宗已经总结出了十六个字的真理：芽不能弯，根不烂尖，茎不冒水，味不刺鼻。
他这么一说，老板顿时明白了，以为他是想多赚点钱，哪儿还有不答应的呢？
比如说，种植过程中生菜的折损率，包括种子的成本，日光温室的调控，现在还处于一个刚刚起步的阶段，这些都需要他去一点点摸索。上来就跟对方打包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就算能走，那也是不舍得的。
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du品交易。
好家伙，成本才堪堪一半，这小孩儿直接就要拿掉他的大头了。
] 几千年了，人类竟然还没有摆脱烟瘾。
老板算了算，从收银台里拿了两张蓝色的票子，晃了晃，“给你两百块钱，在箱子里是吧？放着吧。”
暂时试种，那就是说，有长期种植的意思，而且，接下来的也可以维持相同的品质了？
他道：“大概有五斤。”
文郁没有动。
“……”
但是文郁却不得不考虑更多的因素。
这会儿店里暂时没什么人，文郁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靠在柜台后面，小麦色的手臂上露出一片黑青色的纹身。
他心中有了数，迈进一家果蔬店。
“你买不起。”
既然是刚摘的，就说明是自己家种的豆苗了。
只要这小孩儿能提供，他就能全清。
他顿了顿，下了很大的决心，“开个价吧。”
不过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无非就是想多要两张票子，五六斤的豆芽，他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他平静地道。
其实按照文郁规划的实验田来看，是可以达到这个数字的。毕竟一亩生菜的产量在一千公斤到一千五公斤，这还是早熟的品种，晚熟的品种产量最高可以提高到两千五百公斤左右。
这个数字在K12星里是很恐怖的。
老板沉默片刻，又点了一根烟。
他打算先把这里逛一遍。
文郁立刻明白了，普通人不可能在这里做生意。不管这些老板是交了保护费，又或者自己就是这条街上的地头蛇，但总之垄断是这里的常态，资本家兜里的钱，不可能被别人分走一毛。
如今，矗立在这里的已经是一座黑市。
他搓着手，试探地问。
“爱卖不卖。”
老板本来没怎么在意，瞥了一眼，顿时眼睛就直了——
“今天刚摘的，都新鲜。”
“你一斤豆芽菜，可以卖七百块钱。”
交易站而是和小商品一条街差不多，不同的店铺都有叫卖的东西，日用品、粮油、衣服美容等等，五花八门，多种多样。
文郁没有急着寻找收售新鲜蔬菜的商家，豆芽菜在保温箱里可以保持二十四小时的新鲜，他有充足的时间。
“只要你能种的出来……”
文郁对烟草有点过敏，站在远处轻轻咳了咳。
关于分成，文郁也没和他客气，狮子大开口，“我做你的供应商，砍掉星船和偷渡的成本，我六你四怎么样？”
虽说从前‘文郁’也去过交易站，但人的记忆是带有主观性的，他更相信自己的这双眼睛。走了一圈后，文郁果然发现了不同之处。
他心里有些肉痛，但是若不答应，就只剩下两条路走，要么撒手不干，把钱白白送到别人手里，要么承担星船
要是别的物资那还好说，像衣服化妆品营养剂这种保质期长的，半年运一次，一次吃半年，虽然没那么暴利，但也足够吃香的喝辣的了。
老板尴尬了一瞬，没想到这小子精得很，还会提前打探行情。
“你刚才说，是新鲜摘下来的？”
文郁刚才在交易站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仗着一张看起来无辜的脸，从路过的买家那里骗到了这里的‘市场价’。
毕竟蔬菜算是交易站里利润最大的货了，当年他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了这条线，现在拱手让给别人，他怎么甘心？？
只要渠道是稳定的，口碑打出去，不怕将来菜砸在手里。
文郁知道老板见过的形形色色的客人不少，看自己年轻，没把他放在眼里很正常。要是他估计也会这样，给几个钱随便打发一下。
文郁置若罔闻，平静陈述道，“一斤蔬菜在外面大概就一百星币，加上燃料、运输和折损的成本，你卖七百星币，估计也就净赚个三百多。”
豆芽菜好生长，但在大众菜谱里略逊一筹，脆生生的生菜搭配咸肉更加爽口，更百搭。更何况既然生菜都能种植，想必其他类似的蔬菜也可以，例如白菜，芝麻菜，樱桃萝卜这些应该都能种植了。
“豆芽菜多少钱一斤？”
这里曾是K12星的边陲小镇，叫呜呜镇。
看出他脸上的犹豫，文郁笑了笑，知道刚才的那一番话，已经给自己赢得了最大的筹码。
有些人不知道，蔬菜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就拿豆芽菜来说，好的豆芽颜色是从内而外透出来的干净和洁白，有自然的光泽，轻轻掐一下，就会爆出汁，而且还自带一股清新的香气。
说完，他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我要的量很多很多，大概每个月要售出两千多公斤。”
这个数字还是因为星船航线管控所以降低了，实际上K12星并不缺有钱人，里面多的是各种各样的暗黑组织，动辄就是成百上千号人，为了补充维生素，改善伙食，这点的消耗根本不算什么。
交易站的前身是呜呜镇最大的集市广场，每天客流量也有数万人，可惜因为战争不断、局势动荡不安，外驻的商家们也纷纷撤离，繁华的呜呜镇也逐渐变成了一座空城。
文郁故意用了个‘们’字，果然老板眼前一亮。
“除了豆芽菜，生菜也在我们的种植计划中。”
文郁嗯了一声，“暂时试种了这么多。”
他问。
刚才他一张口就是‘买不起，暂时没货’。
就因为这些，这几天他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老顾客不满意，新顾客买不到，老板实在没办法了，打算过两天卷铺盖回老家。
五斤……少是少了点，但聊胜于无。
老板顿时：“……”
从飞行器上下来，还要再走两公里才能到交易站。不过完全不用担心迷路，作为最近的物资采购站，一路上都有清晰明显的地标。
他没有透露自己种子的储存量，老板听这口气，一时间也有点摸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了。
老板哑着嗓子懒懒地道，“现在没货。”
老板一看就馋了。
他叼着烟嘴，点了点下巴，“你有多少？”
“我知道。”
足以窥见新鲜蔬菜背后的暴利。
路标指向，还有五十米即将到达。
文郁说，“我问的是你收购的价钱。”
理发的只有一家，卖粮食的只有一家，卖五金的也只有一家。他们好像商量好似的，又或者说在遵循着某一规律，不犯规，不越界。
但不管如何，在交易站里你永远不会看到相互为竞争对手的商店。
但想回去也没那么容易，他的名字现在还在通缉单上呢，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在这儿做生意。
文郁不想对方看出自己的顾虑，故意笑了笑，“物以稀为贵么。要是多了，反而就不值钱了。”
老板刚把耳机戴上，还没来得及继续放他爱听的口水歌，听到这番话，忽然顿了顿。
乖乖，这品相，一看就知道咬一口全是沁甜的汁水。是新鲜的，不仅新鲜，还是好货。
“现在星域的运输船只卡得很严，除了联邦军方的物资船，几乎不能放行。这也是你刚才说，买不起、没货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老板做这行的当然知道，这一批豆子种下去，可不止就收一茬的豆芽。
老板没转过身，大约是从不缺生意，他连招呼客人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靠着墙装没听见。
“喂，小孩儿。”
文郁选的好种子，培养的湿度和温度都是适宜豆子发芽的，生出来的豆芽自然鲜嫩饱满。和经过星船运输、在保温箱里闷好几天的货当然不一样。
但蔬菜不行啊，虽然现在有保温箱，但至多就保一个星期。更何况蔬菜价高，买的人本来就是要吃个新鲜的，你放一个星期，菜叶都蔫儿了，还卖这么高价是怎么回事？
好在文郁很沉得住气，没有在意。
“你们售卖的蔬菜应该是从别的星球派星船运过来的吧？否则不可能卖得这么贵。”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老板想到未来源源不断的蔬菜源，浑身都兴奋了起来。
这小孩儿没说错，最贵的永远是买不到的。
他这次没再吝啬，当着老板的面打开保温箱，拿出一把脆嫩的豆芽给他看。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政治因素，海关关口查得特别严，以往给他供货的星船怕被查到罚款，都不是很愿意冒风险了。
他眯着眼睛听着软媚色.情的流行歌，点了一根香烟，四周烟雾缭绕，带着浓重呛人的气息。
老板顿了顿，大概是有些意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来，看到一张年轻的五官，脸上又不禁带了几分嘲笑。
以他们现在的武力装备，如果有不怀好意的人，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驱赶，“赶紧滚蛋。”
然而文郁皱了皱眉，果断拒绝，“蔬菜有生长周期，我不能打包票每个月一定提供多少。”
如何辨别好还是不好，老祖宗已经总结出了十六个字的真理：芽不能弯，根不烂尖，茎不冒水，味不刺鼻。
他这么一说，老板顿时明白了，以为他是想多赚点钱，哪儿还有不答应的呢？
比如说，种植过程中生菜的折损率，包括种子的成本，日光温室的调控，现在还处于一个刚刚起步的阶段，这些都需要他去一点点摸索。上来就跟对方打包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就算能走，那也是不舍得的。
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du品交易。
好家伙，成本才堪堪一半，这小孩儿直接就要拿掉他的大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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