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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他们已经很努力长大了，可毕竟是弱势群体，于是倚仗人鱼族的庇护，同时也反过来为人鱼族提供一些奇特的精神力。

    但上半身依旧紧紧挨着。

    小幼崽还从来没有独自远行过，茫茫大海充满了他从未见过的世界。

    小人鱼有点儿害羞：“我、我已经好啦，谢谢您的照顾。”

    原本拥有毁天灭地的巨型漩涡竟然随着麦汀汀的进入成了静止状态，那周围

    海天使化形的小婴儿躲在麦汀汀后面，好奇地看着人类，视线悄悄在他金子一样的头发和眼瞳来回摆动。

    人鱼和海天使两族世代友好，小么在海天使族里也是很尊贵的地位，可惜出生没多久父母就相继离世，麦汀汀很心疼他，于是，他便成了人鱼小王子护佑的宝贝，在学说话的过程中，第一句会的，就是对着麦汀汀喊妈妈。

    埃里希仔细一看，小人鱼并不是独自一鱼，而是在追逐着什么嬉戏，笑声传了很远很远。

    小人鱼往回游, 海天使也跟过来了，以人形出现在埃里希面前。

    平日里小么就住麦汀汀的王宫里，前几天醒来，却发现妈妈不见了。

    第84章 身份对调IF（6）

    无论如何，小么是继麦汀汀之后第二个能闯进漩涡结界的生灵了。

    像是回应他的话，小么掀了掀小翅膀：“麻！”

    麦汀汀摇摇头：“不是我生的，但他的确是我的宝宝呀。”

    在埃里希听来，那只是婴儿无意义的一串发音，和小鱼吐泡泡没有差别。

    小王子的失踪让人鱼皇室恐慌异常，派了大量人手、包括虾兵蟹将、海龟等等各族手下去寻找他的下落。

    原来醒酒之后能游得这么快吗？

    因此，即便麦汀汀真的很想和埃里希大幅度贴贴，还是乖乖把鱼尾挪开。

    他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 却一连遇上两个。

    听起来的确是在叫妈妈。

    埃里希以前听说过, 有一些秘密组织试图打捞和探测深海中美丽的人鱼族，或者其他尚未记录在册的物种。

    婴儿同样袖珍, 也只有小臂那么大, 头发是淡淡的金色，眼瞳介于奶金和浅绿之间, 含着一颗圆圆的奶嘴，行动起来相当自如，远胜过还在蹒跚学走路的人类幼崽。

    麦汀汀追逐着幼崽已然游向回廊的尽头，好像才发现他醒了似的, 又折了回来。

    哪怕出去以后精神也随之葬身于大海，都比在这儿日复一日枯坐要好。

    即便他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久很久了，可依然上帝没有让他的意识消泯，他就不该被永恒地困在一艘沉船中。

    小人鱼又呢喃着什么。

    咫尺之遥，如此生动。

    这歌声竟然如此有穿透力，能够打破固若金汤的结界。

    幼崽还不会用勺子，小人鱼抱着他，亲自一勺一勺喂。

    皮肤温热、柔软。

    既然对方已经退让，埃里希也不能步步紧逼，唯有保持神经紧绷。

    ……竟然能控制自己的颜色吗？

    旁边的床铺一点儿有醉鱼睡过的痕迹都没有，要不是床旗依旧丢在地上，埃里希都要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自从这条小人鱼闯进来之后，他需要冥想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不是麦汀汀又能是谁呢。

    接下来的时间，并不需要睡觉的丧尸先生进入了冥想状态。

    还好，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麦汀汀唱歌的动静，并且顺着那熟悉的跑调歌声来到了漩涡边缘。

    有些重要的器官，仍然活着，比如用来思考的大脑，比如五感。

    超级加密通话。

    然而此刻人类看见的“它”却远不止本身的奇妙。

    埃里希：“……”

    直到一道银蓝色的影子，如同离弦之箭划破他面前的水域。

    然后，把自己的发色、瞳色也变成了金色，和埃里希分毫不差。

    埃里希自然不会忘怀人鱼小王子那动听的、跑调的歌声。

    埃里希：“这是……你的朋友吗？”

    他的语气里并没有责怪，但小人鱼还是感觉到里面的为难。

    有几个飘到埃里希眼前，他抬起手戳了下，泡泡化成晶亮的光，很快消失不见。

    连梦话的赞叹语调都是如此真诚。

    这种在其他地方都格外袖珍的浮游软体生物，在麦汀汀所在的海域里个头要大不少。小么现在还是幼崽，成年之后可以到整条手臂的大小。

    自然创造出的神秘生物千千万万，海天使的确灵动又圣洁。

    埃里希看向麦汀汀。

    麦汀汀是被漩涡意外“砸中”了，这个埃里希已经知道了。

    海天使幼崽拥有和人类幼崽几乎构造相同的身体，除了过分迷你。

    “嗯。”埃里希问，“你感觉怎么样？”

    “您好帅呀！”

    也比如……

    短短几天，已经有两个不速之客闯入与世隔绝的游轮。

    梦见自己了吗？

    “它”有一对小小的翅膀，不停掀动, 叫“它”看起来像极了翩飞的蝴蝶。

    显然麦汀汀是能听懂的。

    小人鱼用长长的尾鳍轻柔裹住幼崽，像一个怀抱：“他是我的宝宝喔。他叫小么。”

    如果埃里希对“它”的认识再多一些, 会知道这种浑身透明的小东西在自然界里基本上只有两三厘米长。

    他咬着奶嘴，冲着麦汀汀一笑：“么！”

    小人鱼忽然叫他。

    作者有话说：

    埃里希不得不低下头，才能听清。

    埃里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接着用手指戳了戳小人鱼的脑门，后者雪白的皮肤留下鲜明的红痕，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

    直到醉醺醺的小人鱼昏沉沉睡过去，还打起了小小的呼噜。

    “人类先生, 您醒啦。”

    由于身体是透明的, 毫不费力就能看见里面的器官, 红色的, 像是随时拖着一颗浮游的小小心脏。

    人形幼崽依旧有着那对透明的、软乎乎的小翅膀，看起来倒像个真正的小天使了。

    埃里希从甜品店找到一碗牛奶味的布丁，迅速和幼崽建立起感情。

    等到埃里希自己从冥想中结束，竟然和上回对调，他才是被留下来的那个。

    是在说梦话。

    那是……什么？

    他很难阐释此刻那种心脏柔软成一团棉花的感觉代表着什么意义，摸了摸小人鱼的长发：“……谢谢。”

    *

    “可以问问他是怎么进来的么？”

    埃里希一动，低头发现少年并没有醒。

    他每一次呼吸，都会有一串细小的泡泡冒出来。

    为他人心乱，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人鱼的呼噜不是声音，而是泡泡。

    这是埃里希一直以来修炼自己、磨炼心智的方式，大多用在被外界纷争扰乱时清醒和安定。

    那是唯一的希望了。

    是谁呢！

    他有些好奇。

    是谁呢？

    “……只用胳膊抱着我就好了。”埃里希一字一顿，“适可而止。”

    可能是玩得太嗨了, 小人鱼的脸颊依旧粉扑扑的, 看起来好像仍然醉意中。

    梦里的自己是什么样？

    门也是开着的。

    ——“它”时而闪现出另一种形态, 变成一个还未满周岁的婴儿。

    他可是人鱼族最体贴乖巧的小王子，当然要尊重别人的意愿呀。

    这是种人类仅在科普节目中看见过的小东西, 学名裸海蝶，俗名海天使，一种仅在冰冷的海底生存的浮动动物。

    眼睛弯成小月牙，可爱极了。

    那么小么呢？

    从小人鱼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人类差不多了解了海天使族群和人鱼族之间的关系。

    埃里希点点头。

    尤其是他现在学习着改变了自己的颜色后，埃里希想，倒是看起来比较像自己的宝宝。

    “人类先生……”

    小人鱼见人类一直盯着自己旁边，也低头看，为幼崽的变化感到惊讶：“哎呀。”

    麦汀汀闻言，低头叽里咕噜跟小么说了什么。是人类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或者，是因为海天使幼崽的侦测力异常强大？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就是陪着他睡……甚至不能算睡了一觉。

    这些远远超出了埃里希的认知，毕竟人类是一种几乎没有精神力的可怜种族，冲动易怒，很难自我调节。

    尽管这两个小东西一个赛一个懵懂，他还是在他们身上寄托了期盼。

    幼崽的翅膀动了动：“么，么……麻，么！”

    小么同样很担心妈妈，趁着守卫不注意，偷偷溜出去。

    他走到外面，左右看了看，走廊很寂静。

    他抬起头，眼神闪烁，有点儿不好意思：“崽崽听到了我唱歌。”

    他被各式各样的动植物吸引，边游边玩儿，差点忘记了自己出发的目的。

    “你的宝宝？”甚至不是一个物种吧，“你生的吗？”

    他一旦进入冥想状态，外面就是天打雷劈也无法惊动。

    绝对不会像他眼前这个一样, 快有小臂那么大了。

    在埃里希看来，这世上是不存在绝对意义的单向通道的，只要能有办法进来，缝隙一旦被打开，就不会毫无痕迹，一定有办法再出去。

，但没完全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