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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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片刻后，静谧寒冷的冬夜，屋中缓缓响起了‘嘎吱嘎吱’的摇床声。

    霍屿川在桌子边打了地铺，南方的腊月冬夜很冷，他合衣躺下后就不再说话，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宋颜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反倒让她有点猝不及防。

    宋颜还以为来了贼人，“你娘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干什……”

    如果霍屿川能做到，她可以留下来；如果霍屿川做不到，那她就离开。

    “……”

    可窗外那身影异常执着，贴着耳朵蹲在墙角，看样子，不听到点动静是不打算离开的。

    霍屿川抬头看她，宋颜也不管他在想什么，将灯一拉，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

    到那时候，不管她和他走到哪一步，她提离婚也好，他想去找他的第二春也罢，都可以好聚好散。

    然后抱起被子打了个地铺，背对她说：“我睡地上。你也早点休息吧。”

    霍屿川知道老娘意图，不想宋颜尴尬：“不用管她，你睡吧。”

    若他肯把钱交给她打理，她至少可以让他提前几年发家。

    他都给她了。

    准备拉灯时，宋颜忽然发现窗外闪过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偷听儿子墙角了，没有哪个农村老太是不盼着快点抱大胖孙子的。

    几张十元零票，两张百元整钞，存折里不知具体多少，但想来不多，这就是霍屿川现在身上的全部家当。

    宋颜犹豫片刻，将蚊帐放下来，没有脱外套，也这么合衣躺进了床铺。

    这大冬天的，宋颜盖了条被子都冷得打颤，手脚在硬邦邦的床铺里跟冰凌子似的，几十岁的老婆子，万一给冻出个好歹来。

    “当然，如果你对我提出的要求介意。”宋颜顿了顿，“那我们就找个时间把婚离了。互不耽误彼此，这样最好。”

    “有人。”她警惕地喊霍屿川，指着窗外。

    此时是一九八七年，书中写霍屿川崛起成为大佬，差不多是在他三十岁左右，但那对宋颜而言太慢了。

    宋颜低头看了眼放到她手边的钱和存折。

    霍屿川不太放心，打算出去让他娘回屋休息。

    他走过来，把钱和存折放到宋颜手边。

    宋颜坐在床边，看着他，用尽量平静商量的语气说。

    霍屿川坐起身，看了眼窗外的身影，无奈道：“是我老娘。”

    本以为这一晚会就这么平静度过。

    霍家很穷，这时候的霍屿川也很穷。

    宋颜隐约记得书里霍屿川老娘是个泼辣的村妇，不想大晚上自找麻烦，便说：“我把灯关了，你摇几下床架子，她自己就走了。”

    霍屿川听完，抿唇沉默半晌，起身走到柜子前，在箱子底下摸索一阵，摸出裹在报纸里的几张皱巴巴的钱和一张存折。

    话还没说完，她反应过来。

    这是她的约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