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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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郁的同时，风也冷得刺骨。

    一阵听起来触目惊心的拳打脚踢、女人的哭喊尖叫和男人的怒骂声后。他拎来像是一坨五颜六色的死肉一般的女人，“开口啊。”

    玻璃酒瓶带着劲风，疾驰过来。

    《她在攻略游戏里叱咤风云［全息］》

    正聊着，一阵刺眼的光闪瞎了迟不晚的双眼

    “我会证明给你。”迟不晚抬头看向月亮，张扬一笑。她单手对月亮做了一个射击的动作，接着将“枪”凑到嘴边，吹去不存在的硝烟，嘴角勾起，说，“当然，是证明给所有人看的。”

    【所以，宿主，你下个目的地是哪里？】

    小疫苗，蔚雨安的肚子里传来几声“咕噜”声。

    迟不晚猛地拉了蔚雨安一把。

    “当然。”迟不晚回答得干脆利落。

    “呵，说得好像，你是来拯救我的一样。”蔚雨安自嘲，她的脸上沾上了像是被泼上了如咖啡般苦涩。

    “会有救赎值吗？”迟不晚打起精神。

    酒鬼十分骄傲，就像一个凯旋的国王。

    一连串没有感情的电子“嘤嘤”音吵得迟不晚头皮发麻，她半是威胁地对智能小U开口：“你再嘤嘤嘤，我的拳头就要嘻嘻嘻了。”

    “你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吗？”迟不晚眼睛一亮，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一对上迟不晚，就很想哭，想将自己曾忍受的所有痛苦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是的，你的救赎值已经……】

    【……没有，但是有[初级流浪家·小试牛刀]的称号。】

    蔚雨安接过来。糖入口的一瞬间，她的脸上突然跃动着开心的光，踢走了方才的苦涩、悲伤和绝望。

    迟不晚将蔚雨安拉在自己的身后，一脸不善地看向扔瓶子的人。

    蔚雨安深吸一口气，正当她想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托盘而出的时候，迟不晚敏锐地发现，有一个玻璃酒瓶正直直着冲向蔚雨安的身影。

    “老子教训她，是天经地义！”他义愤填膺地抛出了这句话，回过头来朝屋内喊，“你还不叫你的好女儿回来？”

    那个酒鬼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的眼神也逐渐被酒精侵蚀，说一些混账话：“他大爷的，越来是                                                跟别的男的鬼混了，你可真是……”

    屋内没有反应。酒鬼骂了一声，将酒瓶子狠狠地砸到地上，气势汹汹地进屋内。

    蔚雨安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在眼眶里积攒得越来越多。

    就是她手上的这根。

    “不，蔚雨安。”迟不晚打断了蔚雨安的话，“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评判你。包括那群道貌岸然的人。你就当他们说的话都在放屁。”

    “你其实应该已经猜到了，发生在我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了吧。”蔚雨安自暴自弃地说，不知为何，她的眼泪难以抑制。蔚雨安只能稍微仰头，让眼泪积攒到眼眶里，不轻易落下。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石头投入池塘，在周围激起了“唏嘘声”的波浪。

    “好了，不用说了。”迟不晚认命。

    迟不晚偷偷向智能小U吐槽道：“这都2045年了，你们还在游戏里设计出1985年样式的房子？”

    【这一切不都是为了玩家们的人设服务嘛。毕竟，确实存在着许多玩家选择以“灰姑娘”的身份攻略任务对象，就算是氪金玩家。】

    “信与不信，取决于你。”迟不晚却很认真地回答。她对上蔚雨安躲闪的眼神，接着说，“但行动与否，取决于我。”

    “呵呵，之后只要一出场，就会出现流浪的特效是吧？”迟不晚摆烂了，蹲在墙角，靠在墙边。

    “你住口！”蔚雨安绝望地止住了他的声音。

    就像是几十年前的筒子楼。

    “迟不晚，像我这样，经历了这些事情的人，在我们学校，有很多。”蔚雨安的话将迟不晚的思绪拉回这里。

    迟不晚的手指在口袋里来回搅动，像是在纠结到底留下哪一根。

    她擦干了眼泪，跟迟不晚道了声谢谢。

    真奇怪。蔚雨安心想。

    【呵呵，宿主你不懂，时尚是个圈。你觉得的老套，对别人来说，刚刚好。】

    【那，你认得路吗？】

    蔚雨安终于停下脚步。

    在蔚雨安期待的目光下，迟不晚硬着头皮，随便挑了一根，递给了蔚雨安。

    渐渐地，蔚雨安平静下来。

    那个玻璃酒瓶正堪堪擦过蔚雨安的耳朵，砸到地上，碎裂，绽放出绿色的玻璃花，再凋落，成一地的碎玻璃。

    然而蔚雨安身体浑身发抖得更厉害。

    余光中，迟不晚辨认出，这个口味，她只买了一根。

    蔚雨安的眼泪终于受到万有引力的牵引，大颗大颗往下坠，在地上又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还能是哪里？当然是回去睡觉啦。”

    酒鬼的嗓门很大，说出的话又从没有遮拦，非常露骨。在这栋偷偷在房间里聊八卦都能迅速传入所有人耳朵里的建筑里，不一会儿，大多数的阳台都支起了灯，露出了几个脑袋，望向下面。

    “诶，怎么了？”蔚雨安面露惊愕。她一个酿跄，身体往迟不晚的方向倾斜。

    那个酒鬼“哈？”了一声，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醉醺醺的脸上充满了被冒犯到的愤怒：“我？嘴巴放干净？丢你大爷的，老子告诉你，老子是你护着的这个人的爹！”

    明明迟不晚说的这些话并没有任何的贬低或打压。明明她以前经历那些事情的时候，都可以忍住不掉眼泪的。

    但是时间是从不等人，只会催促人的。

    哦，棒棒糖，她迷人且美味的心灵补偿。

    迟不晚气不过，撩起袖子，但蔚雨安拽紧了她的衣角，低着头，说：“谢谢你，但，不用了。”

    迟不晚摆手，表示不谢。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时，突然摸到了她的棒棒糖。

    智能小U在看完蔚雨安的身世经历后，也在迟不晚的耳边嚎啕大哭，【呜呜呜，她真的好可怜。好心疼嘤嘤嘤。】

    “……抱歉。”蔚雨安垂下眼眸。她的鼻尖还因刚刚的哭泣而泛红，此时更像是自己做错事而生出来的歉意。

    【宿主，要不我给你颁发一个成就——在寒冷的夜晚居无定所，靠着墙角过夜（0/1）？】

    智能小U安静如鸡。

    “……导航要救赎值的，是吗？”

    “……女儿，回来吧。”

    “再说了，我们不是朋友嘛。”迟不晚拍了拍蔚雨安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

    除了她的心，还有什么会这么容易地碎掉？

    “……这套路真老套。”

    “……没事的。”迟不晚叹了口气，“正好我口袋里，还有糖。”

    染上哭腔的声音却暴露了她的脆弱：“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就像高元高丞他们口中的那些……”

    “然后，我们离开的时候，就因为私闯民宅、破坏公物再加上故意伤人而喜提一副玫瑰金手铐。蔚雨安也会被暴打一顿。”迟不晚握紧拳头，“真讨厌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渣。”

    迟不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耳边一阵清净，迟不晚很耐心地拍她背安慰她。

    其实，一定要说这是小区，也太勉强了。这不过就是几栋低矮的楼房紧紧贴在一起。一楼入口只支着一盏白炽灯，将水泥砌成的地板、台阶和扶手装饰得有些冰冷。

    蔚雨安听见了响声，下意识偏头。

    四五层楼高的楼房延伸出密密麻麻的窗户，每一扇窗户的背后，都是一户人家。

    迟不晚靠着墙的身躯一滞，她痛苦地朝智能小U大喊：“你滚啊！”

    那一秒被无限地拉长，蔚雨安躲闪的动作放慢了许多。

    【友情提示，墙角可能会有很多的排泄物干涸后的味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蔚雨安一怔，冷笑了一声，下意识地否定：“别扯了，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好笑。像你这样许下过承诺的人，我见过太多了，而最后兑现承诺的人，可……”

    【这么轻易放过他？不像你的作风。】

    迟不晚觉得不太对劲。

    “放过？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放过两字。也就是说，所有冒犯到我的人，全部都”迟不晚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口罩，戴上，再整理好自己的鸭舌帽，语气冷冷的，“当然会制裁这个人渣，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迟不晚皱着眉头，回过头来安慰蔚雨安：“他大概是酒瘾犯了，神志不清。”

    二楼阳台，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穿着背心，面带醉意，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男人，正一只手指着迟不晚，粗声道：“草，你他大爷的，还知道回来？”

    蔚雨安走进去了。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迟不晚也厉声骂回去。

    【宿主，我好像听见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是我的错觉吗？】智能小U有些疑惑。

    两人已经走到了蔚雨安的家所在的小区。

    智能小U疯狂大叫。【真的好像去他家里把这个人痛打一顿。】

    她终于忍不住，抱紧了迟不晚，嚎啕大哭。

    “是吧，吃点甜食确实是会让人心情愉悦的。”迟不晚心在滴血，但是看见蔚雨安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又突然觉得，这根棒棒糖也算是“死”得其所，实现了它的糖生价值。

    两人就这么走着。

    很讨厌，她现在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