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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来公园野餐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小熊捏捏手指,又摇头。

    暑假留校的人不多,一路上姜栗都没怎么看见人。

    他看向身边的小熊。

    小熊心软软地转过头来,歪头比了个可爱的姿势。

    姜栗抿唇笑了一下,说不用谢。

    这幢楼的风景在洛京都很出名。大片绿色的沿壁藤爬满了整幢楼,藤蔓如瀑布垂落,漫天的绿色让人坠入童话般的森林中。

    哪个小朋友在小时候不想要一个小熊玩偶呢。

    他故意的!

    “今天怎么这么晚?我都等急了。”章姨嘀嘀咕咕地念叨,不放心又拿了一瓶解暑药让姜栗喝下去,“没出事儿吧?”

    她等了很久,等到下班,太阳沉入地平线。

    韩榧老师的丈夫出轨,她气到住院。

    她难以将传言里憔悴、狼狈的宋澹奚和每天下午那个笑容明朗的男生对应起来。

    小熊对他摇头。

    姜栗急得都想开口说话,她手肘的淤青早就散了。

    今天青州湿地公园在举办活动,姜栗起床吃完早饭便去了学校图书馆的自习室。

    等她想起来,宋澹奚已经拍完照交差了。

    -

    九点多姜时珏发信息说她回家了,要去和姜时玺再大吵一架。

    “哐当”一声,一瓶运动饮料掉下来。

    小熊失落地想,它没有什么能给他了,甚至不能和他说话。完全是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姜栗想起那天去拜访韩榧老师,不禁有些后悔。

    宋澹奚背对着她,刚打开窗户,风带着热意灌进来。他倾身将这些绿植挪到阴凉处,随后拿出手机,似乎是对照着手机上的备注浇水。

    楼层静悄悄的,姜栗一路小跑上了三楼,大部分办公室的门都关着,楼道阴暗。

    “韩老师还没出院吗?”

    她太紧张了。

    久到章姨不放心出来找人,把她带回管理处,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湿淋淋、晕乎乎,差点儿热中暑的女孩子。

    韩榧将注意事项写的很仔细,姜栗轻松地完成了韩老师的嘱咐,还给一些长得过于旺盛的绿植修剪了枝丫。

    宋澹奚嗓音温和:“叫我名字就好,姜栗。”

    “多亏了你。”宋澹奚如释重负,朝她眨眨眼,“如果以后有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喊我。”

    她迟疑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从门框边探出头。

    她小声叹气,真笨啊姜栗。

    他对那天丢下她仍感到歉疚,道歉和买药膏对他来说不够,想做更多事来弥补她。

    思及此,她转身进了楼里,

    宋澹奚遗憾地叹气,又问:“都发完了,你不能提前下班吗?”

    想起那些绿植,她不免有些忧心,韩榧老师尚未出院,应该没有人照料它们。

    小熊郁闷地别开脸。

    小熊纠结了一会儿,对                                                他比了个数字“二”。

    “宋学长。”她小声喊。

    找到一处罕有人至的阴凉地坐下,宋澹奚拧开瓶盖,仰头灌下大半瓶水,喉结剧烈地滚动着。

    流言愈演愈烈,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终于落下凡尘。

    办公室门开着。

    之后一周,姜栗没再见到宋澹奚。

    宋澹奚:“她已经康复了,过段时间就会出院。”

    她嘴太笨说不出好听的话,连关心都寥寥,脑子里只有被老师突击检查作业的紧张感。

    熟悉的身影。

    慢慢地,她的脚步停下来。

    宋澹奚微微一笑,轻声道:“这阵子我压力很大。在你身边我觉得很放松,像回到童年。”

    她知道他很高。但此时同处于一个空间内,近距离的冲击下,她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他优越的身高。

    五点半,宋澹奚发完所有宣传册,热出了一身汗,白色的棉质T恤半湿,不禁后悔没穿吸汗的短袖。

    姜栗抬头看向三楼左侧的那间办公室,那里窗户紧闭。

    “可以休息吗?”他轻喘着气问。

    它不是很想和他见面。

    “我先走了。”

    宋澹奚却是松了一口气:“你来得正好。”

    小熊扭头看他。

    听说,她正在准备离婚事宜。

    姜栗一路小跑,转过一个又一个楼梯。墙上的沿壁藤挥舞着巴掌似的叶片看着跑远的女孩子。

    第五章

    宋澹奚见小熊微微偏开头,故作低落道:“成年人不能拥有他的小熊朋友吗?你只属于小朋友?”

    目测超过一米八五,快一米九。

    小熊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

    宋澹奚也学它歪头的模样,小熊的黑色眼睛是塑料做的,没有光彩,没有情绪,脸上的表情也是固定的,一点憨厚的笑意。

    他也不例外。

    但作为小熊——

    男生眼梢挂着轻松的笑意,那张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脸蛋上哪有半分失落和难过。

    姜栗刚想躲开,被宋澹奚的余光抓了个正着。

    他嘴里说出的都是大家爱听的话,太知道自己的脸对普通人的杀伤力,扬眉、眨眼、轻笑信手拈来。

    才浇完一小半,他叹了口气。

    宋澹奚倾身拿起瓶身冰凉的饮料,表面浅浅的白霜触到他的掌心,很快便融化在滚烫的温度里。

    姜栗在自习室呆了一上午,直到肚子咕咕叫才发觉中午了,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收拾了水彩本,准备去吃午饭。

    她仔细梳理完小雪球的绒毛,将它放在窗台边。

    他往后倒在椅背上,重重地舒了口气。

    姜栗懵然摇头,目光落在远处的青水湖方向

    姜栗:“我来帮你。”

    “谢谢你,小熊。”

    小熊:“……”

    姜栗能感受到自己烧红的耳朵,和因为奔跑过速的心跳。

    当然不是。

    她后知后觉,原来他不想回家。

    或许,他需要的就是没有回应。

    但它好可爱,玩偶里的人赋予了它独特的生命力。

    身高带来的压迫感无端让宽敞的办公室都变得狭窄起来。

    比起医院里那团小雪球,桌上这盆仙人掌球体积更大,大雪球边上还有两颗小雪球。

    姜栗完全沉浸在这些琐碎的工作中,期间宋澹奚安安静静的没说话,她一时间竟忘了还有一个人。

    宋澹奚在门框边看见小半张雪白的脸,女孩子慌乱地躲闪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反应太大,很快又镇定下来。

    《偷走小熊》

    姜栗放心道:“那就好。”

    办公室安静下来,她的注意力难免被宋澹奚吸引。

    但传言也有部分是真实的。

    光从韩榧老师的办公室透出来,那一块地面明亮。

    宋澹奚每天从医院出来经过湿地公园,这是从医院到洛京大学的必经之路。他也说过自己往返于学校和医院。

    她指指门口,不等他回答,转身就跑。

    与她不同,宋澹奚太擅长社交。

    照料完“小森林”们,便只剩桌上的那盆白云高砂。

    他送的药膏还躺在她包里。

    韩榧老师的办公室在桢楠楼。

    韩榧这次住院是因为情绪激动而晕倒,她本人没事,宋澹奚却很重视,让她做了全面的体检。再加上韩榧最近深陷离婚风波,她近日谢绝了所有访客探望,在医院躲个清净。

    这样的对话似乎出现过一次。

    这天下午,小熊上班格外积极,可可爱爱蹦蹦跳跳,又是转圈又是跳舞,早早地发完宣传手册,在青水湖边等宋澹奚。

    宋澹奚明了,笑道:“我下个月也要在学校和医院之间来回跑。我们应该能经常见面。”

    青州湿地公园里有自动贩售机。

    小熊纳闷地瞧着抢走气球的宋澹奚,他最近天天下午都来,天天都抢它的工作。

    “打球都没那么累。”宋澹奚叹息道,“这个夏天的体验很特别。你呢,整个夏天都待在这里?”

    这件事的影响力比姜栗想得更大,已经波及到了宋澹奚。有人说他暑假没回家,一直住在学校里,经常有律师到学校里来找他。也有人看到他早晚进出医院,神情冷漠。更有甚者,说他和父亲争夺家产闹得十分难堪,他父亲在外早有私生子。

    他头疼地看着脚边热热闹闹的小家伙们,苦恼道:“来了两次都没能分清它们,和她在家里养的完全不一样。”

    它好几天没晒太阳了。

    经过办公楼,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小熊看着他因汗涔涔变得更明亮的黑色眼睛,轻点点头。

    作为小熊她能平静地面对宋澹奚,但面对面的相处……

    姜栗很少认识这样高的男孩子,也并不擅长和这样闪闪发光的人相处。

    一周下来,他对公园已经很熟悉了,隔着玻璃打量着颜色各异的饮料,偏头看身边的小熊,“可以喝吗?”

    姜栗抱着水彩本的手指微微收紧,尽量自然道:“宋澹奚。我来看看韩老师养的绿植。”

    姜栗没想过她会在群里得知韩榧老师住院的原因。那一天学校里的每个人、每个群都在讨论这件事。

    她在给上周画的鸟类图鉴上色,顺便整理写稿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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