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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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谢闻依旧看着他，只是轻松地笑了，微长的发被夜风吹拂得翘起，使得他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温柔。

    现在快十年过去，这些桂花树长得蓊蓊郁郁，一到十月，满院飘香。

    是一只晶莹剔透的垂耳兔，脸颊肥嘟嘟的，还雕刻出了一点兔毛的痕迹，看起来很可爱，让人想捏一捏。

    梁叶青狐疑地旋转了一下蛋，掌心立刻掉入一枚东西。

    梁家的花园栽着许多奇花异草，还有不少桂花树。

    谢闻闷闷道。

    谢闻拿出平板，将一套成品图给他看，里面是各种各样可爱的小动物，都圆嘟嘟的，除了猫咪，兔子，小狗这样常见的以外，还多了水豚一类在互联网很受欢迎的小动物。

    谢闻年纪虽小，但很快在这一行积累了声誉，还有不少藏家点名要谢闻负责雕刻。

    “不过制作成本不适合太高，品质也要把控，我现在雕刻的这几版都是用价格较为低廉的玛瑙玉髓制作的，后期梁翡批量生产也方便。或者，如果不方便批量生产，也可以用品质高的翡翠雕完，送给重要客户，当做赠品，或者消费积分兑换。”

    梁叶青默默看着手里晶莹剔透的小动物，心中的触动难以言喻。

    认认真真，踏踏实实，落在行动上地，替他分忧。

    “哥哥，打开看看。”

    现在想想，实在是太值得了。

    梁叶青本来想刻意淡化这件事，被谢闻这么主动挑明，也不能继续装作不在意了。

    谢闻全程来不及回应，看梁叶青一个人把话说完了，心里只觉得他哥可爱。平时在集团里雷厉风行，叱咤风云的，一到自己生病这儿，就像换了个人，让他只想凑上去亲昵地抱抱。

    等了几秒也没听到谢闻的反应，梁叶青轻咳一声，“之后如果没有重要会议，我还是会在家陪你。”

    梁叶青微微蹙起眉，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两人静静地走了一段路，从地灯昏黄的池塘走到明亮的后花园，夜风的温度越来越凉，让谢闻脸上的红晕淡去，再一次褪回到苍白。

    如他所料，谢闻果然勾起了唇角，露出那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加上那脸上的浅红，看上去就像一个没生过病，健健康康，只不过肤色更白的青年。

    也正是靠着这份一丝不苟，雕工愈发精湛。

    然后又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摇头道，“不行。算了，感觉有点不吉利啊，别人都种花种草，我种药是干什么。那我不种了。”

    谢闻摇摇头，轻轻放开他哥的腰。

    “今天集团要开一个重要的会，所以我才过去看看。”

    他将话题转回谢闻身体上，“明天就是第三天，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不要为了安慰我故意隐瞒，我知道会不高兴的。”

    偶尔有几声轻微的水流声，是养在池子里的锦鲤在游动，激起的细浪轻拂着睡莲的边缘，水面上的倒影随之轻轻摇曳，让夜色更加沉静。

    谢闻凑近了一点，道：“哥，下午会议顺利吗？”

    他也没说错，这两天梁叶青确实没怎么见他，今天还是听到他一直待在雕刻室里忙碌，才处于担忧和生气去找他的。

    *

    谢闻默默移开一点眼神，看向不远处池塘上浮起的睡莲。

    他朝谢闻绽放出一个明朗的笑，欣慰道：“谢谢小闻。我会把这些给到市场部，让他们试点看看效果的。”

    谢闻轻声道：“哥，我能抱抱你吗。”

    “哥哥，先不说这个了，我想给你看一个东西。”

    梁叶青一愣，随即点点头，往角落的沙发走去。

    明明只是前两个月随口一提的想法，谢闻却当了真。他每一次雕刻都要花费很多心血，对细节和品控很认真，会和客户沟通数次，确认对方满意才收工。

    照片是谢闻念高中的时候，获得年级第一，他来给谢闻开家长会，老师顺便帮他们拍了张照。一个笑容灿烂明亮，个子更高，一个眼神沉静冷淡，带着淡淡的病气，现在除了身高变了，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差别。

    梁叶青叹了口气，想说这不是给不给压力的问题。

    “哥哥，我很开心你今天能陪我这么久。”

    “……”

    谢闻也很高兴自己能帮上忙，乖巧地点点头。

    谢闻不好意思地曲起手指，放在唇边，这是他羞涩时惯有的小动作。

    “真的？”梁叶青眸子一亮，连带得那双桃花眼都睁圆了。

    梁叶青看他脸颊浮起一点淡淡的绯色，猜测他是情绪激动，或者这屋里没开窗，氧气含量不够，起身道：“走吧。今天还没出门吧？吃完晚饭，我们哥俩一起转转。”

    谢闻又递给他一枚，这次拆出来是一只大耳朵比格，眼神朝向一边，依旧很可爱，不过看神态像马上要做坏事。

    谢闻耐心地把整个计划都说给梁叶青听，包括后续的设计，比如春日赏花系列，儿童节系列，十二星座系列，都考虑到了。

    他说得坚强，但是梁叶青仍然捕获到了其中的一点不安。这段时间他也陷入在两难的境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闻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打断了梁叶青的话。

    “你当时说现在很多年轻人很喜欢盲盒，但是年轻人在翡翠市场里的占比却很少，我这段时间除了完成订单，还设计出了我们梁翡独有的盲盒。”

    他开口道：“没有躲着你，我要花点时间想清楚嘛。而且我以为你也不想见到我呢，多尴尬。”

    他回头，正对上谢闻那双深沉如潭水的眸子。

    梁叶青平时几乎不会来这里，大多时候回到家，谢闻也工作结束了，因此他还是第一次发现，休息区的照片墙里，最中心的是他和谢闻的合照。

    谢闻停了半晌，继续道：“我没有不想见你。哥哥，我怕给你压力。”

    梁叶青凝视着手上的比格，好像看见了谢闻这么多天为之努力的模样。

    他真的一直在把他的话放到心上，并为集团着想。

    这间工作室分成了几个简洁的区域，角落设有休息区，配着小沙发和咖啡桌，上方是一个内嵌式的多宝阁，展示了谢闻收藏的许多翡翠原石，和过去的照片。

    梁叶青用余光在谢闻身上打量，只觉得那穿着白衬衫的身子薄而瘦削，如果做那种事，恐怕没几下就头晕烟花，被迫中场休息……打住。

    梁叶青愣了一下，想他可能是在回答后面那句话。

    夜风吹得轻柔，谢闻轻轻低下头，有些不自在地捏住衣角，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我……害怕你听了曲庆的话，就不太想见我了。”

    梁叶青感觉衣角被轻轻拽了拽。

    梁叶青和谢闻在亭台水榭边散着步，看到不远处的桂花树，梁叶青忽然想出一个好点子，回头冲谢闻笑道：“小闻，你说，我们要不拆一块草皮，用来养草药？”

    他重新权衡了一下，可就像今天雕刻室里的那张照片一样，谢闻高中时，他还作为家长去过他的家长会……怎么能做那种事呢？

    “哥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看到你去工作，我也挺高兴的。”

    梁叶青晃了一眼就坐在沙发上，见谢闻拿来了一个形状上尖下圆，像蛋一样的东西。

    他终于轻声回答道：“和过去一样难受，但我想或许没有他说得那么严重。哥，我应该不会再吐血的，你也不用……帮我。”

    没有什么？

    他忽然又想到下午在会议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怼梁知春，维护谢闻。

    梁叶青头疼地啧一声，心里又是对刚刚的幻想感到羞耻，又有点烦，走过一段石子铺成的小路，一脚把路边的鹅卵石踢远了。

    “哥哥，你两个月前和我提到的盲盒，我设计出来了。”

    梁叶青看着他，心情就忽然好多了。

    “……没有。”

    梁叶青眼前一亮，他马上懂了谢闻的意思。

    梁叶青犹豫了一下，心虚使得他还是伸出手，往谢闻那深黑色的头发上摸了摸。

    梁叶青是桂花盛开时出生的，父母离异，梁父去世后，亲手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便没有了。他让园丁移栽了一批桂花树，当做自己出生的纪念。

    梁叶青不等他回答，就兴致勃勃地开始计划，“养那种不脆皮好存活的，就像养薄荷芦荟一样，自己养的最干净卫生了。”

    谢闻竟然花费这么多时间，一步步设计初稿，成图，并雕刻了整套的盲盒，把他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谢闻有点羞涩地递给梁叶青，然后坐在了他身边。

    他悄悄比了比自己和梁叶青的距离，有点遗憾地发现距离略远，抱不到。

    《被养大的豪门病美人攻了》

    别想了别想了，越想越怪。

    梁叶青将盲盒握紧，触感温润。

    梁叶青平时也会                                                跟他分享工作上的事情，他故意略去了二叔的那些挑衅，把剩下的一五一十跟谢闻说了，说完后发现谢闻一直在凝视他的脸，深黑色的瞳孔幽静深邃，看得他下意识往后挪了一点，不自在地挠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