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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是你。”

    

    

    

    

    顾烟哑口,不知道从何说起,又该怎么说。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裴宣一摩挲着杯壁,不知在想什么。

    顾烟紧紧环抱住自己,尽量让自己缓和下来,紧闭的眼睫颤动,她就如同陷入到一个无底的黑洞里,她无数次挣扎却又无数次下沉。

    

    

    时间是很难熬的,五年前出狱后裴宣一找过顾烟,可是却没了她的消息,她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因父母的期望他去了国外生活,直到三年前他才有了她的消息。

    

    

    

    

    当从沈寓身边过去时手腕被拉住,顾烟一惊,沈寓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指节发白,喉咙发干,神色满是寂落。

    顾烟紧抿着嘴唇,重新低下了头,安静了很久。

    “顾烟。”朱泽文在那边喊她。

    他怎么会不想见,他想见她,只是,他想要以最好的面貌相见,也不愿她责怪自己。

    

    “顾烟,不要把所有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裴宣一站起,“这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你。”

    “顾烟。”

    

    

    

    

    

    

    

    “唉…”秦心叹气,小心扶着顾烟下出租车,“慢点,疼不疼?”

    “秦心,顾烟。”远处一个男人小跑着靠近。

    “我不见你不是怪你,我…我不想我以那样落魄糟糕的样子让你看见,我不想你回忆起我会是那样。”裴宣一想起监狱生活,每一年顾烟都会来,他都拒绝了会面。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顾烟先低下了头,嘴唇微动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准备离开。

    

    

    

    

    顾烟:“就是不小心摔的,没注意地面结霜打滑了。”

    沈寓又很快松开了手,仿佛是错觉,顾烟觉着被沈寓碰过的地方开始发烫,她没敢回头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丢下一句“新年快乐”就赶紧离开了。

    

    等着朱泽文走远,顾烟欲言又止还是对着秦心道:“心心,我是真的没有想要展开一段新的关系,我真心觉得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我很满足了。”

    “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你会有更好的生活…”

    

    

    居然犯病了,还以为好了呢。

    

    出了卫生间没想到会见到沈寓,他站在窗边,窗外的月光散在他身上,散漫随意的倚靠着墙,指尖夹着燃烧了一半的烟。

    

    “摔的厉害吗?要不要我背你?”朱泽文询问。

    顾烟无奈,秦心是真怕她一个人孤独终老吧,对于秦心的好意顾烟是想拒绝却又不想让她不开心。

    

    

    顾烟坐回到原来的位置,拿起那杯蓝色的酒大口喝下,差点呛到。

    

    

    

    “为什么?为什么…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值得…”顾烟整个人不自觉颤抖起来,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惊慌的站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

    蒋梦佳一脸担忧:“那我就不耽误你看病了。”

    过年顾烟也没闲着,早起遛了平安,去了花店营业,她让自己能忙起来,在网上接单自己配送,一天下来也算充实。

    

    

    

    “又来了…”

    

    

    顾烟摇摇头:“没事,不疼。”

    秦心赶来送顾烟去医院。

    

    不等裴宣一的回答顾烟已经飞快的离开休息室找到无人的卫生间,反锁上门,紧紧环抱住自己,克制住厌恶的情绪。

    顾烟想这海市有时候好大,大到十年怎么也遇不到,有时候小到在厕所就能遇见。

    

    “不小心摔了。”顾烟对于眼前的人还是有好感的,之前住院对她照顾很多。

    

    顾烟赶紧回答:“不用,小伤,我自己能走的。”

    

    蒋梦佳显然刚下班,整个人看上去漂亮活泼很多:“腿怎么啦?”

    “我觉着你哪天去庙里拜拜吧,怎么这么簑。”

    顾烟头埋的很低,已经想不出以前的她是怎么样的了,她其实一直是这样吧,只是这些年被放大了情绪,她一直是胆小自卑的人,她从来不是裴宣一眼中所认为的她。

    蒋梦佳看着顾烟的背影,拿起手机就拍了照片给沈寓发去,趁着沈寓刚去停车场没走远。

    

    

    裴宣一找到顾烟那一刻,他是陌生的,明明她就是她,他却忽然没了勇气去见面,他了解到顾烟要开花店,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开了家酒吧,希望他们能再次见面。

    “沈医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你一定要来啊。”蒋梦佳默默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裴宣一郑重的喊着她的名字。

    裴宣一没再问,去了酒柜倒酒。

    顾烟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掌心冒着冷汗,仿佛要把内心的痛苦都压缩在这小小的拳头里。

    顾烟沉默。

    顾烟看向秦心,秦心解释:“这不是有个男人会好一点嘛,泽文人挺好的,多了解了解,就先当朋友。”

    “你能告诉我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吗?”裴宣一朝顾烟靠近。

    

    

    

    回到休息室,裴宣一坐在黑色的皮质沙发里,整个人也是一身黑,端着酒杯喝着,见到顾烟他展开一个温和的笑容。

    她真的欠裴宣一太多了。

    

    

    

    

    

    顾烟深呼吸,紧紧闭着双眼,浑身上下透着冷意,无法控制的厌恶自己。

    忽然一抹身影从身边过去又回来说话,顾烟看去,认出了是那个小护士。

    两人又安静下来。

    

    

    顾烟没法子,只能打电话:“心心…”

    

    送完最后一单花束,顾烟骑着电动车准备回家,在过路口时没想到地面打滑,来不及反应已经摔在地上了。

    顾烟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待了多久,从卫生间出来看着镜子里苍白脸色难看的自己,她拍了拍脸让脸色红润些。

    

    

    这三年他们明明有很多的机会见面,可裴宣一退缩了,他知道顾烟这几年过得不好,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出现,或许,维持这样的状态她就会过得好了吧?

    

    “我知道,但是烟烟,人要学着往前走,不能停留在原地,你往前走才会发现更好的生活。”秦心也知道一些顾烟以前发生的事情:“最近是不是遇到以前的朋友了?烟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可以不要对我感到愧疚吗?一脸做错事不敢看我的样子,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从来都是无辜的。”裴宣一认真道:“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我们都是受害者。”

    右腿被压得生疼,顾烟吃痛,好心的路人帮她扶起电动车又扶起她。

    沈寓静静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看着顾烟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还是一动没得,自嘲的勾起嘴角。

    “你啊,就忍着吧,什么不疼啊。”秦心满眼心疼又无奈。

    —

    “我…”顾烟低下头,“挺好的,虽然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都已经过去了。”

    “行,有事就说。”朱泽文也没坚持,“我先去挂号排队吧。”

    

    顾烟看向他。

    

    

    

    

    

    对路人道完谢后顾烟一个人坐在路边椅子上好久,缓缓腿上的疼痛,每当她觉得好些了想站起来,右腿微用力就一阵钻心的痛。

    “我没事,就是刚刚肚子有点不舒服去了趟厕所。”顾烟用手背抵着嘴角,缓和嘴里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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