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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被你残害的那些人来说，确实不算太差。”花晚照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推开他，“你莫碰俺，俺自己能走。你的罪孽要沾染俺了。”
他想起姐姐挡在天子面前，义无反顾地去救天子的模样，大概明白了，这是姐姐的毕生追求——匡扶大虞。
董瑛见花晚照真不怕，就任由蛇缠绕，借着阴冷的月光，看见他黑白分明含着露水般晶亮的眼睛微微敛着，他心中一颤，想起了小时候去寺庙里祭拜的菩萨。
“祝你早日脱离苦海，去西方极乐世界。”小时候村口庙里的和尚是不是都这么说的？没说错吧。
“不一样，我想明白了，原来那蛇也是好蛇，所以我才差点被吃了。”
“谢谢你。”
说罢，不敢再看花晚照，径自望西走去。
他正想问这不是自欺欺虎吗，又闻到董瑛身上的异香，看来那个香能让老虎也发软。
真像个菩萨，董瑛想，眼角带着泪滴的菩萨。
姐姐叫他不要去，说，你去偷老人家的猪，会遭天谴。
“至少在人世，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是花晚照也知道如果董瑛不帮他，他是决不能活着走出山道去找姐姐的，于是比铁还硬的嘴软下来了，“董公子，看在，嗯，看在……”
花晚照盯着董瑛，不说话。
可这些有用吗？真的有用吗？那些被欺侮的人还常常去找花晚照借钱，花晚照能借的都借了，手头实在紧才会拒绝，这帮人转眼就恨上他了，常在背后嚼他舌根，还暗中给他使绊子。
花晚照仗着自己身体素质好，被多安排了些累活儿，也不计较。
他看了看董瑛的脸色，觉得好像有戏。
董瑛歪着头笑：“我还当你不怕呢，原来吓得脸都白了，还哭了吧。”
两人赶了一夜的路，有董瑛的软骨香在，没有什么猛兽敢接近他们。
“你他妈管我装不装。”
花晚照看了他一眼，自己靠着边上的林木慢慢往东走，说：“俺跟天子不熟，可俺知道，没有天子国家会乱，国家乱了俺们就没饭吃了。”
董瑛没有看到花晚照在挣扎，于是大笑，问：“大善人，这就是你的善报么，葬身蛇腹。”
董瑛的手悬在半空中，怔怔地看着他，好像下一秒就要落泪似的。
这些董瑛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对人善也不一定有善报，何况老天爷。老天爷哪里管这些呢。
“你不装啦，先前还一幅贵公子气派呢。”
现在，这个问题必须要好好面对了，不然他就会一直这样，满腹疑惑。
克制住想要跪下来烧香的冲动后 ，他眼见巨蛇张开血盆大口，要将花晚照的头吞掉，千钧一发之时，身体比大脑先反应，直接冲上去，一张鬼符贴在大蛇的头顶。
“软骨香。”董瑛纠正道，“你软成这样，肯定会被林中的猛兽吃掉，我带你出去。”
“好祝福。”董瑛笑了，“我送你去找你姐。”
没等花晚照缓过劲儿来接着骂人，董瑛便道：“方才在谷中，你心生恻隐，饶我不死，虽然那只是人偶，但是……这个恩情，我也还了，从今往后若在战场相遇，我再不手软了。”
“你们为何要弑君？”
花晚照强撑着往前走。
“日后诸侯纷争，战乱四起，你和你叔叔，是罪该万死之人。”
“俺也想知道。”
“我只是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能好好活着吗，能……像话本里说的那样……幸福吗？”
可是，他垂下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姐姐心里，天子已经比弟弟更重要了。而且他也理解到，那种感情不是对“天子”这个具体的人，而是，一种很狂热的，理想。
他万分震惊，连忙将小猪给赵大爷放回去，脑子里全是姐姐笔直的身影，俯视着他，说，你会遭天谴。
董瑛笑了，问：“什么天谴？”
他很好奇，善有善报是真的吗。花晚照是他见过最善良单纯的人。军中常有欺凌弱小的事情发生，花晚照总为这些人出头，不图名不图利，只是为了心中的“善”而已。
回答他的只有静谧且沉重的夜色。
花晚照回头说：“不必再跟着俺了，俺吉人自有天相，善有善报，必不会有野兽伤俺。”
“你是白痴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1］，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一个样。”
花狗剩去了，抱着小猪回家的路上，那小猪突然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他停下脚步，可下一秒，一道深紫色的惊雷落在他面前，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子劈的雷，他要是按照正常的速度走下去，连人带猪都要被烤焦了。
其实花晚照在西郊等花将鸣的时候，大哥来找过他，跟他保证，留在京城跟着大哥，一定能过上顿顿有肉吃，年年有新衣穿的好日子。
《陛下何故谋反》
董瑛却一手将他揽入怀中，一手抓着山壁间突出的石块，在强大的重力下，手掌皮被划破，已血肉模糊，可他仍想着一切办法抓住任何能抓的东西，不管有多锋利。
花晚照无话可说，红着脸想了半天，这么思考下去，吃肉的自己也成了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世间没有好人了。
董瑛紧跟着，他想争辩什么，却只是嘴唇动了动，什么也说不出。
花晚照见他如此，心里便知道他很期待自己的答案，于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一个最公正的评价，跟随自己的心。
“何苦对着俺撒气？”
这些话都是姐姐教他的，他也不知为何，总之姐姐说得肯定是对的。
“……”
论理他该把怀里这个软绵绵的小将军扔了，也能减小重力，可他想着的是，先前花晚照射出的三箭，偏得那么离谱……
花晚照很认真地想了半天，一本正经地回答他：“身中数箭，尸首不全，死后也不得超生。”
“放心。”
“咕咕咕……我乃大虞子民……咕咕咕……噗……”董瑛将他拖到岸边，摁在地上，将水挤出来。
两个人面对着面，眼神在黑夜里交汇碰撞。
花晚照垂下头，眼眸半合。
董瑛被他盯得不好意思，皱眉问道：“看你爹啊？”
“那个……你送俺的小猪还在姐姐府上，别饿死它们了。”
很快无数只乌鸦飞来，将大蛇缠绕，只听见“滋滋滋”的响声，大蛇便烟消云散了。
董瑛的手上的血在河里晕开，染红了一大片，他冷笑一声：“白痴，你他妈跟天子很熟吗？”
他最开始想，很好呀，他们想过的就是这种日子，董瑛也跟他说过这种话。可他尽管不理解，却仍然选择跟着姐姐。
花晚照心如死灰，在坠落前的瞬间，他还在想要是几万年后他们成为了化石，被人挖开，那大家会不会误会……想到这儿，他赶紧把董瑛推开。
今夜月明星稀，紫云如练。
他想得不错，前面是蛇谷，有一只长数尺的蟒蛇出没，正在黑夜间捕食猎物，忽然弓起蛇身，像剑一般弹射出来，一口咬伤花晚照的左臂，迅速将他缠绕起来。
“少阴阳怪气了！人要吃肉，蛇要吃人，俺被蛇吃了，也是功德一件！”
“老天爷！你到底管不管这人间呐！”花晚照问。
“如果你送俺去找我姐，俺会祝福你……”
听见虎爪扑地之声，他眉心一跳，可意料之中的碎裂之痛并没到来，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被董瑛抱着躲到了一棵树后面。
但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天子确实不熟。在南郡的时候见得还多些，但也没主动说上几句话，只觉得那是个病怏怏的漂亮人。
“不错的结局。”
花晚照闭上眼，心想，我做了什么坏事呢！
虎啸震得他脑子嗡嗡响，直教他闭上眼睛见太奶。
他躺在岸边，看着天上云聚云散，明月升起，夜幕笼罩，忽听见一声虎啸，定睛一看，是只足有三米长的大老虎，弓起身子，眼看就要朝他扑来，将他撕烂吃掉。
董瑛给他气笑了：“那你吃的猪，又犯了什么罪，以至于被你戴上坏猪的帽子了？”
花晚照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恩情是什么呢。
总之这山不算太高，董瑛废了一只手来减缓阻力，他们运气好，山下还是一条小河，掉下来后，也没伤筋动骨。
花晚照没搭理他，避开他的视线，抬头看天。
“俺在想你是不是坏人。”
记得小时候，大哥怂恿他去偷村北赵大爷家的猪。赵大爷儿女早亡，是来避乱的异乡人，大哥说，他一个老头根本追不上你，你去偷了他的猪，咱们今晚吃肉。
“你这软软香可真厉害。”
董瑛闻言一怔，侧头转眼去看他，长长的睫毛微微扑闪。
她希望天子身边都是好人，这样大家就能过得更好。
花晚照水性本来极好，只是苦于中了毒，浑身绵软无力，只有两瓣嘴巴一开一合地骂人：“咕咕咕……臭狗贼……咕咕咕……不许跑，俺要提着你的项上人头去祭天子……咕咕咕……”
“汝欺男霸女、开设赌场、寻衅滋事、故意杀人、欺君弑君，必遭天谴。”
大哥接着怂恿，说，香喷喷的烤猪哦……
从此以后，他坚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干了坏事就会遭天谴。可什么是坏事，什么是好事，他在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姐姐让干的都是好事，大哥让干的就可能遭天谴。
董瑛闻言，便不走了，看着他走远，才又悄悄地跟在后面。
] “比起被你残害的那些人来说，确实不算太差。”花晚照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推开他，“你莫碰俺，俺自己能走。你的罪孽要沾染俺了。”
他想起姐姐挡在天子面前，义无反顾地去救天子的模样，大概明白了，这是姐姐的毕生追求——匡扶大虞。
董瑛见花晚照真不怕，就任由蛇缠绕，借着阴冷的月光，看见他黑白分明含着露水般晶亮的眼睛微微敛着，他心中一颤，想起了小时候去寺庙里祭拜的菩萨。
“祝你早日脱离苦海，去西方极乐世界。”小时候村口庙里的和尚是不是都这么说的？没说错吧。
“不一样，我想明白了，原来那蛇也是好蛇，所以我才差点被吃了。”
“谢谢你。”
说罢，不敢再看花晚照，径自望西走去。
他正想问这不是自欺欺虎吗，又闻到董瑛身上的异香，看来那个香能让老虎也发软。
真像个菩萨，董瑛想，眼角带着泪滴的菩萨。
姐姐叫他不要去，说，你去偷老人家的猪，会遭天谴。
“至少在人世，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是花晚照也知道如果董瑛不帮他，他是决不能活着走出山道去找姐姐的，于是比铁还硬的嘴软下来了，“董公子，看在，嗯，看在……”
花晚照盯着董瑛，不说话。
可这些有用吗？真的有用吗？那些被欺侮的人还常常去找花晚照借钱，花晚照能借的都借了，手头实在紧才会拒绝，这帮人转眼就恨上他了，常在背后嚼他舌根，还暗中给他使绊子。
花晚照仗着自己身体素质好，被多安排了些累活儿，也不计较。
他看了看董瑛的脸色，觉得好像有戏。
董瑛歪着头笑：“我还当你不怕呢，原来吓得脸都白了，还哭了吧。”
两人赶了一夜的路，有董瑛的软骨香在，没有什么猛兽敢接近他们。
“你他妈管我装不装。”
花晚照看了他一眼，自己靠着边上的林木慢慢往东走，说：“俺跟天子不熟，可俺知道，没有天子国家会乱，国家乱了俺们就没饭吃了。”
董瑛没有看到花晚照在挣扎，于是大笑，问：“大善人，这就是你的善报么，葬身蛇腹。”
董瑛的手悬在半空中，怔怔地看着他，好像下一秒就要落泪似的。
这些董瑛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对人善也不一定有善报，何况老天爷。老天爷哪里管这些呢。
“你不装啦，先前还一幅贵公子气派呢。”
现在，这个问题必须要好好面对了，不然他就会一直这样，满腹疑惑。
克制住想要跪下来烧香的冲动后 ，他眼见巨蛇张开血盆大口，要将花晚照的头吞掉，千钧一发之时，身体比大脑先反应，直接冲上去，一张鬼符贴在大蛇的头顶。
“软骨香。”董瑛纠正道，“你软成这样，肯定会被林中的猛兽吃掉，我带你出去。”
“好祝福。”董瑛笑了，“我送你去找你姐。”
没等花晚照缓过劲儿来接着骂人，董瑛便道：“方才在谷中，你心生恻隐，饶我不死，虽然那只是人偶，但是……这个恩情，我也还了，从今往后若在战场相遇，我再不手软了。”
“你们为何要弑君？”
花晚照强撑着往前走。
“日后诸侯纷争，战乱四起，你和你叔叔，是罪该万死之人。”
“俺也想知道。”
“我只是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能好好活着吗，能……像话本里说的那样……幸福吗？”
可是，他垂下眼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姐姐心里，天子已经比弟弟更重要了。而且他也理解到，那种感情不是对“天子”这个具体的人，而是，一种很狂热的，理想。
他万分震惊，连忙将小猪给赵大爷放回去，脑子里全是姐姐笔直的身影，俯视着他，说，你会遭天谴。
董瑛笑了，问：“什么天谴？”
他很好奇，善有善报是真的吗。花晚照是他见过最善良单纯的人。军中常有欺凌弱小的事情发生，花晚照总为这些人出头，不图名不图利，只是为了心中的“善”而已。
回答他的只有静谧且沉重的夜色。
花晚照回头说：“不必再跟着俺了，俺吉人自有天相，善有善报，必不会有野兽伤俺。”
“你是白痴么？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1］，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一个样。”
花狗剩去了，抱着小猪回家的路上，那小猪突然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他停下脚步，可下一秒，一道深紫色的惊雷落在他面前，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子劈的雷，他要是按照正常的速度走下去，连人带猪都要被烤焦了。
其实花晚照在西郊等花将鸣的时候，大哥来找过他，跟他保证，留在京城跟着大哥，一定能过上顿顿有肉吃，年年有新衣穿的好日子。
《陛下何故谋反》
董瑛却一手将他揽入怀中，一手抓着山壁间突出的石块，在强大的重力下，手掌皮被划破，已血肉模糊，可他仍想着一切办法抓住任何能抓的东西，不管有多锋利。
花晚照无话可说，红着脸想了半天，这么思考下去，吃肉的自己也成了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世间没有好人了。
董瑛紧跟着，他想争辩什么，却只是嘴唇动了动，什么也说不出。
花晚照见他如此，心里便知道他很期待自己的答案，于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一个最公正的评价，跟随自己的心。
“何苦对着俺撒气？”
这些话都是姐姐教他的，他也不知为何，总之姐姐说得肯定是对的。
“……”
论理他该把怀里这个软绵绵的小将军扔了，也能减小重力，可他想着的是，先前花晚照射出的三箭，偏得那么离谱……
花晚照很认真地想了半天，一本正经地回答他：“身中数箭，尸首不全，死后也不得超生。”
“放心。”
“咕咕咕……我乃大虞子民……咕咕咕……噗……”董瑛将他拖到岸边，摁在地上，将水挤出来。
两个人面对着面，眼神在黑夜里交汇碰撞。
花晚照垂下头，眼眸半合。
董瑛被他盯得不好意思，皱眉问道：“看你爹啊？”
“那个……你送俺的小猪还在姐姐府上，别饿死它们了。”
很快无数只乌鸦飞来，将大蛇缠绕，只听见“滋滋滋”的响声，大蛇便烟消云散了。
董瑛的手上的血在河里晕开，染红了一大片，他冷笑一声：“白痴，你他妈跟天子很熟吗？”
他最开始想，很好呀，他们想过的就是这种日子，董瑛也跟他说过这种话。可他尽管不理解，却仍然选择跟着姐姐。
花晚照心如死灰，在坠落前的瞬间，他还在想要是几万年后他们成为了化石，被人挖开，那大家会不会误会……想到这儿，他赶紧把董瑛推开。
今夜月明星稀，紫云如练。
他想得不错，前面是蛇谷，有一只长数尺的蟒蛇出没，正在黑夜间捕食猎物，忽然弓起蛇身，像剑一般弹射出来，一口咬伤花晚照的左臂，迅速将他缠绕起来。
“少阴阳怪气了！人要吃肉，蛇要吃人，俺被蛇吃了，也是功德一件！”
“老天爷！你到底管不管这人间呐！”花晚照问。
“如果你送俺去找我姐，俺会祝福你……”
听见虎爪扑地之声，他眉心一跳，可意料之中的碎裂之痛并没到来，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被董瑛抱着躲到了一棵树后面。
但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天子确实不熟。在南郡的时候见得还多些，但也没主动说上几句话，只觉得那是个病怏怏的漂亮人。
“不错的结局。”
花晚照闭上眼，心想，我做了什么坏事呢！
虎啸震得他脑子嗡嗡响，直教他闭上眼睛见太奶。
他躺在岸边，看着天上云聚云散，明月升起，夜幕笼罩，忽听见一声虎啸，定睛一看，是只足有三米长的大老虎，弓起身子，眼看就要朝他扑来，将他撕烂吃掉。
董瑛给他气笑了：“那你吃的猪，又犯了什么罪，以至于被你戴上坏猪的帽子了？”
花晚照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恩情是什么呢。
总之这山不算太高，董瑛废了一只手来减缓阻力，他们运气好，山下还是一条小河，掉下来后，也没伤筋动骨。
花晚照没搭理他，避开他的视线，抬头看天。
“俺在想你是不是坏人。”
记得小时候，大哥怂恿他去偷村北赵大爷家的猪。赵大爷儿女早亡，是来避乱的异乡人，大哥说，他一个老头根本追不上你，你去偷了他的猪，咱们今晚吃肉。
“你这软软香可真厉害。”
董瑛闻言一怔，侧头转眼去看他，长长的睫毛微微扑闪。
她希望天子身边都是好人，这样大家就能过得更好。
花晚照水性本来极好，只是苦于中了毒，浑身绵软无力，只有两瓣嘴巴一开一合地骂人：“咕咕咕……臭狗贼……咕咕咕……不许跑，俺要提着你的项上人头去祭天子……咕咕咕……”
“汝欺男霸女、开设赌场、寻衅滋事、故意杀人、欺君弑君，必遭天谴。”
大哥接着怂恿，说，香喷喷的烤猪哦……
从此以后，他坚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干了坏事就会遭天谴。可什么是坏事，什么是好事，他在之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姐姐让干的都是好事，大哥让干的就可能遭天谴。
董瑛闻言，便不走了，看着他走远，才又悄悄地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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