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春澜衔川·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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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鸣阳手指一颤，茶水溅了出来。
“只要能离开化章门，从此天长水阔，何处不安身。”
祝亭熄了灯笼，背对屋内倚着门框坐下。
苏雁来眸色一动，像是这才回过神来，抬首看向韩鸣阳。
韩鸣阳完全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
浪费可耻，浪费食物更可耻。
苏雁来用手背擦去眼泪，平静下来：“师父留在这里有他自己的理由，并未告诉我。而我，也有不能离去的原因。”
苏雁来低低“嗯”了一声。
韩鸣阳随苏雁来再次来到灶房，这回祝亭也在。
祝亭走到韩鸣阳面前：“我现在就带你过去吧。”
“我还有一个哥哥，小时候我常与他一起玩耍。但随着年岁渐长，他与我渐行渐远。
见此情景，韩鸣阳猛然想起中午他说要刷碗，结果救完师父之后，就完全将此事忘了。
“化章门门主是我父亲。”
韩鸣阳不明白：“他……他有什么需要你救的？他想杀你啊。”
“他想取我的心上之血，但这样未必能彻底解毒。师父与我想了另外一个法子，就是将他身上的蛊虫引到我身上，由我替他承受痛苦。
“父亲同样重视此蛊，自是不希望蛊虫死掉。当蛊虫到了我身上时，我便可以此为筹码，逼父亲将哥哥逐出化章门。
见韩鸣阳进门，苏雁来将茶杯推到对面的位置上，示意韩鸣阳坐。
两人一同收拾桌子，用井水洗净碗碟。
风卷残云过后，韩鸣阳和祝亭吃光了所有饭菜。
苏雁来面色如常，但韩鸣阳还是能看出她心情郁结，应该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更何况，是他先不顾兄妹亲情，对你痛下杀手
韩鸣阳嗓音发苦：“你想怎么救他？”
“师父与我父亲交过手，本就有伤在身，现在又中了玉勾剧毒，只怕时日无多。
苏雁来轻点了下头：“的确，他想杀我，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韩鸣阳坐定，借着烛光看苏雁来的神情。
韩鸣阳虽然确实没吃饱，但也不算饿，他惦着为门派省钱，至少也得给祝亭买件合适的衣服。
“没什么。”韩鸣阳道，“我就是想，要是你们师父醒了，我得先准备好怎么称呼他。”
“什么原因？”
“陆照霜正是师父名讳。”祝亭老实回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毫无预兆的，苏雁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一道惊雷——
苏雁来：“是啊，就算如此，我也想救他。
韩鸣阳讪笑道：“中午那顿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没吃上饭，所以饿得狠了，现在我已经吃饱了。”
“我才不要变成那样。反正中蛊后也是活不久的，等哥哥平安离开，我自寻死路便是。”
苏雁来站在门外问：“你在干什么呢？叫了那么半天都不开门。”
“好。”
韩鸣阳再次提起筷子，压下脸上因为能敞开吃而浮现的笑容，心中暗叹，那就只好下一顿再省着吃啦哈哈哈哈！
苏雁来先吃完，回后山照顾师父去了。
“只因他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只因我忘不掉年幼时，他曾给予我的温暖与恩情。
韩鸣阳明白苏雁来为什么要倒茶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压压惊。
韩鸣阳无事可做，准备在鹤天风谷里随便逛逛消食，然后回房接着看武功秘籍。
韩鸣阳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韩鸣阳握紧茶杯，指节都用力到发白：“几年了，师父为什么不带你逃得再远些？”
“若无他，便不会有今日我。”
韩鸣阳看向靠里的床榻，师父仍闭着眼，但面色已经红润起来，像是正在安睡。
“哥哥醉心蛊虫巫术，甚至疯魔到引蛊上身。他也想杀我，因为血亲的心上血，或许可助他化解蛊毒。
两人抵达茅屋时，苏雁来正坐在桌边，往茶杯中倒茶。
韩鸣阳看见苏雁来笑容中的苦涩，只觉喉咙发堵，遍体生寒。
他一睁眼，见满室昏暗，太阳已经要落山了。
“父亲让哥哥杀了我，但就在动手的时候，师父拦下他，救了我。
祝亭提着一盏灯笼，带韩鸣阳走了一条新路，比走经过泉边的那条路要近许多。
“还算好，毒性控制住了。但是……”苏雁来话锋一转，“我只能保证师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仅此而已。”
苏雁来手边也有一盏茶，她静静望着茶水，似乎是在发呆。
《我在江湖收集图鉴那些年》
这距离绝对算不上安全。
*****
韩鸣阳于心不忍，苏雁来的往事肯定还会有其他人知道，何必逼迫人家小姑娘回忆难过的事呢？
“我要救我哥哥。”
“韩鸣阳，师姐让你吃完晚饭去后山找她，她要跟你说你想知道的那些事。”
“不过事已至此，也该有一个结局了。”
苏雁来答：“帮他化解蛊虫之毒，不止如此，我还要帮他摆脱父亲的控制。
韩鸣阳这才反应过来，灶房似乎只是做饭的地方，吃饭应该在宽阔的厅堂里。
不过他们一共没几个人，一切从简也不是什么大事。
三人在桌边落座，不大的空间顿时显得有些局促。
韩鸣阳甚至没能第一时间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啊？”祝亭看了看面前还没怎么动筷的饭菜，声音失望中带着惋惜，“你吃饱了，那这些菜就吃不完了。现在的天气也不好保存剩菜，都要浪费掉了……”
女儿被自己的父亲追杀？
祝亭认真回道：“不用道歉，我房中有吃的，没饿着。”
苏雁来没在意韩鸣阳的反应，自顾自道：“我母亲因生我难产而死，她是我父亲的挚爱。父亲恨我害死了母亲，便想杀我为母亲偿命。
似是嫌不够，韩鸣阳又铿锵有力地重复了一遍：“绝对不是。”
韩鸣阳：“……”等一下。
韩鸣阳打了个哈欠，清醒一下，走去开了门。
“而且是那种一边挥剑斩向我的喉咙，还要一边痛哭着跟我道歉，说他并非故意为之的疯子。”
这是什么情况？
他僵坐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但总有心声要挣开艰涩的嗓眼：“……你母亲的死，不是你的错。”
韩鸣阳：“那你还……”
“好。”韩鸣阳点点头，问苏雁来，“你师父的情况好些了吗？”
韩鸣阳觉得苏雁来已经疯了，愤然道：“你哥哥变成现在这样，与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做的错事，理应由他来承担后果，凭什么要你毁了自己的人生去救他？！
苏雁来故作坚强，假装事不关己，却还是被这句话触动了心弦。
“近三年，师父带着我一路流亡，四处躲避，但还是屡次被他们找到，被截杀。
韩鸣阳听得心惊：“那你自己怎么办？就留在化章门，替你父亲养蛊？！”
韩鸣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晚没睡觉，突然困了。”
他刚转身要走，却被祝亭叫住。
下一瞬，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韩鸣阳一愣。
苏雁来说得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又惨淡 一笑。
韩鸣阳宽慰道：“暂时没事就好，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气了！
祝亭：“可你才吃了一碗饭，雁来师姐说你很能吃，我还特意多烧了一些菜。”
祝亭吃得慢些，见韩鸣阳停下，不解地问：“你怎么不吃了？”
苏雁来见韩鸣阳一脸困倦，接受了这个理由：“祝亭做好晚饭了，过来一起吃吧。”
苏雁来道：“蛊虫发作时剧痛噬心刻骨，痛得时间久了，会消磨人的精神意志，使其抛弃理智，做出种种有如野兽的疯狂之举，便算不得‘人’了。
“师父本是游侠，游历至此，见不平事就拔刀相助。
晚饭依旧是清淡炒菜，没什么荤腥，三人各吃各的，一时无言。
于是韩鸣阳诚恳道：“如果你觉得不开心，那就不用告诉我前因。只要告诉我，需要我做些什么才能保护大家就好。”
路上，韩鸣阳状似无意地随口问了一句：“你们的师父叫什么名字？”
鹤天风谷到万蛊之谷骑马大约半日可达，既然化章门需在万蛊之谷练蛊，想必离那处山谷也不会太远。
苏雁来说罢，冲韩鸣阳无奈一笑：“这就是我与化章门的关系，很难听吧。”
韩鸣阳忙上前帮忙，从锅里盛出三碗汤摆到桌上，顺带跟祝亭道歉：“中午我一下子把饭都吃光了，要是害你饿了肚子，真的很抱歉。”
祝亭正将盛好的饭菜逐一端到小木桌上。
韩鸣阳：“我吃完了啊。”
说这些话时，苏雁来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好似这个念头已在她心头盘桓过千百遍，再说起的时候才能如此平静。
“现在我们藏在这里，又被找到了。
韩鸣阳吃光碗里的饭菜，也撂下碗筷。
“我知道，”她努力微笑，可无法阻止眼中泛起的泪光，“已经有人告诉过我了……放心，我知道的。”
往事杂乱不堪，苏雁来不知该从何说起，但说出了这最艰难的一句，后面的话便顺利了许多。
] 韩鸣阳手指一颤，茶水溅了出来。
“只要能离开化章门，从此天长水阔，何处不安身。”
祝亭熄了灯笼，背对屋内倚着门框坐下。
苏雁来眸色一动，像是这才回过神来，抬首看向韩鸣阳。
韩鸣阳完全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
浪费可耻，浪费食物更可耻。
苏雁来用手背擦去眼泪，平静下来：“师父留在这里有他自己的理由，并未告诉我。而我，也有不能离去的原因。”
苏雁来低低“嗯”了一声。
韩鸣阳随苏雁来再次来到灶房，这回祝亭也在。
祝亭走到韩鸣阳面前：“我现在就带你过去吧。”
“我还有一个哥哥，小时候我常与他一起玩耍。但随着年岁渐长，他与我渐行渐远。
见此情景，韩鸣阳猛然想起中午他说要刷碗，结果救完师父之后，就完全将此事忘了。
“化章门门主是我父亲。”
韩鸣阳不明白：“他……他有什么需要你救的？他想杀你啊。”
“他想取我的心上之血，但这样未必能彻底解毒。师父与我想了另外一个法子，就是将他身上的蛊虫引到我身上，由我替他承受痛苦。
“父亲同样重视此蛊，自是不希望蛊虫死掉。当蛊虫到了我身上时，我便可以此为筹码，逼父亲将哥哥逐出化章门。
见韩鸣阳进门，苏雁来将茶杯推到对面的位置上，示意韩鸣阳坐。
两人一同收拾桌子，用井水洗净碗碟。
风卷残云过后，韩鸣阳和祝亭吃光了所有饭菜。
苏雁来面色如常，但韩鸣阳还是能看出她心情郁结，应该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更何况，是他先不顾兄妹亲情，对你痛下杀手
韩鸣阳嗓音发苦：“你想怎么救他？”
“师父与我父亲交过手，本就有伤在身，现在又中了玉勾剧毒，只怕时日无多。
苏雁来轻点了下头：“的确，他想杀我，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韩鸣阳坐定，借着烛光看苏雁来的神情。
韩鸣阳虽然确实没吃饱，但也不算饿，他惦着为门派省钱，至少也得给祝亭买件合适的衣服。
“没什么。”韩鸣阳道，“我就是想，要是你们师父醒了，我得先准备好怎么称呼他。”
“什么原因？”
“陆照霜正是师父名讳。”祝亭老实回答，“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毫无预兆的，苏雁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一道惊雷——
苏雁来：“是啊，就算如此，我也想救他。
韩鸣阳讪笑道：“中午那顿是因为我昨天晚上没吃上饭，所以饿得狠了，现在我已经吃饱了。”
“我才不要变成那样。反正中蛊后也是活不久的，等哥哥平安离开，我自寻死路便是。”
苏雁来站在门外问：“你在干什么呢？叫了那么半天都不开门。”
“好。”
韩鸣阳再次提起筷子，压下脸上因为能敞开吃而浮现的笑容，心中暗叹，那就只好下一顿再省着吃啦哈哈哈哈！
苏雁来先吃完，回后山照顾师父去了。
“只因他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只因我忘不掉年幼时，他曾给予我的温暖与恩情。
韩鸣阳明白苏雁来为什么要倒茶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压压惊。
韩鸣阳无事可做，准备在鹤天风谷里随便逛逛消食，然后回房接着看武功秘籍。
韩鸣阳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韩鸣阳握紧茶杯，指节都用力到发白：“几年了，师父为什么不带你逃得再远些？”
“若无他，便不会有今日我。”
韩鸣阳看向靠里的床榻，师父仍闭着眼，但面色已经红润起来，像是正在安睡。
“哥哥醉心蛊虫巫术，甚至疯魔到引蛊上身。他也想杀我，因为血亲的心上血，或许可助他化解蛊毒。
两人抵达茅屋时，苏雁来正坐在桌边，往茶杯中倒茶。
韩鸣阳看见苏雁来笑容中的苦涩，只觉喉咙发堵，遍体生寒。
他一睁眼，见满室昏暗，太阳已经要落山了。
“父亲让哥哥杀了我，但就在动手的时候，师父拦下他，救了我。
祝亭提着一盏灯笼，带韩鸣阳走了一条新路，比走经过泉边的那条路要近许多。
“还算好，毒性控制住了。但是……”苏雁来话锋一转，“我只能保证师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仅此而已。”
苏雁来手边也有一盏茶，她静静望着茶水，似乎是在发呆。
《我在江湖收集图鉴那些年》
这距离绝对算不上安全。
*****
韩鸣阳于心不忍，苏雁来的往事肯定还会有其他人知道，何必逼迫人家小姑娘回忆难过的事呢？
“我要救我哥哥。”
“韩鸣阳，师姐让你吃完晚饭去后山找她，她要跟你说你想知道的那些事。”
“不过事已至此，也该有一个结局了。”
苏雁来答：“帮他化解蛊虫之毒，不止如此，我还要帮他摆脱父亲的控制。
韩鸣阳这才反应过来，灶房似乎只是做饭的地方，吃饭应该在宽阔的厅堂里。
不过他们一共没几个人，一切从简也不是什么大事。
三人在桌边落座，不大的空间顿时显得有些局促。
韩鸣阳甚至没能第一时间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啊？”祝亭看了看面前还没怎么动筷的饭菜，声音失望中带着惋惜，“你吃饱了，那这些菜就吃不完了。现在的天气也不好保存剩菜，都要浪费掉了……”
女儿被自己的父亲追杀？
祝亭认真回道：“不用道歉，我房中有吃的，没饿着。”
苏雁来没在意韩鸣阳的反应，自顾自道：“我母亲因生我难产而死，她是我父亲的挚爱。父亲恨我害死了母亲，便想杀我为母亲偿命。
似是嫌不够，韩鸣阳又铿锵有力地重复了一遍：“绝对不是。”
韩鸣阳：“……”等一下。
韩鸣阳打了个哈欠，清醒一下，走去开了门。
“而且是那种一边挥剑斩向我的喉咙，还要一边痛哭着跟我道歉，说他并非故意为之的疯子。”
这是什么情况？
他僵坐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但总有心声要挣开艰涩的嗓眼：“……你母亲的死，不是你的错。”
韩鸣阳：“那你还……”
“好。”韩鸣阳点点头，问苏雁来，“你师父的情况好些了吗？”
韩鸣阳觉得苏雁来已经疯了，愤然道：“你哥哥变成现在这样，与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做的错事，理应由他来承担后果，凭什么要你毁了自己的人生去救他？！
苏雁来故作坚强，假装事不关己，却还是被这句话触动了心弦。
“近三年，师父带着我一路流亡，四处躲避，但还是屡次被他们找到，被截杀。
韩鸣阳听得心惊：“那你自己怎么办？就留在化章门，替你父亲养蛊？！”
韩鸣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晚没睡觉，突然困了。”
他刚转身要走，却被祝亭叫住。
下一瞬，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韩鸣阳一愣。
苏雁来说得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又惨淡 一笑。
韩鸣阳宽慰道：“暂时没事就好，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气了！
祝亭：“可你才吃了一碗饭，雁来师姐说你很能吃，我还特意多烧了一些菜。”
祝亭吃得慢些，见韩鸣阳停下，不解地问：“你怎么不吃了？”
苏雁来见韩鸣阳一脸困倦，接受了这个理由：“祝亭做好晚饭了，过来一起吃吧。”
苏雁来道：“蛊虫发作时剧痛噬心刻骨，痛得时间久了，会消磨人的精神意志，使其抛弃理智，做出种种有如野兽的疯狂之举，便算不得‘人’了。
“师父本是游侠，游历至此，见不平事就拔刀相助。
晚饭依旧是清淡炒菜，没什么荤腥，三人各吃各的，一时无言。
于是韩鸣阳诚恳道：“如果你觉得不开心，那就不用告诉我前因。只要告诉我，需要我做些什么才能保护大家就好。”
路上，韩鸣阳状似无意地随口问了一句：“你们的师父叫什么名字？”
鹤天风谷到万蛊之谷骑马大约半日可达，既然化章门需在万蛊之谷练蛊，想必离那处山谷也不会太远。
苏雁来说罢，冲韩鸣阳无奈一笑：“这就是我与化章门的关系，很难听吧。”
韩鸣阳忙上前帮忙，从锅里盛出三碗汤摆到桌上，顺带跟祝亭道歉：“中午我一下子把饭都吃光了，要是害你饿了肚子，真的很抱歉。”
祝亭正将盛好的饭菜逐一端到小木桌上。
韩鸣阳：“我吃完了啊。”
说这些话时，苏雁来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好似这个念头已在她心头盘桓过千百遍，再说起的时候才能如此平静。
“现在我们藏在这里，又被找到了。
韩鸣阳吃光碗里的饭菜，也撂下碗筷。
“我知道，”她努力微笑，可无法阻止眼中泛起的泪光，“已经有人告诉过我了……放心，我知道的。”
往事杂乱不堪，苏雁来不知该从何说起，但说出了这最艰难的一句，后面的话便顺利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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