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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霜痕追问:“现金交易?”

    眼看温赛飞也要离开,马霜痕小跑追上去,“小飞哥,涛哥安排我跟你走呢。”

    目前找到了朱子白最后出现在天眼里的画面,昨晚10点从奶茶店离开后,他路过地铁站,走向前方一截没有正式通车但已可通行的车道,消失在监控里。技术中队正在排查朱子白进入后两端路口所有通过的车辆。

    温赛飞不咸不淡问:“又打车回去?”

    花雨剑吃出山珍海味的享受,“小马,没在办公室吃过泡面的刑警不是好刑警,懂不?”

    马霜痕:“关系不固定的对象呢,情人有吗?”

    马霜痕抬起夹着笔的右手,吸引全场所有目光。

    “大利,”花雨剑前所未有的严肃,“所有命案积案都是刑警的一块心病,无论是当年办案的退休前辈,还是接手案子的后辈,只要刑警这个岗位还有人,案子总有一天水落石出。流言蜚语听过就算了,别连重案队的都傻乎乎相信。”

    蒙大利:“朱承育经常陪客户应酬,逢场作戏的关系应该是有的。”

    马霜痕将没吃几口的鸡汤面和花雨剑的空碗叠了,一起端了扔茶水间。

    下午二时,第二次案情分析会即将开始,有人在吃红烧牛肉,有人吃老坛酸菜,会议室嗦面声此起彼伏,闹哄哄的,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泡面味。

    马霜痕和温赛飞异口同声,在揪关键词上达到空前默契,惹人注目。

    小马挨了一鞭子,蹦得更起劲,嘴角压不住,忽地行了一个标准的警礼,“报告小飞哥,我立刻回家换,保证准时到现场。”

    花雨剑悄悄说:“他警大,你公大,严格来说,你不算他的小师妹。”

    一路回到丰田旁边,温赛飞没有扔她一把车钥匙的势头,马霜痕问:“小飞哥,还是我开车吧?”

    蒙大利在座位上开口,“朱承育说没有,一直跟儿子两个人生活。”

    “谁跟你说有眉目了?”花雨剑生硬插嘴,冷酷得有点陌生。

    蒙大利也兴致缺缺,“小马,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还是女警有福气,入队不久就有机会跟小飞哥共事。”

    温赛飞还是早上那套行头,蓝白条纹裤穿出了个性,站在白板边开始案情汇报。

    《马赛克》

    温赛飞盯住那片,将其杀得鸦雀无声,“大利,你们组负摸排责朱承育社会关系,你来回答。”

    夹克的衣襟刚敞开,露出圣诞红的连衣裙,她身后轰然巨震,一股强烈的气流将她推向温赛飞,直接将他扑翻在地。

    花雨剑说:“也别问为什么,就当我这个做师父的拜托大家,谢了。”

    “六年前1月26日,海城十六年来最冷的一天,当晚市区霜冻了,盐山区嘉禾路上姓彭的一家三口没了俩,上高中的小孩好像早恋出来约会,回晚了逃过一劫——”

    后面进来坐旁边的男警问了一嘴,“1·26是哪个案子了?”

    蒙大利:“没有。”

    温赛飞握着车钥匙的右手颤了                            

    朱承育公司经营状况稳定良好,目前没有发现债主或仇家寻仇的迹象。

    马霜痕:“意思是没有固定关系的对象,也就是俗话说的女朋友?”

    温赛飞扬声:“大利,继续深挖朱承育的社会关系,感情纠葛在绑架案里并不罕见,排除也要有证据。其他人还有补充吗?”

    “捞剑哥,我不是这个意思。”蒙大利本就肤白,一下涨红了脸,跟炒了糖色的猪头似的。

    马霜痕一手捧着摊开的记事本,在两个字上打圈,轻轻叫了声师父。

    温赛飞上下打量她一道,眼神如刀,停在她的下半|身,“穿这身去?”

    两颗脑袋都往同一个方向侧头。

    马霜痕挤出一个笑,脸色从早上离开会议室就没好转,故地重游,心情越发难言。

    蒙大利遭遇双倍质疑,又涨红了脸,“我们粗略排查过朱承育近一年的电子和银行流水,账目繁多,大多对公,特殊节日没有可疑的私人转账或消费记录。”

    温赛飞:“车费呢,不是说扫给我?”

    那晚还是彭佩珊的她掏钥匙才摸到不属于自己的夹克,转头追出十来米,叫停温赛飞。

    对象?

    那男警接一句,“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这种说法。”

    困惑的眼神不止蒙大利的,近处两三个同事也听见了。

    花雨剑佯怒,瞪她:“废话那么多,还不快去。”

    花雨剑虽然每天对马霜痕耳提面命几句,伤害性远不及温赛飞一句“大头虾”。

    午夜,街巷悄然无声,连过路车辆也没有,封锁区似的,落针可闻。

    温赛飞扫视众人,“各位还有什么疑问或补充?”

    会议室里的人如退潮散去,提前到商场踩点,花雨剑和蒙大利一块走人,马霜痕作为在场资历最浅的刑警,没人关心她的去向。

    马霜痕的好奇心正好救场,蒙大利如释重负:“理论上来说,命案积案会交接给每一任重案队队长。”

    蒙大利讪讪低头吃面。

    温赛飞目不斜视,“没人绑你腿。”

    马霜痕见好即收,往花雨剑的泡面碗里瞅了眼,“师父,也没见你省下一点汤啊?”

    蒙大利顿时蔫头蔫脑,赛过早上的大头虾。

    马霜痕端着两杯水,一路借过回到花雨剑身旁,递过水时,总感觉有一道冷冷的目光。

    本来只是随口吐槽,温赛飞后知后觉有点微妙,毕竟她现在姓马不姓彭,贴切得令人尴尬。

    马霜痕试探:“小飞哥,如果你不介意再捎我一程?”

    “大利哥,我好奇一下,1·26案子的卷宗,是不是只有重案队的人才有资格看?你是不是也看过呀?”

    “……”

    “马屁精。”

    马霜痕的塑料叉子挑着泡面,上上下下涮了好几回汤,嗓音听着有点低血糖反应。

    马霜痕只能用眼神管管她师父。

    马霜痕示意温赛飞:“谢谢,我的问题问完了。”

    蒙大利瘪嘴,“可涛哥说了,任务重要,反对无效。不像我,明明进重案队半年,第一次跟他办同一个案子,连当面说句话的机会也没有。”

    “不然小飞哥怎么会谈恋爱?”蒙大利解释,“大家不是都说,1·26案是小飞哥最放不下的命案积案,案子没破他都不会谈恋爱。”

    “我想请问,报案人朱承育离异多年,是否有交往对象?”

    和朱子白在奶茶店见面的是李绍星,所谓的同学实际是职高学长,21岁,创业多次均失败告终,所幸家里小富,及时填补窟窿,此后大钱不给,只供吃喝,当个阿斗养着。朱子白和李绍星经常一起打台球。

    “……”

    马霜痕眨眨眼,“也就是说,想要看卷宗,只要经过小飞哥同意?”

    蒙大利所坐的角落传来窃窃笑意,有人不以为然,有人悄声说别浪费时间。

    蒙大利隐忍已久,终于冒出一点嘲讽的苗头,“小师妹,这年头用现金的人不多了吧?”

    属于彭佩珊的“珊庄”陷入一片火海,映红了半边天,周围充斥刺鼻的异味,空气渐渐变暖,草坪上霜的痕迹慢慢消失。

    花雨剑乍一看,以为她给今晚化妆侦查划重点,旋即回过味,示意她自个儿问,上午他俩负责在车道两旁的荒地搜查,人影没见着一个。

    “应该?”

    马霜痕喜滋滋跟上,“一会双倍给你,或者,我给你开车,小飞哥,你刚出院,该多歇歇。”

    马霜痕哭笑不得,“师父,我还得跟人比烂么?”

    自早上发来人质姓名和生日,绑匪再无一点音讯,没催促筹集赎金,没指定具体交易时间和地点。

    马霜痕怀疑蒙大利缺心眼,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没听见他有意见?”

    花雨剑起身敲了敲蒙大利的椅背,居高临下道:“大利,记住哥一句话,以后不要在小马面前提1·26案。”

    花雨剑跟另一边说:“小马,我跟你说,当众批评算个鸟,搭错车又算个鸟?以前我有一个派出所的哥们,停车忘了拔钥匙,哎哟妈呀,整部车给人开走。够大头虾吧?你跟人家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你就当小飞哥放屁。”

    案子似陷入僵局。

    她的名字总能有一个特别匹配的花名。

    温赛飞隔空敲敲她巧丽的鼻尖,“从现在开始,忘掉自己是一个警察,别给我露马脚。”

    刚要爬起,第二声燃爆在耳旁,温赛飞挣扎着翻身,将她护在身下。

    马霜痕也低头,再平常不过的春秋警裤,乍一看黑裤黑鞋,在稍内行一点的人面前一秒穿帮,嗅出点体制内的味道,更别说标志性的短发。

    花雨剑将泡面汤喝了精光,伸腿靠椅背上,手搭肚子满足长叹,“大利,委屈你了啊,好不容易进了重案队,竟然还要带养老中队的人混。”

    蒙大利平息了尴尬,才打断师徒俩,“捞剑哥,1·26案是不是有眉目了?”

    小马乖巧收手,不,收起“马脚”。

    马霜痕乐津津嘀咕,“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马霜痕挑着口味清淡的鸡汤面,胃口寥寥。

    温赛飞摔伤了左肩,左小腿给机车压着,痛晕了一瞬,耳鸣不止,她恰好跌进他怀里,没有明显外伤。

    蒙大利刚要开口,又给花雨剑截胡,他几乎命令一般,“小马,给师父倒杯水,这破泡面咸死哥了。”

    六中队分到的依然是外围走访的苦活,马霜痕跟花雨剑跑了大半天,收获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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