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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起来,她手背上突出细细的青筋,眼神中的迷茫之色越发浓重。

    六界共主之位她死死地拿捏在手里同时汲取教训与百族一起制定了许多严明的条律恩威并济手段

    蒲叶看了看恢复原样的星辰,再看了看反应过来后默默环着自己膝盖的女孩,声音温和:“你若是再捣鼓这片星空,司夜君又得找神官哭诉了。”

    “我总是抱了万一的希望,在漫长的岁月之后,他能再回来,在他和我说那边有多苦多难熬的时候,我能抱抱他,说我都知道。”



    她的声音四平八稳的好似两千年的时光过去那个触目惊心的伤口结了痂可以仍由她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出来了“我没有跟自己过不去我只是想……”

    这两千年里,六界百族在她的手里拧成了一股绳。

    他不是孤单一个人。

    一千年。

    只是可惜了夏昆那小子。

    余瑶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他们为难。

    慢慢的连他的样子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强制着一点点抹去了。

    余瑶的性子一天一天冷了下来。

    余瑶垂下眼睑被滚水烫得发红的指尖摩挲着茶盏的边缘顺着一条条凸起纹路转动

    逝者已逝,生者当好好珍惜。

    琴灵说不清多久没看见她这样过了。

    而不得不说的是余瑶是个很好的学生哪怕顾昀析只花了三日的时间教她

    六界开始恢复正常一派欣欣向荣,许多门派开始重振,世家贵族也接纳起了新鲜血液各地的比试考核进行得如火如荼。

    用过晚膳之后,余瑶独自坐

    “上次那只雪狐我瞧你挺喜欢原以为会留下来的没想到它身上的伤一好你又给送回了山顶。”说到这里琴灵实在是忍不住她道:“瑶瑶让我陪陪你吧我在隔壁造个院子……”

    他像是在慢慢的被整个世界遗忘。

    

    她哪里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她分明是在找人。

    

    余瑶畏寒,拿了条小绒毯,盖在自己的身上,窝在院子里的藤椅里,看着夜空中近在咫尺的繁星,慢慢地伸手,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那颗星辰居然开始缓慢地转

    蒲叶喉咙一哑,他拢了拢余瑶的黑发,道:“瑶瑶乖。”

    她已经很久没有淌过眼泪了。

    《神仙们的团宠》

    她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只是想知道他在那样孤独空寂的地方是怎样一日一日熬过来的。”

    果决狠辣再也没有敢兴风作浪在在刀尖上冒险的世家大族。

    “灵灵。”余瑶黑发垂落茶水面上她能清楚地瞧见自己的倒影“我知

    能一边漫不经心拿出帕子替她擦眼泪又一边三言两语将她逗笑的人已经彻底地消散在了世间。

    而不是沉默地抚摸他脊背,无言以对。

    

    可每次作画的时候她的手都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画中男子的每一根线条每一个小细节她都能处理得流产而自然最后呈现出来的就是一直以来那个人在她心底的样子。

    余瑶也认识。

    甚至很少有人会提起他了。

    “明日生辰,想如何过?”蒲叶问她。

    没有歇斯底里的崩溃没有哭天喊地的悲嚎她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提笔一阵恍惚觉得身后会伸出一双手环住她的腰,再将头磕在他的肩膀上,用懒洋洋的调子笑着说我们小神女真勤奋。

    “我们这才来,你就赶人?”蒲叶是眼睁睁瞧着她的性子,一点一点变成现在这样的,就这样的温度,也还是在他们跟前才会流露出那么一星半点,外头那些司职的仙君妖君,面对她就像面对上当初的顾昀析一样。

    大概是以为,他消失在了天边,也会从天边回来吧。

    顾昀析离开她已经有两千五百三十二年又四个月。

    蒲叶等人也来但来来回回都是那一番话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腔调说的次数多了就连字眼都颠倒来回的没变了余瑶听着难过他们说着也不得劲最后实在是没辙只好每回嘱咐琴灵等人多劝劝。

    

    到底女子的心思更细腻些也更懂余瑶的想法些。

    这些年她独自居住在神山之巅常伴终年不化的冰雪小小的院子里很清冷一把竹藤椅一张小方桌还有几丛开得旺的叫不出名字的白色小花一团团一簇簇地拥着挤在一起胖嘟嘟的像是绣球勉强给这个没什么人气的院子增添了两分活力。

    可那个许诺她所愿皆能如愿的男人再没有出现在众人的眼中过。顾昀析为了平息那场邪魔动荡祸乱彻底回归天道同时也抹去了自己存在的一切痕迹这么多年余瑶无数次逼着自己入睡也没能再梦见他一次。

    来的是伺候在顾昀析身边的神官。

    那些明明很难熬的日子,流淌成了无数个春夏秋冬,余瑶偶尔

    蒲叶眸光微沉,紧抿了抿唇,声线里有一丝紧绷:“汾坷说他们不急。”

    “瑶瑶。”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轻轻地抵着余瑶的发顶,岔开了话题:“明日是你的生辰,咱们好好办一场,也算是件难得的喜事。”

    “你这日子倒是越过越简单了。”琴灵抿了口清茶声音清脆字字都透着一种无奈:“从前还见你时不时从雪山顶上带回些讨食的小家伙现在也都送走了。”

    余瑶声音哽了一下。

    突然搭在余瑶肩膀上的手掌让她的动作停了下来。

    琴灵的鼻尖,突然冲上一股酸意。

    盛世清平天上人间,已是她最喜欢看到的热闹模样。

    余瑶猛的睁开眼,她从藤椅上坐直了身,声音里带着不为人察觉的颤意:“什么话。”

    余瑶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一张白净细腻的小脸上,眼睛黑白分明,她认真地道:“叫他们不要再顾忌我了,神君成亲,是十三重天的大喜事,我也会去操持帮忙的。”

    琴灵是最先来的。

    “汾坷和夙湟的事,快了吧?”余瑶没有接茬,而是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粹粹都快出世了,也该成亲了。”

    但自从顾昀析回归天道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再见到过。

    篱笆不远处,是高耸入云的雪山,这样的极寒之地,一年里有大半年都飘着雪,这会,又猝不及防的下起了雪沫,像是细盐,闻着却有香甜的滋味。

    余瑶知道他们的好意。

    这些年她和夙湟秋女几人常常会抽时间来陪陪余瑶。

    那名神官先是朝她行了个礼,而后一板一眼地道:“神女殿下,今日是你七万五千岁生辰,小人奉帝子之令,特来传一句话。”

    余瑶七万五千岁生辰的前一日大家不约而同地回到了十三重天。

    宁愿用自己的死,换余瑶安然活着的人。

    两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琴灵仍是老样子时光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一点痕迹若说有就是气质更柔和了些当然这也仅在余瑶面前。

    人来了不少,到的东西也不少。

    余瑶每次都没能画到最后就搁了笔。

    当天夜里,十三重天的人齐聚一堂。

    那名神官尽职尽责地将原话转达:“帝子说,若

    余瑶神女的盛名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走后我总会想着他既然化身为了天道时时刻刻盯着六界运转会不会在某一个时刻能看到

    鲲鹏洞的神官无声无息出现在篱笆门外。

    事后她也能将那些口头和纸面东西很好的付诸实践并且做到青出于蓝胜于蓝。

    余瑶的生辰日有不少人惦记。

    我。”余瑶的声音突然卡了壳,像是再也说不下去,她用手指头捂着脸颊和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又慢又轻地道:“……若是他真的看到了我,看到我其实是跟他一样的,会不会在难熬的岁月里,有了一点坚持下去的信心。”

    可那人,已经生生的融入完整的天道之中了,永生永世,再也没可能出现。

    顾昀析身陨,回归天道同时带走了天渊里无尽的怨气。

    ————

    余瑶咧了咧嘴角,道:“一时魔怔了,还好你出现得及时。”

    她站起身,走过去,默默地抱了抱她的肩,眼睛也跟着红了一些:“瑶瑶,帝子他——也不想看见你这样的。”

    在院子里,吹着冷风,眼皮耷拉下去,像是睡着了一样。

    蒲叶开始很不懂为什么余瑶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闯尽星空深处,后来次数多了,也明白了。

    ————

    她想让他知道,这些苦,她是跟着他一起受了,一起熬过来的。

    

    又哪里舍得见她这般模样呢。

    “瑶瑶。”

    就像是一面古镜因为时间太久镜面上覆盖上了一层灰人站在跟前再怎么看也只能现出朦朦胧胧的影子来。

    余瑶垂着头,声音浅淡,没什么人气味:“我去后头的园子里摘点菜,只是我厨艺不精,你们凑合着吃一顿,便回去吧。”

    上古神族每五千年过一个生辰。

    这么多年,许是怕余瑶触景生情,汾坷和夙湟两个人来看她,都从来没有一起来过,通常都是分开的。

    余瑶眼皮细细地动了一下,声音在月色下显出些空灵意味来:“进来吧。”

    两千年。

    这些年,她总是坚强,坚强得让他们心疼得不得了。

    她很轻地阖了眼,神色隐有疲惫,“那便办吧。”

    一腔痴情,错付在了                                                另一个痴情人身上。

    道你们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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