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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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不出意外的被拦在门外。

    “我听说今天过生日的是沈老板。”

    他俩人硬生生把这破天走成了夏天的体感。

    旁边同样是侍应的人怼了怼晏温胳膊：“哎，兄弟你带眼镜没，我看不清。”

    “哪个沈老板？”

    “一分钟也不行，听不懂话吗？一张券只能一个人进。”

    沈氏集团······

    宜兴市的冬天温度常常保持在零下，是稍微哈口气就能盈出一片白雾的程度。

    “保镖大哥。”张恒弓着腰笑眯眯的说，“我们是今晚上来这打工的，就是那个、那个沈老板的生日聚会。”

    张恒在外面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他原本就看这些有钱人仗势欺人不顺眼，这会儿又被保镖冷嘲热讽两句，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听说沈老板家里有个女儿，模样长得要多板正有多板正，也不知道今天她来不来。”

    一到这种时候，人与人的差距就会格外明显。

    晏温又怎么会不明白，这样徘徊在无数个梦里的感情于他而言是沼泽，肮脏泥渍爬满他全身，任他挣扎，永远都出不来，只会越陷越深。

    *

    经理见晏温形象气质都不错，把他分配到了三层楼里来回流动的队伍里。

    张恒识相的收回手，讨好的拍了拍那人胸口：“好样的，我就看好这种人。”

    沈知宜提着裙摆，从容不迫的站在沈玉荣右边，对面攀附交谈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她嘴角始终挂着淡然又疏离的笑。

    门外把守着几个穿着黑色马甲衫的保镖，不时有豪车

    晏温胸口有节奏的上下起伏，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他手里拎着刚脱下来的外套，嗓子因为长时间吸入并不湿润的空气有些干燥。

    “万一我俩说上话，她会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啊。”

    这鸟地方打车贵的要命，晏温跟着张恒哼哧哼哧转了好几路公交车，又走了半个多小时，鞋底子都快磨破了才隔着路口遥遥看见仿佛在发光的会所正门。

    “是不是有······有、有很上道的原则。”

    所以今天宴会的主角就是沈知宜的父亲沈玉荣。

    “不是，保镖大哥，这我兄弟，他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他弄出来什么差错。”张恒抽出来一根烟递给他，“要不这样，我给他送进去，不耽误您时间，我一分钟就出来。”

    黑保镖狐疑的瞧他一眼，又看看后面的晏温，半信半疑的伸出一只手：“凭证。”

    这话像是对他说，也像是在对晏温说。

    经理带着他们大概了解了一楼的结构和一些注意事项，一拍巴掌表示开始干活。

    后面抬着礼品的排成好几队长龙，不知道还以为这儿是什么颁奖典礼举办现场。

    在众人的注目下走进来一对穿着隆重的夫妻。

    沈玉荣带着沈知宜亲自过去迎接，几个人在一旁客气寒暄了一番，俨然是一家人的模样。

    她莞尔笑得张扬，周围的一切被瞬间赋予活力，好像温室里娇生惯养出来的红色蔷薇，永远就该这样明艳鲜活。

    有人把喝完的高脚杯放进他手里的托盘内，晏温收回视线，沉默着送回后厨。

    澜海珠宝，十年前的宜兴市里珠宝界的一国之君。

    沈玉荣带着她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名利场上。

    刚才试衣间里的两个人一语成谶，被分配到了一层的后厨，被带走时还不甘心的朝着会场内伸长脖子来回乱瞅。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楼下那小超市明明把他跟牛云的照片p得挺真的。

    张恒这一着急就吹了个牛逼，说他干爹是什么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上个月还跟贝克汉蚣一块儿在国外喝了碗豆腐脑。

    “操。”张恒累得气都喘不上来，“这逼地方真他妈远。”

    “那谁知道，万一你被分配到后厨洗盘子去了呢。”

    “今天来的人非富即贵，你们动作都小心点，磕着碰着了谁也赔不起。”

    沈玉荣的生日聚会定在一处高档的私人会所里。

    对讲机里传来几句听不懂的英文，看样子像是来了个地位不简单的重磅人物，黑保镖对着那边连连点头，也顾不得他俩人，带着至少一半的人往停车场走去了。

    “？”

    人人生而平等，简直就是晏温听过最扯`淡的话了。

    张恒热的直用手扇风，他暴躁的揉了揉头发，瞬间成了一整个鸡窝头，他长得本就显凶，这会儿又极度不耐烦，跟片儿区那边的地`痞`流`氓似的。

    难怪上次在商场她说要给家里人选礼物。

    晏温心里想着沈知宜应该也会在，就听到那俩人又开始嘀嘀咕咕的说着。

    这俩人应该是搭伴进来的，换件衣服的功夫还聊个没完。

    “别做梦了，人家能看上你？这十几年她爹给她攒下来的见识都喂狗了。”

    宴会的侍应大概有五十来个，一层十个，剩下的二十人中有十个在后厨帮忙，剩下的十个三层楼之间来回流动。

    省得人家小姑娘总说他骗人。

    旁边人笑了两声，那人低声又骂了两句脏话。

    《我抱了未来大佬的大腿》

    “废话，你老爹过生日你不去啊？”

    后面跟着的大概是这家人的少爷，模样看上去和晏温差不多的年纪。

    沈玉荣简单说了几句话，宴会内按照他的示意切换成悠扬动听的小提琴协奏曲，旁边人互相碰杯，三三两两开始交谈。

    人人都说旁观者清，总能一眼透过现象看本质。

    “要是能娶了她，老子他妈直接飞黄腾达，这得少奋斗多少年。”

    “那可惜了，我还想看一看这以后澜海珠宝的接班人长什么样子呢。”

    晏温听他说起过最近看上了个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豪门总裁的狗血小说洗脑了，一心想要跟富得流油的富二代谈恋爱，根本看不上他这样的街边小混混。

    宴会正式开始，会场上掌声雷动，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沈玉荣举起一杯香槟，往前抬了抬隔空敬酒。

    周围附和着真情或假意的祝福，巨型水晶吊灯照在那片声色犬马的天地里，晏温一眼就注意到人群里的沈知宜。

    他刚脱下外套，经理又带了两个人进来，关门之前还急匆匆的朝里面喊了声“赶紧出来”。

    “也是，她今天肯定得来······卧槽，你说我今天能不能见着她啊。”

    晏温拿着票先进去，一个看模样谈吐像是经理的人带着他左拐右拐的走进更衣间。

    “去你妈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一看就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连队形都是这么井然有序，按高低个排好的吧。

    晏温换好衣服，选了个靠边的柜子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去，刚落锁，旁边的声音再次传来。

    沈知宜是距离他几万英尺远的光。

    另外几个保镖一个箭步赶来，个个凶神恶煞，看起来就不好惹，三两下把他们团团围住。

    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就像是案板上被人用刀划开一道开膛破肚的鱼，伤口显而易见。

    晏温垂眸，接班人······应该就是那对夫妻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

    “？”晏温往旁边挪了挪，“没有。”

    晏温明白，这场宴会是打着沈玉荣生日的幌子，在给沈知宜的未来铺路。

    “就一张，只能一个人进去。”

    晏温系腰带的手一顿。

    她长发做了微卷，慵懒的放在一侧露出半个香肩，纯白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珍珠衬得她肤色尤如凝脂，身穿一袭浅蓝色抹胸裙，细腰盈盈一握，不规则的裙摆勾勒出一双白皙纤长的腿。

    黑保镖在沈家干得年头不短，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里看得上他这一根烟。

    人家还是不信，他不得已想了个损招，混进去假装是被邀请的哪家少爷偷偷拍两张照片。

    前门没了主要守卫，张恒让晏温拿着票先进去，自己又从裤兜里翻出一下家楼下超市两块钱打印的翻版，打算一会儿跟着人群混进去。

    为肤色最黑的保镖上下打量了他们，语气不怀好意：“干什么的？”

    “······”

    晏温个子高，这一年已经长到了185，好在肩长得宽，大一码的衣服也衬得起来。

    “卧槽，是他啊，难怪这宴会搞得这么气派。”

    “哎，哎，在这呢。”张恒从裤兜里掏出一张被揉的不像样的卡片，“您看。”

    照亮他，                                                却不会掉下来陪他。

    黑保镖冷哼一声，躲开他的手，回头给了个眼神，示意其他人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你说呢？除了沈氏集团的那位董事长，在宜兴还有哪个姓沈的敢自称老板。”

    一个是被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一个是掉在泥坑里都会被嫌弃的往外踹出好几十米远。

    宴会大门被人推开，嘈杂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人为的按了静音键，一切尘嚣销声匿迹，只有还在不停旋转着的八音盒放着天籁之音。

    张恒收起烟，眼歪嘴斜的伸出食指指着他：“哎我说你他妈是不是有······”

    男人上前不知道对沈知宜说了什么，她捂着嘴笑了一下，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澜海珠宝最新款项链。

    “挑一件你穿得上的，换好了赶紧出来。”

    拐进旁边的停车场，走出来三两个穿着西装礼服的成功人士踏进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