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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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对方蝉衣来说，万事都可以谈的。

    方琅一如昨日，进门就扑进唐氏怀里，对着她一通撒娇，又讲自己昨儿一天都做了哪些有趣的事，唐氏也有意引导他多表达，一时间两母子说的不亦乐乎。

    至于原主有没有奇怪过，她并不知晓。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她心里还记挂着出府去找生意门路的事。

    她只得又将话咽回去，看唐氏叫所有人进来。

    对她来说，能把自己该拿的都拿回来，本是一件好事，但她依旧觉得奇怪。从昨天老三方珩对她和颜悦色，到今天唐氏把她彻底从时云的事件里摘出来，再到现在，她主动提及那笔漏发了十数年的月例钱。

    这个念头在方蝉衣心里过了一遍，她立刻欢喜开来。

    “我不能和你说，母亲没有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知道。那我和你说了，就得受罚。不然我们商量一下，你帮我去问问珩阿兄发生了什么事，以后只要你能弄来材料，多少毽子我都给你做，而且我还给你做的漂漂亮亮的，让你不但能自己玩，还能拿出去送人。”

    不过，无论原主曾经是否有过和钱相关的疑惑，都不重要。因为，方蝉衣看的出来，唐氏需要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唐氏对她的回答果然非常满意。

    账本很快被谢媪送来，唐氏接到手里，没翻两页，就重重拍到了手边的案几上发了怒。

    即便唐氏不找她，她也要找唐氏。

    一整个早上，方蝉衣都注意着唐氏的脸色。

    方蝉锦则好奇的凑到方蝉衣身边，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道：“小六，我觉得你这两天不对劲。”

    这样也好，本身她也只是和时云住在一起，没有直接插手，或者参与过他们的事。

    女公子竟然能缺了灯油用，这本身就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契机；至于理由嘛，她房里正好有几个梁姨娘那边安插进来的人，便拿这些人做筏子吧。

    方蝉衣当然奇怪。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难道世上还有不用干活，白拿薪水的好事？

    好在，方珩从外面进来瞧见，一边往前面走，去向唐氏请安，一边淡淡看一眼方蝉锦。方蝉锦果然老实下来。

    只需要陪唐氏演一场戏，就能拿回自己的钱，方蝉衣何乐而不为。

    方蝉衣只得赶在她开口前，继续道：“女儿知道时云那里有灯油，也知道，即便女儿用了她的，她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旁人的总归是旁人的，哪怕人家不要女儿还，这个人情也总归得欠下。”

    结果却惹得方蝉锦不满，连着在她胳膊上戳戳戳戳戳。

    方蝉衣话虽然没说完，但相信，唐氏能明白她的意思。

    这回方蝉衣比较配合。

    完美。

    果然是她猜的那样。

    方蝉衣摇头，直接拒绝。

    这肯定不行。

    所以，她从小就服珩阿兄的管。

    叫散后，唐氏还是没有单独找她说话，方蝉衣便确定了，时云和老大的事，唐氏已经另有安排了。

    方蝉衣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一阵巨惊：“什么？”

    她心里叹息一声，越发觉得自家儿子说的对了。

    方蝉衣惊讶的啊一声。

    眼看方蝉锦无忧无虑，还一团孩子气。别说唐氏不想让她知道丫鬟和少爷之间的污糟事，哪怕是方蝉衣，也不想说给她听。

    方蝉衣早在心里算过，那可是很大一笔钱。

    “谢媪，你看看下面人办的都是什么事，把家里个好端端的女公子逼得，竟然要自己到外面去买灯油。也多亏了我们这么起意要查账。你去，现在就把记录女公子们开销的那本账找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除了昧了小六的灯油外，是不是还昧了别的。”

    本来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她心里不舍得，是准备继续拖下去的。

    方蝉衣本想将话直接挑明，结果，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院子里起了动静，是其他六个陆续来请安。

    这也是个可怜的。

    更加凑近方蝉衣，眼角眉梢都写着是什么事，你赶紧告诉我的兴奋。

    她如果真把时云和老大事情说给方蝉锦听，脏了这位主儿的耳朵，估计现在这种舒服的日子立刻就能离她远去。

    方蝉衣松了口气，看似乖巧，实际非常无语的看了一眼方蝉锦。

    方蝉锦虽然同意了，但她有条件：“那你必须告诉我，你和阿母有什么话说。”

    心里正想着，上方又传来唐氏的声音。

    她迅速给谢媪使了个眼色，眉头皱的更紧。

    方蝉衣急忙收敛心神。

    既然唐氏把当家女君的架子端的这么足，那她肯定会补上她这么多年一直没领到手的月例钱。

    唐氏要拿她的月例钱说事。

    她当然也不想这样，还不是出了时云的事。

    她愿意给。

    方蝉锦捏着帕子八卦兮兮的凑到方蝉面前低语：“你平日胆小，看见我阿母都是绕着路走的，这两天却怪得很。我昨天来的时候，你已经来了，我今天来，你又来了。”

    一边内疚自己这么多年忽略了方蝉衣，没有及时提点她，一边把家里每个孩儿应该领的份例规矩再仔细和她说一遍。

    而且符合逻辑。

    她垂着脑袋，乖巧摇一摇，抬头看唐氏时，眼睛里满是无辜：“没有。我没问过阿姊和兄长们，也没见过七弟弟拿钱，我以为家里只有做工的下人才有月例，我和几个兄弟姊姊们都没有。”

    如果她没有过分薄待方蝉衣，她也不用沦落到在一个下人面前伏低做小，叫下人阿姊，给下人做活换药。

    “母亲昨天提前叫我来问话，结果耽误了。这不，我就今天提早过来，以防母亲一会儿再事忙，又给耽误了。”

    连方蝉锦都跟着好奇：“我兄长这两天对你过于好了吧？”

    方蝉衣不动声色的皱眉，她承认，她有点看不懂今天的唐氏了。

    唐氏听了，眉头一皱，果然露出些许不满。

    她愕然望向方蝉锦，脑中思绪电转，难道是她露了破绽，让方蝉锦觉察出这副身体其实换了芯子？

    “咱们家的女公子，自生下来开始，就有每月300钱的月例。随着年龄增长，10岁时增加到每月500钱，及笄后直到出嫁每月可以拿到800钱。除了钱以外，公中每个月还会给你们每一季和生日时做衣裳的各色料子；夏天消暑的扇子竹席和凉豆汤；冬天取暖的炭盆木炭。以及你们日常嚼用的三餐菜式、茶叶、羊□□、灯油、餐食器皿、家具摆设和被子枕头等等。”

    怎么看着，竟像是要借着她的账发落人一样。

    现阶段的她更适合苟着，猥|琐发育。

    和唐氏对答几句，坐下时，方珩也温和的与方蝉衣打招呼：“蝉衣妹妹。”

    这一个两个的，十分不对劲。

    唐氏这反应着实不对。

    至于其中涉及到的更高层面的事，暂时不是她能插手过问的。

    原来不是露馅。

    听说有秘密，方蝉锦立刻来了兴致。

    “我也觉得奇怪呢，要不你帮我问问。”

    “好呀，家里这群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连这种账目都敢往我面前送。这满账本，竟然找不出一笔钱是只给小六的，更别提该给小六的那些东西。”

    毕竟关系到她那么多钱，方蝉衣还是决定，小心应对。

    如此一来，人家再让她做什么，她就不好推辞了。

    不但能明白她的意思，唐氏还自动联想到了绣活的事情上。还有那罐药。她仔细想想，确实是在方蝉衣受伤，用上时云给的药以后，交到她这里的绣品才变成了方蝉衣的手艺。

    每一个字都能解释的通。

    唐氏说着，上下扫了已经被惊的傻住的方蝉衣一眼。

    唐氏虽然疑惑，还是重新坐下，听她说话。

    回完话，方蝉衣自己先在脑子里过一遍。

    唐氏现在绕过她，直接找时云的麻烦，实际上省了她很多事。

    瞧着唐氏盛怒的，一连对谢媪吩咐了一长串，全是审问和处置人的命令，方蝉衣立刻埋头挑起了眉。

    她将手指藏在帕子后，戳戳方蝉衣：“你说你是不是很奇怪，究竟怎么回事？”

    “小六。”

    方蝉锦带着小老七方琅第一个冲进来。

    心里不免叹息。

    “母亲。”

    方蝉衣的条件开的诚意十足。

    有了这笔钱，不说做生意，或者干别的事情，至少她自己的生活能过的松泛一些。

    方蝉衣趁着所有人往外走的间隙，来到唐氏面前。

    只是，平这笔账还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也需要一个适宜的契机。

    但她现在想到了一点一点给的好办法，又不用为此大动筋骨，她自然愿意把这件事快快的半了，给自己，也给她的孩儿们，都挣个好名声。

    她凑头去和方蝉锦商量。

    虽然两兄妹只差半刻出生，但方蝉锦心里明白的很，珩阿兄比她受宠，也比她有抱负。

    她立刻喜滋滋点头：“成交。”

    “母亲，女儿屋里的灯油快用完了，我想出门，买些灯油回来。”

    “这么多年，没有领到月例，你难道没觉得奇怪吗？”

    方蝉锦果然心动。

    掂掂手里的簪子，虽然不重，却是她从唐氏这里得到过的，最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