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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从哪来、为什么?能快得?如此不合常理，他?通通没问，连关于麦小么?的事情都向其他?镇民守口如瓶。

    昆特呆呆地趴在那儿看他?俩，甚至忘了爬起来，摸不着头脑。

    花种?感应到了召唤，陡然亮了亮。

    “你好厉害啊！”昆特真?诚地夸奖。

    崽崽抱着花瓶玩了半天，总算失去了兴趣，在妈妈的鼓励下，开始了正式工作。

    他?咬着奶嘴，吐出泡泡让自己和花瓶一同飘起来，长长的、纤薄的尾鳍从花瓶细细的瓶颈中伸进去。

    如他?们所愿，第二?天下午，一朵微型、但完整的灰色雪莲花，已然挤出了瓶口，寂寞地开在那儿孤芳自赏。

    麦汀汀想了想，觉得?没那么?简单。

    又过了一天，阿咩如约而?至，布包裹依然在，只不过里面载重变轻了许多。

    秦叔凑过来，对众人搜集那么?久的材料最终只熬出来这么?一丁点儿有些恍惚，片刻后回过神?来问道：“这个解毒剂……是让小加喝下去吗？”

    昆特：“？？”

    两只丧尸对视一眼, 昆特一点头, 麦汀汀走到崽崽旁边, 跪坐在他?对面，从上往下看, 戳了戳软嫩嫩的小脸蛋：“唔。”

    崽崽吃饱不闹人，背包盖没有打开, 他?的小脑袋本来就枕在外面，这时候一用劲儿翻过身, 骨碌碌滚来滚去, 自娱自乐很开心。

    昆特看着那花瓶被他?顶在脑袋上晃晃悠悠的，心都拎着；麦汀汀倒是非常信任小家伙，双手穿过泡泡莹亮的边缘，取下花瓶。

    总之，他?们可以大胆地验证先前的猜想了，麦汀汀把花瓶小心地捧到麦小么?面前。

    催化, 也?就意味着在短期内大量灌入能量。

    太困难了呀，他?只是一只小丧尸QAQ

    极光珍珠蓦地大亮，那潋滟的光团顷刻间透过鳞与鳍的交替，纱一样?绕过幼崽的小身体，直到汇聚在尾巴尖儿，隔着几厘米的距离冲着土壤遥遥一点。

    肥料是一种?催化剂。

    阿嬷和阿木自从醒来后就像消失了一般，倒是那个没有脑袋的阿咩仍然留在麦汀汀家里，咩咩咩地吃掉了他?们大多数食物，成天精力?无限地在屋子里横冲直撞——幸好这个房子里没有什么?家具，不然早就被拆没了。

    他?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么?？”

    昆特赶紧凑过来，开口时差点咬到嘴唇：“真?、真?真?真?的有用！开、开花了！”

    阿嬷强行?围造的灰空间给麦汀汀留下了许多不好的印象，逃出来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尽管此刻的麦汀汀已经对那些被吞噬的记忆没什么?触动了；对于重新进入、还是独自进入精神?空间，他?仍有些抵触和恐惧。

    另一边的昆特当然是最重视麦汀汀自己的，若是小美人这么?惧怕，要?不他?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比如找找疯婆子……

    麦汀汀和昆特同时看向麦小么?。

    在做这一切时他?和它并非静止不动，而?是一同在泡泡里三百六十度柔柔滚动，泡泡里好似没有任何重力?，并未对崽崽产生影响。

    小幼崽轻轻一抖尾鳍，洒下一小片细碎的浅金色光晕，然后笑眯眯地甩了甩尾巴，好像在说，崽崽就是最棒的哟~！

    麦汀汀在摘下它的时候感到一丝怜惜的心痛，当初花女孩给了这颗种?子、说有危险的时候可以种?下，怎么?也?没料想到了会?是如今的局面。

    不过这失望很快随风而?去，因为他?找到了新的玩法。

    没有灯的房间里顷刻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光，小人鱼身上的，极光珍珠的，雪莲花种?的……它们各有各不同的颜色，交织在一块儿如梦似幻，照亮了幽微的夜色。

    有了能量的加速，灰雪莲应当明?天就能开放了，接下来的进程全都可以跳上更快的节奏。

    玻璃瓶里的小花种?的根茎看起来非常纤弱，但在尽力?向下扎根，细嫩地在土壤中划出前行?的路径。最上面那一层有了轻微的隆起，看起来有小苗儿探头探脑，随时准备出来打个招呼。

    换言之, 需要?找到一个巨大的、且能够为他?们所用的能量源。

    小朋友帮了大人的忙，当然要?求夸奖呀~

    崽崽看见他?就笑，眼睛弯成两轮小月牙：“麻？”

    光如一滴水，滴落在种?子上。

    两个会?构建空间的一老一少都不在，剩下的人中有足够强大精神?力?的，也?就只有麦汀汀了——少年不得?不再次担起重任。

    根据昆特的说法，他?昏过去前前后后总共也?就几个小时；但精神?空间里的时间计算法则与普世不同，再加上绝境中的吊桥效应，以及被抹去的记忆共享，他?同秦加仿佛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小丧尸和小人鱼有独特的交流方式，接下来他?们之间的对话并不以声音的方式呈现，婴儿的小手握上少年的手指，两个人都有轻快愉悦的笑意。

    奇怪的是，瓶口仿佛被封上了一样?，无论花瓶怎么?倒转、倾泻，里面的土壤都没有漏。

    顺便一提，小人鱼的泡泡在作为防御措施时，是极为坚固的堡垒，弹性大到不可思?议，任何利器都扎不透；但当他?放下戒备，或者说允许时，仿若无物。

    麦小么?做完这一切，再次像个小海狮一样?抱着花瓶快活地在泡泡里翻滚一圈，然后飘到麦汀汀面前，尾巴一扔，花瓶落在脑袋上，咯咯直笑：“麻！”

    *

    秦加中的“毒”本质上是反抗阿嬷对他?记忆的驯化，进而?产生的死结，那么?为了解铃，仍然需要?潜入精神?空间才行?。

    他?还从来没主动做过同他?人的心灵链接，实际上麦汀汀迄今为止有的精神?力?，除了看见他?人情绪颜色，也?就是和不会?说话的人鱼幼崽之间愈发没有障碍的交流——与其说这是一种?读心术，不如说是建立在日?积月累相处和默契上的心有灵犀。

    “不能吃。”麦汀汀像是有预感似的及时阻止。

    准确的说, 是他?那颗梦幻的奶嘴。

    小人鱼本身鳞片就会?发光，哪怕现在因为同蛇鳐大战损耗过量体力?的后遗症变得?透明?，依旧同雪莲花种?交相辉映。

    玻璃花瓶本来是有重量的，又加上了土，崽崽那么?小一点儿，也?不比花瓶大多少，嬉闹的时候竟然稳稳当当，还很轻松，就好像那瓶子是软绵绵的云朵做的。

    都看崽崽的心情决定喔。

    麦汀汀也?笑，转过头跟昆特说：“答应啦。”

    不过，他?的双眸又有了一丝期待的神?采，有了最后一样?原料，就能带回秦加了吧？

    秦叔得?知花开的消息非常高兴，很快让人把其他?需要?的东西也?都准备好。

    崽崽皱皱鼻子，嗅觉格外敏锐的他?嗅见土壤里的另一重清冷冷的气味，好奇地张开嘴——

    人鱼幼崽用尾尖顶起玻璃瓶，像个玩球的小海狮那样?把它转来转去，看得?成年人们心惊胆战，生怕把脆弱又珍贵的花种?撒出来。

    看似娇嫩柔弱的小婴儿实际上是个力?大无穷的怪力?士，这一点麦汀汀早就领教过了。

    让他?独自构建一个空间，探究他?人的思?维深处，还要?想办法解毒……

    不怪他?一激动就结巴，实在太过神?奇——仅仅是被小人鱼抱过去发发光扔来扔去玩闹一通，不久前还未破土的种?子，已经冒出了尖尖的苗儿，顶上隐约有了胀大的花苞形状。

    少年揉

    崽崽鼓起腮帮，有点儿失望。

    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救子心切，然而?这个单薄的少年已经为了秦加冒过险，强人所难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秦叔一度怀疑那两个疯疯癫癫的一老一少是不是逃跑了，麦汀汀倒不这么?觉得?：阿木对阿咩的喜爱真?诚、毫不掺假，这是小孩子唯一的朋友，他?们相信他?不会?放弃无头羊。

    奶嘴飘到了一旁，小么?抱住花瓶，他?的手太小太小，指间要?张得?很开才行?，花种?淡淡的光透过他?那一看就与人类不同的半透明?指蹼。

    花瓶被他?飘逸的尾鳍缠绕，像个会?发光的沙漏。

    稚嫩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僵持。

    崽崽抓着麦汀汀的手晃了晃撒娇，眸子亮晶晶的：“么?！”

    见少年举棋不定，镇长好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想要?让花儿快点生长, 就需要?肥料。

    末世之中，又有什么?是正常的呢？大家不过是各凭本事活下去罢了。

    至于进入之后如何使用小瓶子里的液体，见机行?事。

就破破烂烂, 基础功能却意外得?还可以用，把闻起来有点儿奇特的雪山特色植物放进去榨出新口味的奶昔, 也?能让麦小么?填饱肚子。

    果?然，在把花种?和其他?原料放进布包裹、系在阿咩的背上之后，不需要?任何人告诉它做什么?事，羊儿乐颠颠地离开了。

    怎么?就答应了啊！！

    麦汀汀低下头，怀里的小鱼儿用尾巴缠上他?的胳膊，正扬起脸望着他?，翡翠似的眸子里倒映着窗外遥远的晚霞。

    他?开始怀疑这两个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心灵链接了。

    “麻？”

    昆特解开包裹一看，里面放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小瓶子，也?就人手指的大小，盛着一些浑浊的液体。

    崽崽注意到了两道灼灼的视线，停下滚来滚去的游戏, 平躺在地上, 以相反的视角看向成年人们。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量源。

    也?不知道秦加醒来之后，还会?不会?认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