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魏知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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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南星霎时怔住。
薛南星侧过头，撇向一边，不忍去看。可想到自己就是始作俑者，她又解释道：“伤口在头部，可大可小。眼下医馆都已打烊，只有先用这法子替你止血。不知兄台可有侍从陪同，在下略通些医理，可以先教他一些清理伤口的法子，待兄台回府……”
“嘶——”，那人眉梢微挑，又是倒抽一口气。
“王爷请留步！”
薛南星硬着头皮拱手行了个男子礼，压着嗓子道:“在下无礼，误伤兄台，实在抱歉！”
薛南星自顾自说着，无意抬头间，蓦地撞见对方的目光。
姑娘？这二字如雷轰电掣。
薛南星合衣躺到床榻上，明明周身酸痛，却毫无睡意。她望着黑暗中的房梁，心里反复琢磨着。
他快步凑上前，笑盈盈道：“耿星兄，来！我与你说个好消息。”说着，一把抓住薛南星的手腕，把她往二楼的一间茶室里带去。
她轻涤着帕子，嘴里念念有词:魏大人，您堂堂京兆府少尹大人，自是不缺人服侍，不缺大夫问诊，更不缺一块帕子。草民如今前路未卜，实在不便再多生枝节，今夜不辞而别，还往见谅。他日若有缘再见，草民定当……定当……
“无碍，姑娘这一砸倒是将我砸醒了。”声音温润。
方才那簇桂花，那双淬着星辰的眸子……魏知砚苦笑，他定是醉了，醉得不轻。
雪白的帕子像白色墨汁，在水中缓缓散开，露出几簇极为生动的桂花。这帕子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可上头的桂花是薛南星母亲亲手所绣，这些年成了她的念想，断不能轻易送人。
“定当如何”薛南星想不到了，二个字重重复复，却始终未接下去。她凝视着水中的自己，除了一身的枷锁，已是一无所有，还能如何向这位魏大人赔罪。
她轻捏半润的巾帕，抬起手臂，对准那公子的额角按过去，“兄台，忍着点。”
薛南星心底发憷，赶忙问道:“公子，可有伤着？”
“有些事就是这么赶巧。昨日我回府后，接了个帖子，你猜怎么着？”凌皓一拍桌子，“今年的望月楼诗会提前到今夜了。”
“欸，前头那个可不就是吗？”有人看见了他们。
高泽折回身，手中缰绳一勒，“驾”！马车绝尘而去。
迎着街边酒馆透出的光，马车一路扬起的尘土，浮在空中成了一团团烟煴。
凌皓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后，只觉脑袋空空，索性略过，“总之就是题诗一首。至此，那望月楼的东家每年都会举办诗会，邀请京中的文人雅士和名流显贵参加。”末了，不忘得意地道一句:“本世子才情兼备，自然年年都是座上宾。”
未等薛南星先发问，忽觉肩头一沉，人就坐了下来。
薛南星疑惑，“望月楼诗会？”
“怎么喝着喝着就不见人了？”
薛南星呼吸一凝，糟糕，砸到人了！？
薛南星心中郁闷难当，瞥见地上的玄色小石块，想也没想，捡起一块，连着胸中堵着的闷气，一并往那团朦胧里狠狠砸去。
气息微热，近在咫尺，二人的距离有些太近了。
薛南星伸手取过酒壶，轻晃几下，酒水撞击壶身发出清脆声响——还剩不少。她将厚叠的巾帕置于掌心，覆盖到壶口之上，一手按住巾帕，一手紧握壶身，手腕轻转间，巾帕被酒微微润湿。
她自幼跟着外祖父在外漂泊，为图方便，常做男子装扮，省去不少麻烦，程启光便也由着她。后来她向程忠学了些运气之法，气运丹田，抵住喉咙后部发声，便可以改变本来的声音，与一般少年郎差别不大。之后但凡着男装，她便会用这个法子掩饰原声。
薛南星立时退后半步，挪开视线，将声线压得更沉了，“……回府后再好生清理上药。”
没等薛南星再发问，不远突然间喧闹起来：
昭王虽然应允了让她协助查换粮案，可其它事宜一概未提。她心中有数，此人断不会轻易就信了她所谓的“直觉”。昭王信与不信，抑或是信几分？她对于他又究竟有多少价值？这一切还得看龙门县押回来的人会交待多少了。
凌皓在她对面坐下，分明是自己急不可耐，却道：“耿星兄，你先别急，听我说。”
薛南星几步靠近，一股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隐约还混着一丝松香气息。
“大人——”另一道声音传来，稚嫩且清醒，应是侍从在唤。
陆乘渊一袭玄色锦袍，长身玉立，在马车边顿了顿，却又好似没听到般，撩起袍摆，欲抬脚上车。
“嘶——”黑暗中，有人倒抽一口气。
大晋民风开化，城内虽设宵禁，但并不严谨。尤其是城西的潘楼街、城南的流云巷一带，不少楼馆得了衙门特许的牙贴，便可通宵挂牌，上灯点火。
魏知砚被这朗声一唤，醉意又散了几分，折回身望去。
薛南星反应过来，拔腿追了出去。
几人醉声醉气，踩着杂乱的脚步往这边踉跄而来。
她猛然惊醒，抬起掌根，“啪”一声重重打在自己脑门上，心中懊恼不已——还是大意了，将这“活阎王”想得太好应对，不料被这人故意避重就轻绕过去了。
多年来，她早已驾轻就熟，成了习惯。
伤在头上，可大可小。
他回过头，想再瞧真切些，可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兄台，更别提姑娘了。
被砸到的是位锦衣玉冠的年轻公子，看年纪不过二十余岁。他一手抵着额角，一手还拎着个小酒壶，想必是刚吃了酒出来，就无端糟了这一击。
此处靠近流云巷，虽不及那头热闹，却也有几家酒馆仍在经营。
很快一声闷响传来，紧接着，才是石头落地的清脆声响。
洗净的帕子被展开，挂在四足面盆架上。迎着窗隙透来的月光，泛出一片银白，成了这屋里唯一的光源。
“大人！”侍从喘着气问道:“大人您怎的出来了？让小的好找了。”
“不会是喝怕了，跑了吧？”
凌皓这才想起薛南星初到京城，对京中贵族圈之事不甚了解，解释道：“这望月楼位于潘南街，乃京中最出名的酒楼。早年间，圣上不知从何处听闻，此楼中有一望月阁，置身阁中可摘星望月，如临仙境。他老人家一时兴起，便微服私访了望月楼，在望月阁中挥毫泼墨，题诗一首，诗曰、曰……”
紧接着，几个步履蹒跚的贵公子一拥而上，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他，一人一嘴说着。
薛南星简单洗漱后，又问小二要了盆水，取出载满酒香的巾帕，慢慢浸入水中。
眼下可好了，入不了大理寺，却要替他查案，折腾一日下来，反倒把自己卖了。
她忙抬手扇了扇尘烟，定睛望去，果然见到不远处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那人似是正低着头，用手背抵住右侧额角。
眼神略有些迷离，显然还带着醉意。这三分醉意掺在原本清澈的眼波中，流转间，竟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那公子似还未缓过神，怔怔地“哦”了一声，递出酒壶。
“哎呀！”侍从惊呼，“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怎的伤着了？”
陆乘渊一步跨上车辕，头也不回，“本王只答应让你查案，从未说过让你进大理寺。”
薛南星洗漱完，刚出到客堂就被人叫住：“耿星兄！”
可说了些什么，魏知砚也没听清。他虚虚地握了握掌心，忽地心里一空，低头看去，手中除了那个酒壶，已是别无他物。
“绝不会！谁人不知，咱们京兆府少尹魏大人千杯不醉，你、小瞧谁呢？”
话音甫落间，高泽抬手将车帘放下，把薛南星与陆乘渊隔出里外两个世界。
薛南星匆忙离开后，便住进了凌皓指的那间客栈。倘若这位世子爷真的寻来了，也好将钱袋还给他。
那公子看清薛南星后，竟也一时怔愣，不知自己是真醉了，还是被砸晕了。他双唇翕合，半晌才挤出一个“你”字。
面盆架上的帕子还是一样的透亮，只是窗外的月光变成了天际的鱼肚白。
好？
薛南星冲到跟前，顾不上行礼，火急火燎道:“王爷，草民是否明日就去大理寺应卯？”
那公子揉着头，侧转脸看过来，是一张丰神俊朗的脸。
方才的话断断续续在耳畔打转：“查案可以，进大理寺不行”。
言罢，她抬眸看了眼对方额角，从怀中掏出一方巾帕，上头绣着几簇鹅黄色的桂花，一边对叠一边道：“伤口不深，应是皮外伤，先用这个止着血。”尔后，又指了指那公子手中的酒壶，“兄台，劳烦借这个一用。”
眼下她能做的，也唯有一个字——等。
“好”是何意？那他是有侍从陪同，还是没有？若是没有，是否需要送他回府？
“魏大人——”
凌皓果然来了，还赶了个大早。
“无事，只觉胸口有些翳闷，出来透透气。却没想……”魏知砚语声一滞，却没想，碰到位有意思的兄台，抑或……是姑娘？
什么？薛南星喉间一噎。
可方才事出突然，情急之下，薛南星忘了压下嗓子，暴露出原声。加之她属实心虚，语声怯怯，竟还多出几分少女的娇怯。
……
薛南星也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外间已是晨光微曦，微风不燥。
那公子好似这会儿才反映过来，抬手按住额角的巾帕，温声回道：“好！”
茶室的桌案上早已沏好了茶，也不知凌皓有何好消息，居然这么早就来了。
薛南星有些想笑，勉强压了压嘴角，“好！世子请讲。”
] 薛南星霎时怔住。
薛南星侧过头，撇向一边，不忍去看。可想到自己就是始作俑者，她又解释道：“伤口在头部，可大可小。眼下医馆都已打烊，只有先用这法子替你止血。不知兄台可有侍从陪同，在下略通些医理，可以先教他一些清理伤口的法子，待兄台回府……”
“嘶——”，那人眉梢微挑，又是倒抽一口气。
“王爷请留步！”
薛南星硬着头皮拱手行了个男子礼，压着嗓子道:“在下无礼，误伤兄台，实在抱歉！”
薛南星自顾自说着，无意抬头间，蓦地撞见对方的目光。
姑娘？这二字如雷轰电掣。
薛南星合衣躺到床榻上，明明周身酸痛，却毫无睡意。她望着黑暗中的房梁，心里反复琢磨着。
他快步凑上前，笑盈盈道：“耿星兄，来！我与你说个好消息。”说着，一把抓住薛南星的手腕，把她往二楼的一间茶室里带去。
她轻涤着帕子，嘴里念念有词:魏大人，您堂堂京兆府少尹大人，自是不缺人服侍，不缺大夫问诊，更不缺一块帕子。草民如今前路未卜，实在不便再多生枝节，今夜不辞而别，还往见谅。他日若有缘再见，草民定当……定当……
“无碍，姑娘这一砸倒是将我砸醒了。”声音温润。
方才那簇桂花，那双淬着星辰的眸子……魏知砚苦笑，他定是醉了，醉得不轻。
雪白的帕子像白色墨汁，在水中缓缓散开，露出几簇极为生动的桂花。这帕子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可上头的桂花是薛南星母亲亲手所绣，这些年成了她的念想，断不能轻易送人。
“定当如何”薛南星想不到了，二个字重重复复，却始终未接下去。她凝视着水中的自己，除了一身的枷锁，已是一无所有，还能如何向这位魏大人赔罪。
她轻捏半润的巾帕，抬起手臂，对准那公子的额角按过去，“兄台，忍着点。”
薛南星心底发憷，赶忙问道:“公子，可有伤着？”
“有些事就是这么赶巧。昨日我回府后，接了个帖子，你猜怎么着？”凌皓一拍桌子，“今年的望月楼诗会提前到今夜了。”
“欸，前头那个可不就是吗？”有人看见了他们。
高泽折回身，手中缰绳一勒，“驾”！马车绝尘而去。
迎着街边酒馆透出的光，马车一路扬起的尘土，浮在空中成了一团团烟煴。
凌皓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后，只觉脑袋空空，索性略过，“总之就是题诗一首。至此，那望月楼的东家每年都会举办诗会，邀请京中的文人雅士和名流显贵参加。”末了，不忘得意地道一句:“本世子才情兼备，自然年年都是座上宾。”
未等薛南星先发问，忽觉肩头一沉，人就坐了下来。
薛南星疑惑，“望月楼诗会？”
“怎么喝着喝着就不见人了？”
薛南星呼吸一凝，糟糕，砸到人了！？
薛南星心中郁闷难当，瞥见地上的玄色小石块，想也没想，捡起一块，连着胸中堵着的闷气，一并往那团朦胧里狠狠砸去。
气息微热，近在咫尺，二人的距离有些太近了。
薛南星伸手取过酒壶，轻晃几下，酒水撞击壶身发出清脆声响——还剩不少。她将厚叠的巾帕置于掌心，覆盖到壶口之上，一手按住巾帕，一手紧握壶身，手腕轻转间，巾帕被酒微微润湿。
她自幼跟着外祖父在外漂泊，为图方便，常做男子装扮，省去不少麻烦，程启光便也由着她。后来她向程忠学了些运气之法，气运丹田，抵住喉咙后部发声，便可以改变本来的声音，与一般少年郎差别不大。之后但凡着男装，她便会用这个法子掩饰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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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皓在她对面坐下，分明是自己急不可耐，却道：“耿星兄，你先别急，听我说。”
薛南星几步靠近，一股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隐约还混着一丝松香气息。
“大人——”另一道声音传来，稚嫩且清醒，应是侍从在唤。
陆乘渊一袭玄色锦袍，长身玉立，在马车边顿了顿，却又好似没听到般，撩起袍摆，欲抬脚上车。
“嘶——”黑暗中，有人倒抽一口气。
大晋民风开化，城内虽设宵禁，但并不严谨。尤其是城西的潘楼街、城南的流云巷一带，不少楼馆得了衙门特许的牙贴，便可通宵挂牌，上灯点火。
魏知砚被这朗声一唤，醉意又散了几分，折回身望去。
薛南星反应过来，拔腿追了出去。
几人醉声醉气，踩着杂乱的脚步往这边踉跄而来。
她猛然惊醒，抬起掌根，“啪”一声重重打在自己脑门上，心中懊恼不已——还是大意了，将这“活阎王”想得太好应对，不料被这人故意避重就轻绕过去了。
多年来，她早已驾轻就熟，成了习惯。
伤在头上，可大可小。
他回过头，想再瞧真切些，可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兄台，更别提姑娘了。
被砸到的是位锦衣玉冠的年轻公子，看年纪不过二十余岁。他一手抵着额角，一手还拎着个小酒壶，想必是刚吃了酒出来，就无端糟了这一击。
此处靠近流云巷，虽不及那头热闹，却也有几家酒馆仍在经营。
很快一声闷响传来，紧接着，才是石头落地的清脆声响。
洗净的帕子被展开，挂在四足面盆架上。迎着窗隙透来的月光，泛出一片银白，成了这屋里唯一的光源。
“大人！”侍从喘着气问道:“大人您怎的出来了？让小的好找了。”
“不会是喝怕了，跑了吧？”
凌皓这才想起薛南星初到京城，对京中贵族圈之事不甚了解，解释道：“这望月楼位于潘南街，乃京中最出名的酒楼。早年间，圣上不知从何处听闻，此楼中有一望月阁，置身阁中可摘星望月，如临仙境。他老人家一时兴起，便微服私访了望月楼，在望月阁中挥毫泼墨，题诗一首，诗曰、曰……”
紧接着，几个步履蹒跚的贵公子一拥而上，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他，一人一嘴说着。
薛南星简单洗漱后，又问小二要了盆水，取出载满酒香的巾帕，慢慢浸入水中。
眼下可好了，入不了大理寺，却要替他查案，折腾一日下来，反倒把自己卖了。
她忙抬手扇了扇尘烟，定睛望去，果然见到不远处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那人似是正低着头，用手背抵住右侧额角。
眼神略有些迷离，显然还带着醉意。这三分醉意掺在原本清澈的眼波中，流转间，竟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那公子似还未缓过神，怔怔地“哦”了一声，递出酒壶。
“哎呀！”侍从惊呼，“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怎的伤着了？”
陆乘渊一步跨上车辕，头也不回，“本王只答应让你查案，从未说过让你进大理寺。”
薛南星洗漱完，刚出到客堂就被人叫住：“耿星兄！”
可说了些什么，魏知砚也没听清。他虚虚地握了握掌心，忽地心里一空，低头看去，手中除了那个酒壶，已是别无他物。
“绝不会！谁人不知，咱们京兆府少尹魏大人千杯不醉，你、小瞧谁呢？”
话音甫落间，高泽抬手将车帘放下，把薛南星与陆乘渊隔出里外两个世界。
薛南星匆忙离开后，便住进了凌皓指的那间客栈。倘若这位世子爷真的寻来了，也好将钱袋还给他。
那公子看清薛南星后，竟也一时怔愣，不知自己是真醉了，还是被砸晕了。他双唇翕合，半晌才挤出一个“你”字。
面盆架上的帕子还是一样的透亮，只是窗外的月光变成了天际的鱼肚白。
好？
薛南星冲到跟前，顾不上行礼，火急火燎道:“王爷，草民是否明日就去大理寺应卯？”
那公子揉着头，侧转脸看过来，是一张丰神俊朗的脸。
方才的话断断续续在耳畔打转：“查案可以，进大理寺不行”。
言罢，她抬眸看了眼对方额角，从怀中掏出一方巾帕，上头绣着几簇鹅黄色的桂花，一边对叠一边道：“伤口不深，应是皮外伤，先用这个止着血。”尔后，又指了指那公子手中的酒壶，“兄台，劳烦借这个一用。”
眼下她能做的，也唯有一个字——等。
“好”是何意？那他是有侍从陪同，还是没有？若是没有，是否需要送他回府？
“魏大人——”
凌皓果然来了，还赶了个大早。
“无事，只觉胸口有些翳闷，出来透透气。却没想……”魏知砚语声一滞，却没想，碰到位有意思的兄台，抑或……是姑娘？
什么？薛南星喉间一噎。
可方才事出突然，情急之下，薛南星忘了压下嗓子，暴露出原声。加之她属实心虚，语声怯怯，竟还多出几分少女的娇怯。
……
薛南星也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外间已是晨光微曦，微风不燥。
那公子好似这会儿才反映过来，抬手按住额角的巾帕，温声回道：“好！”
茶室的桌案上早已沏好了茶，也不知凌皓有何好消息，居然这么早就来了。
薛南星有些想笑，勉强压了压嘴角，“好！世子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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