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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州襄王与国君手足情深，意志传承多年不改，朕感念敬佩。”
只不过这些可以从长计议，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轻快起来：“我刚得到消息，杨新觉推广新政回来的路上听说了璃王的事，直接拐弯去前线了。这小子，以他的能耐当个军师倒是不在话下。”
鹤月自来熟地上前，安蕴秀却停住脚步，敷衍道：“使者好，驿馆里有礼部官吏，有事找他们。”
他侧身指向不远处身着素衣的那人：“我只是引见，要见你的另有其人。”
“……喂。”
她忙着顺藤摸瓜彻底清算，无论是原身和兄长的仇，还是故友曾受到的不公，有了破口自然都要追查翻案。然而就在此时，洪太师下葬的消息传了过来。
“世事无常，时间果真玄妙啊。”
洪太师是高寿，可安蕴秀似乎忘了，六十余岁也已经是老人。面前这人在外依旧是威风八面的首辅，可他斑白的鬓发中，色彩比例不知何时早已失衡。
“我不是礼部的。”
而现在情况特殊，他需要领兵作战，自然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磨戈喂马，调兵遣将，国朝很多年没有这样明面上动武了。兵部尚书胡曜自请与襄王一同前往，众人也只能希冀他们配合无间，尽快将这事平定。
“当年我初入翰林，为先帝讲经论史，为了这一段师徒情义勉励撑到如今，总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可那日在殿上见到璃王，恍惚想起他与先帝同岁，先帝若还在，也该是春秋鼎盛的年纪。”
如今璃王浮出水面，宿凌领兵去打就是了，可剩下的人却不知心思几何，尤其是来意未明又盘桓着不肯离去的大渊使臣。自己留在京中稳住局势，担子也丝毫不轻。
世事无常，看到昔日老对手的离开，自然免不了感怀。
真当现在用得着你们，就不会在背后蛐蛐你们了？送个行都能搞这么暧昧，没看到周围人眼神都变了吗？我光风霁月的殿下啊！！！
“原来是鹤月公子啊。”
“可算把你等回来了。”
他摆摆手，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不过，我瞧着你好像能拿捏住襄王？”
“或许暴露不暴露的并不重要，大家都不关心对方是什么人，只在乎，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
《女扮男装升官指南》
“……先别提他。”
说到这儿，宋鸿卓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了点哀戚：“我也老了。”
“那么请问尊贵的贺王殿下，来找我是有什么好事儿？”
虽则匆忙，宿岑还是给他整了一场送行宴。
安蕴秀直到最后才迈步上前。
见他吞下，安蕴秀才放心收手，调侃道：“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咽下去呀？”
鹤月无奈道：“先有天地渡初见把你从巽风府中救出来，后又在你们平叛时出了力，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
“是什么？”
他毫不避讳地走在老对手飘扬的纸钱当中，细数皇帝从一个奶娃娃到如今娶妻成家的变化，再到自己、江抒怀江与舟兄弟，以及更新一代的白朔严小郎他们。
宿凌偏了偏头，并未说话，一切已在不言中。安蕴秀掌心中似乎还残存着他吞咽的触感，心下感念，话也说得认真：“好吧，等你打胜仗回来，我再告诉你。”
而说起清算，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洪家。
她余光扫过洪太师出殡的那个方向，漫天纸钱飞舞，有人身着素衣，正从那个方向踱步而来。
众人：“……”
眼下宿凌与胡曜外出平叛，而在京中，辨别敌我肃清朝堂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大婚后的宿岑正式接触政事，除了宋鸿卓方松鹤等老臣的拱卫，白朔等后起之秀也逐渐展露头角。
“我专程来找你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眼下自己这女子身份也不止一个人知道了。安蕴秀并没有太过担忧，当初是走投无路才不得不披上男人皮，今时不同往日，她和当初一样，并不想隐姓埋名过一生。
洪天成已经依照皇后之命被处死，没人料想到当年不可一世的洪公子会有这般潦草的结局。安蕴秀看着形容威严的阙香，说不出任何有损凤仪的话，当然，也不想说。
得，好像真没那么清白。
“还是，专门为了来送洪太师最后一程？”
一看到他，安蕴秀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跟他斗了大半辈子，也就是他上年纪以后的这些年，我才开始占上风。更别提璃王狼子野心，却直到现在才有所动作，多半也是洪永寿在牵制。”
鹤月哑口无言，忽然笑了：“只不过在你心里，我就那么黑心，干什么都是算计你的？”
璃王并不敢一回京就带上所有底牌，这便是双方调停蓄力的时机。有宿凌往前一站，再加上忽然出现的沈听澜，并不费力就稳住了大半的人心，逼得璃王节节败退。
当初意乱情迷，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即便她装作毫不在意、即便宿凌也一再承诺，安蕴秀还是不能全然放心。所以有了春风二度，那是她的试探，同样也是她控制宿凌的机会。
沈听澜眼眸微眯，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重回大众视野的安蕴秀自然也成了一个风向标，除了此前的种种身份虚名，现如今，她还有国舅这么个微妙的身份。胡曜不在，她便暂代兵部尚书之职，充作左右手协助宋鸿卓处理政务，和江与舟配合默契，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朝中一切，稳住局势。
“你很敏锐。”
“枭雄？”宋鸿卓默念一遍，笑道，“是啊。”
“……”
当年殿试时，洪太师让自己给他修史，安蕴秀就曾阴阳怪气地表示太师千秋永寿，写不完的。如今真到了这一天，她仔细思索，似乎只能评价一句“枭雄”。
“我也奇怪呢。”安蕴秀同样带着笑，你来我往地打心理战，“之前只觉得你一达成目的就跑路，未免太容易暴露。”
“更重要的是，你们这一茬长起来了。”
这话看似畅快，似乎又有些不好的蕴意，更别提前头在出殡他在这儿乐呵呵地笑出了声。安蕴秀连忙劝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胡尚书还能跃马提枪征战沙场呢，您当然也得再多领几年路。”
“我可比不上胡曜，一把年纪了还能舞刀弄枪的，年轻时候都学 不来。”
安蕴秀目光冷冽：“那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呢？是为了来恭贺陛下新婚，还是特意为了来帮我捉拿璃王？”
“可后来海文柏对我说，我很像他的一个故人。”
“以往总是不服老，不敢老，担心我若退下来，陛下一个孩子该怎么办。”
宿岑携阙香前来送行，亲手为宿凌斟了一杯酒：“如今平叛之事交托襄王，朕很放心，待凯旋之日，再奏鼓乐相迎。”
他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不过于安蕴秀而言，目标明确，一切就好办得多。宿凌堪堪亮明先帝托付的辅政大臣身份，领兵出战这事自然是非他莫属了。
“为什么不呢，海老大似乎是唯一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吧？我与他相识也算是你牵的线。让我想想，大渊贺王屈尊潜伏到一个商队帮派，又费尽心机地让我与帮派老大相识，为什么呢？”
安蕴秀上前问候，听到他问自己：“你觉得洪永寿是个怎样的人？”
不是，你们私下里不清不楚的也就算了，怎么还大庭广众下搞这一出啊！！
说两句客套话送别很正常，她却特意与众人拉开一段距离，燕舜不屑，支棱起耳朵想听他们装模作样打着送行的幌子到底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不成想下一刻，就见安蕴秀忽然伸手抚摸上了宿凌的嘴唇。
这话似乎蕴着无尽哀伤，安蕴秀刚被带着酝酿出几分慨意，便听他转言道：“我老了，可是洪永寿死了。”
当日与璃王交手，危急时刻，竟然有朝臣不惜性命也要助他逃离，想来正是璃王在朝堂中经营的势力。如今他得以脱身，在京外的势力更加莫测，任谁都能看出这仗不好打。
“好吧，你既已察觉，我就不多说废话了。”
洪家如今接连遭受打击，人人自危，再过些时日指不定声名尽毁，埋了的都要挖出来鞭尸，就更顾不上没埋的了。故而昔日的权臣也只有一副薄棺便匆匆出了殡，纸钱乱七八糟地撒了几沓，安蕴秀侧身躲避避免遮挡视线，随即就看到了街角处怅然若失的宋鸿卓。
安蕴秀：“……”
燕舜：“？”
安蕴秀做恍然大悟状：“只不过现在该叫你大渊贺王沈听澜了。你一去不归，我一个海姓兄弟等候多时了。怎么，要不要回沧海帮看看？”
一片骚动中，宿凌喉结微动，吞下了覆在自己唇上的那只手隐蔽递送过来的一枚物什。
“……”
“现在不怕了，哈哈哈。”
安府门前，一年轻男子悠哉游哉地半倚着马，手中的扇子被甩得飞快，丝毫看不出当日气势如虹的凶器模样，一如它的主人。
宿凌微微躬身，随即举杯一饮而尽。
“只可惜，少时英豪，年迈昏聩。”
] “雍州襄王与国君手足情深，意志传承多年不改，朕感念敬佩。”
只不过这些可以从长计议，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轻快起来：“我刚得到消息，杨新觉推广新政回来的路上听说了璃王的事，直接拐弯去前线了。这小子，以他的能耐当个军师倒是不在话下。”
鹤月自来熟地上前，安蕴秀却停住脚步，敷衍道：“使者好，驿馆里有礼部官吏，有事找他们。”
他侧身指向不远处身着素衣的那人：“我只是引见，要见你的另有其人。”
“……喂。”
她忙着顺藤摸瓜彻底清算，无论是原身和兄长的仇，还是故友曾受到的不公，有了破口自然都要追查翻案。然而就在此时，洪太师下葬的消息传了过来。
“世事无常，时间果真玄妙啊。”
洪太师是高寿，可安蕴秀似乎忘了，六十余岁也已经是老人。面前这人在外依旧是威风八面的首辅，可他斑白的鬓发中，色彩比例不知何时早已失衡。
“我不是礼部的。”
而现在情况特殊，他需要领兵作战，自然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磨戈喂马，调兵遣将，国朝很多年没有这样明面上动武了。兵部尚书胡曜自请与襄王一同前往，众人也只能希冀他们配合无间，尽快将这事平定。
“当年我初入翰林，为先帝讲经论史，为了这一段师徒情义勉励撑到如今，总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可那日在殿上见到璃王，恍惚想起他与先帝同岁，先帝若还在，也该是春秋鼎盛的年纪。”
如今璃王浮出水面，宿凌领兵去打就是了，可剩下的人却不知心思几何，尤其是来意未明又盘桓着不肯离去的大渊使臣。自己留在京中稳住局势，担子也丝毫不轻。
世事无常，看到昔日老对手的离开，自然免不了感怀。
真当现在用得着你们，就不会在背后蛐蛐你们了？送个行都能搞这么暧昧，没看到周围人眼神都变了吗？我光风霁月的殿下啊！！！
“原来是鹤月公子啊。”
“可算把你等回来了。”
他摆摆手，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不过，我瞧着你好像能拿捏住襄王？”
“或许暴露不暴露的并不重要，大家都不关心对方是什么人，只在乎，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
《女扮男装升官指南》
“……先别提他。”
说到这儿，宋鸿卓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了点哀戚：“我也老了。”
“那么请问尊贵的贺王殿下，来找我是有什么好事儿？”
虽则匆忙，宿岑还是给他整了一场送行宴。
安蕴秀直到最后才迈步上前。
见他吞下，安蕴秀才放心收手，调侃道：“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咽下去呀？”
鹤月无奈道：“先有天地渡初见把你从巽风府中救出来，后又在你们平叛时出了力，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的？”
“是什么？”
他毫不避讳地走在老对手飘扬的纸钱当中，细数皇帝从一个奶娃娃到如今娶妻成家的变化，再到自己、江抒怀江与舟兄弟，以及更新一代的白朔严小郎他们。
宿凌偏了偏头，并未说话，一切已在不言中。安蕴秀掌心中似乎还残存着他吞咽的触感，心下感念，话也说得认真：“好吧，等你打胜仗回来，我再告诉你。”
而说起清算，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洪家。
她余光扫过洪太师出殡的那个方向，漫天纸钱飞舞，有人身着素衣，正从那个方向踱步而来。
众人：“……”
眼下宿凌与胡曜外出平叛，而在京中，辨别敌我肃清朝堂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大婚后的宿岑正式接触政事，除了宋鸿卓方松鹤等老臣的拱卫，白朔等后起之秀也逐渐展露头角。
“我专程来找你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眼下自己这女子身份也不止一个人知道了。安蕴秀并没有太过担忧，当初是走投无路才不得不披上男人皮，今时不同往日，她和当初一样，并不想隐姓埋名过一生。
洪天成已经依照皇后之命被处死，没人料想到当年不可一世的洪公子会有这般潦草的结局。安蕴秀看着形容威严的阙香，说不出任何有损凤仪的话，当然，也不想说。
得，好像真没那么清白。
“还是，专门为了来送洪太师最后一程？”
一看到他，安蕴秀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跟他斗了大半辈子，也就是他上年纪以后的这些年，我才开始占上风。更别提璃王狼子野心，却直到现在才有所动作，多半也是洪永寿在牵制。”
鹤月哑口无言，忽然笑了：“只不过在你心里，我就那么黑心，干什么都是算计你的？”
璃王并不敢一回京就带上所有底牌，这便是双方调停蓄力的时机。有宿凌往前一站，再加上忽然出现的沈听澜，并不费力就稳住了大半的人心，逼得璃王节节败退。
当初意乱情迷，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即便她装作毫不在意、即便宿凌也一再承诺，安蕴秀还是不能全然放心。所以有了春风二度，那是她的试探，同样也是她控制宿凌的机会。
沈听澜眼眸微眯，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为什么呢？”
重回大众视野的安蕴秀自然也成了一个风向标，除了此前的种种身份虚名，现如今，她还有国舅这么个微妙的身份。胡曜不在，她便暂代兵部尚书之职，充作左右手协助宋鸿卓处理政务，和江与舟配合默契，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朝中一切，稳住局势。
“你很敏锐。”
“枭雄？”宋鸿卓默念一遍，笑道，“是啊。”
“……”
当年殿试时，洪太师让自己给他修史，安蕴秀就曾阴阳怪气地表示太师千秋永寿，写不完的。如今真到了这一天，她仔细思索，似乎只能评价一句“枭雄”。
“我也奇怪呢。”安蕴秀同样带着笑，你来我往地打心理战，“之前只觉得你一达成目的就跑路，未免太容易暴露。”
“更重要的是，你们这一茬长起来了。”
这话看似畅快，似乎又有些不好的蕴意，更别提前头在出殡他在这儿乐呵呵地笑出了声。安蕴秀连忙劝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胡尚书还能跃马提枪征战沙场呢，您当然也得再多领几年路。”
“我可比不上胡曜，一把年纪了还能舞刀弄枪的，年轻时候都学 不来。”
安蕴秀目光冷冽：“那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呢？是为了来恭贺陛下新婚，还是特意为了来帮我捉拿璃王？”
“可后来海文柏对我说，我很像他的一个故人。”
“以往总是不服老，不敢老，担心我若退下来，陛下一个孩子该怎么办。”
宿岑携阙香前来送行，亲手为宿凌斟了一杯酒：“如今平叛之事交托襄王，朕很放心，待凯旋之日，再奏鼓乐相迎。”
他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不过于安蕴秀而言，目标明确，一切就好办得多。宿凌堪堪亮明先帝托付的辅政大臣身份，领兵出战这事自然是非他莫属了。
“为什么不呢，海老大似乎是唯一一个我们都认识的人吧？我与他相识也算是你牵的线。让我想想，大渊贺王屈尊潜伏到一个商队帮派，又费尽心机地让我与帮派老大相识，为什么呢？”
安蕴秀上前问候，听到他问自己：“你觉得洪永寿是个怎样的人？”
不是，你们私下里不清不楚的也就算了，怎么还大庭广众下搞这一出啊！！
说两句客套话送别很正常，她却特意与众人拉开一段距离，燕舜不屑，支棱起耳朵想听他们装模作样打着送行的幌子到底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不成想下一刻，就见安蕴秀忽然伸手抚摸上了宿凌的嘴唇。
这话似乎蕴着无尽哀伤，安蕴秀刚被带着酝酿出几分慨意，便听他转言道：“我老了，可是洪永寿死了。”
当日与璃王交手，危急时刻，竟然有朝臣不惜性命也要助他逃离，想来正是璃王在朝堂中经营的势力。如今他得以脱身，在京外的势力更加莫测，任谁都能看出这仗不好打。
“好吧，你既已察觉，我就不多说废话了。”
洪家如今接连遭受打击，人人自危，再过些时日指不定声名尽毁，埋了的都要挖出来鞭尸，就更顾不上没埋的了。故而昔日的权臣也只有一副薄棺便匆匆出了殡，纸钱乱七八糟地撒了几沓，安蕴秀侧身躲避避免遮挡视线，随即就看到了街角处怅然若失的宋鸿卓。
安蕴秀：“……”
燕舜：“？”
安蕴秀做恍然大悟状：“只不过现在该叫你大渊贺王沈听澜了。你一去不归，我一个海姓兄弟等候多时了。怎么，要不要回沧海帮看看？”
一片骚动中，宿凌喉结微动，吞下了覆在自己唇上的那只手隐蔽递送过来的一枚物什。
“……”
“现在不怕了，哈哈哈。”
安府门前，一年轻男子悠哉游哉地半倚着马，手中的扇子被甩得飞快，丝毫看不出当日气势如虹的凶器模样，一如它的主人。
宿凌微微躬身，随即举杯一饮而尽。
“只可惜，少时英豪，年迈昏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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