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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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的天暗得快，也亮得早，天将堪堪亮的时候，那正是早上五点多的时候。

    偏偏楚惊澜还歪了歪头继续问：“不睡了吗？”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肖郢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再次被拔高到了悬崖，他像一只刚出厂的机器人，还没适应自己僵硬的肢体，转头的动作僵硬得像是生了锈。

    肖郢没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极端了，只是一回忆昨晚的细节他就愧疚得脑子抽成了一根筋，他第一次看见楚惊澜，就觉得他这样的人是注定不可能和自己有近距离交集的，可是现在岂止是有近距离交集，昨晚都负距离了吧？

    ——

    更内疚了！！

    像骄傲的猫难得放下利爪像主人示好，没人能拒绝吧？？

    只看见楚惊澜一只手小臂支着自己，另一只手就伸出来拽着肖郢的衣角，他眼神朦胧，里面的清冷冰凉弥散得一干二净，只有没睡醒的慵懒和疲惫，眉间的阴郁和冰寒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润和懵懂。

    他满脑子在想如何赔罪，但不知道是不是楚惊澜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或者是抱着他的人太温暖了，惶恐不安的肖郢在惶恐中睡着了。

    他没谈过对象，但有一些常识也从网上了解过，知道不弄出来的危害有多大，所以肖郢别扭着头小心翼翼把人捞进了怀里，嘴上小声念叨：“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不就跪在床边等楚惊澜醒来？

    嗯？人呢？

    肖郢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呼吸急促。

    ！

    他将床头的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时间，想到了昨晚秘书的话，啧，本来还想等肖郢醒来好好和他谈谈的，这样看来，楚惊澜要先出差去开一个会才行。

    他知道楚惊澜不是那样的人，可是梦里他被反手捆着跪在楚惊澜身前，楚惊澜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就那样居高临下地，像看一条狗一样的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条皮鞭，好像下一秒就要帮他出家了。

    他脑子没那么聪明，现在却能够在短短十几秒内为自己想一百种死刑，所以怎么样都会死对吧？

    肖郢急忙回过头。

    他拽着肖郢的手指，下意识就将额头抵在了对方的手上。

    救救救救救！！

    肖郢石化在原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褪色了，只剩一具孤零零的空壳，灵魂早就不知所踪了。

    “肖郢……求你了…”楚惊澜最后都求他了！！所以是他强迫了楚惊澜？！！也是了，楚惊澜脚上有伤，还那么瘦，腰上也没什么肉，怎么可能反抗得过他，一定是自己喝醉后逼迫的楚惊澜！！

    他还压着对方的长发！！

    不如就负荆请罪吧？所以荆在哪儿呢？

    长发耷拉在肩头，像在水中铺开的墨，脸上的水渍还黏在几缕碎发。

    ……

    他把人操迷糊了啊！！！

    肖郢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床上的楚惊澜暗自拧了拧眉，却没有醒来。

    娇得要命，平日里的楚惊澜根本不可能露出这样的表情，所以只能是……

    湿漉漉的。

    他揉了揉发酸的腰，慢慢离开了房间。

    他心跳比任何时候都要快，酒劲过后的脑子也清醒得没边。

    “慢点，肖郢……”楚惊澜讨好似的去亲肖郢的唇角，但没有一点作用，反而让这位精力充沛的大学生更加卖力了。

    好不容易把自己造的孽都弄出来了，肖郢低头看着自己昂扬不下的东西，一脸无语地白了它一眼，它很得意地跳了跳。

    ——

    所以他那么大一个人呢？

    床头的手机亮了屏，肖郢拿起手机一看，是楚惊澜发的消息：

    他微微垂首看着弓着腰将头埋在他胸膛睡的人，肖郢睡觉很安静，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搭在他腰上的手也没有用力，上半身没穿衣服，肌肤上全是不得了的抓痕和咬痕。

    肖郢低头看着楚惊澜的脸，他很漂亮，这是毋庸置疑的，鸦睫随着呼吸轻颤，白净的脸上还残留着被热水蒸过后的红晕。

    肖郢发誓，他眼睛不是故意乱看的。

    肖郢哪里还敢和楚惊澜躺在一张床上，他掀开被子就翻下了床，空气中的凉意钻进了被窝，楚惊澜很不满地皱起了眉，随后掀开被子就翻过了身。

    二十岁还没开荤的男大学生几把和钻石一样硬，这真不是开玩笑的话，楚惊澜算是深有体会了。

    他是弓着腰睡的，手紧紧揽着一个人的腰，整张脸都埋在对方的胸膛里，对方的手也轻轻搭在他的头上，像哄小孩的姿势，肖郢的鼻息进出间全是一股幽暗的香，混合着一股暧昧的怪异味道。

    只从和楚惊澜短暂的相处他都看得出来，楚惊澜是一个极其有自尊心的男人，所以自尊心这么强的楚惊澜却被自己压在身下哭得脱水，肖郢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两人都是裸着的，他眼前的冷白皮肤上点缀着像被凌虐过了的青紫，吻痕，咬痕交错密布。

    楚惊澜捂着额头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他现在身上意外的舒爽，所以肖郢还知道给他清理一下再睡觉。

    他捂住眼睛不敢多看。

    红着脸把床单丢进洗衣机，又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好以后，肖郢坐在床边松了好大一口气，但愿能够让楚惊澜的怒气消失一丢丢。

    他的衣袖却突然被轻轻地拽了一下，而后身后先是响起了一道很轻的哈欠声，随后传来了楚惊澜暗沉嘶哑的嗓音：“不睡了吗？”

    肖郢的作息表就是这样，五点多自然而然醒了一次。

    眼皮沉重得掀不起来，他迷迷糊糊动了动手，然后腿也蜷缩了一下，随后猛然挣开了眼皮。

    温热又均匀的呼吸喷洒在了对方的手上，肖郢的心更加难以平静了。

    ！！！

    啊啊啊！总不能割了吧？！

    肖郢喝完酒后的记忆丢得一干二净，脑子里只有艰难拼凑起来的几个零星片段。

    他站在床头想了想，放了几张钱压在了肖郢的手机下面，不对，这样和嫖好像没什么区别吧？

    他试着动了动腿，结果浑身痛得他眉头瞬间紧凝了起来，腰酸痛得要命，某处也传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耻痛。

    他乖乖坐在床边，低着头看床上沉睡的人，到底是昨晚太累了，楚惊澜长发还沾着水渍，散在白色的枕头上，像童话里漂亮的睡美人，睡得很安静，但他也没有安全感，从睡觉蜷缩得和猫一样就能看出来。

    “肖郢，太……太深了。”身下的人哽咽着哭，用几近哀求的语气和他说。

    ……

    肖郢！！你完蛋了！！你死定了！！

    楚惊澜一下就心疼了，昨晚分明也没太乱来，怎么还是留了这么多痕迹，但他不知道身上那些痕迹对肖郢来说是不痛不痒的。

    “不准…里面…”不管用，楚惊澜正抖得合不拢腿，就被肖郢翻过身继续了。

    太太太太吓人了！！

    这一觉给肖郢的大脑都睡短路了。

    只是某个位置流出来的东西太显眼了！！

    王八蛋肖郢，王八蛋！！



    肖郢稍微舒了一口气。

    肖郢愣住了。

    腰上的掐痕是青紫色的，大/腿/根/部有咬痕，红印密密麻麻。

    是他喝醉了酒把人强迫了的，怎么样都没办法得到原谅吧？

    肖郢再醒来是被窗外的一记惊雷吵醒的，伴随着豆大的雨珠一起，他的噩梦被中断了。

    肖郢觉得自己另一个鼻孔也要流鼻血了。

    他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把手指从楚惊澜手里拿了回去，他拖着僵硬的身姿准备起身离开房间，身后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肖郢浑身一僵，已经准备好面临被凌/迟处死的结果了。

    【出差，中午阿姨会上门做饭，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除了我房间的东西，其他地方随便你动】

    总的来说，肖郢虽然技术一言难尽，但是总会因为足够粗长而阴差阳错照顾到楚惊澜，唉，处男嘛，慢慢教是没问题的。

    楚惊澜很听话似的抓住了肖郢的手指，任由肖郢给他洗完了澡。

    他低头在肖郢额头留下了一个吻。

    “睡！”预料之中的，肖郢非常没有出息地回到了被窝，楚惊澜一下就钻进了他的怀里，沉重的眼皮再次合上，他又睡了过去。

    ……

    不对不对，先去给楚惊澜清理一下。

    肖郢：？

    想明白后的肖郢抬起手狠狠拍向脑门。

    楚惊澜小心下了床，全程安静没有弄出一点响动，他站在全身镜前整理领带，透过全身镜看向了身后床上还在睡觉的肖郢，不知道为什么，楚惊澜总有一种自己把人吃干抹净然后拍屁股走人的错觉。

    ！！

    这样折腾下来，楚惊澜竟然没有一点要醒来的痕迹，反倒是肖郢把他放回干净的床铺上，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就有了要醒来的迹象，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抓住了肖郢的手指。

    肖郢眼睛一下就瞪圆了，随后只觉鼻子一热，一股红色的温热液体就从鼻子流了出来，肖郢抬起手捂住了鼻子，又手忙脚乱去扯纸巾堵住了流鼻血的鼻孔。

    肖郢下意识向床下看了去。

    楚惊澜又把钱拿了回来，仔细斟酌后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等他出差回来好了。

    没摔下去。

    前后耽搁了半个小时，床单也换上了新的，肖郢看着上面大片大片被浸湿的地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吧。

    平日里的楚惊澜声音一贯清冽又干净，现在却沙哑得不像样，语调中是浓浓的困倦，很显然是刚睡醒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