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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别嘴硬了,今天太晚,明早我打电话问问,就说是我自己找她有事,行不?”

    那是高三那年的元旦节,天气预报说有大雪,可大雪却迟迟不来。

    爱情的气息偷偷在四周缠绕,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悄悄靠近。

    祁言川快步跑过去,牵着她的手开始在大雪里奔跑。他们跑过一条街,跑到学校旁边无人的公园里,终于在公园的凉亭停下来。

    “那我们一言为定。”他稍稍放开她,两人近距离凝视着对方。

    室友及时喊他:“言川,宿舍都关门了,你去哪?”

    房间空荡荡,心头也跟着一片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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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羞涩不已,想要逃离,他却看破了她的意图,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扣住她后脑,加深了吻。

    “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会先走。”他肯定地说。

    “喂,川哥,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

    忽然,手机铃响起,是堂溪漫。

    吻到两人脑袋昏沉沉,双眼迷离,他才不舍地放开她,将她揽入怀中。

    他沉默了会,才硬着头皮问道:“子骏,你知不知道最近堂溪漫在干什么?”

    “祁言川,下雪了下雪了,真的有大雪,你快看啊。”

    他略微侧过脸,就要吻上她粉嫩的唇那一刹那,两人心脏怦怦狂跳,同时闭上了眼。

    他翻出学校,就看见堂溪漫坐在公交站上,晃悠着腿,左看看右看看。那么亮眼,漫天的大雪依旧没能挡住她的光芒。

    心脏仿佛被人重重来了一拳,他下意识伸手拿出一幅,是橙色夕阳下他的背影画,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画的。

    他拿起浴袍,气冲冲地走进了浴室。

    祁言川丢开外套,打开麻袋,只见里面静静躺着几幅裱得很好的画,都是堂溪漫画的,是她曾经最珍惜的画。

    “呜呜呜……可惜不能跟你看今年的第一场雪,好遗憾啊。”

    狠狠地丢出这么一句话,他没再搭理她,拎起西服外套大步走进主卧里。

    “冷吗?”他问。

    祁言川:“我可没说要找她,你随便吧。”

    “可是我冷。”

    祁言川头回也不回:“翻墙。”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翻墙,没有想象中难。

    堂溪漫那些可爱的小摆件、梳妆台上的东西、衣柜里她的衣服……通通都没了踪影。

    她笑嘻嘻着说:“有你在,我不冷。”

    虽然放了假,但学校十一点宿舍门就要关了。祁言川是住校生,但堂溪漫却是走读生。

    他喉结轻轻滚动,敞开外套,一把将人裹进怀里。

    “嗯?”他闭着眼,沉溺在她的香香软软里。

    翻来覆去,他终于忍不住,又打电话给邓子骏。

    一直等到近十一点都没见到雪的影子,堂溪漫失落地与他告别准备回家,她刚走出校门不久,雪花忽然从天而降。

    堂溪漫睁大眼,呼吸停滞几秒,才慢慢抬手回抱住他:“祁言川。”

    “我会乖乖的,努力做一个好女朋友。”

    他将怀里的人抱紧了点:“那我也会好好表现,做一个好男朋友。”

    那天的雪,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雪,也是让他记忆最深刻的雪。

    “你等一下,先别走。”

    祁言川嘴角牵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那要看你的表现。”

    洗漱完毕,他躺在那张堂溪漫从未缺席过的大床上,辗转难眠。

    祁言川:“……我只是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毕竟还没离婚,我对她还有责任。”

    “哈哈哈……川哥,想嫂子就直说,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别扭。”

    一看到他,她目光瞬间亮了:“祁言川,我在这。”她在朝他招手。

    至少,他看不到。

    整个主卧,只剩下他几件孤零零的衣服挂在那里,以及地上的一大麻袋,看似垃圾的东西。

    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却说不出为什么怪,很难受,他知道,是因为她不在。

    她靠在他胸膛上,轻轻说:“那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好不好?”

    “可我想和你站在一起看,我……我想你在身边,好伤心。”

    又拿第二幅,是一个大雪的夜里,他们站在公园的凉亭里紧紧相拥的画面。

    漫天都是鹅毛般的大雪,站在宿舍窗前,祁言川看愣了,也有些失落。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他有点紧张,却不舍放开怀里的人。

    想起当初的诺言,祁言川再看被堂溪漫当垃圾一样丢弃的画,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又把画丢进麻袋里。

    她身上落了很多雪花,他凑过去,耐心地帮她慢慢拍掉,她也学他,帮他一一拍掉身上的雪花。

    他不敢肆意妄为,只浅浅在她唇上一点,然后睁开眼。

    两人喘息地看着对方,同时灿烂一笑。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挂断电话,拿起一件厚外套就往外走。

    堂溪漫,我真是太纵容你了,居然丢这些画来威胁我。

    ……

    祁言川:“现在不是一起看到了吗?”

    祁言川睡不着,又拿出手机,点开堂溪漫的微信,确认她没有给他发信息,也没有发新的朋友圈。

    “明天打扫干净,不想住就走!”

    说完,他挂了电话。

    和他当初交代的一样,她很听话,把东西都带走了,可他却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说,在初雪夜拥抱的人,能白头到老,你……以后会和我分开吗?”他能听出她话里的期待与激动。

    他们的房间确实很干净,但干净过头了,干净到让他感觉有些陌生。

    主卧是他和堂溪漫的房间,肯定是干净的,他想。

    “我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还喜欢我,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会缠着你,你赶都赶不走。”她说得很真诚,他听得也很认真。

    她红扑扑的小脸近在眼前,刚刚那柔软的触感还记忆犹新,他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隔着手机都能听出她的雀跃,他扬起嘴角,笑道:“嗯,我也看到了。”

    祁言川神色一滞,他突然感觉眼前一片陌生,不仅家陌生,家人也很陌生。

    他微微一愣,这些画她都不要了?

    自打那天和她吵架后,他就没再踏入主卧一步,房间灯一开,他顿时呆住了。

    他呼吸一顿,其实,他也想她在身边,想牵着她的手一起看雪。

    对面的人呼吸越来越近,她红着脸,微微低下头,他却伸手扶住了她后颈,不让她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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