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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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这就是年轻人恋爱和社会人恋爱的曲别吧，钟常安整天叽叽喳喳像个恋爱脑，却不会失去自己的主见和人格。
“他哪有那个闲工夫管我？”钟常安咽下嘴里的冰块，想了下，纠正道，“不对，他凭什么管我？我是他男朋友，又不是他儿子。”
“哥哥！”
李桃李艰难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那就好。”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李桃李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他原本想说特殊，但又觉得这个词语不太合适。
李桃李懵了下。
挂着“抗疫医务人员专车”横幅的大巴停在之心苑门口，李桃李几步跳下车。
李桃李一顿，豁然开朗。
“其实……肝胆科的医生们，从来没有一个人忘记过他，大家都是他的学生。”
钟常安坐在工位上静静等待接.班同事。
钟常安狠狠擤鼻涕，哽咽道：“也行。”
因为他手里的每一张图像，不管是简单的肺炎还是Ca病变，背后都有一个焦灼等待诊断的病人，他的每一行文字都是对病人的病情有着巨大的帮助。
关越脸上的笑带着暖意，“有什么困难或者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不用怕打扰我。”
作为医院里为数不多不与病人接触的科室，李桃李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工作而产生过满足感，因为根本不会有病人去感谢那些写在报告单下的名字，甚至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李桃李无声目送，直到关越即将踏上扶梯，他才下定决心开口，“关老师。”
他扭头盯着自己的肩膀，余光扫到钟常安折纸巾的动作，张嘴欲骂又止。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了，李桃李觉得奇怪，忍不住直言问道：“关老师，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来着。”
黑白底色的图像依旧枯燥，李桃李却不觉得无聊了。
两人谁也没有互相通过气，李桃李知道陈让一定会在解封后的第一时间找他，陈让也知道他一定会早早回来。
辅助科室不怎么上临床，临床穿隔离服的时候他们还在穿白大褂，好不容易换上隔离服，临床的装备又升级了。
但李岩和牧文星相继出事后，李桃李听从牧文星的意见，从临床转到影像，从此不再直面危险，也无缘手术刀。
“是谁？”
李桃李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要不再坚持一下吧，毕竟是特殊情况，并不是每天都那么累的。”
“……我拿到钱就辞职，”钟常安难过极了，“为了这点破钱，命都快没了。”
钟常安将信将疑，“真的？”
在很多人心里，自己只要躺在机器上，那些胶片和报告就自动生成了。
被拦下的医生止住脚步，虽然迷茫，但依旧跟着家属匆匆往病人的方向跑去。
“好吧。”钟常安没有强求，两杯冰美式怼在一起，塑料吸管一起叼进嘴里。
好吧，陈让说的没错，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怎么会呢？”关越轻声道，“谁都知道医院离不开辅助科室，你们比钟表后面的零件还要重要。”
因为医学并不仅仅连接着医生和患者，更连接着娴熟的老师和青涩的学生。
“骗你干嘛？”
“怎么会呢？”关越深深看着李桃李，“每一个被他救活的病人都会记得他，他的学生会铭记他，他的家人也会永远怀念他。”
十点，李桃李抱着水杯准时趴在栏杆上。
这人怎么总是能让别人在他最可怜的时候忍不住想骂他？
李桃李暂时达不到这种程度，陈让偶尔会在边界范围内管他，例如叮嘱他按时吃饭好好睡觉之类的，李桃李不会觉得冒昧，只会觉得陈让特别在乎自己特别爱自己。
为了表示对医生们的感谢和照顾，医院亲自派大巴车护送他们回家。
他当然不是，他学医的初衷就是治病救人，而他的报告是医生诊断的重要依据。
人群里，陈让抱着胸斜靠在门边，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一点点靠进的李桃李。
距离陈让还有几步，李桃李的脚步变得越来越快，最后忍不住跑起来，眷恋地扑进陈让张开的怀抱里。
“陈让职业暴露那天，我太着急了，所以对你说了不好的话，对不起。”
他拧眉深思。
终于解封的居民戴着口罩在小区里散步活动筋骨，看见大巴车，纷纷好奇地扭头打量。
“好。”
楼下的医生们已经换上了防护服，整个人从头到脚完全包裹起来，后背上用黑色的水笔写着各自的姓名和科室。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不论科室，只要是个穿白衣服的人走在医院里，都随时有被患者拦下的可能。
“但也请保护好自己。”李桃李说。
“怎么了？”
李桃李以前是学临床的，最大的梦想就是像爸爸妈妈一样，坚定握住手术刀与死神之镰碰撞。
“他已经去世了，你不一定知道他，”关越郑重介绍，“肝胆外科的李岩教授，他一生做了几百场肝胆移植手术，救活了不下一千条生命，我很敬重他。”
关越愣住，差点一脚踩空。他连忙站稳身形，维持住脸上体面的淡笑，“没关系，我能理解。”
李桃李冷静道：“你现在辞职就拿不到补助金了，一天两百块呢。”
目送关越离开，李桃李的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弯眼无声浅笑片刻，随后才转身脚步轻快地回到阅片室。
这种声线在整个医院里都显得特殊，李桃李回头打招呼，“关老师，你怎么来了？”
他抽抽嗒嗒地靠在李桃李肩上哭诉，“不干了，我要辞职，这工作就不是人能干的，我再也不当医生了呜呜呜。”
李桃李：“……”
和稚嫩的学生不同，他作为已经正式上岗的执业医师，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吃不下睡不好，精神又始终紧绷着，后面几天活得像个僵硬的机械木偶。
一口气喝光，钟常安犹不满足，仰头大口把冰块倒进嘴巴里嚼。李桃李看得胃里难受，忍不住问：“你这样吃凉的……你男朋友不管管你吗？”
这是比任何东西都更需要传承的。
少间，淡声道：“因为你很像我的老师，他对我很好。”
“不是，”李桃李低头， 犹豫片刻，小声说，“就是觉得我们这个专业还挺……挺尴尬的。”
“李……”李桃李一愣，喉头瞬间哽住，“你是他的学生吗？”
“刚下手术，想去买口吃的，”关越没多说，顺势站在他身边，“叹什么气？累了？”
他低语道：“我还以为，早就没人记得他了。”
关越抬腕看时间，他已经出来几分钟了，手里的病人还在等着他，他匆忙道：“我先走了，下次见。”
他抿了下唇，像是鼓足勇气。
也是这两天在医院待得有些抑郁，关越简单开导两句，他就又活蹦乱跳了。
防疫用品数量有限，理所应当首先供给最需要的人。
李桃李苦笑，“买表不外乎那几个理由，好看、时间、炫富，谁会因为他的零件精致买表？”
“怎么了？”身后传来一声很轻很淡的询问。
他说：“不过，我确实做得不够好，以后会更加关注我的学生，保护他，不让他再受到伤害，像李岩老师一样。”
关越缓缓敛起脸上的笑意。
换成是钟常安因为杨帆的疏忽而被迫职业暴露，他也不会给杨帆好脸色。
封在医院的第十四天，医院终于等来居民区解封的消息，连轴转了半个月的医务工作者们得到短暂的休息。
关越微微皱眉，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小同学，低头看着门诊大厅沉思，半晌迟疑道：“你是为了荣誉、鲜花和锦旗才选择学医的吗？”
李桃李看着，垂眼看了看自己身上淡蓝色的隔离服。
李桃李失落道：“我就像是流水线工人。”
] 可能这就是年轻人恋爱和社会人恋爱的曲别吧，钟常安整天叽叽喳喳像个恋爱脑，却不会失去自己的主见和人格。
“他哪有那个闲工夫管我？”钟常安咽下嘴里的冰块，想了下，纠正道，“不对，他凭什么管我？我是他男朋友，又不是他儿子。”
“哥哥！”
李桃李艰难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那就好。”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李桃李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他原本想说特殊，但又觉得这个词语不太合适。
李桃李懵了下。
挂着“抗疫医务人员专车”横幅的大巴停在之心苑门口，李桃李几步跳下车。
李桃李一顿，豁然开朗。
“其实……肝胆科的医生们，从来没有一个人忘记过他，大家都是他的学生。”
钟常安坐在工位上静静等待接.班同事。
钟常安狠狠擤鼻涕，哽咽道：“也行。”
因为他手里的每一张图像，不管是简单的肺炎还是Ca病变，背后都有一个焦灼等待诊断的病人，他的每一行文字都是对病人的病情有着巨大的帮助。
关越脸上的笑带着暖意，“有什么困难或者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不用怕打扰我。”
作为医院里为数不多不与病人接触的科室，李桃李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工作而产生过满足感，因为根本不会有病人去感谢那些写在报告单下的名字，甚至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李桃李无声目送，直到关越即将踏上扶梯，他才下定决心开口，“关老师。”
他扭头盯着自己的肩膀，余光扫到钟常安折纸巾的动作，张嘴欲骂又止。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了，李桃李觉得奇怪，忍不住直言问道：“关老师，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来着。”
黑白底色的图像依旧枯燥，李桃李却不觉得无聊了。
两人谁也没有互相通过气，李桃李知道陈让一定会在解封后的第一时间找他，陈让也知道他一定会早早回来。
辅助科室不怎么上临床，临床穿隔离服的时候他们还在穿白大褂，好不容易换上隔离服，临床的装备又升级了。
但李岩和牧文星相继出事后，李桃李听从牧文星的意见，从临床转到影像，从此不再直面危险，也无缘手术刀。
“是谁？”
李桃李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要不再坚持一下吧，毕竟是特殊情况，并不是每天都那么累的。”
“……我拿到钱就辞职，”钟常安难过极了，“为了这点破钱，命都快没了。”
钟常安将信将疑，“真的？”
在很多人心里，自己只要躺在机器上，那些胶片和报告就自动生成了。
被拦下的医生止住脚步，虽然迷茫，但依旧跟着家属匆匆往病人的方向跑去。
“好吧。”钟常安没有强求，两杯冰美式怼在一起，塑料吸管一起叼进嘴里。
好吧，陈让说的没错，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怎么会呢？”关越轻声道，“谁都知道医院离不开辅助科室，你们比钟表后面的零件还要重要。”
因为医学并不仅仅连接着医生和患者，更连接着娴熟的老师和青涩的学生。
“骗你干嘛？”
“怎么会呢？”关越深深看着李桃李，“每一个被他救活的病人都会记得他，他的学生会铭记他，他的家人也会永远怀念他。”
十点，李桃李抱着水杯准时趴在栏杆上。
这人怎么总是能让别人在他最可怜的时候忍不住想骂他？
李桃李暂时达不到这种程度，陈让偶尔会在边界范围内管他，例如叮嘱他按时吃饭好好睡觉之类的，李桃李不会觉得冒昧，只会觉得陈让特别在乎自己特别爱自己。
为了表示对医生们的感谢和照顾，医院亲自派大巴车护送他们回家。
他当然不是，他学医的初衷就是治病救人，而他的报告是医生诊断的重要依据。
人群里，陈让抱着胸斜靠在门边，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一点点靠进的李桃李。
距离陈让还有几步，李桃李的脚步变得越来越快，最后忍不住跑起来，眷恋地扑进陈让张开的怀抱里。
“陈让职业暴露那天，我太着急了，所以对你说了不好的话，对不起。”
他拧眉深思。
终于解封的居民戴着口罩在小区里散步活动筋骨，看见大巴车，纷纷好奇地扭头打量。
“好。”
楼下的医生们已经换上了防护服，整个人从头到脚完全包裹起来，后背上用黑色的水笔写着各自的姓名和科室。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不论科室，只要是个穿白衣服的人走在医院里，都随时有被患者拦下的可能。
“但也请保护好自己。”李桃李说。
“怎么了？”
李桃李以前是学临床的，最大的梦想就是像爸爸妈妈一样，坚定握住手术刀与死神之镰碰撞。
“他已经去世了，你不一定知道他，”关越郑重介绍，“肝胆外科的李岩教授，他一生做了几百场肝胆移植手术，救活了不下一千条生命，我很敬重他。”
关越愣住，差点一脚踩空。他连忙站稳身形，维持住脸上体面的淡笑，“没关系，我能理解。”
李桃李冷静道：“你现在辞职就拿不到补助金了，一天两百块呢。”
目送关越离开，李桃李的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弯眼无声浅笑片刻，随后才转身脚步轻快地回到阅片室。
这种声线在整个医院里都显得特殊，李桃李回头打招呼，“关老师，你怎么来了？”
他抽抽嗒嗒地靠在李桃李肩上哭诉，“不干了，我要辞职，这工作就不是人能干的，我再也不当医生了呜呜呜。”
李桃李：“……”
和稚嫩的学生不同，他作为已经正式上岗的执业医师，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吃不下睡不好，精神又始终紧绷着，后面几天活得像个僵硬的机械木偶。
一口气喝光，钟常安犹不满足，仰头大口把冰块倒进嘴巴里嚼。李桃李看得胃里难受，忍不住问：“你这样吃凉的……你男朋友不管管你吗？”
这是比任何东西都更需要传承的。
少间，淡声道：“因为你很像我的老师，他对我很好。”
“不是，”李桃李低头， 犹豫片刻，小声说，“就是觉得我们这个专业还挺……挺尴尬的。”
“李……”李桃李一愣，喉头瞬间哽住，“你是他的学生吗？”
“刚下手术，想去买口吃的，”关越没多说，顺势站在他身边，“叹什么气？累了？”
他低语道：“我还以为，早就没人记得他了。”
关越抬腕看时间，他已经出来几分钟了，手里的病人还在等着他，他匆忙道：“我先走了，下次见。”
他抿了下唇，像是鼓足勇气。
也是这两天在医院待得有些抑郁，关越简单开导两句，他就又活蹦乱跳了。
防疫用品数量有限，理所应当首先供给最需要的人。
李桃李苦笑，“买表不外乎那几个理由，好看、时间、炫富，谁会因为他的零件精致买表？”
“怎么了？”身后传来一声很轻很淡的询问。
他说：“不过，我确实做得不够好，以后会更加关注我的学生，保护他，不让他再受到伤害，像李岩老师一样。”
关越缓缓敛起脸上的笑意。
换成是钟常安因为杨帆的疏忽而被迫职业暴露，他也不会给杨帆好脸色。
封在医院的第十四天，医院终于等来居民区解封的消息，连轴转了半个月的医务工作者们得到短暂的休息。
关越微微皱眉，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小同学，低头看着门诊大厅沉思，半晌迟疑道：“你是为了荣誉、鲜花和锦旗才选择学医的吗？”
李桃李看着，垂眼看了看自己身上淡蓝色的隔离服。
李桃李失落道：“我就像是流水线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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