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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霜

    还有个笔记本大小的立体正方形小盒子,岑霜把它塞进了衣柜最下方的一格抽屉里,那里面有她的日记本和一些对她来说比较有意义的东西。

    陆亭舟微顿,随即唇角勾出点笑意,点头:“好。”

    “给你订了牛奶,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一盒牛奶,不许不喝。”

    岑霜慢吞吞过去,看见桌上洁白的瓷盘里摆了两只煎好的鸡蛋,鸡蛋金黄,上面撒了些盐粒,还有一小碗燕麦粥。

    衣帽间里只有几条干净的纯白浴巾,岑霜把行李箱里带过来的衣服翻出来,拿出衣架一件件把衣服放进衣柜里挂好。

    吃完饭,岑霜自觉收拾碗筷去厨房,被陆亭舟拦下,“放那儿就行,有家政过来收拾。”

    岑霜戳了戳手指,“嗯,很久没见了。”

    被子应该是天鹅绒,很轻,有不知名的淡淡香气,很像哥哥身上衣服的味道,像落日后的最后一点夕阳落进充满年代感的木质阁楼里,有点神秘,有点令人沉迷。

    车内忽然响起声音,岑霜回过神,摇了摇头,“还好。”

    陆亭舟独住在市中心,两百多平的高楼大平层,一梯一户,观景绝佳,同时也很好的保证了户主的隐私性,岑霜拖着行李箱进门时,一下子看呆了几秒。

    女孩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陆亭舟坐她对面,垂着眼看她,觉得她像只小心翼翼的兔子,可能是因为刚洗过脸的缘故,眼睑和鼻子那处被揉的很红,莫名有点可爱,他又注意到她头发,漆黑柔顺的发,头顶侧边一缕锲而不舍地翘起。

    岑霜下意识伸手,一把金属钥匙放进她掌心里。

    岑霜喝口水差点呛到,掩饰性地低头开始吃早饭。

    岑霜看见他把手上东西放下,站起身朝自己走了过来,走到她面前,忽然伸手捏住她两边脸颊,左右看了眼,随口说了句,“还好。”

    “明天给你买新鞋子。”他随口道。

    房间窗帘只拉了一层,米白色的纱织窗帘,窗外光线透过薄薄纱帘,房里漫着朦朦胧胧的光。

    岑霜,“哥哥不说我懒?”

    床很大,很宽。被子和床单是天蓝色的,明亮的天空颜色,被子蓬松而柔软,被角被掀开一边,枕头从底下露了出来。

    陆亭舟只是过来把她头上翘起的发往下压了压,看了她几秒后低声说,“先去刷牙洗脸,一会儿过来吃饭。”

    岑霜点点头。

    陆亭舟抬手揉揉她脑袋,评价,“傻。”

    那背影回头,漂亮的桃花眼微弯了下,“醒了?”

    岑霜捂住头看他。

    后听见他爽朗的笑声,说,“我们霜霜当然是怎样都好的,谁敢嫌弃啊?所以,别哭了,嗯?”

    指腹柔软温暖的触感,让岑霜脸颊泛起红色,她失措地后退两步,眼睫微微颤动着,像只                                                惊慌的小兔子,但凡陆亭舟再越进一步,她都要立刻落荒而逃。

    “交给你了。”

    车窗半开着,因为快速行驶而带起的夏日晚风透过半开的车窗扑面而来,岑霜侧头看向窗外,夜风吹起她的头发,她眼里渐渐泛起潮湿。

    “哥哥,我外婆好厉害,会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以后哥哥跟我去了就知道了,我让外婆给你做草编蝴蝶。”

    车窗慢慢升起,隔绝了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困的话可以靠着休息一下,很快就到家了。”

    空间大,装修漂亮,干净且整洁,门口有两双拖鞋,岑霜发愣的瞬间,一双拖鞋放在她脚边。

    她觉得很没有礼貌,她应该早起的,哥哥没有喊她,哥哥会不会觉得她是个懒小孩?

    陆亭舟看眼自己的手,十分没有诚意地道,“不好意思,哥哥忘了,不能摸你的头,会长不高。”

    他侧眸看一眼岑霜,之后静静移开视线。

    “哦。”岑霜眨了下眼,“那哥哥晚安。”

    浴室里放了新的洗漱用品,岑霜洗脸的时候,温水流过她指缝,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过敏的症状已经褪去,额前头发打湿了一小块,那几根翘起的发总是不听话,按下去又翘起来,她干脆用沾了水的手把头发压下去,看着心烦。

    这其实都是一些很小的事情,但她经常做,所以手上会有些薄薄的茧子,到冬季时,手上偶尔还会皲裂起皮,总之是很不好看的。

    是夏天,但屋内并不热,好像永远恒温二十多度,这个温度无论做什么都是舒服的,何况头一天岑霜还睡得晚,所以她理所当然的睡过了头。

    她其实胆子小,怕被骂,怕被打,怕没有人要,更怕没有人爱她,外婆带她回家的那天,她对外婆笑的很甜,跟外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外婆,我好喜欢你呀,你能不能不要把我送回去?”

    岑霜本以为自己今晚可能会很难睡着,却没想到事实完全相反,她不仅睡得香,还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钟。

    岑霜闷闷地“哦”了声。

    《春日野火》

    城市凌晨三点的夜晚,街道比白天要冷清许多,黑色车子平稳行驶在马路上,沿路风景不断后退。

    陆亭舟指了间房给她看,“那里。”

    陆亭舟看向她,“不是周末吗,多睡会儿也没关系。”

    陆亭舟忽然觉得手痒,他指尖点在餐桌上敲了下。

    “浴室在外面,太晚了,先休息,明天等你睡好,脚不疼了再带你把这里里里外外都熟悉一遍。”

    “困不困?”

    他静静听着,说到最后,女孩声音低下来,轻声说,“哥哥,谢谢你。”

    她小时候没有别的玩具,只有一只只草编蝴蝶贯穿她整个童年,她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草编蝴蝶,她想送一个给陆亭舟。

    岑霜偏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声音低低地,“哥哥,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我外婆好不好?”

    .

    岑霜的记忆里,父亲的样子已经模糊了,小时候挨的打骂也记不清原因了,那个人打她,好像从来没有理由。

    过了会儿,她又补充,“不过我们每个星期都会通电话的。”

    “晚安。”

    鞋子明显是男人的,他这里没住过女人,岑霜是第一个,鞋子自然没提前准备。

    岑霜刚把燕麦粥送进嘴里,闻言愣了下,呆呆的,“啊?”

    陆亭舟唇角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宠溺似的听身边女孩说个不停,说到兴起时还会手舞足蹈地演示给他看。

    开门看见客厅里坐着人,背影笔直挺拔,微微垂着头,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在看,岑霜朝着背影叫了一声,“哥哥。”

    来不及多想,岑霜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换好衣服,叠好床被,走到门边突然又想起头发没梳,可梳子好像忘在陆家没拿,于是她只好紧急用手把头发简单梳理了几下。

    岑霜望着手里的钥匙出神,听见陆亭舟淡淡地嗓音问她,“一个人睡觉不害怕吧?”

    “手伸出来。”

    岑霜咬咬唇,嘟囔,“什么啊,哥哥你就是故意的。”

    “过来吃饭。”

    岑霜依旧把碗放进水池里,打开水龙头,说,“没关系呀,就这两个碗,我一会儿就洗完了。”

    岑霜通红着脸想立即把他的嘴捂住,她才不是因为长不高才哭的。

    岑霜不明所以,不过他没再说什么,岑霜也就安安静静的把桌上的早餐都吃光了,一点都没浪费。

    陆亭舟挑眉,“……那倒也不用,哥哥钱多到花不完。”

    “想外婆了?”他问。

    她在老家的时候会帮外婆做些事,田地里,偶尔外婆忙的时候,到了饭点没回家,她就会提前把饭做好,过后再主动洗碗。

    她觉得自己白吃白住哥哥家,无论哪一方面来说,自己都应该要勤奋些,两手摆摆什么都不做,她可不好意思。

    红灯亮时,车子停下,岑霜还在比划,“哥哥你知道草编蝴蝶吗,这么大,一个我可以玩很久。”

    “哥哥呢,住哪个房间?”

    岑霜走的慢,有点神游天外,“啊?啊,哦。”

    因为脚受伤的缘故,也没带她把各处都熟悉一遍,只带她去了客卧,客卧里有送来的干净被褥已经铺好,卧室里自带小型衣帽间。

    岑霜摇头,“不怕。”

    岑霜磨蹭着把鞋子换掉,行李箱被陆亭舟接过,带着她往里走。

    “我不困。”

    “头发怎么回事?”

    陆亭舟好像也并不是想听她细说头发的事,只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她刚坐下,陆亭舟又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手边,拉过餐厅椅子坐去她对面。

    岑霜拿起筷子又放下,嘟囔说:“哥哥,我每天吃馒头就行,我很好养的,不用特地为我多花钱。”

    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婚,母亲远走,父亲整日酗酒赌博,对她动辄打骂不休,她那时候小,破旧的衣服下是一身从未愈合过的伤口。

    看见对面陆亭舟薄唇微微勾起,她赶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摸了摸头,说,“哦,我昨晚睡觉有点不老实,头发睡卷了。”

    说是客卧,其实面积不算小,最起码岑霜一个人在里面还是觉得有点空荡荡的。

    .

    可能她压轴最想说的就是这一句话。

    做完这一切,岑霜才去换的睡衣,她打了个哈欠,而后沉沉地将自己埋进松软的被窝里。

    等洗完脸,陆亭舟也把早餐端了出来。

    她睡觉不太规矩,头发在被子里蹭的有点乱,短头发更不好打理,几根短发调皮地翘起,她怎么也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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