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的死亡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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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倒计时？”陈禧被吓到了，她突然想起先前枯林里格桑对她们说过的话——“就算没有我们，你们也不会死的，这个试炼不会死，接下来的几个都不会。”
“……我不信。”半晌，他嗓音嘶哑地喃喃，“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他到底去哪儿了？”
《清冷剑修误入逃生试炼后》
格桑此刻格外冷酷，她平静地宣告：“曲白，曲迟死了。”
随着它冒出海面，触手不断拍打着，海洋开始变得波涛汹涌，天地变色，日月不见、一片混沌。
格桑低下头，沉默不语。
陶岑三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
“曲白，你才是那个背主之人，唯一的健全人啊。”
“他要我告诉他你们两个人的死亡倒计时，代价是在他死亡之前，他会为我找到破局之人。”
格桑不由翘起唇笑了，“没关系，也不算是秘密，我不会把道具的效果告诉你们的，顶多是和我的天赋能力有关。”
“这是……什么意思？”曲白抬起头。
陶岑慌张地伸出手，“等等，这种秘密是我们可以听的吗？！”
此刻黑暗却带给了她安全感，死亡不再如影随形。
几人都被他突然的行为吓到了，陶岑下意识伸手拦了一下，想要掰开他的手，“曲白，别冲动！”
格桑凭声望向曲白，虚弱地摇了摇头，她有些晕船，尤其是在看不见的情况下，症状比普通人严重。
他望进了格桑恍若能包罗万物的金眸中。
就比如格桑异于常人的眼睛。
她重新面向曲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
格桑的道具小船艰难地在海面上颠簸，五个人被浪翻得东倒西歪。
“格桑，我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啪，一滴泪砸在夹板上。
格桑叹了一口气，“当然，他在此之前试图挣扎过，直到他发现——你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讲到这里，格桑笑了笑，语气带着些惘然，“真是奇怪的交易，你哥也是个奇怪的人。”
可她自己也明白，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她的家人不见了，她肯定比曲白还着急崩溃。
格桑陷入了回忆。
格桑道：“还记得我的绑定道具吗？”
陈禧不忍心地唤：“曲白……别想那么悲观……”
每个挑战者都能拥有无数个道具，然而他们最多只能有一个绑定道具，只有绑定道具能赋予他们无与伦比的天赋能力，改造他们的身躯。
“我从很久之前就有了这个能力，当时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的死亡了，所以就拿布条蒙住了眼睛。”
格桑抱着船舷，忍下想吐的生理反应，提醒道：“注意距离，不要离吾主太近，我们要尽快调整方向，朝安全的地方去。”
曲白撞在船舷上，后背阵痛，双手紧紧扒着边沿，他眼冒金星地抬头望了一眼，失神道：“我的老天啊……”
“……记得，是[悼亡曲]。”
“陶姐。”格桑出声阻止了她。
“他以为我想要毁灭桃花源，以此摆脱[悼亡曲]的死亡阴影，可其实……”格桑突然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不管怎么说，我最终同意了。”
曲白的表情有些变了，其他人不知道格桑的道具能力，他可是一清二楚，此时格桑的沉默无疑说明了一切。
曲白嗫嚅了一下，最后颓然地松开手，靠在了船舷上，心脏绞痛，难以呼吸，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耳边只剩下压抑在嗓间的哽咽，以及格桑轻柔的声音。
死亡真是难解的命题。
“难道你没发现，你的手臂已经恢复很久了吗？”
曲白又落下一滴泪，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那时候我就明白……死亡是人一生不可避免的结局，而我只是见证者，是负责[悼亡曲]的讣闻人，我改变不了结局。”
“等等，你别不说话啊……”
“沐光之城已经没了。”他茫然地看向巨大的黑白章鱼，“畸形人也消失了，这里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接下来你也猜到了，我摘下了布条，看到他的死亡时间，就是今天，就是此前。”
它的头部长着数不清的细小复眼，都蒙着一层怪异的白翳，裹着薄薄的眼皮，密密麻麻地转动着。
所有人一怔。
曲白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弓下肩膀，浑身开始颤抖，他低着头，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唯一的落脚之地居然是怪物的胴部，目之可及是海洋，海洋下塞满了章鱼庞大而数不胜数的触手，在这里，除了畸形人和章鱼外，竟没有其他任何活物。
曲白勉强支起了身体，脸色发白，“……既然吾主是这只变异章鱼，那我哥呢？”
格桑睫毛轻颤，缓缓睁开双眼，露出一双璀璨的鎏金眼眸。
“可为什么……”他哽咽道，“为什么他明知自己会死，还是要进试炼……明明只要不进来，就绝不会出事的啊。”
很明显，格桑没有撒谎。
可、可……她不由想起一个问题。
“其实当时我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也许一个人怎么样都难以看透自己真正的渴望，而旁人却能一眼察明吧？”
她重新低下头，缓缓道：“既然你记得，那肯定也明白，道具赋予我的能力是……我能看到任何人的死亡倒计时。”
如果是所有人，那么，也包括格桑自己吗？她也能……看到自己的死亡倒计时？
她抬起头，脸庞对着混乱无光的天空，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她来不及调整自己的错觉，只垂下眸，尽可能平缓地说：“抬起头，曲白，看着我的眼睛。”
在人类的认知里，多样的物种才是正常的情况，故而当如此单调乏味的世界出现后，他们都难以想象这里是如何运转的。
曲白听到自己嘶哑地问：“……什么交易？”
承载着五人的小船在海上漂泊，逐渐远离混战中心。
终于，布条落了下来，被风吹入海中。
周遭一静。
曲白终于明白了，“所以进试炼前，我哥把你一起叫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远处，雪满照已经和章鱼缠斗起来。
同那座高台上的雕像一样，怪物状似章鱼，无数根触手漆黑肿胀，然而硕大的胴部却是乳白色，鼓鼓囊囊的十分沉重，甚至不间断地冒出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内部捶打，随时有可能破皮而出。
“不，等等！”曲白慌张地看向格桑，“那我哥呢？他怎么办？他、他……我为什么联系不上他！”
格桑一字一句地说着让人惊骇的话：“所以，我们瞒着你的事就是，我和你哥做 了交易。”
先是曲迟的死，然后是格桑的眼睛和道具……一个比一个重量级啊！
陶岑有些恍惚：“这太夸张了吧……怎么会有世界是、是这样存在的？”
这不像是任何一个正常的世界会出现的景象，混乱失序癫狂，足以让所有人哑然失语。
“当时我疯狂地逃避一切，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能释怀……后来的某一天，在我加入[魅]之后，我遇到了曲迟。”
他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握着格桑的肩膀，竟含了些哭腔，“格桑，你告诉我，你说实话，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曲白，现在最要紧的事是保证你本身的安危，如果你现在贸然冲过去，只会添麻烦。”她轻声劝道。
“他说他没有伟大的志向，只想保全你一个人，所以提出这个交易，愿意在死之前尽全力为我找到能毁灭桃花源的人，为此，我要配合他的计划。”
眼前一片黑暗，她感到久违的恐慌，像是脱掉了常年披在外面的唯一一件遮蔽身形的衣服，彻彻底底地裸露在外，安全感顿失。
格桑没管三人的失态，实际上她也看不到三人的表情。
曲白浑身一颤，缓缓抬起眼，表情怔忡。
格桑叹了一口气，她突然将双手探到耳后，开始解蒙在眼睛上的布条，明明先前她那么抵制这件事。
在桃花源内，失明只不过是她的谎言，而在[畸形污染]的试炼内，她却是切切实实地看不见了。
陶岑愣了一下，双手定在空中，她看见格桑转过头对曲白道：“我们的确有瞒你的事。”
然而实在想象不出来，她见证了太多人死亡一瞬间的定格，或绝望或无助、或愤怒或哀伤，然而却没有哪些人会在这一瞬间有一模一样的表情。
视线被黑白两色的章鱼完全占据，沐光之城早已被彻底摧毁，四周茫茫海洋，难以望其边际，犹如远古时期人类的诞生之源。
“就算是这样……”曲白痛苦地捂住了脸，“我哥也不是会轻易认命的人，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如果是真的，陈禧完全不敢想象，那得多么崩溃，每时每刻都在死亡的阴影之下，既然结局注定是死亡，那坚持活到现在的意义在哪儿呢？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触手遮天蔽日地挥舞，引起狂风大作。
曲白崩溃地抓了抓头发，“不，不！这不对，格桑，我哥已经和我失联这么久了，现在！现在吾主都出现了，可他人呢？”
“其实是他主动来找的我，提出要和我交易。”
格桑平静道：“我曾无数次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试图挽救一些人，然而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 “死亡……倒计时？”陈禧被吓到了，她突然想起先前枯林里格桑对她们说过的话——“就算没有我们，你们也不会死的，这个试炼不会死，接下来的几个都不会。”
“……我不信。”半晌，他嗓音嘶哑地喃喃，“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他到底去哪儿了？”
《清冷剑修误入逃生试炼后》
格桑此刻格外冷酷，她平静地宣告：“曲白，曲迟死了。”
随着它冒出海面，触手不断拍打着，海洋开始变得波涛汹涌，天地变色，日月不见、一片混沌。
格桑低下头，沉默不语。
陶岑三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
“曲白，你才是那个背主之人，唯一的健全人啊。”
“他要我告诉他你们两个人的死亡倒计时，代价是在他死亡之前，他会为我找到破局之人。”
格桑不由翘起唇笑了，“没关系，也不算是秘密，我不会把道具的效果告诉你们的，顶多是和我的天赋能力有关。”
“这是……什么意思？”曲白抬起头。
陶岑慌张地伸出手，“等等，这种秘密是我们可以听的吗？！”
此刻黑暗却带给了她安全感，死亡不再如影随形。
几人都被他突然的行为吓到了，陶岑下意识伸手拦了一下，想要掰开他的手，“曲白，别冲动！”
格桑凭声望向曲白，虚弱地摇了摇头，她有些晕船，尤其是在看不见的情况下，症状比普通人严重。
他望进了格桑恍若能包罗万物的金眸中。
就比如格桑异于常人的眼睛。
她重新面向曲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
格桑的道具小船艰难地在海面上颠簸，五个人被浪翻得东倒西歪。
“格桑，我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啪，一滴泪砸在夹板上。
格桑叹了一口气，“当然，他在此之前试图挣扎过，直到他发现——你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讲到这里，格桑笑了笑，语气带着些惘然，“真是奇怪的交易，你哥也是个奇怪的人。”
可她自己也明白，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她的家人不见了，她肯定比曲白还着急崩溃。
格桑陷入了回忆。
格桑道：“还记得我的绑定道具吗？”
陈禧不忍心地唤：“曲白……别想那么悲观……”
每个挑战者都能拥有无数个道具，然而他们最多只能有一个绑定道具，只有绑定道具能赋予他们无与伦比的天赋能力，改造他们的身躯。
“我从很久之前就有了这个能力，当时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的死亡了，所以就拿布条蒙住了眼睛。”
格桑抱着船舷，忍下想吐的生理反应，提醒道：“注意距离，不要离吾主太近，我们要尽快调整方向，朝安全的地方去。”
曲白撞在船舷上，后背阵痛，双手紧紧扒着边沿，他眼冒金星地抬头望了一眼，失神道：“我的老天啊……”
“……记得，是[悼亡曲]。”
“陶姐。”格桑出声阻止了她。
“他以为我想要毁灭桃花源，以此摆脱[悼亡曲]的死亡阴影，可其实……”格桑突然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不管怎么说，我最终同意了。”
曲白的表情有些变了，其他人不知道格桑的道具能力，他可是一清二楚，此时格桑的沉默无疑说明了一切。
曲白嗫嚅了一下，最后颓然地松开手，靠在了船舷上，心脏绞痛，难以呼吸，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耳边只剩下压抑在嗓间的哽咽，以及格桑轻柔的声音。
死亡真是难解的命题。
“难道你没发现，你的手臂已经恢复很久了吗？”
曲白又落下一滴泪，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那时候我就明白……死亡是人一生不可避免的结局，而我只是见证者，是负责[悼亡曲]的讣闻人，我改变不了结局。”
“等等，你别不说话啊……”
“沐光之城已经没了。”他茫然地看向巨大的黑白章鱼，“畸形人也消失了，这里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接下来你也猜到了，我摘下了布条，看到他的死亡时间，就是今天，就是此前。”
它的头部长着数不清的细小复眼，都蒙着一层怪异的白翳，裹着薄薄的眼皮，密密麻麻地转动着。
所有人一怔。
曲白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弓下肩膀，浑身开始颤抖，他低着头，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唯一的落脚之地居然是怪物的胴部，目之可及是海洋，海洋下塞满了章鱼庞大而数不胜数的触手，在这里，除了畸形人和章鱼外，竟没有其他任何活物。
曲白勉强支起了身体，脸色发白，“……既然吾主是这只变异章鱼，那我哥呢？”
格桑睫毛轻颤，缓缓睁开双眼，露出一双璀璨的鎏金眼眸。
“可为什么……”他哽咽道，“为什么他明知自己会死，还是要进试炼……明明只要不进来，就绝不会出事的啊。”
很明显，格桑没有撒谎。
可、可……她不由想起一个问题。
“其实当时我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也许一个人怎么样都难以看透自己真正的渴望，而旁人却能一眼察明吧？”
她重新低下头，缓缓道：“既然你记得，那肯定也明白，道具赋予我的能力是……我能看到任何人的死亡倒计时。”
如果是所有人，那么，也包括格桑自己吗？她也能……看到自己的死亡倒计时？
她抬起头，脸庞对着混乱无光的天空，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她来不及调整自己的错觉，只垂下眸，尽可能平缓地说：“抬起头，曲白，看着我的眼睛。”
在人类的认知里，多样的物种才是正常的情况，故而当如此单调乏味的世界出现后，他们都难以想象这里是如何运转的。
曲白听到自己嘶哑地问：“……什么交易？”
承载着五人的小船在海上漂泊，逐渐远离混战中心。
终于，布条落了下来，被风吹入海中。
周遭一静。
曲白终于明白了，“所以进试炼前，我哥把你一起叫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远处，雪满照已经和章鱼缠斗起来。
同那座高台上的雕像一样，怪物状似章鱼，无数根触手漆黑肿胀，然而硕大的胴部却是乳白色，鼓鼓囊囊的十分沉重，甚至不间断地冒出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内部捶打，随时有可能破皮而出。
“不，等等！”曲白慌张地看向格桑，“那我哥呢？他怎么办？他、他……我为什么联系不上他！”
格桑一字一句地说着让人惊骇的话：“所以，我们瞒着你的事就是，我和你哥做 了交易。”
先是曲迟的死，然后是格桑的眼睛和道具……一个比一个重量级啊！
陶岑有些恍惚：“这太夸张了吧……怎么会有世界是、是这样存在的？”
这不像是任何一个正常的世界会出现的景象，混乱失序癫狂，足以让所有人哑然失语。
“当时我疯狂地逃避一切，其实直到现在，我也没能释怀……后来的某一天，在我加入[魅]之后，我遇到了曲迟。”
他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握着格桑的肩膀，竟含了些哭腔，“格桑，你告诉我，你说实话，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曲白，现在最要紧的事是保证你本身的安危，如果你现在贸然冲过去，只会添麻烦。”她轻声劝道。
“他说他没有伟大的志向，只想保全你一个人，所以提出这个交易，愿意在死之前尽全力为我找到能毁灭桃花源的人，为此，我要配合他的计划。”
眼前一片黑暗，她感到久违的恐慌，像是脱掉了常年披在外面的唯一一件遮蔽身形的衣服，彻彻底底地裸露在外，安全感顿失。
格桑没管三人的失态，实际上她也看不到三人的表情。
曲白浑身一颤，缓缓抬起眼，表情怔忡。
格桑叹了一口气，她突然将双手探到耳后，开始解蒙在眼睛上的布条，明明先前她那么抵制这件事。
在桃花源内，失明只不过是她的谎言，而在[畸形污染]的试炼内，她却是切切实实地看不见了。
陶岑愣了一下，双手定在空中，她看见格桑转过头对曲白道：“我们的确有瞒你的事。”
然而实在想象不出来，她见证了太多人死亡一瞬间的定格，或绝望或无助、或愤怒或哀伤，然而却没有哪些人会在这一瞬间有一模一样的表情。
视线被黑白两色的章鱼完全占据，沐光之城早已被彻底摧毁，四周茫茫海洋，难以望其边际，犹如远古时期人类的诞生之源。
“就算是这样……”曲白痛苦地捂住了脸，“我哥也不是会轻易认命的人，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如果是真的，陈禧完全不敢想象，那得多么崩溃，每时每刻都在死亡的阴影之下，既然结局注定是死亡，那坚持活到现在的意义在哪儿呢？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触手遮天蔽日地挥舞，引起狂风大作。
曲白崩溃地抓了抓头发，“不，不！这不对，格桑，我哥已经和我失联这么久了，现在！现在吾主都出现了，可他人呢？”
“其实是他主动来找的我，提出要和我交易。”
格桑平静道：“我曾无数次抱着和你一样的想法，试图挽救一些人，然而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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