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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命魔王，南海人屠，江南首恶，食人凶兽，连名字都没人敢提起的穆顺？”
“原来和公子你一个姓，好得很。”应小二恭维穆天冥道，但更主要的是安抚他自己。
应小二再细看穆天冥的手中之物，那也不是脸皮，而是一张惟妙惟肖的面具，不只是什么材质制成的，但看上去不像是人皮。
说罢应小二昂首挺胸，转身而出，心中对自己大义凛然的样子无比满意。
“你应该……”应小二语塞。似乎无论什么答案，都是对的，又都是不对的。江湖武林中的规矩千千万万，应小二没想过如果这其中有些规矩互为矛盾该怎么办，“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算是好人，我可不帮你。”
应小二举起自己畸形的双手道：“我手坏了，学不了武。”
“这就是江湖吗。人家杀了你师傅，你不报仇，人家就来斩草除根杀你。”
“福建死人岛长鲸寨的穆顺？”
“如果你是好人，怎么可能会在那个岛上？”
穆天冥的解释有悖于应小二的一切信条，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与穆顺这种人沆瀣一气，哪怕为了活命。
“我同意！我当然同意！哈哈！”
应小二双手举在胸前说道：“等等，公子你是要我跟你给尊师报仇，卷进一场江湖风波，经历一轮腥风血雨，九死一生，过了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有明天？”
穆天冥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抓，整张脸都脱落了，露出一个棱角分明的骷髅。应小二吓得全身僵硬，一口气堵在胸口痛苦无比，但他就是忘了怎么呼吸。但他再细看穆天冥的脑袋时终于看清，那不是一具骷髅，而是一张消瘦苍白的面孔。眼窝深陷，鼻梁高耸，一道粉红色的伤疤从左眼角一只延伸到下颌，边缘参差不齐，如同一只大蜈蚣趴在他脸上，又像一张在诡笑的大嘴。
“这不是江湖之道吗？你杀了我师傅，我就要去杀你师傅，然后你在来杀我，我去杀你，对吧？”
“你是他的徒弟，那你岂不也是……”说道这，应小二脸色煞白，眼睛望向房门，又看了看穆天冥。他心中飞快的盘算自己有没有从这杀人魔王手中逃脱的可能性。
穆天冥拉过应小二的手看了看，那双手就像长满瘤子的小树根。随后他站起身说道：“你既然武功，为何满脑子都是让我报仇的想法？”
穆天冥摇摇头，语气平淡的说道：“我除了与他学武，在他的庇护下躲在岛上外，与他毫无关系。”
穆天冥哼了一声说道：“倘若如此，那我也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杀了。”
穆天冥耸耸肩说道：“他教我武功，我叫他师傅，仅此而已。”
“大丈夫死就死了，有什么可怕的？宁可死了舍生取义，也不能在贼窝苟且偷生！”后面半句话是半年前应小二听一个看起来很威风的客人说的，他当时被感动的热血沸腾。当那个客人和他的同伙因为偷盗和奸淫被官府抓了个正着的时候，应小二还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穆天冥侧着头打量应小二，看的应小二心里发毛。他不知道穆天冥脑子里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甚至是很特殊的想法。应小二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穆天冥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是我六岁时摆脱仇家追杀留下的伤疤。在你死过之前，不要和我讨论生死。”
应小二看着穆天冥脸上的伤疤，又害怕又惊讶，还带有几分同情。他想到自己的双手也是在六岁左右时受了重伤才成了现在的样子。他纠结了一会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给穆顺这种人报仇的。杀他的人应该胸口带上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游街。”
应小二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他一直梦想成为一代大侠，行走江湖，劫富济贫，快意情仇。但他残疾的双手熄灭了他的梦想。而如今一场江湖仇杀发生在他的眼前，满腔怒火、誓报师仇的穆天冥邀请他加入这复仇故事的主角，这可比应小二每天跟酒楼里的客人讨故事听刺激太多了。至于穆天冥是什么人？他师傅与仇家有何恩怨？以及应小二自己会不会被别人劫富济贫、快意情仇？这些问题应小二都还没来得及想。
“就这么定了！我这就请假去！“应小二火热的脑子慢慢冷却下来，他开始想到一些非常重要的问题，”对了公子，既然你让我帮你，那我能不能问问，尊师他老人家是什么身份啊？”
“好，明天卯时你来找我。”穆天冥说道。
穆天冥又摇了摇头。他说道：“我没说过我是好人，我也不觉得自己是坏人。我只是一个为了活着，不得不躲在那里的人。”
穆天冥又带上面具，应小二看着穆天冥的假脸感到舒服多了。穆天冥说道：“我要找凶手，并非是为了给我师傅报仇。我只是要知道他为何要杀我师傅。倘若他只是为了找我师傅寻仇，那我掉头就走，绝不多说一句话，但倘若他有其他企图，会威胁到我或我的家人，这我就不可不查了。”
“哈。”穆天冥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这我到是没想到。”
“我师傅并不爱吃人肉，这一点算是构陷。君子恶居下流，而天下之恶皆归焉。”穆天冥说的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天下还有第二个穆顺？”
应小二觉得自己无论人情世故还是江湖规矩，都比这个看起来很威猛强悍的穆天冥懂的多得的，不由自主的一阵得意，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这三年多的故事没有白听，终于有一点回报了。
“他姓穆……”穆天冥轻轻开口说道。
“我给他报仇，是沆瀣一气，不报仇，是欺师灭祖。那你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做？”
穆天冥沉默了一小会，大概只有一两次呼吸的时间，但这已经让应小二心中打鼓，他感到穆天冥和他的师傅可能不是什么好人，否则穆天冥不应该如此犹犹豫豫。
应小二叫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是欺师灭祖啊！”
听到这两个字，应小二脸上如同一阵寒风掠过，花凋叶落，严霜遍布。他站直身体向后倒退，直到双腿碰到床边，似乎穆天冥是个突然撕掉人皮的妖怪。
穆天冥稍稍低下头，轻轻摇了摇说道：“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
“你会武功么？”穆天冥突然问道。
“……叫穆顺。”
“你一口一个师傅，喊得亲热的很啊。”应小二讥笑道。
就在应小二洋洋自得的时候，穆天冥忽然说道：“既然如此，你能帮我吗？我必须找到杀我师傅的凶手。”
] “九命魔王，南海人屠，江南首恶，食人凶兽，连名字都没人敢提起的穆顺？”
“原来和公子你一个姓，好得很。”应小二恭维穆天冥道，但更主要的是安抚他自己。
应小二再细看穆天冥的手中之物，那也不是脸皮，而是一张惟妙惟肖的面具，不只是什么材质制成的，但看上去不像是人皮。
说罢应小二昂首挺胸，转身而出，心中对自己大义凛然的样子无比满意。
“你应该……”应小二语塞。似乎无论什么答案，都是对的，又都是不对的。江湖武林中的规矩千千万万，应小二没想过如果这其中有些规矩互为矛盾该怎么办，“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算是好人，我可不帮你。”
应小二举起自己畸形的双手道：“我手坏了，学不了武。”
“这就是江湖吗。人家杀了你师傅，你不报仇，人家就来斩草除根杀你。”
“福建死人岛长鲸寨的穆顺？”
“如果你是好人，怎么可能会在那个岛上？”
穆天冥的解释有悖于应小二的一切信条，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与穆顺这种人沆瀣一气，哪怕为了活命。
“我同意！我当然同意！哈哈！”
应小二双手举在胸前说道：“等等，公子你是要我跟你给尊师报仇，卷进一场江湖风波，经历一轮腥风血雨，九死一生，过了今天不知道会不会有明天？”
穆天冥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抓，整张脸都脱落了，露出一个棱角分明的骷髅。应小二吓得全身僵硬，一口气堵在胸口痛苦无比，但他就是忘了怎么呼吸。但他再细看穆天冥的脑袋时终于看清，那不是一具骷髅，而是一张消瘦苍白的面孔。眼窝深陷，鼻梁高耸，一道粉红色的伤疤从左眼角一只延伸到下颌，边缘参差不齐，如同一只大蜈蚣趴在他脸上，又像一张在诡笑的大嘴。
“这不是江湖之道吗？你杀了我师傅，我就要去杀你师傅，然后你在来杀我，我去杀你，对吧？”
“你是他的徒弟，那你岂不也是……”说道这，应小二脸色煞白，眼睛望向房门，又看了看穆天冥。他心中飞快的盘算自己有没有从这杀人魔王手中逃脱的可能性。
穆天冥拉过应小二的手看了看，那双手就像长满瘤子的小树根。随后他站起身说道：“你既然武功，为何满脑子都是让我报仇的想法？”
穆天冥摇摇头，语气平淡的说道：“我除了与他学武，在他的庇护下躲在岛上外，与他毫无关系。”
穆天冥哼了一声说道：“倘若如此，那我也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杀了。”
穆天冥耸耸肩说道：“他教我武功，我叫他师傅，仅此而已。”
“大丈夫死就死了，有什么可怕的？宁可死了舍生取义，也不能在贼窝苟且偷生！”后面半句话是半年前应小二听一个看起来很威风的客人说的，他当时被感动的热血沸腾。当那个客人和他的同伙因为偷盗和奸淫被官府抓了个正着的时候，应小二还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穆天冥侧着头打量应小二，看的应小二心里发毛。他不知道穆天冥脑子里是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甚至是很特殊的想法。应小二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穆天冥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是我六岁时摆脱仇家追杀留下的伤疤。在你死过之前，不要和我讨论生死。”
应小二看着穆天冥脸上的伤疤，又害怕又惊讶，还带有几分同情。他想到自己的双手也是在六岁左右时受了重伤才成了现在的样子。他纠结了一会说道：“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给穆顺这种人报仇的。杀他的人应该胸口带上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游街。”
应小二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他一直梦想成为一代大侠，行走江湖，劫富济贫，快意情仇。但他残疾的双手熄灭了他的梦想。而如今一场江湖仇杀发生在他的眼前，满腔怒火、誓报师仇的穆天冥邀请他加入这复仇故事的主角，这可比应小二每天跟酒楼里的客人讨故事听刺激太多了。至于穆天冥是什么人？他师傅与仇家有何恩怨？以及应小二自己会不会被别人劫富济贫、快意情仇？这些问题应小二都还没来得及想。
“就这么定了！我这就请假去！“应小二火热的脑子慢慢冷却下来，他开始想到一些非常重要的问题，”对了公子，既然你让我帮你，那我能不能问问，尊师他老人家是什么身份啊？”
“好，明天卯时你来找我。”穆天冥说道。
穆天冥又摇了摇头。他说道：“我没说过我是好人，我也不觉得自己是坏人。我只是一个为了活着，不得不躲在那里的人。”
穆天冥又带上面具，应小二看着穆天冥的假脸感到舒服多了。穆天冥说道：“我要找凶手，并非是为了给我师傅报仇。我只是要知道他为何要杀我师傅。倘若他只是为了找我师傅寻仇，那我掉头就走，绝不多说一句话，但倘若他有其他企图，会威胁到我或我的家人，这我就不可不查了。”
“哈。”穆天冥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这我到是没想到。”
“我师傅并不爱吃人肉，这一点算是构陷。君子恶居下流，而天下之恶皆归焉。”穆天冥说的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天下还有第二个穆顺？”
应小二觉得自己无论人情世故还是江湖规矩，都比这个看起来很威猛强悍的穆天冥懂的多得的，不由自主的一阵得意，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这三年多的故事没有白听，终于有一点回报了。
“他姓穆……”穆天冥轻轻开口说道。
“我给他报仇，是沆瀣一气，不报仇，是欺师灭祖。那你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做？”
穆天冥沉默了一小会，大概只有一两次呼吸的时间，但这已经让应小二心中打鼓，他感到穆天冥和他的师傅可能不是什么好人，否则穆天冥不应该如此犹犹豫豫。
应小二叫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是欺师灭祖啊！”
听到这两个字，应小二脸上如同一阵寒风掠过，花凋叶落，严霜遍布。他站直身体向后倒退，直到双腿碰到床边，似乎穆天冥是个突然撕掉人皮的妖怪。
穆天冥稍稍低下头，轻轻摇了摇说道：“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
“你会武功么？”穆天冥突然问道。
“……叫穆顺。”
“你一口一个师傅，喊得亲热的很啊。”应小二讥笑道。
就在应小二洋洋自得的时候，穆天冥忽然说道：“既然如此，你能帮我吗？我必须找到杀我师傅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