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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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能再多吃一包就好了。

    林窈手里筷子一顿。

    果然还是夏听南特意为她准备的杂粮米饭。

    林窈决定先上眼药。

    夏听南懒得理林雄，严肃看林窈。

    “而且开车去我们学校接人，没一小时挤不出巷口，我自己走回来更快。”

    林窈突然就没了，刚才撒谎欺骗亲妈的强烈负罪感。

    林窈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妈说得对，我在意的。”

    抬手将那包辣片重新塞进书包。

    “……”

    林窈假装淡定坐下换鞋，很自然避开夏听南的询问目光。

    夏听南嗔怪瞪他一眼，擦着手往厨房去。

    “没事，我待会儿就把鞋子刷了。”

    “别怪妈妈管你的饮食，妈妈都是为你好才……”

    林窈轻轻点头答是，笑得更乖。

    夏听南：“对，妈正要跟你说隔壁的事。你知不知道，时念她上学期期末考，考了你们全班第二，年级第三。听说你们学校还推荐她，参加什么京大的夏令营。要是得了奖，以后就能直接签约京大。”

    他撇了撇嘴。

    “又又，快吃，这鱼可新鲜了，我特意挑的……”

    后来外公生意失败，意外破产，反而是她爸林雄混得越来越好，最后还如愿娶到夏听南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她也很讨厌新买的鞋袜被雨水打湿。

    “我跟你说，少去我妈面前说闲话。还有……我家跟你家关系本来就不好，你也别跟你妈说这件事！提都不许提！不然……不然我就……”

    看到眼前的清蒸鲈鱼、蒸南瓜、橄榄油炒芦笋、山药玉米汤。

    终于硬哽下那几片‘物证’，林窈这才站起来抬头看他。

    “我就……告诉你妈，你在学校迟到早退不学好，跟男生拉帮结派，考试连前200名都考不进。对了，你还被……被女生堵在厕所门口递情书……不，不止女生，还有男生！”

    时煜神色顿了一秒，鸦黑色睫羽往下垂着，很轻地挑了挑眉。

    “又又，今天怎么晚了20分钟才到家？路上是不是遇见事了？”

    “我……柴（才）没偷嗤（吃）……”

    “你知道什么！你说不管就不管，又又她跟时念一个班，她能不管吗？”

    可惜，剩余那包，被时煜那个讨厌的家伙‘勒索’走了。

    这时，对面卧室的灯亮了。

    嗝……真好吃啊……

    她的身影逐渐缩小远去，最终消失在时煜的视线中。

    “下一次，记得两包一起处理了。”

    “我只是……恰好捡到，送你了！”

    *

    但嘴里回味的，却是刚刚那包辣片麻辣美好的滋味。

    夏听南拉住她，“你看看你看看，袜子上和鞋面上全都是泥点，肯定是回来的路上为了避开那些泥坑才走慢了是不是？我早说了，让你爸爸开车去接，你又不同意。今天下这么大雨！”

    *

    林窈涨红着脸说完，提起书包就跑，生怕被时煜抓到。

    每天差不多这个时候，刚吃过晚饭的林窈就会出现在对面卧室，打开灯坐在书桌前，

    她这学期已经报了三个数学班了！

    林窈：“我……”

    “这包东西又不是我的……”

    林雄也不生气，笑着接过鞋子。

    但如果她爸林雄来接她，她就不能偷吃零食了。

    巷口的招牌这时亮起，霓虹光照亮时煜冷淡凌厉的眉眼。

    穿着黑色校服的少年，折返回来。

    林雄立刻笑着跟上。

    她换了拖鞋往里走。

    林窈：“我……”

    林雄高壮的身形和窈窕的夏听南形成了强烈反差。

    林窈犹豫了一下，想出一个自认为最恶毒的威胁。

    “幼稚。”

    “妈……我知道的，我最近忌口得很好。”

    一家三口坐上桌。

    夏听南还想说什么，恰好林雄这时候听到声音从里面出来。她的抱怨全冲林雄去了。

    林窈嘴里包着东西，转头看到身后的时煜时，脸颊鼓得像只受惊过度的仓鼠。

    林窈：“对了妈，隔壁时家……”

    她刚才已经在电梯里对着镜子检查过了，嘴角没有残留任何偷吃的痕迹。

    林窈松了口气。

    说是两梯两户，其实可以算是一梯一户。两户人家中间被防火门隔开，形成相对隐私的入户空间。

    他目光看着窗外，像是在等待什么。

    “又又快过来，洗了手吃饭了。”

    夏听南满意点头。

    林窈乖顺接过，埋头默默扒饭。

    

    路过垃圾桶时，时煜随手将那包辣片，扔在了垃圾桶盖上。

    林窈心头一紧。

    “你少……再涨（栽赃）……”

    “不然你就怎么样？”

    “哼，先吃饭，吃完饭再刷。”

    他修长的指尖晃了晃，虚指向被她捏在手中，尚未来得及开封的另一包辣片。

    反正……她都咽完了。

    林窈家住的是两梯两户的小高层.

    虽然他们两家几乎老死不相来往，但万一他不怀好意，故意在他妈面前、或者在小区群里说漏嘴。

    他在垃圾桶前驻足片刻。

    但对夏听南却很疼爱，夏听南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会有一点异议。

    那双晶亮亮的鹿眼被辣意呛到微红，白皙的小脸也急得通红，但眼底却蓄满了不怕被他抓住把柄的理直气壮。

    晚风刮过，吹起少女的校服外套和乌黑长发。

    “哦……”

    说到这，夏听南嗔怪地瞪了眼林雄，才看林窈。

    她很想说自己不在意。

    又又是林窈的小名，林家人都喜欢这样叫她。

    林窈右手像被烫到。

    原来是说这个……

    林雄：“老婆，我们家又又也很好，去年期末考都从年级80多名，考进了年级前50，进步多大啊！我们何必管其他人……”

    从她有记忆以来，她爸妈就是这么相处的。

    《绿茶女配有什么坏心思呢》

    “又又，别怪妈妈总拿时念跟你比。你们俩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你从小就胖嘟嘟只知道吃，她就长得水灵惹人爱。外人总说时念样样比你                                                好，从小把你当成她的陪衬。你还记得那件事吧，你哭得那么伤心来找妈妈，妈妈当时心都是碎的。你也知道，当年也是因为那件事，妈妈才会跟时家闹翻。”

    林窈抬头回答，嘴很甜，亮晶晶的鹿眼又真诚又乖软地看着夏听南。

    她塞完就抱着书包退开，支支吾吾吓唬他。

    “还有，上次我在小区里撞见她，总觉得那丫头又漂亮了不少。她是真会长，全遗传她爸妈的优点，腿又长又直，皮肤也白，气质也很好……”

    夏听南刚过了四十岁生日，但因为保养得宜，脸上看不出太多岁月痕迹，跟三十岁的时候没太大差别。她的穿着打扮都很精致，一见到林窈就接过她的书包，上下打量。

    几分钟后。

    “没有啦，放学的时候雨都停了。”

    算了，她早就见怪不怪。

    “现在看到隔壁嘚瑟，妈妈比你心里还难过。但你要争气，如果你不争气，你就永远都会被时念压一头！”

    “又又，你自己说，你在不在意时念？！”

    也不管时煜是否接受，林窈强行把那包辣片塞他掌心。

    据说外公家以前生意做得很不错，她爸还是外公手底下一个小学徒。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藏在光影中。

    “你看看，咱们女儿有洁癖的，下雨天走回来鞋子脏成这样，多可怜。”夏听南的语气似责怪又似撒娇，将林窈换下来的那双鞋，砸进林雄怀里。

    他是做修车生意的，常年在修车厂里呆着，气质十分粗犷。

    林窈刚出电梯，就看到她妈夏听南等在门口。

    再一看主食。

    但当年那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幼小的心灵上。

    时煜洗了澡，坐在房间的书桌前，随意抽了本书拿在手里，也不翻开。

    “你知道忌口就好。”

    林窈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好不容易有机会偷偷吃辣片，怎么就那么不凑巧被时煜撞见。

    林窈顿时无比怀念，刚才放学回来路上偷吃的那包大辣片。

    被两人遗忘在门口的林窈：……

    “还说没事！”夏听南声音忽然提高。

    良久，少年薄薄的眼皮垂下，看向手中那包被强行塞入的辣片。

    “没事，就是老师拖了会儿堂。”

    结婚这么多年，她爸几乎把所有好东西都捧给她们母女，她就没见过她爸对她妈大声过一句。

    看她不出声，夏听南忍不住说。

    “看到了吗？又又自己也说在意。”夏听南太了解自己女儿了，拿出手机，“这样，周末我再帮你多报一个数学培优班，数学学得好，才能拉高分。”

    剩下的几块辣片被林窈迅速塞入口中，妄图毁尸灭迹、死不承认。

    夏听南把鱼肚上的肉，夹她碗里。

    她妈鼻子不会这么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