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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知道姜颂宁撮合了儿子儿媳这对佳偶,简氏又谴人去给闵氏传话,让她不可怠慢。

    姜颂宁差不多知道落在何处了,让范雨晴先回,独身返回遇见薛亭洲的岔道。

    闵氏屋里站满了回话的管事,听了这话,面上点头应是,等打发走了管事,关起门来却是另一副嘴脸。

    顾韵真又打量姜颂宁,仿佛当真只是好奇:“教你的那位,没留下名字吗。真是可惜。”

    姜颂宁一刻没有多待。

    姜颂宁眼巴巴地看着景明。

    江池看姜颂宁神色不太对劲,“五六年过去。那位师傅或许不在青州了吧。”

    景明低头看了眼,没动,半晌才转向姜颂宁,歉然道:“属下保管不当,耳坠坏了。”

    景明担了这个罪过,姜颂宁原想佯作大度地揭过,薛亭洲却承认是他无心之失,又拿了新耳坠来赔罪。

    姜颂宁想提醒他,是他说,最好是都忘了。

    开始说话的男子换了只手把玩手中的弓,偏头看向同伴:“陆潇,你这玩意儿不错啊,哪来的。”

    姜颂宁没忍住笑了下,看向范雨晴:“学聪明了。”

    -

    拿过来给她看了眼,不成样子,已无修复的可能。

    顾二夫人笑意淡了些,“我没亲眼见到,但听底下伺候的人说,陆小公子可是不大待见夫人。夫人这忙着回去,可是要忙着修补陆小公子撞坏的玉雕?”

    众目睽睽之下,岂不更是丢人。

    薛亭洲将耳珰纳入掌心,睨她一眼:“夫人记性不好。如何能确信是你的物件?”

    姜颂宁有点意外。

    顾二夫人眉眼带笑:“孟夫人。今日天气正好,不若同我去莲池看看,小娘子小郎君在那处投壶射箭取乐,孟夫人久不回京,许是认不出这些孩子了。正好去认一认。”

    薛亭洲大概也不想和她多废话,唤来景明,用丝帕裹着耳珰转交给她。

    简氏瞧儿媳胸有成竹的模样,眉心一拧:“薛亭洲年少有为,顾家又有爵位,与那顾家的嫡次女,郎才女貌,正是相配。顾家有此意,是那顾二夫人亲口说的。”

    陆潇平生最佩服的便是堂兄陆致。

    在他面前,很难显得聪明。

    “连我教人的模样都学了过去。却说不记得教你之人是何姓名。姜颂宁,我不记得你有这么笨。”薛亭洲语声冷淡。

    堂兄其人洁身自好,最看不惯逾矩之行,这样的人却在私底下帮姜颂宁抄写经文。

    小姑娘气得不行:“怎么没有。姜姐姐就是那人教的,姜姐姐学得很好,比试时得了第一呢。我记得很清楚,陆潇,还是你哥哥判了她头名!”

    姜颂宁看在眼里,心跳快了两分。

    顾韵真在旁看了半晌,认出廊上的姜颂宁,便走了过去,“见过孟夫人。韵真亦听闻过夫人美名,我射艺不佳,还请夫人赐教。”

    “哪里的话。”顾二夫人唇角一僵,忍着气赞她一声大度。

    “我这二嫂不管事就罢了,连这眉高眼低也看不明白。往日捧着老太太的话当圣旨,如今更不中用,竟被儿媳拿捏住了。”

    陆潇皱了下眉。

    十有八九能成,不就是十拿九稳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陆潇十分怀疑,姜颂宁那次比试夺得第一,是堂兄暗中偏袒,她名不副实。

    范雨晴很少看到姜颂宁对自己笑,双颊浮上一抹绯红。

    “二嫂还是太糊涂了。姜颂宁走到何处,都是遭人嫌弃的主。”

    “不必。”姜颂宁遥遥望了一眼,“都是看着长大的。纵有变化,还是有几分幼时的模样。”

    顾二夫人来找顾韵真,不料又有热闹可看,唇角噙了抹讥讽的笑:“这算盘打得好啊。教得不好,只说这人天资愚钝,和她有何干系?”

    不料走到半途,远远一望,看到薛亭洲的侍卫。

    简氏一头雾水,更不明白了。

    “顾二夫人适才来找过我。”范雨晴说完,没等到姜颂宁的反应,耐心耗尽,迫不及待继续说下去,“请我午后游湖赏荷,我才不去呢!”

    姜颂宁辈分摆在那里,与一众十五六岁的人比试,有点不像话。

    他看她一眼,慵然把玩着指尖的南珠,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其上拂过,轻易就能碾碎,和她一样。

    丫鬟奉承:“宋家上下,哪一处都离不得夫人。”

    姜颂宁随手将散落的发丝勾到耳后,顺手一摸,耳垂上空荡荡的,戴出门的珍珠耳珰不知遗失在何处。

    《抛弃权臣的第五年》

    看热闹的人散了。

    姜颂宁未嫁之时,京中皆知她貌美,为人懒散倦怠,书画诗文上无一点才能。因着这个,孟家老夫人还觉得她配不上孟安澜,不甚满意。

    范雨晴才领教过顾二夫人变脸的绝技,不知觉对姜颂宁多了几分依赖,这会儿连为什么也没问,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哟。又哭上了。”

    姜颂宁抽出帕子给她擦汗,“江池?”

    姜颂宁见范雨晴脸色不对,再不带她回去,担心这小丫头又忍不住脾气生出祸事,便拣了条最近的路,想快些回去。

    周围空无一人。也不知道薛亭洲走了没有。

    景明请她入内说话,姜颂宁犹疑一瞬,还是进了门,开口便向他讨要:“这是我的东西。多谢薛大人替我保管。”

    “孟夫人射术精湛。良师难得,我也有些好奇了,不知夫人师从何人。”
    真是个狐狸精。

    “顾侯爷从前和姜二爷政见相左。而那薛大人是朝中新贵,她姜颂宁在他那儿狠狠记上了一笔。陆家小公子也来了,提起姜颂宁和那范小姐,没有好脸色,是个跋扈的……更不说陆家和顾家还是姻亲。”

    姜颂宁再迟钝,也听出这小娘子口中的姜姐姐是自己,不禁停步看了过去。

    姜颂宁怀里的小姑娘激动得双颊绯红,看向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姜姐姐。”

    正在斟酌是叫人来帮忙找,还是一走了之,身后紧闭的窗牖被人推开。

    姜颂宁想起他那句警告,还是不要到他跟前招惹不快,于是原路返回。

    鬼知道她是怎么哄堂兄帮她完成课业的。

    姜颂宁没感觉被骂了,反正她从小就和聪慧不沾边,只想赶紧拿回她的东西。

    江池点头,眸子水汪汪的,“姐姐还记得我?”看到姜颂宁点头,脸上笑意更深。

    陆潇尚在思索会不会做得太过,就听姜颂宁的声音传来。

    江池这时才注意到姜颂宁带了耳饰,茫然地低头四顾。

    话音甫落,顾二夫人便带了丫鬟,缓步行来。

    “是我四年前所得,收在匣中,时常佩戴。”姜颂宁耐心答道,“且记录在册,故而不会错认。”

    “不比了,你们欺负人!”

    范雨晴在用饭时还看见了,皱眉苦思。

    这是他亲眼所见!

    顾二夫人只等着看她笑话,狠狠出口恶气。

    顾二夫人偏头望去,正好看到姜颂宁半拥着矮她半个头的姑娘,张弓搭箭,只见箭矢飞出,又射中了靶心!

    彭依依默了两息:“放在别人那里,十有八九能成。”

    见陆潇不认,小姑娘眸中的眼泪又开始打转。

    等小姑娘双颊通红,才搭理她:“哪位师傅,姓甚名谁啊,能把你这样的教好,半年恐怕差得远呢。”

    莲池西边有片空地,树荫遮蔽,正在进行一场比试。

    午膳摆在花厅,姜颂宁的坐席离范雨晴有些距离。

    好在范雨晴吃了些教训,用膳后没有乱走,自觉来找。

    但他现今喜怒难测,不是可以讲清道理的人,便沉默下来。

    姜颂宁抚了下袖口的花纹,“他无心之失,怎么到顾二夫人口中,像蓄意挑衅,欺负我这个孀妇?”

    “如此说来。四年前的事记得清楚,五年前的全然忘了。”耳珰搁在他手侧,薛亭洲指尖点了点桌案,神色温淡,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指教顾小姐?我怕是没那个本事。不过,这个妹妹信我,我不好令她失望。”

    这珍珠品相不错,孟安澜送的东西里头,她最喜欢这个。

    姜颂宁转身便对上了薛亭洲的眼睛,然后被他手中那个白润无暇的耳珰吸引了视线。

    闵氏靠在软枕上打着团扇,“倒是有人想帮她。也得她吃了些苦头,知道找人低头才成啊。”

    若说指点旁人,只怕她更不够格。

    范雨晴撇了撇嘴,见左右无人,用极低的声音说:“当面挑拨的能是什么好人。”

    先前挑衅之人换了口风,连声叫好。

    蓝衣小姑娘被激得眼眶通红,“我知道青州城里有个厉害的武师傅,等我再练半年,年底再与你们比。”

    景明一壁磨墨,飞快地瞟了眼薛亭洲,“主子原本打算令属下

    来回走了一圈,一无所获。

    陆潇脸色很臭,倚在柱上,瞟了眼廊上路过的姜颂宁,语气不屑,“谁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

    估计姜颂宁要装模作样拖上片刻,顾二夫人正欲问顾韵真何时到的,就听破空声响起,随即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姜颂宁不欲多言,点了点头。

    如果找不回来,孟老夫人又会不高兴。

    顾韵真看得真切,姜颂宁这手射艺,若无勤学苦练,绝不可能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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