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互赠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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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芸花看不见他的表情，被这么一叫还以为自己头发里面有什么东西，眼角余光看见他推开去柜子那边找着什么，一时间有些茫然，果真老老实实不敢再动，就这样呆呆坐着。

    真是个极其可爱的小朋友, 就算不喜欢小孩子看了都要心软。

    “嗯。”卓仪轻轻颔首，把她的手指攥在手心温声道：“那三个孩子们跟着我经历了很多，比同龄孩子成熟得多，还有一个看起来比较柔弱的榕洋……也你们卧床之时维持着这个家，芸花，他们比你想象的更坚强。”

    “明白！”长生严肃点头，还没消下去的圆鼓鼓小肚子因为坐姿把衣服撑成了两层，配着脸上表情，实在有些过分可爱。

    陆芸花回到房间，坐在梳妆台前将发间钗子取下，虽说只有少少几个，却也感觉取下后头皮松快不少，正要伸手把发髻也拆了，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后的卓仪伸手拦住。

    陆芸花手指稍微蜷缩了一下，她垂下眼，知道了卓仪的意思。

    卓仪又亲昵地捏了捏她的手指：“天气暖和起来，冬日里轻松的课程他们很快就能做完，这么看其余课业也该重新安排一下……到时候应该比现在忙得多。”

    榕洋第不知道多少次从三人面前路过，坐在书房里才再次叹了口气对阿耿小声道：“阿兄，我好像学会了什么呢……”

    “会是什么呢……”陆芸花拖长了语调，摸着下巴似乎在沉思，眼看着云晏眼神越发期待起来, 旁边几个孩子也静悄悄竖起耳朵, 忍着笑“恍然大悟”道：“哎呀……我忘了！”

    夜幕在欢笑中降临，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云晏和长生也没有从陆芸花这里得到“礼物是什么”的答案，只得忍痛怒吃两大碗面，撑得肚子饱饱还想再来一碗，但在陆芸花的微笑中，两个孩子还是识相放下筷子，结束了战斗。

    有一个不安静的兄弟已经很痛苦了，有两个……

    在木榻上和长生偷偷摸摸商量着什么的云晏还不知道，今天就是他最后一天“好日子”了。

    “……我知道了。”陆芸花沉沉叹了口气，孩子们已经走出了童年不幸带来的阴影，该严格要求也该要求起来了，早慧早熟也是一种天分，没必要强求每一个孩子都要过得“无忧无虑”，若是合适早一点培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课业考察完以后便是玩耍时间，平时在这时间段家里都是他们两个嬉笑打闹的声音，今天却都和缺了水的小花一样没什么劲头，倒是叫陆芸花愧疚起来，觉得他们今天没好好学习也有自己的错误，很想过去安慰，却被卓仪不动声色拦住了。

    “竟比往日还闹腾些。”阿耿也终于受不了了，扶额无奈道：“早知道不安慰他们了。”

    “阿娘别逗我啦！告诉我吧！阿娘、阿娘……”云晏像个小毛毛虫抱着陆芸花的手臂扭来扭去, 说话时候声音要是能具现化都已经成了波浪形。

    “……送给我的？”陆芸花摸着簪子上面细小宝

    “阿兄低头。”长生年纪虽小，却一下明白云晏这是在嘲笑自己胖，只沉默一下，伸手指着云晏的肚子道：“阿兄难道早晨练武时候都在玩吗？”

    “哎。”

    阿耿茫然，看着自家弟弟坐在那里眼神若有所思，目光逐渐变得诧异：学会了什么……是学会了逗兄弟们玩还是学会了和阿娘撒娇？

    长生！变回从前那个乖巧的你吧！

    “千万小心！”云晏说完维持了一会儿严肃的表情，后来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捏了捏长生的肚子肉，略带惊奇：“长生最近没有练武吗？”

    榕洋小小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还在卖力撒娇的兄弟们一眼，又看看明显乐在其中就是在故意逗小孩的阿姐，小脸上表情淡淡地背过身去，和旁边表情有些无奈的阿耿对视一眼，想说的话尽在眼神之间：看来这样的表演今天是没完没了了。

    陆芸花在县城遇上的好人很多，却也知晓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坏人，甚至整体来说比她从前的世界严酷的多，过分慈爱的教育对孩子们而言并不是好事。

    事实上真要是有人来哭诉那肯定只有云晏，长生现在虽然和云晏学着变得“熊”了一点，但单单从课业上来说真的没得说，给多少做多少，像是今天这样没完成好的时候更是少有。

    这个“阿爹阿娘”说的含含糊糊，深怕说出来叫他们听见似的。

    险些被砸到的榕洋不得不拉着阿耿换了个位置，看着已经乱了的五子棋棋盘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叹了口气：“哎……”

    “……簪子？”陆芸花看着镜子里面发间的金色愣住了，下意识伸手去，这一次卓仪没有阻拦，任由她把那支才插进发髻中的簪子取了下来。

    “这些你看着安排。”陆芸花挣开卓仪握着自己的手指，报复般戳了戳他虎口处的厚茧：“到时候云晏要是到我这里哭诉……我就说我帮不了他，要怪就怪你这个阿爹吧。”

    “阿娘告诉我们吧……”长生也按捺不住, 凑过来靠在陆芸花另一只手上, 和云晏狂放的撒娇不同，他就像个小猫似的亲亲密密靠着陆芸花, 抬起脸眼巴巴望着自家阿娘的眼睛, 一双像乌溜溜的圆眼睛也像是猫瞳一样水润……更别说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和撅起来的红嘟嘟小嘴巴。

    这次不用陆芸花或是哪个家长说什么，他们自己讲着讲着就慢慢低下头去，显然已经认识到了错误。

    所以到最后卓仪也没说什么，只语气淡淡对两个孩子道：“明日把今日的补上。”

    他对长生小声道：“我去拿灯，你去取油……算了算了还是换过来，你去拿灯，我去拿油，……的灯熄了我们就开始，知道吗？”

    “就算我们不安慰……他们两也会很快自己恢复过来吧。”榕洋又叹了口气，和阿耿交换了一个专属于难兄难弟的惺惺相惜的眼神。

    最惨的是白天学习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算很专心，晚上面对卓仪考核的时候就有些磕磕巴巴，虽说都答上来了，却远比往日回答质量差得多。

    毕竟两个笨笨的兄弟明显已经被勾住了，就像是追着食物跑来跑去的虎崽，总是以为还有机会，自己只要再努力一会儿阿娘就会把食物给它，但实际上……阿娘手里的香喷喷的食物只是个幌子啊！

    陆芸花小小地笑出声，凑到卓仪跟前轻声道：“你看，应该没事了。”

    “等等。”卓仪道。

    “……阿卓？”陆芸花从镜中看他又站到身后，转身想去看他，想到他刚刚的话还是没有动弹，只又问道：“阿卓，怎么了？我头发里有东西吗？”

    到后面已经不是为了答案了，单纯就是想“战胜”阿娘。

    所以在晚上的聊天时间，陆芸花都会不动声色地时不时注意一下两个孩子在干什么，却见他们在阿耿和榕洋的安慰和鼓励中逐渐恢复平常活泼的模样，后来云晏和长生不知道说了什么，兄弟两个躺在木榻上玩闹，那闹腾劲马上让陆芸花放下了心。

    就是陆芸花这句“送你一份礼物”, 叫卓仪难得期待了一天。对于他来说，陆芸花给他送礼物这件事本身就很让人高兴了，所以不管是他穿上会觉得难为情的衣裳还是别的什么, 卓仪对这些礼物都欣然接受且无比高兴。

    只可惜陆芸花见惯了他们撒娇, 对这一套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力，因此任由他晃来晃去依旧老神在在，微笑着就是不说话。

    “……但是阿娘真的不记得了哦。”只可惜，经验丰富的陆芸花任由他像个小猫咪一样蹭来蹭去，依旧神色不动、严防死守。

    “是。”云晏和长生焉巴巴低着头，低声回答。

    现代社会二十多岁自称“孩子”大有人在，这个时代十五六岁养家糊口才是正常。

    卓仪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所以陆芸花说了晚上才给他礼物他也不着急, 依旧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事情。但他不急旁人可帮他急起来了, 除了不动如山的余氏，午饭时候同和他们在一个桌子上所以把他们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孩子们对礼物好奇的不得了。

    阿耿和榕洋还好，陆芸花表现出不想说的表情以后他们就不再询问了, 可云晏和长生嘛……云晏甚至在卓仪去洗锅的时候偷偷摸摸过来问陆芸花她到底会送什么东西，真真是好奇心比猫还多。

    “好……”陆芸花感觉很愧疚，因为确实是她逗孩子过了头，但卓仪讲明了利害，她便也没有上前安慰，只是让他们自己想明白，要是遇上问题再前去开解。

    “阿娘！”云晏气咻咻扑过来，一下把陆芸花扑在木榻上, 他很小心，所以陆芸花就算倒在木榻上也没有哪里摔疼。

    明明是昨天才洗过的头发，不会不小心钻进去了什么虫子吧……

    她知道大多时候自己都是一个有些“过分宽容和溺爱”孩子的母亲，孩子们现在小还好，要是这样长大了……以后可怎么办？要是总是用从前世界的习惯、像呵护一朵花一样的态度去呵护孩子，对他们的成长而言并不是好事……外面的世界没有那么温柔，不存在让孩子“晚熟”的土壤。

    “不用去。”卓仪轻轻拉住陆芸花，低声道：“这也是‘考验’，若往后独自在外生活，连诱惑都拒绝不了怎么行？再说……很多事情都只看结果，他们没有做好就是没有做好，不需什么借口。”

    陆芸花语塞，这话真如当头棒喝叫她一下清醒过来。

    “……长生！”云晏下意识低头就看见自己和长生的同款小肚子，恼羞成怒地扑过去，一下把长生扑倒在木榻上，刚刚建立好的秘密小联盟差点因此覆灭。

    果真如他们所料，陆芸花越是表现出犹豫或者回忆的样子，原本已经有些气馁的云晏和长生就会再次像是来了劲一样凑过去，再一次撒娇卖乖，绞尽脑汁地想从阿娘这里得到答案。

    陆芸花一脑门问号，还在胡思乱想呢，就感觉卓仪把一个带着些冰凉的东西插在她的发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