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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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开了腔报出一个数字，牙婆直接黑了脸，有些不情愿花这么多钱，“这丫头和你嘴里说得不一样，什么温顺，分明是野性难训，一门心思求死，还抓坏了我新买的衣物，这个价钱不行。我出这个数！”

    妇人想到之前就是表少爷拜托她处处关照陆凝并收她为徒，情意不似有假，可想想府中吃人的场面，她还是点点头。

    与之陆凝容貌不相符的是她老实的性格，当初将人带到牙行后，数陆凝在牙行呆的时间最长，为了这丫头她可是发了好心将人送进了梦寐以求的江府。

    对方的性子她是知晓的，牙婆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易，之前是我将你从村子里把你带来的，在那批小丫头里最得我的喜欢。”

    牙婆正色起来，挑眉道:“你有银钱？”

    陆凝来到对方面前，蹲了下来帮她按揉着腿。

    一时场面乱作一团，前来阻拦的管家被抓了几个血淋的口子。

    “活该，我告诉你们，反正我不想活了，也不让你们好过。”陆凝的面容苍白，眼睛中带着火焰。

    她声音小小的，“我怕了，不想再去大户人家当奴仆，这些银钱我都不要，能不能让我占占您的便宜自赎自身。”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管家如今为了利益将她供牙婆挑选。管家在下人们的心里人不错，虚伪严肃的假面摘下让陆凝见到了人心的险恶。

    牙婆眉头拧得死紧，气得爆了粗口，“你个丫头片子竟然敢扯我的衣衫，这布料是上等的材质，我相好的专门给买的，晦气的东西。”说着她上前张牙舞爪地把陆凝抓过来。

    被发卖的丫鬟大都犯了大错，众位牙婆正在和管家扯皮。陆凝被管家遏制着，手用力扯着其中一位牙婆的衣袖，衣袖在她的动作下撕坏了一块。

    牙婆轻叹了口气:“你把银钱全部给了我，日后靠什么生活？”

    “放心！”

    说着她扫视周围其他牙婆，“刁丫头这回让给我，谁敢跟我抢就是不给我面子，我非得好好收拾她，欺负到老娘脸上来了。”

    “好啊你！老娘非得把你买下好好收拾你一顿，人我要了，你开个价。”

    陆凝有些绝望地躲避这些牙婆门的动手动脚，害怕这些人将自己当作物品的眼神，也怕身上的东西被发现，如受惊的兔子，突然她的眼神停留在某处。

    陆凝摇摇头。

    陆凝解开外衣将缝好的线扯开，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摆在牙婆面前，里面有十几多两银子。她进府后每月的月钱给家里一半满打满算才攒了五两，剩下的十几两是师傅贴补给她的，刚刚好凑够赎身的银钱还多出一两。

    牙婆有些不忍，轻拍她的手说:“现在你修书一封我托人送到你村子里，若你家人收留，再要离开也不迟。”

艺，若是不能大不了自裁。

    管家无奈地在牙婆的强势下将人卖了，想起主子的吩咐唯一的条件就是让牙婆将人卖的远远的。

    在看见牙婆后，她的心中是欣喜的，老天还愿意给她一条生路。若是卖给别人陆凝不会早早暴露，但是她熟知对方。

    牙婆将陆凝此时的容貌打量了一番，不动声色地思量着，当初小时候就好颜色，没想到如今更是惑人，当初把她送进江府不知是福还是祸。

    待按完后，她澄澈的眼睛看着牙婆，轻声说:“我想……我想自己出银钱赎身，可以吗？”

    陆凝冲她笑了笑，低头认真地为她按摩，牙婆年轻时受了损伤，每到天凉时腿部就会隐隐作痛，虽可以忍受但是足够折磨人。

    陆凝忽然跪在牙婆面前行了跪拜礼，她自幼时已离开牙行多年光景，万万没想到还有见面的机会。

    陆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

    此言烫得很，想到这些日子的遭遇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她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牙婆没有好脸色，在将陆凝带走后，她让丫头把捆绑着陆凝的绳子解开。

    她被管家押着送到瓦舍里供几个牙婆面前供他们挑选，陆凝冷眼看着管家对着她们夸赞自己的容貌，后颈被冷汗浸湿。

    牙婆随手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坦言:“我从不做亏手的买卖，买你花了足足十六两银子，不过你放心我到时候会为你找个好主家。”像陆凝这个年龄已经不好塞了，不过赔点就赔点。

    “我几乎以为刚才是我看错了，你可是我亲自调教送进江府，怎么被人发卖了出去。要不是落到我手里，有你好果子吃。”

    “难为你一直还记得我腿脚不好。”牙婆叹了口气，眼神又柔和了些。

    陆凝在师傅的掩护下，用针线将带来的东西带来的东西快速缝了几针到衣襟和袖口。

    落叶归根，陆凝的心底泛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