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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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场景让她不禁联想到初见伊西多尔的时候，脑袋的刺痛加剧，比在花园里见到伊西多尔时更甚，维菲娅暗道不妙。

    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看到这种东西？

    还是谁在抓弄她？

    她摸着伊西多尔给她的糖，眼下没有什么好解决的方式，她若是在这里晕过去，倒下后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摸到了铁皮盒子。

    维菲娅盯着和阿尔塞因学                                                院悬崖底下的晶石十分相像，不由得怀疑这里是否和那里一样，拥有回家的线索，只是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找到。

    昏暗的洞窟墙面闪着淡淡的五颜六色细碎的光，维菲娅走近一看，发现是一种透明的石头，石头里竟有虫子，是虫子发出细碎的光，却不似活物。

    她仍记得伊西多尔抓住了她的手，手上的触感不会作假，也看到他和她一同消失，醒来却没有看到他。

    她没什么需要害怕的，她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许久，她突然“扑哧”一笑，不再犹豫，大步走向纹路尽头。

    那不是“维菲娅”的一切。

    她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她产生归属感。

    偶尔她会想，她是不是就是“维菲娅”？她似乎已经成为“维菲娅”。

    她暂时的确不会与伊西多尔交恶，只因她需要一个魔法师。

    归属感，她的归属感在另一个世界，有她的爸爸妈妈，她的哥哥，她的朋友，真正属于她的家，还有她的故乡。

    怒火被冰水浇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维菲娅只觉自己的呼吸停滞，她在颤抖。

    凯斯利家族不重情，家族成员之间几乎没有感情可言，当初真正的维菲娅和她说过，不要被同化。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不知从哪发出吱吱的声音。

    维菲娅把小布袋塞回衣带挂着，将目光重新放在前方。

    她只觉可笑。

    纹路的尽头，静静地躺着一个铁皮盒子，有些生锈，上面的图案已经斑驳，却依稀能看出一只羊的图案。

    直到通过洞口，维菲娅抬头才发现光是顶上的晶石发出。

    心脏好像停止跳动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她现在该做什么，她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她在书上看到过，这种石头叫光珀，石头形成之初，会释放一种毒素吸引任何会发光的虫子，将虫子封在石头中，石头里的物质能催化虫子发光的活性。

    在这样循环着的人生里，一成不变才是最为可怕的。

    变数有时会让她质疑自己，但她依旧喜欢变数，变数意味着变化，意味着会有全新的线索。

    维菲娅的看着纹路尽头的花泛着丝丝冷意，洞窟寂静，心跳逐渐平缓，唯有她轻微的呼吸声。

    她会去找他不假，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不会那么快消除。

    最坏的结果不过死去，若是能停止这该死的循环，得到真正的死亡，说不定她真能回家。

    她不再犹豫，打开小布袋，将一颗糖塞进嘴中。

    她并未怎么接触过这个世界的魔法，不过上辈子的魔法师和她说过：“魔法或许可以创造奇迹，但魔法并非无所不能，世界不需要过分的力量。”

    这里分明是个洞窟，却因为周围的景象生出一抹神圣之感。

    不可否认的是，伊西多尔作为大魔法师的徒弟极具价值。

    她拿起石头，把碍事的裙子开个口子，扫了扫身上的泥土，最后回头看一样纹丝未动的链条魔像，她大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昏沉之中，维菲娅睁开眼，便闻到那股刺鼻的恶臭味，她的心跳不免加速，条件反射地站起后退几步。

    再行走几步拐弯，维菲娅被前方的光亮刺激得下意识眯眼，等到眼睛适应光后，只见前方狭隘的洞口里是如同白昼的光。

    维菲娅顺着纹路向不远处望去，纹路消失的地方开满蓝白色的花。

    冰凉，带着凹凸不平的颗粒感。

    维菲娅再次扫了一眼，洞窟的另一个方向被链条魔像堵住，她只好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行。

    她这才正视伊西多尔给她的小布袋，小布袋上是风银草的图案，他是有多喜欢风银草？

    是真真正正的，属于她的一切。

    “维菲娅”不会这么做，“维菲娅”只会自己找到出口，但维菲娅会这么做。

    不论伊西多尔是何目的，他的的确确帮到了她。

    她打开盒子。

    记忆深处，已经模糊的另一个世界，小小的一角逐渐清晰。

    她不会抛下伊西多尔不管，他是因为她才会来到这里的，于情于理她都该去寻找他。

    却见链条魔像就在前方仿若雕塑般伫立。

    不管这次是意外，还是人为精心策划，她都很期待即将到来的一切。

    终于见到不一样的景象，她不由得加快脚步。

    她有时需要做出自己会做的事，让自己还是自己。

    却不知为何，维菲娅的心脏砰砰乱跳，不是紧张，不是对未来的未知，亦不是晕倒的前兆，只是单纯地加快，一种近乎直觉的东西驱使着维菲娅往前走，那是一种渴望。

    维菲娅深吸一口气，不再多想。

    不多时，脑袋的刺痛竟缓缓褪去，一股淡淡的清香又带着丝丝甜味的味道充斥她的味蕾，维菲娅甚至觉得自己的状态好上不少。

    《重生十七次后金手指们终于上线了[西幻]》

    清一色的紫色晶石，纯净透亮，地上两旁开满了蓝白色的不知名花朵，白色点缀花瓣，像极了落雪。

    泥土的凉意透过皮肤，她轻轻战栗。

    她没记错的话，只有在乌陆西亚的阿泰萨基山脉才有光珀这种石头。

    洞口狭隘，只能通过一个人，维菲娅侧身摸索着通过。

    而一直循环的人生，也让她愈加麻木。

    中间一条淡金色的纹路，金光微闪，如河水流淌。

    走近洞口，脑袋却突然刺痛，维菲娅停下脚步，她抚着头，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维菲娅迈开步伐，脚触到地面，她意识到了什么，陡然停下，赤红色的眼瞳凌厉，怒火渐上心头，她刚刚产生了归属感，她居然对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产生了归属感。

    安静的洞窟时不时传来吱吱声，维菲娅察看四周却不见老鼠的影子。

    虽然如今身在异国，维菲娅却意外地生出一种难言的兴奋，过去的16次人生里一直被困在赛加洛特帝国的她，在第17次的人生看到了全新的变数。

    她并不惧怕死亡，只是每次死亡前带来的痛苦过于真切，还有一睁眼，发现自己又回到最初的麻木。

    她盯着光珀若有所思，链条魔像带来的魔法阵居然能把她传送到邻国这么远的地方。

    维菲娅迟疑了一会，边后退边警惕着这只怪物，直到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维菲娅才停下来，分心观察四周。

    是梦吗？

    手臂上小口子渗出血丝，阵阵刺痛，维菲娅见伤口没什么大问题，索性不管。

    她能察觉到他对她的依赖，就像是她和他早就相识一般，然而从一开始伊西多尔和她的相遇就布满巧合，这样的认知只会令维菲娅愈发怀疑。

    她想要有所动作，却仿佛在梦中，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维菲娅借着光珀的微光摸索前进，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伊西多尔与她相处的画面。

    一瞬间，“啪嗒！”泪砸在盒子上，唤醒了她的思绪。

    另一个世界的人生一直在提醒她，她不是“维菲娅”，她只是扮演“维菲娅”。

    许久，她朝前缓缓迈步，反而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顾不及膝盖手掌的刺痛，她往前爬一步。

    动作就停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