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竹篮打水晴天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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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头上的凤冠步摇,忽然随着她的步伐夸张地摇晃起来。
“我的淑儿终于长大了,七日后,淑儿定是最美的新娘子!”
薛含淑吼得撕心裂肺:“你想让这件事情人尽皆知吗!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薛含淑瘸了腿,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吗?!”
她展颜一笑:“夫人若是不嫌弃奴婢粗鄙,不知可否容奴婢一试?”
一听到荣姨娘,傅泠更是不忿起来,连对着玉芝都起了几分怜悯。
春姨娘说着就要往门口走去。
对,就是这样……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觉得脚步虚软,难以控制!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有人害我……到底是谁要害我!是飞芦轩?是荣姨娘……是薛盼柔!”
薛含淑眼中一片通红,眼泪止不住的漫出来……
傅容心会随傅家人前来观礼。
“淑儿别怕!娘去找大夫!”
她好不容易才嫁给自己想要嫁的人!
她侥幸般笑了笑:说不定只是因为她太久没下床了呢?
嫁衣是这天送来的,薛含淑也终于能下床走路了。
薛执宜的手死死攥着,攥得发抖。
幽兰吓得哭出了声。
她不要脸面,不要廉耻,不要清白!
“玉芝?”傅泠唤了一声:“你既有这般本事,为何会在厨房做粗活?”
又试着走了几步,这一次,步摇晃得更厉害了……
薛含淑愣住了。
玉芝脸上闪过一瞬惊喜,连忙叩首:“玉芝谢夫人垂爱!”
幽兰依言照做了。
她有些讶异,没想到这般难以注意、需要在阳光下仔仔细细对比,才能看出不同的细节,这个小女使只是看了一眼,居然就能辨出这丝线是由两种不同的颜色所绣。
婚礼的日子将近,薛执宜终于得到了傅容心的确切消息。
“好……好!”薛含淑气息起伏,激动得像个疯子。
薛含淑激动得发抖,头上的翠翘金雀也随着她的晃动散落一地。
“回夫人话,奴婢玉芝,现在厨房做事。”
说罢,她痴痴笑着喃喃自语:“只要拜了堂……只要让我坐在婚床上等着赵三郎来……只要这样我就可以,就可以……就可以待生米煮成熟饭后,任何人都不能再拿我如何!只要瞒过去这一次就好,瞒过去就好!”
一辈子就赌这么一次,可到头来到头来居然……
她跛了。
幽兰面露惊恐:“小姐!这怎么可以?奴婢……”
眼看着距婚礼只有七日的时间。
后腰一次又一次的受伤,让她成了个跛子。
“怎么可能?!怎么会!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吗?!
幽兰跪在一边,只低着头掩饰着自己此刻的畅快。
“可是这能怎么办?这还能怎么办……”春姨娘无望地哭了起来。
女使观察着她的神色,连忙解释:“夫人,您将这图案对着阳光再仔细瞧瞧。”
春姨娘站起了身,直愣愣看着她。
女使低眉顺眼:“奴婢自幼便对颜色更加敏感些,旁人分不出的颜色差别,奴婢却能轻易分出,哪怕是同一朵花的两片花瓣,奴婢也能分出深浅来。”
不只是她,春姨娘也愣住了……
想到这里,薛含淑端着手,在镜子面前模拟着婚礼那天的步伐。
“淑儿……”
虽说因为时间匆忙,嫁衣上并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但相比于她素日的衣着用料,这已经是极好的了。
不管怎么样,她终于要嫁过去了,薛执宜曾向她说过永平侯府那泼天的富贵,是何等诱人!
她抱着自己的脑袋崩溃着,嘶吼着。
薛含淑抓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腕上刻下深深指痕:“到时候,我就扮做你的打扮,跟在迎亲队伍最后,等到拜了堂,你再同我换回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依旧是那般乖巧的长相,温温柔柔,一张圆脸,还含着几分书卷气,配上这正红的嫁衣,竟也难得地显出几分贵气。
听着那女使说话,傅泠有些惊喜:“你还会做绣活?你叫什么名字?从前在哪里做事?”
幽兰不明所以,只是按照薛含淑的指示站了起来。
随着她的脚步,她的双肩产生了奇怪的高低起伏和摇晃,这让这身华美的嫁衣在她身上显得异常别扭,甚至有些滑稽。
看着她粗粝的双手,她又露出了那副悲悯的面孔:“好孩子,往后便留在安闲居吧。”
说罢,她又看着那翠鸟的图案道:“其实这未必是绣娘的疏忽,这两种丝线,想来只不过是不同批次染出来的同一种颜色,所以会有些许轻微的不同,平日里看着倒是并无大碍,但若是能用完完全全相同的丝线,想来会更好些。”
“只要我能瞒着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我便是赵家的人!任何人都抵赖不得!”
说到这里,玉芝的脸色暗淡了下来:“奴婢原本是府上买来的绣娘,只因为给大小姐绣嫁衣时,耽误了荣姨娘的活计,姨娘不悦,便将奴婢打发了去厨房劈柴。”
“怎么不可以?!”
她成了个跛子……
“可淑儿出出嫁那天,终究是要走出门去的,这件事情如何能隐瞒……”
薛含淑嘶吼着:“你和我的身形差不多,若不仔细瞧,没有人会看得出来!我何尝不愿跛的是你!这是我的吩咐,你若敢不遵,我便杀了你!”
“你是如何发现的?”
她一把抓住幽兰的手,把她扯着又跌坐在了地上。
她面色一白,眼底不禁闪过一瞬的腥红,不可置信一般,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足……
傅泠端详着图案,仔细瞧了又瞧,却是未曾发现有什么区别,还以为是这小女使想出风头胡说的,眼中便不由得生出些许不悦来。
……
……
可每一次,她落下的每一步都在昭示着一件事,一件残忍至极的事——
她昂着首,在唇角绽开的笑容,让她似一朵开到极致,近乎腐烂的丁香花。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否则赵三郎肯定不要我了!赵家也肯定不会要一个已经没了清白又瘸了腿的儿媳!”
“回来!”
幽兰伺候着她换上嫁衣,春姨娘在旁看得热泪盈眶。
“成亲那日你替我穿上嫁衣、盖上盖头!替我把堂拜了,听到没有?!”
傅泠虽是疑惑,但还是依言做了:只见那图案朝着光的方向,果然在反光时显现出些许微不足道的不同。
她虚软着瘫倒在地,而后又一次次地爬起来,一次次地尝试着向前行走……
“啊——”
“再转个圈!”
忽地,薛含淑的目光落在了幽兰身上:“你站起身!”
她上辈子的仇人终于要出现了,她已经等不及送傅容心下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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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头上的凤冠步摇,忽然随着她的步伐夸张地摇晃起来。
“我的淑儿终于长大了,七日后,淑儿定是最美的新娘子!”
薛含淑吼得撕心裂肺:“你想让这件事情人尽皆知吗!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薛含淑瘸了腿,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吗?!”
她展颜一笑:“夫人若是不嫌弃奴婢粗鄙,不知可否容奴婢一试?”
一听到荣姨娘,傅泠更是不忿起来,连对着玉芝都起了几分怜悯。
春姨娘说着就要往门口走去。
对,就是这样……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觉得脚步虚软,难以控制!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有人害我……到底是谁要害我!是飞芦轩?是荣姨娘……是薛盼柔!”
薛含淑眼中一片通红,眼泪止不住的漫出来……
傅容心会随傅家人前来观礼。
“淑儿别怕!娘去找大夫!”
她好不容易才嫁给自己想要嫁的人!
她侥幸般笑了笑:说不定只是因为她太久没下床了呢?
嫁衣是这天送来的,薛含淑也终于能下床走路了。
薛执宜的手死死攥着,攥得发抖。
幽兰吓得哭出了声。
她不要脸面,不要廉耻,不要清白!
“玉芝?”傅泠唤了一声:“你既有这般本事,为何会在厨房做粗活?”
又试着走了几步,这一次,步摇晃得更厉害了……
薛含淑愣住了。
玉芝脸上闪过一瞬惊喜,连忙叩首:“玉芝谢夫人垂爱!”
幽兰依言照做了。
她有些讶异,没想到这般难以注意、需要在阳光下仔仔细细对比,才能看出不同的细节,这个小女使只是看了一眼,居然就能辨出这丝线是由两种不同的颜色所绣。
婚礼的日子将近,薛执宜终于得到了傅容心的确切消息。
“好……好!”薛含淑气息起伏,激动得像个疯子。
薛含淑激动得发抖,头上的翠翘金雀也随着她的晃动散落一地。
“回夫人话,奴婢玉芝,现在厨房做事。”
说罢,她痴痴笑着喃喃自语:“只要拜了堂……只要让我坐在婚床上等着赵三郎来……只要这样我就可以,就可以……就可以待生米煮成熟饭后,任何人都不能再拿我如何!只要瞒过去这一次就好,瞒过去就好!”
一辈子就赌这么一次,可到头来到头来居然……
她跛了。
幽兰面露惊恐:“小姐!这怎么可以?奴婢……”
眼看着距婚礼只有七日的时间。
后腰一次又一次的受伤,让她成了个跛子。
“怎么可能?!怎么会!不!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吗?!
幽兰跪在一边,只低着头掩饰着自己此刻的畅快。
“可是这能怎么办?这还能怎么办……”春姨娘无望地哭了起来。
女使观察着她的神色,连忙解释:“夫人,您将这图案对着阳光再仔细瞧瞧。”
春姨娘站起了身,直愣愣看着她。
女使低眉顺眼:“奴婢自幼便对颜色更加敏感些,旁人分不出的颜色差别,奴婢却能轻易分出,哪怕是同一朵花的两片花瓣,奴婢也能分出深浅来。”
不只是她,春姨娘也愣住了……
想到这里,薛含淑端着手,在镜子面前模拟着婚礼那天的步伐。
“淑儿……”
虽说因为时间匆忙,嫁衣上并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但相比于她素日的衣着用料,这已经是极好的了。
不管怎么样,她终于要嫁过去了,薛执宜曾向她说过永平侯府那泼天的富贵,是何等诱人!
她抱着自己的脑袋崩溃着,嘶吼着。
薛含淑抓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腕上刻下深深指痕:“到时候,我就扮做你的打扮,跟在迎亲队伍最后,等到拜了堂,你再同我换回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依旧是那般乖巧的长相,温温柔柔,一张圆脸,还含着几分书卷气,配上这正红的嫁衣,竟也难得地显出几分贵气。
听着那女使说话,傅泠有些惊喜:“你还会做绣活?你叫什么名字?从前在哪里做事?”
幽兰不明所以,只是按照薛含淑的指示站了起来。
随着她的脚步,她的双肩产生了奇怪的高低起伏和摇晃,这让这身华美的嫁衣在她身上显得异常别扭,甚至有些滑稽。
看着她粗粝的双手,她又露出了那副悲悯的面孔:“好孩子,往后便留在安闲居吧。”
说罢,她又看着那翠鸟的图案道:“其实这未必是绣娘的疏忽,这两种丝线,想来只不过是不同批次染出来的同一种颜色,所以会有些许轻微的不同,平日里看着倒是并无大碍,但若是能用完完全全相同的丝线,想来会更好些。”
“只要我能瞒着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我便是赵家的人!任何人都抵赖不得!”
说到这里,玉芝的脸色暗淡了下来:“奴婢原本是府上买来的绣娘,只因为给大小姐绣嫁衣时,耽误了荣姨娘的活计,姨娘不悦,便将奴婢打发了去厨房劈柴。”
“怎么不可以?!”
她成了个跛子……
“可淑儿出出嫁那天,终究是要走出门去的,这件事情如何能隐瞒……”
薛含淑嘶吼着:“你和我的身形差不多,若不仔细瞧,没有人会看得出来!我何尝不愿跛的是你!这是我的吩咐,你若敢不遵,我便杀了你!”
“你是如何发现的?”
她一把抓住幽兰的手,把她扯着又跌坐在了地上。
她面色一白,眼底不禁闪过一瞬的腥红,不可置信一般,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足……
傅泠端详着图案,仔细瞧了又瞧,却是未曾发现有什么区别,还以为是这小女使想出风头胡说的,眼中便不由得生出些许不悦来。
……
……
可每一次,她落下的每一步都在昭示着一件事,一件残忍至极的事——
她昂着首,在唇角绽开的笑容,让她似一朵开到极致,近乎腐烂的丁香花。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否则赵三郎肯定不要我了!赵家也肯定不会要一个已经没了清白又瘸了腿的儿媳!”
“回来!”
幽兰伺候着她换上嫁衣,春姨娘在旁看得热泪盈眶。
“成亲那日你替我穿上嫁衣、盖上盖头!替我把堂拜了,听到没有?!”
傅泠虽是疑惑,但还是依言做了:只见那图案朝着光的方向,果然在反光时显现出些许微不足道的不同。
她虚软着瘫倒在地,而后又一次次地爬起来,一次次地尝试着向前行走……
“啊——”
“再转个圈!”
忽地,薛含淑的目光落在了幽兰身上:“你站起身!”
她上辈子的仇人终于要出现了,她已经等不及送傅容心下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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