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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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蚂蚱即将变成“光头司令”——一个手足也不留，它不仅没有慌忙逃窜，反而愈挫愈勇。但这种勇敢方向好似错了，大有同归于尽的节奏。

    周若木是站着没动，连个眼神都没给灵犀，但周若木的异兽仓灰可不是善茬，飞扑过去把灵犀压倒，在飞船内部转了好几圈。两个异兽都以这种姿态虎视眈眈地死盯着对方。

    到处都是破破烂烂无用了的飞船，破了一个致命的洞口，仿佛还能看到里面的人们在与窒息和宇宙射线斗争，最终无助地死去，像只剩下鱼泡却努力张口呼吸的鱼头。

    《被美强惨指控是失忆梗主角》

    蚂蚱飞船十分英勇地给上这大象飞船一发炮弹，率先打出战斗的第一响炮。

    也许这艘飞船上只有他是真正的恶人吧。

    “复兴号”上大多数人看着光屏上近在咫尺的飞船猛地生了一股绝望之情，回忆着自己的一生。

    不过无论周若木多管闲事还是怎样，拦不拦都不会有特别大的影响，顶多是多费些时间。但只要周若木愿意，他完全可以通过一些方式加快飞船的速度来弥补。

    这一切的不对劲并没有掩饰的太好，身处其中的人多少能发现到异常之处，不过是时间问题，这种拙略的方式恐怕也只能骗到没有常识的人。

    灵犀骂周若木多管闲事不是没事找事，都说横的怕不要命的，这明显就是属不要命的类型，哪知会不会就此翻车。

    前一句话是对飞船系统下达的命令，而后一句话是对飞船上的人说的。

    可就是这些莫名其妙地没人发声质疑，且下意识地忽略了不对劲的事情，才会让他们在这里待这么久。

    他也不知道周若木怎么忽然就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灵犀被周若木的独裁给气笑了。

    只是飞船里的人接受到最灵活的动物之一的赞赏也丝毫生不出自豪感和喜悦感，他们正忙着找地方吐呢。他们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周若木会让他们这些帮不上忙的人准备，敢情是准备好安神剂。

    而大象飞船里也不断警告着“与对方距离太近，请及时远离”的电子声。但两者都一样，没理会这个警告声。

    遥远的太空中可不算安宁。

    而周择木不是忽然看了一眼海景就幡然醒悟的，而是因为芒寒松散下的红发。

    蚂蚱周围是被搅得\"灭了族\"的蚂蚁，现如今见了大象，还义无反顾地冲前，完全不顾实力差距。

    “之前是有点，但现在确信了。                                                ”

    这里是假的。

    飞船前方是一片火光。

    周若木显然是被激怒了，还没等灵犀反应过来，仓灰就报复性地侵入他的脑子读取记忆。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周若木一边闪避着攻击一边靠近，那蚂蚱开始有些谎了。

    但显然，现在在路上就已经不安全了。

    但就是这种异常，却没有被第一时间发现。而且，他们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温室系统，什么时候脱下的防护装备，又为什么要白费力气地降落在温室系统的旁边——他们可不是去送人头，像个傻子一样毫无准备地闯入敌军送死，最好的方式明明就是直接了当地破坏温室系统，用武力闯入。

    先不说他到底会不会，就是周若木也不会让他动的。

    一般来说，除非是遇到了杀父仇人，不然都不会有人愿意自爆飞船的。不是说同样是死还不如多拉几个一块死的这种道理，自爆飞船和普通被炸可不是一回事。

    偏偏芒寒在。

    这艘失灵飞船之所以能攻击这么多没有什么攻击力的飞船还没有被制裁，不就是因为其他有能力的飞船懒得去惹闲事，直接绕开飞行了，不然哪轮得到周若木多管闲事。

    不过最后一句话显然只是随口一说，周若木并没有真正地想要等其他人做好准备，直接就操控着飞船冲了上前。

    这里是帝国与狭道星系的边疆，再过去不远处就是中转星了。许多想要逃离异兽暴乱攻击范围的人们都会经过这里，因为就目前为之，狭道星系这片穷苦之地是最安全的。

    不过也幸好芒寒在。

    仓灰相当于是周若木的化身，而周若木也经常和仓灰精神相通，这个灵犀很清楚，所以他现在所见到的思绪全都来源于周若木。

    眼见这蚂蚱都要飞到自个面前自爆了，但是周若木仍然迎上去。

    芒寒那被周择木绑的高马尾发型，无论怎么跳怎么跑都没有散过，甚至是很长一段时间芒寒都别着那片叶子，但不仅是发型没有乱，连叶子都没有破碎过。

    他知道，这飞船一旦冲上来自爆成功，“复兴号”也得穿洞了，和那群张着口呼吸的悲哀鱼头没什么区别。

    在冰雪世界之时，雪山仍是雪白，没有被染成绚丽之色，说明日光正处中午。而头顶是昏暗模糊的遥远恒星，怎么到了海岛就成了绚丽的斜阳？隔绝的温室系统只是提供了温暖适宜的生态环境，并不是真的独立成为了一个小世界，怎么会出现这么美丽的太阳？若是有人工制造的发热太阳倒还好说，但并无第二颗高悬着遥远的原始恒星。

    灵犀对着周若木骂道。这声音惊得整个飞船的人都看向他和周若木。

    海岛的风还在吹。

    周若木完全没有要给这蚂蚱飞船留全尸的意思，好几炮打过去，虽然没有攻击要害，不至于让它像身边那群破了洞苟且窒息的飞船一样，但算是属于拔掉蚂蚱的手足。

    周择木当时想了好一会儿，芒寒的头发

    芒寒这么保护自己的发型，就连那片叶子都是周择木实在看不过眼哄骗芒寒放下来的，怎么忽然就散下来了呢。

    周若木淡淡瞥了一眼灵犀，没回答他，而是照常下达指令。

    “你做什么？”

    海岛里的爱神像垂着眸注视着众人欢悲喜怒。

    芒寒这两句话一出，走在前面的阿铁和周良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

    果不其然，“复兴号”一靠近那艘不要命的飞船，它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冲冲地就飞过来了。那架势，跟赶着吃席差不多（注1），是不知情人士见了都得赞赏它勇气可嘉的程度。毕竟，就没见过真实的蚂蚱撼大象的。

    前方有个发了疯的飞船随意攻击路过的飞船，已经有好几艘飞船被它打中，有的爆炸于这片星域，而有的虽然没有爆炸，但也破坏了要害，坚持不了多久，最终只能在这片星域中等死。

    不过，那艘飞船也并非毫发无伤，它的外壳已经破烂不堪了。

    这些还是能保留住全尸的飞船，有些只剩下几片没有被爆炸消灭的金属质飞船碎片。一堆一堆碎片聚集着随引力飘荡，远远看着好似金属色泽的花瓣。

    之所以这两者不是一样的，那是因为精神力相当于是可控制的脑力量。脑子决定杀死自己，脑子和杀死决定思维想法的脑子是两码事。更何况，撕裂精神力比撕裂身体可怕得多。

    “开启战斗模式，拦截前方失灵飞船。其他人做好准备。”

    “复兴号”里的人也不管吐不吐的问题了，只把周若木当作晕傻了到现在还没回神，一个个火急火燎地催着他下达命令。紧急时刻，灵犀就站在身旁，也不管周若木像怎样，就想自己上手操作。

    逐渐靠近了火力现场才能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尸横遍野。

    而现在，只有那艘失灵的飞船像个死神一样飘荡于那片飞船坟地，向所有过路的飞船索命。

    蚂蚱是铁了心地想要撞到头破血流，蚂蚱飞船里不断倒计着自爆的时间，这也是折磨心智的一环。

    深邃的海面大多都是阴天或是没有耀眼的日光，尽管是在绚丽色彩下的夕阳，也不会是深蓝的海面闪着碎金。

    所以面对不要命的蚂蚱飞船的火力攻击，周若木当然不是拿飞船身硬抗，而是几下闪躲，硬生生把大块头飞船当成了陆地上的躲避障碍物赛车，灵活得让猫咪都自愧不如。

    脑子一下子被强硬侵入，记忆乱糟糟地都被翻出来，灵犀眼睛一花，头一倒就晕了。

    在黄昏夕阳之时，落日之旁的云朵不会是洁白无暇的，更何况地面都被染成了彩色。

    周若木虽然是想着要掺和一脚，但也没想过要傻傻地以身殉义，也没想过硬碰硬。

    周择木笑了一会儿，说。

    灵犀见周若木不搭理自己，甚至飞船的其他人也没有提出异议，也懒得多费口舌，白了一眼周若木就不理会了。

    阿铁对此还颇为惊叹，曾经舔着脸去问芒寒保护发型的秘诀。当然，惨遭无视。

    飞船连接着自己的精神网，相当于飞船是自己的精神寄托处。如果启动自爆模式，就是要有自|杀的决心和毁灭自己精神的勇气。

    周择木先是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芒寒会这么敏感，也可能是被芒寒的打直球给惊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又笑了，这次的笑和之前那爽朗的笑不太一样，说不出来，就是不太一样。

    这艘飞船虽然对于一些战舰来说是不值一提，但也不会有人为了它浪费时间和火力，毕竟从帝国逃到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大善人，利己得很。

    数不过来这里有多少飞船丧生，毕竟有些可能连碎片都没有留下。

    他的眼睛不止有着芒寒，还有芒寒身后那绚烂的美景。

    斜阳旁的白云，既深蓝又跳跃着碎金的海面，冰雪世界的遥远恒星到了海岛就变成了温暖的斜阳，这一切都不对劲，非常理化。

    而周若木猛地被接收这么多记忆，头痛欲裂，眼睛看着光屏上冲上来的飞船都变得有些模糊。

    周择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中招的，这一切来的措不及防。而只要他不说，不主动挑明，恐怕没人能知道周择木发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