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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如他自己刚刚过来闲聊时所说的那样,是个被医学事业耽误的歌坛天王。

    可惜,音乐治不了病。

    “谢哥,”赵青无可奈何,“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盯一会儿没什么恶意的,您……”

    如果副本让他们轻易看到监控才有鬼,贺平毫不失望:“舰长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处理?”

    没管被点破后僵在原地的收藏001号,谢长离抬起头,刚好与门后的乔蒙对上视线。

他总结:“等会我们去食堂看看。”

    “杀人了!”

    他戴上手套,拿出摄像机, 压抑着恶心感在室内快速搜查一圈, 门窗全部关好, 地上的脚印,使用的刀具, 目测只有厨师长一人的痕迹,也没有异常力量插手的痕迹。

    杜崖眼前一亮,瞬间忘记尴尬,一头扑过去,叼起一个罐头就跑。

    “厨师,来啦。”

    在头疼带来的极端烦躁之中,谢长离总算找到点乐子,指尖沿着杯口划动:“摊牌吧,我们都不装了。”

    他大步走进厨房,一眼看到慢慢煨着的半人多高的大汤桶,掀起盖子探头向里一看。

    ……

    他端起水杯喝一口,打起精神又咬一口干巴巴的面包,叹着气放下刀叉,闭上眼睛继续揉太阳穴:“想喝点粥。”

    谢长离知道乔蒙午休时间一直关注着他,不,准确来讲,这段时间乔蒙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

    赵青露出同情的神色:“不过乔哥也没什么恶意,您就把他当只不懂人话的猫,没事干来观察观察两脚兽。”

    谢长离淡淡道:“无事献殷勤,说吧,你最近又惹什么事了?”

    “是童谣,小猪哼哼哼,身体如火烫,杀人犯出手了,”贺平也同样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低声告诉丁虎:“让人先把这里围了,把赵青带走审问,封锁消息,查看监控,还得报告舰长。”

    绕是赵青身经百战, 这一刻也不由得变色,急忙关火。

    “我不是猫党,”谢长离软硬不吃,不过还是给人一个台阶下,“最近怎么样?”

    谢长离在发现玩偶失踪之后,立刻通过他的电脑调取心理咨询室的监控,监控只能够追溯到中午午餐前,那时候沙发上还是整整齐齐摆着八个玩偶,毛茸茸的粉红小猪摊着肚皮睡得没心没肺。

    谢长离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盘子里只有两片面包,叉子漫不经心地划来划去。

    莫名的熟悉感浮现心头,谢长离饶有兴趣,对着他做出口型:“找到杀我的理由了吗?”

    心理咨询室,门半开着。

    “死人了!”

    没想到他刚刚从后厨出来就见到这种场景,顿时捏一把汗,大步走过来挡住两人交锋的视线。

    闹闹哄哄的声音乱成一团, 丁虎和贺平本就约好此时来餐厅查探, 听到前方骚动, 对视一眼, 大步向前走去。

    “比您小日子过得难受多了,”赵青叹气,把手上的小包放下,露出里面整整齐齐的三个小罐头,“您点的鸟食,三种口味,坚果水果肉。”

    乔蒙脸色一黑。

    属于厨师长的脸。

    杜崖正要扑闪翅膀跟上,却被谢长离拦下:“找个地方藏好。”

    放尸体的时候角度没调好,厨师长死不瞑目的脸, 恰好正对着门口。

    又到隔壁戴德蒙自娱自乐的时间,跟着音乐而起的男声极为悠扬动听。

    “小猪哼哼哼,身体如火烫。”谢长离将这句童谣写在纸上。

    “一股肉味,今天有口福了。”

    谢长离写下这个猜测,潜艇里面和火最有关系的地方只有一个——厨房。

    围观的众人立刻如同摩西分海一般散开,将现场交给有能力的人,让他顺利见到眼前这极为惨烈的一幕。

    皮肉被煮的鲜红,汤汁在爆开的皮肉间翻滚,被汁水浸润得肿胀的脸仰着头与他对视。

    “也快到晚餐点,可以上菜了吧。”

    此时正是晚餐时间, 伴随着学徒撕心裂肺的惊叫声,不少人都下意识挤到小厨房门口探头一看, 接着也一同喊叫起来。

    赵青挂上宽厚的笑容,一边点头一边推着人群进去:“今天要做的是厨师长的拿手好菜,大肉,油水足。”

    杜崖怒了,憋住的一连串辱骂脱口而出。

    黑发黑眼的男人半身隐没在黑暗里,这会儿偶然对视,本能后退一步,在进与退之间迟疑。

    细细长长,是只小蛇。

    丁虎:“审讯□□的事情会是我带队,舰长还会向总部报告这件事,后续肯定是总部调查。”

    气氛瞬间轻快起来,赵青又抱怨几句厨师长的暴行,这才掐着上班的点离开。

    走出去不过几步,谢长离就感受到潜艇上气氛不对。

    又是一个嘴上说着恨,却偏偏无法动手的。

    赵青急忙停手, 收回手套,一转头刚好对上一个惊恐的目光。

    这不是猪身上的任何部位,而是一张属于人的脸。

    耳边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谢长离睁开眼,果然看见杜崖飞到桌子上对着送来的一周菜单探头探脑。

    他一句话说到一半还是堵住,皱着眉看着谢长离越发显出一种病态的神色:“最近没睡好?脸色这么差?”

    “夸你也不行,”谢长离银灰色的眼睛盯住他,像是一面镜子,“说你也不行,杜崖啊。”

    第34章 深蓝之光(6)

    六个小时。

    “嘶。”丁虎感到一丝不适,虎目瞪向此时举起双手站在案发现场的赵青,“你怎么在这里。”

    再加上员工手册给出的提示,这必然是一场谋杀案。

    不超过三分钟,丁虎就接到通讯,转头告知贺平:“全潜艇的监控从今天中午开始就已经损坏,现在乔蒙作为工程师,正在排除故障,大概率修不好。”

    杜崖:?

    反正不是在给你找粥,杜崖蹦跶回来,嘎嘎两声:“你不会这就不行了吧,还装什么……”

    丁虎一边向前走, 一边拿出证件:“发生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此时,头部的疼痛感已经减轻到微不可查的地步,他不再犹豫,走出房间,沿着赵青回去的路线大步走向食堂。

    肠胃一阵翻涌,赵青的身体先于他的大脑认出来——

    一杯温水被顶到身边,恰到好处,贴着手腕,暖意从手背蔓延,稍稍舒缓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肌肉。

    “啊——”

    “今天你们厨房煮什么,这么香。”

    全副武装的人陆续进入此处,有条不紊处理起来,而赵青自然也被押解走,作为现场的第一发现人,他需要说出所知的所有信息。

    杜崖一连串辱骂憋在嗓子里,气鼓鼓扭头。

    “呕——”

    就在这个时候,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师傅炖肉的技巧更高了,隔得老远都闻到这股肉味。”

    谢长离掀开眼皮,一眼就看到离水杯一尺远,蹲在对面若无其事地扭头的杜崖。

    无限服务公司自然会给每一个员工了解真相的机会,但越是清晰的信息,越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张明显至为重要的身份卡自带的副作用也格外严重。

    “我,我是厨子啊,”赵青苦笑,“到饭点上菜,一打开锅就见到这样了。”

    赵青再度起身,试图从锅中捞出厨师长的尸体寻找更多线索。

    看起来是一个密室杀人案,似乎只有死者自杀可以解释当前的情况, 但是任何一人看到现在这惨烈一幕的时候,都不可能相信有人会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谢长离抱着水杯:“这个温度挺不错的,谢谢关心。”

    可惜他没有办法提取检测指纹。

    越靠

    玩偶的失踪很有可能意味着一场谋杀已经展开,小猪可能指比较胖的人,而后半句应该是暗示谋杀方法。

    谢长离:“找什么呢?”

    知道情况紧急,杜崖拍着胸脯保证:“谢哥您可以放心。”

    他半闭着眼,皮肤不再是一开始带着温润光泽的雪色,更像是一张惨白的纸,无意识一手撑着头,抵抗着自从那次幻觉引发之后越来越严重的头疼。

    赵青走进餐厅就看到几个人站在厨房的门前,不住吸着鼻子。

    冷汗已经打湿谢长离的背,但是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从容:“这个身份有偏头痛。”

    等谢长离换个位置再去看的时候,乔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青无可避免地回忆起那纯净童声所唱的歌谣——

    尖尖胡子,是只小猫。

    火烧?

    早一周前就已经订好菜单,赵青也不卖关子:“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红烧肉,冷库刚解冻一头猪!”

    谢长离记下从没有监控到发现小猪失踪的时间,在这期间,戴德蒙,两个小护士,送餐员,乔蒙,还有最后一段监控中还没有结束心理咨询的地质学家。

    原本被放在最上面的小猪,不见了。

    弯弯犄角,是只小牛。

    “小猪哼哼哼,身体如火烫……”

    不对,谢长离陡然睁眼,将所有玩偶摆放在茶几上再度确认一遍。

    您没事干也别老逗他呀。

    赵青好不容易脱身——他们厨师长总算记起来昨天承诺的假期,挥挥手让他们自己去玩。

    不知不觉间,剧烈的疼痛感已经削减下来,谢长离本能地放松下来,向后靠坐在沙发上,手滑过玩偶毛绒绒的外表。

    头痛感陡然增加,无数琐碎的片段涌入脑海,却完全无法被捕捉,有什么东西想要突破头颅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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