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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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顺利的话，或许这样小小的一滴，可以拯救千千万万被后遗症缠身的人鱼。

    还好麦汀汀早有准备，才不至于被他撞得摔倒在地。

    “要自信一点。”老师说，“你们是这个班里最优秀的，或许将来就是伽玛象限最优秀的。报名表我会发到你们的PADD里，填好了交给我就行。好了，快点回宿舍吧。”

    从那里便是一切的开始。

    人鱼族的被改造已然过去三十余年，幸运的，比如埃里希，没有留下任何生理上的后遗症。

    同学们收拾东西，对他俩投来同情的一瞥。

    星历137年，年仅十九岁的埃里希带领族群推翻第三帝国的控制，重新成立赫特帝国。

    约珥揉揉眼，又揉揉眼。

    这个反应不像假的。

    麦汀汀噗嗤笑出来。

    但也有许多不幸的。

    麦汀汀头晕目眩，几乎要吐出来。

    “黑钻”的毒性太强，哪怕后来的赫特帝国已是伽玛象限屈指可数的强盛帝国，也无法发明出药物来清除它的遗骸。

    两人从小书包里拿出各自的PADD，忐忑等着老师指出作业的错误。

    蓝色如潮水般涌来，将埃里希的极度恐惧、憎恶、苦楚拥在期间。

    “黑钻”作为第三帝国的武器，不仅残害了人鱼族和北极星，在宇宙其他的无数星球中，还不知犯下多少桩未被察觉的罪孽。

    比如艾琳的女儿，永远只能维持十岁模样的克洛伊·西奥多。

    封存的实验室已经落了厚厚的灰尘，然而那些刑具，那些已然干涸、却磨损不掉的斑斑血迹，在几十年后依旧触目惊心。

    老师合上PADD：“你们两个留下来一下，其他人可以放学了。”

    悬浮的球形车四周装满了半透明的立体屏幕，上面不断演算着各种公式。

    约珥也不怕那个高高的悬浮球了，一口气跳下来。

    顾名思义，就是让这些稚嫩的、各个国度的贵族子嗣、及有天赋的孩子们，提前感受一个庞大的宇宙调度组织是如何运行的。

    麦汀汀还知道了一些趣事，比如这一人一龙当初是怎么相认的，比如郁延的军功其实早就累积至将级了，但第一帝国规定所有将级以上的军官都要重新分配驻地，为了能长久地留在诺厄星与法拉米厮守，郁延拒绝了升军衔。

    孩子们在人鱼幼崽中都是佼佼者，来到这儿才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布尼的腰很敏感，被他这么突袭，差点没跳起来。

    小孩们顺着那银河的方向朝宿舍走去，边走边聊着关于比赛的构想。

    他闭上眼，在那漂流的海面上，慢慢道出故事的始末。

    约珥把书包往布尼怀里一塞：“请帮我拿一下谢谢你——！！”

    布尼·沙伦，柏斯和凯瑟琳的表侄，和约珥在金珊瑚幼儿园因为唱歌成为好朋友以后，又一起升入小学，共同来缪斯星参加游学。

    “在~”

    约珥和布尼互相看了一眼，齐齐露出笑容：“谢谢老师！”

    即便心理上的创伤仍要漫长的余生来缓和，起码生理上，有治愈的希望了。

    郁延拿的那滴红物质并不稳定，并且人类和人鱼体质千差万别，还需要拿到实验室去慢慢改良。

    缪斯星有一圈璀璨的光带，从星球上看，无论白昼还是黑夜，总是有一道挂在天边的银河。

    同样，眼尾的笑意并没有被忽视。

    那人仍旧笑吟吟望着自己。

    布尼：“？？？？”

    “到！”

    “是的，我们要和贝塔象限的小学星盟模拟团队做一次实际比赛，第一场需要两个人。你们两个，我觉得非常合适。”

    在那之后的几日，埃里希的心情一直不太好，似乎没能立刻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

    男孩们惴惴不安等着其他人都走完以后，去了老师的办公室。

    *

    做一个和伴侣长久待在一块儿的平凡老人家，在颇为原始的诺厄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许已经是郁延最大的愿望，和最满足的生活了。

    这正是麦汀汀策划的目的：让埃里希暂时远离赫特星域，放松一下因旧事重提的紧绷神经。

    然而曾经亲历过这里的埃里希比他状态还要差。

    没想到那个一项面无表情的老师竟然语气和蔼：“下周的比赛，你们两个想代表我们班参加吗？”

    麦汀汀动用了疗愈力帮他舒缓心情，但也不敢一下子清除太多。

    “真的吗，我们、我们有这么好吗？”

    “妈妈——！！”

    布尼看着他白嫩嫩的小脸，实在下不去手。

    九年后的星历146年，埃里希进行秘密实验，克隆弟弟，这个他唯一留有基因的亲人。

    第二天。

    他们都是当年第三帝国用“黑钻”做人体试验的受害者，将耻辱和痛苦终生携带。

    “哎呀你别管嘛，就掐我一下好啦。”

    不过约珥抱住麦汀汀的腰，抬起头：“跟妈妈比还是差一点！”

    宇宙之大，无奇不有，多得是才几岁、就拥有堪比其他种族顶级科学家智商的孩子们。

    孩子们异口同声。

    见埃里希依旧沉郁，小麦王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为陛下放假一周，期间事务由最熟悉工作流程的林不闻代理。

    约珥忽然停下脚步。

    感觉更担心了，这合理吗。

    那么就意味着，眼前的景象也不是假的。

    约珥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拍了拍布尼：“哎哎，你能不能掐我一下？”

    男孩抱着他撒娇了好一会儿，像是才注意到似的，扬起脸看着旁边威严的男人：“爸爸！”

    布尼：“……为什么？”

    而和父母、兄长恰好旅行至此的麦汀汀，不幸被感染，成为丧尸。

    好在麦汀汀早就准备，立刻张开花瓣，抱住摇摇欲坠的伴侣。

    约珥差点没站稳，好在布尼扶了他一把。

    他们来自赫特星，以及别的星球和国度，聚集在缪斯星，参加伽玛象限的小学生星盟模拟赛。

    埃里希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还知道有我。”

    *

    这个老师是出了名的严格，把他俩单独留下来，估计今天又要留堂到很晚了吧。

    此次郁上校带的另一个“沙漏”中的红色液体，就是最近才研制出来的、针对消除“黑钻”残留的有害物质的清洗剂。

    万物末日降临，又一颗原本美丽的星球生灵涂炭，从著名的旅行胜地，沦落成荒芜的弃星。

    跟着赶来的奥维和凯瑟琳·沙伦一左一右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林啊，打起精神来，我们会帮你的。”

    可惜他的拒绝无效，等到他匆匆去找陛下时，家里已经没人了。

    林不闻：“……”

    “约珥·西奥多。”

    哪怕在进入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可是真正直面幼年时的疮疤，那种巨大的冲击感仍然叫埃里希的心理防线顷刻间坍塌。

    这下轮到男孩们喜出望外了。

年后，星历135年，第三帝国不满足于人鱼族的改造，向赫特星域中一颗人类聚集的星球，星联编号γ-CC-09的北极星，投放用“黑钻”最新改造研制的病毒。

    男孩们拿上自己的东西，出门的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啊……比赛？”

    约珥像欢腾的小鸟一样扑到麦汀汀怀里。

    银色卷发，雾蓝眼眸，精致得看不出年龄、永远少年般纯净的容颜。

    毕竟，他的能力是缓和，而不是越俎代庖替人决定什么坎儿要过去，而什么永远不能被遗忘。

    是他眼睛花了吗？

    那个曾经将幼小的他从危机四伏的河流里打捞起来的人，那个在自顾不暇的末日中承诺永远保护着他的人，那个此时此刻本该在赫特星域的人，为何此刻会出现在缪斯星的游学营地中？

    对于和约珥·西奥多一样的皇室继承人来说，这是个绝佳的历练机会。

    林不闻：“？”

    终有一日，他们将遭到相应的惩罚，永世钉在十字架上忏悔。

    那句话的语调拖得相当夸张。

    “布尼·沙伦。”

    ……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小孩甜甜一笑：“当然不会忘了您呀~您对我多——么重要！”

    男孩们耐心等待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比如埃里希的姑姑，半条鱼尾、半人身的艾琳·西奥多。

    麦家夫妇双双身亡，而麦汀汀和兄长麦原野则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分离。

    伽玛象限，耶茨星系，缪斯星。

    辅导他们的老师要求相当高，每天都有小朋友被他留下来训练，据说很是痛苦。

    他笑的时候转头看向埃里希，在后者脸上捕捉到那种熟悉的“我很高冷，但我还是宽容你”的无奈。

    郁延和法拉米此次是私人行程，婉拒了皇室再多留几日的邀请，离开了。

    再后来的一个星月夜，捡果果的小丧尸，意外捡到一条小人鱼。

    他俩个子还有点小，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上悬浮球。

    约珥没办法，反其道而行之，在布尼的腰上轻轻揪了一下。

    

    赫特帝国成立的第十年，星历147年，为了争夺未来的王位，埃里希亲姑姑艾琳·西奥多的女儿与再婚丈夫，克洛伊·西奥多与戴逸晖，联手策划绑架原本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约珥·西奥多，并弃于北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