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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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好啦，”时月打圆场，“叫什么都行，让让还天天喊他爸飞哥呢，我觉得挺好的。”

    刚从烧烤架边撤退的陈让直接抢过陈辞手里的东西递到李桃李脸前，凶巴巴道：“吃！”

    健康活着就好。

    李桃李脚步一顿，狐疑地盯着陈让，神情欲言又止。

    她知道妈妈不会帮她，但是文星阿姨应该会。

    “也行，”李桃李看了眼快要装满的竹筐，“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再拿一个筐。”

    陈让捏着嗓子装模作样地哼唧一声。

    李桃李连忙用袖口擦干净脸，吸了吸鼻子，换上一副乖软的笑脸，“妈妈，时月姐，都弄好了吗？”

    “你能正常点吗？”李桃李神色复杂，“不要用你的上颚发音。”

    主要是陈辞心满意足，平均每十个小朋友里就有九个爱吃烤肉，陈辞是剩下的那个，特别爱吃，五花肉刚从架子上拿下来就进了陈辞的嘴里。

    李桃李心情极好地撑着下巴，看着她低笑道：“小丫头还挺谄媚。”

    李桃李                                                宠溺的表情一僵，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飞快投喂，生怕陈让把称呼完整说出来。

    陈让安静的睡脸猝不及防地撞进李桃李的眼睛里。

    《死对头今天给我撑腰了吗》

    “我没有，”陈辞不认同，“我勤劳。”

    烧烤架旁，两个妈正凑在一起不知道聊些什么，李桃李走过去打算喝口水。

    冬季，山上的枯枝很多，两人没走多远就拾了半筐。陈让拎着竹筐跟在李桃李后面，踢了下枯叶，“叶子是不是更易燃一些？拣点叶子回去？”

    有点丢人。

    放好东西，又去游客中心领了需要用到的物资，牧文星开始分配任务了。

    但显然，两个平均身高一八一的男生躺在床上是极其逼仄的。

    “快去吧，”时月笑笑，“注意安全。”

    陈让冷笑道：“好吃懒做的小朋友会被老虎吃掉耳朵。”

    “怎么啦？”陈让问。

    营地安静下来。

    那边，默默翻包的牧文星把充电宝递给她，“给，拍照去吧。”

    并不想参与这场幼稚嘴仗的李桃李耸肩，“我不知道，我很勤劳。”

    “我来洗菜，时老师切菜，你们两个男孩子去拾柴火，怎么样？”

    “后来我病了，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他，没想到他自己发现了。当时正好是高二最后一个月，我就骗他，要是能踏实学一个月，说不定我情绪变好，病情也好转了呢。”

    帐篷边的李桃李捏紧竹筐，想到什么，心里止不住地泛酸，出神片刻，突然喉头哽咽，莫名掉下一滴泪来。

    “不要，我还要拍照片给我男……给我朋友看呢。”陈辞不满地嘟起嘴巴。

    姑娘是四十二岁生的，她跟陈明飞恨不得把人放蜜罐里泡着，舍不得说一句重话。要不是有陈让偶尔管教，估计就该骄纵得不成样子了。

    教育孩子这方面，时月从来不干涉陈让。

    怕声音太大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李桃李刻意压低声音，“我警告你啊，晚上睡觉离我远一点，敢碰到我你就死定了。”

    陈辞心虚地反驳，“才不会呢，桃子哥哥你说呢？”

    “你怎么这么霸道？”陈让委屈地摊手，“这床就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不碰到你啊。”

    睡梦里的陈让脾气也上来了，手一揽，直接把李桃李圈在怀里。

    “陈辞干嘛？”陈让问。

    时月点头，温声道：“是啊，唉，一开始也不能接受，现在也看开了。”

    “我都不知道，”牧文星有些愧疚，“这两天闹腾你了，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陈辞抱着充电宝躲着时月追随的视线鬼鬼祟祟地跑走了。

    牧文星唏嘘不已，拍拍时月的肩，“健康活着就好。”

    晚上就得跟陈让好好谈一谈，这局算他认输，再叫舅舅就翻脸。

    其实陈辞早就吃饱了，她就是嘴馋和护食。被陈让一瞪，吓得抬起屁股就跑到哥哥后面给他捏肩捶背。

    李桃李：“……只许睡过来一点。”

    李桃李脚步一顿。

    “干嘛？我又不会对你动手动脚。”陈让不解。

    均匀的呼吸声亲密地萦绕在李桃李的耳畔。

    推开胳膊转身。

    时月皱眉，“你听见了吗？她刚才好像是在说……男朋友？”

    文星阿姨尴尬地闭上嘴。

    时月没听清，疑惑道：“你刚才说什么？”

    “就是那一年，我做了手术。”

    少顷，帐篷彻底安静下来。陈让入睡很快，睡相也确实不好，翻身时胳膊一伸，自然而然地搭在李桃李身上。

    李桃李咕哝，“怎么没大没小了，明明是我认识时月姐在先。”

    “没有，我早就好了，”时月反而开始安慰她，“你可别这副同情我的表情，我现在过得好着呢。”

    旁边的陈让换上专属于李桃李的笑脸，张嘴就逗，“舅……”

    “不会，”李桃李在漆黑一片的半空中打了一套拳，努力咬紧后槽牙，“滚过来。”

    陈让满意地拎着竹筐去往后山。

    陈让沮丧点头，“知道了。”

    文星阿姨张了张嘴。

    “没电就没电吧，妈妈在这儿，你用不上手表。”时月说。

    时月说着，眼眶有些酸涩，但依旧欣慰一笑，“最近还在准备考研，说要钻研甲乳外科。”

    “陈让说再捡点树叶，我就回来拿筐了。”李桃李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陈辞心虚地摇头，“什么都没有。”

    “马上就好了，”牧文星飞快朝时月挤眉弄眼一番，转身故作严肃，“没大没小，昨天是不是跟你说了，要叫时月姨。”

    李桃李哼道：“谁知道你睡相如何，反正我睡眠浅，你敢碰到我我就把你踹下去。”

    陈让可怜巴巴地蜷在边边，幽怨的眼神如有实质般落在李桃李的脸上。

    李桃李走后，陈辞小步跑过来，“妈妈，我要充电宝，我的电话手表没电了。”

    “啊？”牧文星略显诧异的声音传过来，“那你现在是全切了吗？”

    “好呀，”陈让灿烂一笑，“我在这里等你。”

    状况外的李桃李被他吓了一跳，为了维护陈让长兄的威严，忍着一脚把他踹开的冲动，接过烤五花低头吃掉。

    陈让不咸不淡道：“陈辞你再守着五花肉不让别人吃，我就把你挂树上。”

    几个大人都让着她，小朋友要什么给什么。

    “不管，”李桃李脱了鞋钻进被窝里，闭上眼跋扈道，“你自己想办法。”

    “他就真的静下心学了一个月，直到高三我开始化疗，他突然跑过来问我，如果他好好学习，是不是我就会好。我说会，他就拼死拼活努力了一整年，擦边考上健院。”

    几人晚上围在一起吃烧烤，托陈让年轻时不务正业的福，烧烤技术一流，几人吃得心满意足。

    李桃李：“……”

    时月都允许了，牧文星只好作罢，问道：“柴火捡好了吗？让让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你听错了吧，”牧文星踮脚看向躲在帐篷里充电的陈辞，“她才多大点儿，懂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估计就是玩得好的同学。”

    帐篷里的床是营地统一买的单人床，宽度一米五，一般情况下，两个人足够了。

    成功被吓住的陈辞尖叫着去帮忙洗菜。

    陈让小心翼翼地蹭了过去。

    李桃李单肩背上竹筐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问：“文星，吃不吃糖？”

    吃完收拾完，几人散了步看了星星，还和其他游客一起放了烟花。陈辞年纪小熬不了夜，一行人简单洗漱一下也就进了帐篷。

    李桃李的眼睛几次睁开又闭上，忍着脾气把陈让的胳膊推走推走再推走。

    时月想了想，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我也是因祸得福了。没生病之前，让让是一点书都不看，初中三年净逃课，高中更是不沾家，我跟他爸两个老师都管不住他一个。”

    不小心碰到李桃李的胳膊肘，陈让惊恐地“啊”了一声。

    李桃李睁大眼睛无声尖叫，低声凶狠地嘟哝，“受死吧陈让。”

    “小辞想干嘛就干嘛，”牧文星理所当然，“人家一个小姑娘，出来玩负责开心就好了。”

    “就是！”陈辞躲在牧文星身后，朝陈让吐了吐舌头。

    “我就想着，就算身体不再完整了，但我还有美好的人生和贴心的家人。”

    “可以嘛？”陈让忧愁地皱起眉毛，“我怕我会碰到你诶，怎么办？你会打我吗？”

    李桃李闭着眼都能感受到陈让灼灼的视线，睫毛紧张地颤抖，半晌，受不了地翻了个身。

    牧文星连忙露出一个怜惜的笑。

    以为可以安心张嘴等吃的陈辞撅着嘴委屈巴巴地盯着她哥。

    李桃李宠溺地点头，往她嘴里塞了瓣烤过的沃柑。

    小姑娘捏着竹签，边打嗝边求助地望向牧文星。

    李桃李浑身恶寒，转身回了营地。

    男生浓密的眉毛完全舒展开来，睫毛根根分明，落在白皙的皮肤上仿佛水墨画。他的鼻根极挺，侧睡也完全不会影响面部立体度，反而更显得脸型流畅。

    时月没什么头绪，缓缓皱眉，“那应该是吧。”

    那张叭叭了一整天的

    别那么做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