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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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仪常常放它在山林间自由觅食奔跑，呼雷极通人性，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活动的地方也大多在深山。从前卓仪也会带着呼雷，它曾经在山林里救下过被野兽攻击的猎人，还因此被误传作“狼神”。

    当然，就咀嚼时候的口感来说，它们之间的区别就好像绵羊和萨摩耶一样明显，只说它们的外形，又或是在唇舌间都显得汁水充沛的口感，出奇的相似。

    卓仪把豆芽盆子放在桌面，含笑道：“你们去厨间看看，我猜是几只野鸡，记得净手。”

    她自然没有意见，笑眯眯地抱起长生，边看着三个孩子分工干家务，边讲起故事的新剧情——“汪帮主发现秘籍被偷，多番查证才知帮中内鬼。”

    “没有，真的没有！”

    呼雷本来好奇地盯着主人手里没见过的东西，他闻得到豆子的味道，只是在它认知中这种植物第一次见。

    吵吵闹闹的小朋友们总算走了，白巡像个咸鱼一样瘫在椅子上，他转动小鱼的速度越来越快，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妙。

    “唉，阿卓。”白巡准备让随从阿黑明天就动身回去，心里安稳许多。

    当“咔咔”声过去，它又笨拙地把瓷碟子挪回去，出厨房时还不忘把痕迹一一消除。

    之前雪还没化，卓仪把它圈在家里，后面天气刚好一点它就迫不及待回山上放松去了。

    “呜——汪！”

    “卓仪！快让它走开！”

    为什么啊？！

    孩子们围着大狗亲密地摸着它的脑袋，它也微微低下头任由他们摸来摸去，显然脾气很好。

    只见外面进来一只体型威武庞大的黑色狼犬，众人看过去的时候，它正踏着黄昏最后一抹天光迈进大堂。

    现在赚了钱，索性家里主食直接换了麸皮较细的麦粉，陆芸花摊子上也用这种麦粉，因为麸皮很多的面粉根本拉不出鱼汤面那样如同银丝的细面。

    之前为什么他会专门问卓仪安不安全？就因为陆芸花的故事处处都充满着既视感。

    卓仪拍拍它的大脑袋，避开它想要蹭过来的动作：“明日天气好的话可要洗个澡才行。”

    白巡：没事，我们帮里没什么秘籍……等等，好像是有个比较重要的东西……嘶，怎么感觉有点不妙……不会吧……要不要写信问一下……算了还是叫阿黑先回去好了……这村女确实有点邪乎。

    “白叔叔，白叔叔，有没有……”

    只见它熟练的顶开门栓，先叼着它轻轻放在地上，再从门缝中挤进去……一系列动作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简直是一次高超隐匿技巧的教学。

    卓仪借着烛光观察手里捏着的豆芽，闻言把它放回盘里：“莫要招惹它，它真生气我可拦不住。”

    “嗯。”卓仪诚恳又老实地点头：“不想给。”

    作为故事，这种过于准确的“预言”和“巧合”，实在让人觉得可怕。

    噩梦一样的连环“白叔叔”又来了，好在正当白巡觉得难以招架的时候，家里一位突然出现的成员把集中在白巡身上的火力全数吸引去。

    长时间炖煮下，肉质紧实的小公鸡吃起来早已软烂，陆芸花把它早早捞出来放在一边晾凉，刚刚她忍着滚烫给每人碗里撕了一些鸡肉，手指尖都让烫红了，实在没法继续弄，只得晾凉后再撕。

    大多不喜欢鸡汤的人，也只不喜欢它略微油腻的口感，而这种油腻感正是现在缺少油水的人们的最爱。

    他都要被气笑了，手指点了点好友，身上浅色丝绸外衫被呼雷的爪子勾起了丝，头发凌乱，再不见什么风度翩翩：“卓仪啊卓仪，真该叫外头说你是世间第一君子的人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说罢他心疼地抚摸着被刮出一道大口子的衣袖：“我知晓你有几匹天蚕银光锦，快赔我！”

    在座两位倒是没一个对此表现出惧怕，白巡把白玉小鱼换到另一只手里，又笑眯眯伸手拍了一把呼雷的脑袋，一双细长眼睛眯起来，看着像个不怀好意的狐狸：“小狗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可吓到我了！”

    肉放在下面，上面堆放面条，只把重新烧得滚烫的鸡汤往上面一浇，这碗面便好了。

    卓仪家几个厢房并不联通，除了卧室和大堂的门栓是在里面，其余门栓都在外头。

    卓仪刚刚拦都没拦一下，现在看白巡确实难受，才慢吞吞又充满威严地低声呼唤：“快下来。”

    鸡汤面所用的面团陆芸花厨房里常备着，现在生意不错，撑得起家里每天吃面。

    “呃！”

    大家都陷入深沉的梦乡，外面又刮起风，“呜呜”的风声和“唰唰”的枝条挥动声交织在一起，像是有谁架着车架、吹着号角路过。

    麦粥和麦饭她是再也忍不下去，就算只放一点油呛了小葱煮一碗清汤面，也好过麦饭和麦粥的味道。

    吃完饭孩子们又从陆芸花那里接过碗碟，只说她忙了一天，让她现在好好休息。

    “去吧，去寻阿耿他们玩耍。”

    “呼雷这次胖了一点，它带了什么回来吗，师父？”

    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常年吃麦饭这样坚硬的食物对牙齿伤害很大，在村里有一些比较节省所以每顿吃麦饭的人家，人才中年就硬一点的东西都咬不动，只能顿顿吃糊糊。

    “我们去吃饭吧。”卓仪端起豆芽，似是没听到。

    这也方便了这个深夜而来的不速之客。

    白巡缓了一会儿气，心疼地借着烛光观察自己的小鱼有没有撞坏，见它们还完好，才转而指责表情一本正经的卓仪。

    从狗到孩子到他，白巡觉得次次都是自己吃瘪。

    于是又在天都快黑了的时候等到三个孩子回家的白巡，又一次受到连环追问。

    “呼——”

    “汪汪！”终于，暴脾气的狗狗越想越气。

    呼雷大仇得报，欢乐地摇了几下尾巴，灵巧从白巡肚子上跳下，不知怎么的，它的后脚好像稍微踩地用力了一些，直叫白巡又发出“呃！”一声惨叫。

    鸡汤面和鱼汤面都用同一种细面，只换了汤底，但面对鱼汤面时还会有讨厌鱼腥味而不喜欢它的人，面对鸡汤面……难以接受鸡汤味道、以至于到了讨厌地步的人还是很少见的。

    听到白巡这么说，它像是听懂了，顾不上什么新东西，陡然站起，对着白巡低声吼叫。它雪白的牙齿闪着寒光，在微微裂开的嘴巴间若隐若现，野兽可怕的攻击性一览无遗。

    好在这只身材健美的小公鸡没什么多余脂肪，熬出来的汤正正好，甚至于有点“清淡”。

    他撸了一把卓仪腿边蹲着的大狗，十分用力，把它的眼皮都拉上去了，呼雷眼睛里的威慑力瞬间消失不见，甚至看起来有些滑稽。

    所以它决定当场报仇，直接原地奋力一跃，像个秤砣一样跳到还咸鱼瘫的白巡的肚子上。

    晚上自然没再开火，陆芸花送过来的豆芽被放在厨房桌子上，上面还盖了一个大瓷碟子。

    主角性格像是他和卓仪的综合，一些情节居然能和他们从前一些经历对得上号，要不是他仔细问了卓仪，知道这女子从出生起就在村里，还以为她是混迹江湖已久的江湖老油条。

    陆芸花手脚麻利，几下做好了五个人的鸡汤面，这次碗底没有豆芽，除去刚刚吃掉那些，剩下的豆芽都是要给柯耿他们带回家的。

    所以第二天，大家一大早就在柯耿的惊呼声中聚到了厨房。

    就听白巡发出一声惨叫，手里的小鱼在手里撞击发出“叮当”的脆响。

    “豆芽……被偷了！”

    该死！他可没想到这狗会这样报复他！

    可惜白巡不会说狗语，要是他能听懂它的叫声，呼雷肯定是要和这个坏人好好吵上一架的。

    它荧绿色的眼睛很快就在黑暗中锁定了目标……怎么还有一个瓷盘子？它犹豫几下，瓷盘子确实给它带来了一点小麻烦，但是很快，它还是用自己的机智达成所愿。

    “呜——”呼雷呼吸急促起来，显然这句也大致听懂了。

    用手指将鸡肉顺着纹理撕成细丝，这种白煮鸡肉里面没什么味道还容易塞牙，撕成细丝后才能很好吸收汤汁的调味。自家人吃，纵然人多还是每人碗里放了满满的鸡肉丝。

    黑暗中，一双莹绿色的兽瞳闪烁，它脚下没有一点声音，前爪按在门上，居然用鼻尖配合着爪子一点一点挪开了厨房外面的门栓。

    白巡在呼雷“呜——”的威胁声中坦然收回手指，还明目张胆地和狗狗主人说它的坏话：“呼雷去山上几天胖了好大一圈，现在瞧着就像个长着四条腿的圆木桶！”

    “呼雷。”

    她和余氏两个大人还好，曾经也宽裕过，牙齿状态正常，只陆榕洋小小就开始吃麦粥麦饭，以后可怎么办？

    陆芸花也缺少油分摄入，口味上却还保持着以前的习惯，不喜欢喝过于油腻的鸡汤。

    .

    “呼雷！呼雷回来啦！”

    这是卓家最后一位成员——呼雷。

    感觉自己一下被噎住，白巡捏着袖子百思不得其解：“想我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怎么被你家克得死死的？！”

    这句话就是说笑，不过狗狗真的不胖……好吧，与之前精瘦的模样相比确实胖了点，可还没到“圆木桶”的程度。

    冰凉的肉丝在滚烫的汤汁中重新焕发神采，原本有些柴的质感消失，每一根都吸收了汤汁中的鲜美，一大筷子捞起来、一大口吃下去的时候，一时间都不能分辨哪些是肉丝，哪些是面条。

    白巡无语：“我们都吃过了还吃什么，你个小气鬼就是不想给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