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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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恍惚间看到多年以前，也是这么个大雪纷飞之日，有个黑衣少年背对着她孑然而立，满身煞气，剑指昆仑。
招猫逗狗的日子虽然琐碎，却也逍遥自在。
可这分明是普通的胎记，百年来从未有异动。
桀桀冷笑的，步步紧逼的是身着黑袍的魔修。
昆仑山，警钟狂作，飞雪弥天。
腹背受敌，晏琳琅寡不敌众，退无可退。
天机卷上随即浮现出几行殷红的谶言：【情花咒起，春心频动。受多情所累，因男子而殒。】
朔风凌寒，衣袍迎风勒出他劲瘦的身形，像是雪纸上的一笔锋利的枯墨。回忆平添几分悲凉。
鲜血自指缝溢出，他淡然抹去，忽而自语般说了句：“好疼啊，晏琳琅。”
晏琳琅快死了。
“阿渡，你放下剑，先随我回去！”
这一追，便是数十年。
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天机卷上，竟无意间唤醒了其中元灵，阴差阳错认了主。
晏琳琅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那是她绝境之下唯一的倚仗。
他……想干什么？
六欲仙都因其所处位置极为特殊，乃是出了名的无神之境，万年来从未有修士飞升。更何况，她整颗心都扑在奚长离身上，哪还管这些捕风捉影的谣传。
她抬手拉开衣襟，低头可见左肩下胸口的位置有一颗花钿大小的嫣红印记——据师父说，这胎记从她出生时便有，初始只有米粒大小，随着年纪的长大而逐渐舒展开来，形状也越发像灼灼绽放的五瓣花。
“晏琳琅，我再问你一次。这门亲事，你退还是不退？”
他真是入魔了！
殷无渡低着头，呼吸撩过少女的耳廓，沉重且破碎。
他是谁？
昆仑仙宗以仙鹤为尊，男子双袖上的鹤纹亦是随风鼓动，仿佛下一刻便会清唳着振翅飞去。
千般戾气，终敌不过一句“我喜欢”。
僵持中，少年沙哑的声音响起。
少女情思来得莫名且汹涌，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如入迷境，如坠旋涡，欢喜忐忑皆不由己。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奚长离这抹亮色，从此悲也是他，喜也是他。
晏琳琅迅速拢紧斗篷，顾不上喘息片刻，连夜启程归去。
只是晏琳琅被魔气卷走是因为新伤叠旧伤，已濒临绝境。手脚俱全的玉凌烟被抓又是因为什么？
殷无渡忽的哑声咳笑，似是不甘，又似讥诮。
只见紫黑的魔气仍在面前横冲直撞，化作镣铐锁住她的双腕，将她整个人吊在了半空中——方才的剧痛便是因此而来。
彼时晏琳琅尚是逍遥界六欲仙都的少主，年少有为，容色倾城。自师父柳云螭甩手归隐东海后，仙都之主的重任便尽数压到了她一人肩头，当真是风光无限。
她生而多情易感，能与仙门之首的昆仑仙宗联姻，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为了助奚长离参悟无上心法，晏琳琅义无反顾入北境极地，与上古妖兽周旋了四十个昼夜，才成功取得传闻中能通天地、解百惑的天机卷。
黑衣少年岿然不动。
可当她风尘仆仆赶回昆仑玉虚宫时，等待她的却是天魔肆虐、千夫所指的景象。
罡风如冷刃切肤，她孤身躺在冰冷透骨的雪地里，虚阖的眼睫早已结满冰霜。身下鲜血洇透纯白的积雪，往四周蔓延。
蕴着清透灵力的掌风掠出，毫无保留地隔空撞上剑刃。只闻叮地一声脆响，殷无渡手中那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应声而裂，断成两截。
那时的她已满身伤痕，精疲力竭。
惊怒之下，澎湃的灵力溢出，震得殷无渡身躯一颤。
“……为何选奚长离？”
甚至是连师父留给她保命的金蝉丹，也偷偷赠予了他。
奚长离单臂便轻飘飘接住了下坠的玉凌烟，护在怀中。第二剑挥出，果然被早有防备的魔族首领化解。
没有丝毫犹豫，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道清冷的剑光破障而来，越过晏琳琅，斩断了她身旁的魔链。
“大师兄救我！”
回忆里的这个黑衣少年，应是她曾经两小无猜的竹马，殷无渡。
情花咒？
昆仑巅，高山雪。
折断的好像是剑，又好像不止是剑。
“休得狡辩！六欲仙都的妖女，本就心性不纯！”
一阵剧痛贯穿身体，钻心刺骨。
原是魔修首领见奚长离现身，便下意识去抓离自己最近的人质。
极北之地苦寒伤身，不能久留，何况奚长离还在等天机卷的帮助。
所有人都知道，魔族阴险狡诈，对其一击不中便会失了先机，即便是奚长离也没有把握同时救下两人。
银牙咬碎，颠倒黑白的是奚长离的小师妹玉凌烟，“昆仑仙宗结界固若金汤，千百年来未有损坏。可你一从北境回来，便有魔族凭空出现肆虐宗门，不是你是谁！”
他是她的未婚夫，若他现身，一定会相信她的。
青梅竹马一场，没人比晏琳琅更清楚殷无渡的实力。
一声惊愕的少女音穿透风雪传来，正是记忆里的晏琳琅自己。
尖锐的痛感将晏琳琅从记忆中抽离，回到现实。
“抓住她！这女人是奚长离的未婚妻，尚有大用！”
“你想干什么？阿渡！”
奚长离不再恋战，带着玉凌烟退回宗门。下一刻，淡蓝的结界自他脚下蔓延、扩散，直至覆盖住整座玉虚宫，将一众同门牢
两个月前，奚长离修炼卡在瓶颈，久不能突破。
那一瞬，晏琳琅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同这漫天的霜雪一同碎去了。
直到一次仙门玄谈，她遇见了那位同样年少成名的天之骄子——昆仑仙宗第一剑君，奚长离。
又过了几年，晏琳琅便以“剑君未婚妻”的身份入了昆仑，飞蛾扑火般追逐奚长离的脚步，为他舍弃了自小修炼的合欢宗功法，为他忍着经脉逆行的痛苦练昆仑剑术，为他斩妖兽闯秘境……
她别开脸颊，竟不敢去看少年的眼睛。
含霜履雪的年轻剑修，只惊鸿一眼，便让晏琳琅不可抑制地动了春心。
晏琳琅握紧五指，想出了最完美的回答，“论仙门翘楚，谁比得过奚长离？他看中我，我也喜欢他，自然是皆大欢喜！”
他素来病弱乖顺，灵力在晏琳琅之下，每次比试坚持不了一个时辰就要收剑向她撒娇讨饶。此番他心性大变，若落在昆仑正派的手中，只怕难逃一死。
晏琳琅竟有一瞬的迷茫。
“什么意思？”
良久，他轻笑一声：“忘了的人，是你。”
晏琳琅气得脑仁疼，下一刻已闪现空中，抬掌挡住殷无渡去路。
第一剑君，奚长离。
但他并未松开双臂，反而收紧了力度，仿佛要将晏琳琅整个人拦腰折断。
放弃谁，是个问题。
很快，晏琳琅察觉到肩头晕开一片温热的黏腻。她嗅到了鲜血的气息。
“没关系。待我去砍了奚长离的手，一样可以滴血画押，解了结亲契。”
她喘息着睁眼，视线渐渐聚焦。
殷无渡怔了怔，不闪不避，反攥住晏琳琅的腕子，再用力一拉。
晏琳琅整个儿扑入他怀中，如被铁臂嵌住，动弹不得。
几乎同时，一声雏凤清鸣般的剑啸传来，雪白氅袍的颀长男子手持灵剑自通天塔中飞出。
唯一的变故，便是殷无渡。
那日，她那乖巧听话的小竹马好似突然入了魔，竟孤身执剑杀上了昆仑十二峰。
晏琳琅撑着崖壁艰难起身，想起什么，复又顿住。
当真是十足的奸商做派。
濒死前，走马灯浮现。
晏琳琅深知天机卷不可能无端显现，还欲追问，天机卷却察觉到她灵力将竭。得不到灵力滋养，它自然便不愿再答，自行封了卷，藏入她灵台之中。
心脏一窒，沙雪迷眼。
说罢，殷无渡踏雪而起，剑映寒光。
那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事了。
百剑齐指，怒发冲冠的是奚长离的同门师兄弟，“我就知道，你千方百计入我昆仑，迷惑少宗主，必有所图！”
晏琳琅想起来了。
玉凌烟被吊在半空，双目噙泪，模样既屈辱又可怜。
“是你！是你将魔族引进宗门的！”
是的，曾经。
饶是仙门修士寿数漫长，百岁才堪堪成年，也经不住这般蹉跎。
晏琳琅闻言，只是付之一笑。
“你知道的，我是天生的合欢修圣体，注定要与男人纠缠不休。既如此，我为何不找这世间最强的剑修？”
“世人皆言你多情，于我看来，分明是无情。”
阿……渡？
是什么东西？
故而当奚长离主动提出结亲时，晏琳琅没有理由拒绝。
“奚长离，奚长离……”
为何？
自此一别，再无音讯。
没有人听她解释，没有人相信她。
不久后某一日，逍遥界以北的弥山突然天雷轰鸣，炸开万丈金光。仙都之人议论纷纷，揣测是哪位大能得悟大道，飞升成神了。
那是她与殷无渡的决裂。
主峰上数百昆仑仙徒严阵以待，晏琳琅焦急唤道，“你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
一同被吊在半空中的，还有失剑被擒的小师妹玉凌烟。
] 她恍惚间看到多年以前，也是这么个大雪纷飞之日，有个黑衣少年背对着她孑然而立，满身煞气，剑指昆仑。
招猫逗狗的日子虽然琐碎，却也逍遥自在。
可这分明是普通的胎记，百年来从未有异动。
桀桀冷笑的，步步紧逼的是身着黑袍的魔修。
昆仑山，警钟狂作，飞雪弥天。
腹背受敌，晏琳琅寡不敌众，退无可退。
天机卷上随即浮现出几行殷红的谶言：【情花咒起，春心频动。受多情所累，因男子而殒。】
朔风凌寒，衣袍迎风勒出他劲瘦的身形，像是雪纸上的一笔锋利的枯墨。回忆平添几分悲凉。
鲜血自指缝溢出，他淡然抹去，忽而自语般说了句：“好疼啊，晏琳琅。”
晏琳琅快死了。
“阿渡，你放下剑，先随我回去！”
这一追，便是数十年。
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天机卷上，竟无意间唤醒了其中元灵，阴差阳错认了主。
晏琳琅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那是她绝境之下唯一的倚仗。
他……想干什么？
六欲仙都因其所处位置极为特殊，乃是出了名的无神之境，万年来从未有修士飞升。更何况，她整颗心都扑在奚长离身上，哪还管这些捕风捉影的谣传。
她抬手拉开衣襟，低头可见左肩下胸口的位置有一颗花钿大小的嫣红印记——据师父说，这胎记从她出生时便有，初始只有米粒大小，随着年纪的长大而逐渐舒展开来，形状也越发像灼灼绽放的五瓣花。
“晏琳琅，我再问你一次。这门亲事，你退还是不退？”
他真是入魔了！
殷无渡低着头，呼吸撩过少女的耳廓，沉重且破碎。
他是谁？
昆仑仙宗以仙鹤为尊，男子双袖上的鹤纹亦是随风鼓动，仿佛下一刻便会清唳着振翅飞去。
千般戾气，终敌不过一句“我喜欢”。
僵持中，少年沙哑的声音响起。
少女情思来得莫名且汹涌，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如入迷境，如坠旋涡，欢喜忐忑皆不由己。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奚长离这抹亮色，从此悲也是他，喜也是他。
晏琳琅迅速拢紧斗篷，顾不上喘息片刻，连夜启程归去。
只是晏琳琅被魔气卷走是因为新伤叠旧伤，已濒临绝境。手脚俱全的玉凌烟被抓又是因为什么？
殷无渡忽的哑声咳笑，似是不甘，又似讥诮。
只见紫黑的魔气仍在面前横冲直撞，化作镣铐锁住她的双腕，将她整个人吊在了半空中——方才的剧痛便是因此而来。
彼时晏琳琅尚是逍遥界六欲仙都的少主，年少有为，容色倾城。自师父柳云螭甩手归隐东海后，仙都之主的重任便尽数压到了她一人肩头，当真是风光无限。
她生而多情易感，能与仙门之首的昆仑仙宗联姻，于公于私，都是好事。
为了助奚长离参悟无上心法，晏琳琅义无反顾入北境极地，与上古妖兽周旋了四十个昼夜，才成功取得传闻中能通天地、解百惑的天机卷。
黑衣少年岿然不动。
可当她风尘仆仆赶回昆仑玉虚宫时，等待她的却是天魔肆虐、千夫所指的景象。
罡风如冷刃切肤，她孤身躺在冰冷透骨的雪地里，虚阖的眼睫早已结满冰霜。身下鲜血洇透纯白的积雪，往四周蔓延。
蕴着清透灵力的掌风掠出，毫无保留地隔空撞上剑刃。只闻叮地一声脆响，殷无渡手中那把通体漆黑的长剑应声而裂，断成两截。
那时的她已满身伤痕，精疲力竭。
惊怒之下，澎湃的灵力溢出，震得殷无渡身躯一颤。
“……为何选奚长离？”
甚至是连师父留给她保命的金蝉丹，也偷偷赠予了他。
奚长离单臂便轻飘飘接住了下坠的玉凌烟，护在怀中。第二剑挥出，果然被早有防备的魔族首领化解。
没有丝毫犹豫，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道清冷的剑光破障而来，越过晏琳琅，斩断了她身旁的魔链。
“大师兄救我！”
回忆里的这个黑衣少年，应是她曾经两小无猜的竹马，殷无渡。
情花咒？
昆仑巅，高山雪。
折断的好像是剑，又好像不止是剑。
“休得狡辩！六欲仙都的妖女，本就心性不纯！”
一阵剧痛贯穿身体，钻心刺骨。
原是魔修首领见奚长离现身，便下意识去抓离自己最近的人质。
极北之地苦寒伤身，不能久留，何况奚长离还在等天机卷的帮助。
所有人都知道，魔族阴险狡诈，对其一击不中便会失了先机，即便是奚长离也没有把握同时救下两人。
银牙咬碎，颠倒黑白的是奚长离的小师妹玉凌烟，“昆仑仙宗结界固若金汤，千百年来未有损坏。可你一从北境回来，便有魔族凭空出现肆虐宗门，不是你是谁！”
他是她的未婚夫，若他现身，一定会相信她的。
青梅竹马一场，没人比晏琳琅更清楚殷无渡的实力。
一声惊愕的少女音穿透风雪传来，正是记忆里的晏琳琅自己。
尖锐的痛感将晏琳琅从记忆中抽离，回到现实。
“抓住她！这女人是奚长离的未婚妻，尚有大用！”
“你想干什么？阿渡！”
奚长离不再恋战，带着玉凌烟退回宗门。下一刻，淡蓝的结界自他脚下蔓延、扩散，直至覆盖住整座玉虚宫，将一众同门牢
两个月前，奚长离修炼卡在瓶颈，久不能突破。
那一瞬，晏琳琅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同这漫天的霜雪一同碎去了。
直到一次仙门玄谈，她遇见了那位同样年少成名的天之骄子——昆仑仙宗第一剑君，奚长离。
又过了几年，晏琳琅便以“剑君未婚妻”的身份入了昆仑，飞蛾扑火般追逐奚长离的脚步，为他舍弃了自小修炼的合欢宗功法，为他忍着经脉逆行的痛苦练昆仑剑术，为他斩妖兽闯秘境……
她别开脸颊，竟不敢去看少年的眼睛。
含霜履雪的年轻剑修，只惊鸿一眼，便让晏琳琅不可抑制地动了春心。
晏琳琅握紧五指，想出了最完美的回答，“论仙门翘楚，谁比得过奚长离？他看中我，我也喜欢他，自然是皆大欢喜！”
他素来病弱乖顺，灵力在晏琳琅之下，每次比试坚持不了一个时辰就要收剑向她撒娇讨饶。此番他心性大变，若落在昆仑正派的手中，只怕难逃一死。
晏琳琅竟有一瞬的迷茫。
“什么意思？”
良久，他轻笑一声：“忘了的人，是你。”
晏琳琅气得脑仁疼，下一刻已闪现空中，抬掌挡住殷无渡去路。
第一剑君，奚长离。
但他并未松开双臂，反而收紧了力度，仿佛要将晏琳琅整个人拦腰折断。
放弃谁，是个问题。
很快，晏琳琅察觉到肩头晕开一片温热的黏腻。她嗅到了鲜血的气息。
“没关系。待我去砍了奚长离的手，一样可以滴血画押，解了结亲契。”
她喘息着睁眼，视线渐渐聚焦。
殷无渡怔了怔，不闪不避，反攥住晏琳琅的腕子，再用力一拉。
晏琳琅整个儿扑入他怀中，如被铁臂嵌住，动弹不得。
几乎同时，一声雏凤清鸣般的剑啸传来，雪白氅袍的颀长男子手持灵剑自通天塔中飞出。
唯一的变故，便是殷无渡。
那日，她那乖巧听话的小竹马好似突然入了魔，竟孤身执剑杀上了昆仑十二峰。
晏琳琅撑着崖壁艰难起身，想起什么，复又顿住。
当真是十足的奸商做派。
濒死前，走马灯浮现。
晏琳琅深知天机卷不可能无端显现，还欲追问，天机卷却察觉到她灵力将竭。得不到灵力滋养，它自然便不愿再答，自行封了卷，藏入她灵台之中。
心脏一窒，沙雪迷眼。
说罢，殷无渡踏雪而起，剑映寒光。
那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事了。
百剑齐指，怒发冲冠的是奚长离的同门师兄弟，“我就知道，你千方百计入我昆仑，迷惑少宗主，必有所图！”
晏琳琅想起来了。
玉凌烟被吊在半空，双目噙泪，模样既屈辱又可怜。
“是你！是你将魔族引进宗门的！”
是的，曾经。
饶是仙门修士寿数漫长，百岁才堪堪成年，也经不住这般蹉跎。
晏琳琅闻言，只是付之一笑。
“你知道的，我是天生的合欢修圣体，注定要与男人纠缠不休。既如此，我为何不找这世间最强的剑修？”
“世人皆言你多情，于我看来，分明是无情。”
阿……渡？
是什么东西？
故而当奚长离主动提出结亲时，晏琳琅没有理由拒绝。
“奚长离，奚长离……”
为何？
自此一别，再无音讯。
没有人听她解释，没有人相信她。
不久后某一日，逍遥界以北的弥山突然天雷轰鸣，炸开万丈金光。仙都之人议论纷纷，揣测是哪位大能得悟大道，飞升成神了。
那是她与殷无渡的决裂。
主峰上数百昆仑仙徒严阵以待，晏琳琅焦急唤道，“你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
一同被吊在半空中的，还有失剑被擒的小师妹玉凌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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