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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会让我活着，有什么保证？”
在他印象里，杨悠雁永远都不会放弃，永远都像小太阳一样灼灼燃烧着，从没有这般崩溃失意过，以至于那一刹那，他怀疑自己看走了眼。
“让开。”
杨悠雁攥拳不应。
如果真的想杀她，怎么可能把她引到房中，同她说这些。
在她推门而出前，杜纯道：“慢着。”
他始终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跟着杨悠雁出来，直到她抱住自己的一刹那，心上的闸门才轰然而开，酸涩与释然奔涌而出。
“没人指使，只为了活命。”
尹云晖立在杨悠雁身前，问天关已然出鞘。
杜纯收敛了神色，又成了那温和持重的杜长老。可经由方才那一遭，这温和就像是一张杀人无形的面具，再难让人觉得亲切。
杨悠雁推开门时，倒地的人们都接二连三地苏醒过来。
杨悠雁已将妖气收回体内，但她知道晚了。
杨悠雁将尹云晖引到路旁，把刀谱塞到少年怀中，见他仍然戴着面具，鼻尖又一酸，迎面扑入他怀中，头埋在他肩上。
哪怕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求和少年多一些时日也好。
他喉头微动，化作一句嘲讽，“欺上瞒下与包庇之事，宗门内有不少人做，不差我一个。”
杨悠雁眼底一片寂然，敛袖起身，平静道：“长老。”
也许杜纯还是器重她，这才留她性命，并指望她能用上这刀谱。
她本不怎么想哭，可一想到尹云晖，眼泪便扑簌簌滚下，“只是不要连累云晖，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有意顶撞。”
杜纯大步走向她，被于慕清匆忙挡住，“长老三思！这是人有意为之，是故意构陷杨姑娘的！”
莫说心心念念的少侠榜，“包庇妖族”这罪名一旦成立，能否活下来都不可知。
杨悠雁平复着喉中哽咽，既不承认，也没否认，“杜长老有话直说吧。”
他轻抚过少女的头发，拍拍她颤动的双肩，“别这么想，他们不值得你难过。世界上有很多在乎你、喜欢你的人，不要因为他们否定自己。”
苏醒过来的人们不知道杨悠雁身份，但见到了枭夜的尸骸，听闻了这场恶战，都摇头喟叹着收拾客栈。
她不动如山地坐在桌前，从袖中缓缓摸出一本薄薄的书册，“这是从前云唐刀 宗的刀谱，严长老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若需要就拿走吧。”
她已承诺过宋温如不会伤杨悠雁性命，但这姑娘不见棺材不落泪，旁敲侧击地点几句，她都打哈哈圆过去，只有碰到死穴才肯罢休。
第一直觉果然是对的。再相信这种位居高位的人，她就是傻子。
不用杜纯多说，尹云晖已明白她这一步的深意。
能控制人界的，只有天音宗。
但她看见了那双眼睛，干净坦诚，那些明灿灿的目光毫不保留地落在自己身上。
不等杜纯开口，杨悠雁便道：“我明白了。我的底细早被你们查得一清二楚，人界根本不可能让我活着，还得多谢长老宽恕了我七日。”
尹云晖被于慕清拉着，几乎要扑上前。被杜纯凉凉的目光一扫，他咽下了喉中的话，却仍挣扎着，似乎要不顾一切地夺一条生路出来。
杨悠雁攥紧衣袖，后脊几乎浸出冷汗。
杨悠雁早已察觉不到双腿的走动，只觉得是魂在飘。
“你好好想想，你生存的地方是人界，不是妖界。一个与人界为敌的妖魔，会真心帮你在人界活下去吗？”
“来天音宗活命？你还真是别出心裁。”
“要想名正言顺，还得看是谁在天地间掌权。”杜纯道，“他们帮不了你，但对天音宗而言，只需一道旨意。”
“嗯？”
宋温如已没了气息，于慕清正替他安排着后事。
还能辩解什么？
“告诉我他们的目的、计划，最好告诉我他们是谁。”
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杨悠雁腹中有千言万语，堵在喉中，皆变成了沉默。
杜纯缓道：“他们利用你行事，自然不会真为你的存活放弃利益。”
“所有人都在戴着面具活着。”她哽咽道，“我怨不得别人，是我明知道他们是有利可图还答应下来，是我骗自己这些不重要。我明知道没人会在乎我的性命，可我还是难过。”
她眼眶渐渐红了，“除了师父，没人帮我，但师父也无法让我继续活着。您若执意认为有人指使，我只能说这人是我自己，我不想再做困在笼中的鸟雀，我要拼尽全力地去活一把，我已经十七了！您要是实在不信，就将我斩杀于此吧，反正我最多活三两年，生死都是命。只是......”
杨悠雁认命般吸了口气，“杜长老想让我做什么？”
云唐刀宗没落后，刀谱与书册皆被焚毁，留下来的只剩弟子们靠记忆编写的断简残篇。这些残篇也并不齐全，得一一寻找搜集，才能对当年冠绝于世的刀法窥见一斑。
方才杨悠雁进屋后，尹云晖有无数次想破门而入，要么被于慕清拦下，要么被自己的理智拦下。
“长老！”
她将杨悠雁引到了一间客房内，锁上了门，落座在桌前，“说吧。”
又点点杨悠雁，“你随我过来。”
他们都没见过杜纯这般模样。
杜纯凉凉地说完，忽挑起杨悠雁的刀，指尖擦着刀身而过，接着一拎长剑，将这刀断作了两半。
杜纯深吸了几口气，“别哭了。”
她心上一酸，“云晖。”
他的肩上已经湿了一大片。见少女没有应声，尹云晖低声道：“我可以摘下面具，只要你想。”
杜纯走了两三步，被另一道身影挡住，“杜长老。”
她朝尹云晖笑了笑，止住少年不顾一切扑上来的冲动。
膝上随后一痛，他闷哼一声跌在地上。杜纯用剑鞘扫向他膝间，跨过他，俯首立在杨悠雁身前。
杜纯冷眼打量着她，“谁指使的你？”
偏偏在尔虞我诈之中闯入个愣头青，一腔意气全都给了她，在冰天雪地中升起足以令冰川消融的炭火，赐予她最不染杂尘的喜欢。
可她认清了那层面纱后的面目，除了“多谢长老”四个字，说不出别的话。
她缓下声，“慕清，处置好这里。”
一道指令，能让她活着，也能要了她的命。
这一击，她算是彻底与梧灵断了联系。
“好。”杨悠雁道，“我答应你。我可以走了吗？”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抹眼泪越多，仿佛因为逼近的死限，懒得再顾忌模样。
弟子们眼中的杜长老，从来都是和蔼的、亲切的，但他们都忽视了，能在音门门主位置上坐稳的人，绝不可能是温吞善类。
从前她觉得，杜纯这种忽视身份以才用人的长老，在八大宗门实在罕见。
见是杨悠雁，他顿了下，“阿雁？”
她回答得极快，情绪已是很不好。杜纯扫了她一眼，“我给你时间。从今日始，七日之内，你若想清楚了就回宗门找我。”
“那还有谁能有办法？”听了杜纯的话，杨悠雁没觉得感动，只觉得可笑，“长老应该知道，每过几年便会有八大宗门的弟子出现在剑门村附近。他们都觉得刀宗与妖族有染，为妖族说半句好话都是错。我还能怎么做？——您知道半妖大多数活不过二十岁吗？”
也罢。从她答应梧灵时起，就知道自己在与虎谋食。能见有人回护自己到这般地步，也不算亏。
她不知道杜纯到底了解了多少事情，忍着惶恐没敢表现出异样，更没敢看那刀一眼。
“你
那是用来练手的刀，自然比不上杜纯百炼成钢的剑。
“你除去了枭夜，论功可以抵过，只要你肯继续辅佐天音宗。”杜纯慢悠悠地摆着杯盏，不知是不是杨悠雁的错觉，这些字词被咬得格外重，“尹云晖是为了少侠榜而来，你呢？从入宗到现在，前前后后经历了多少事，那人可有出来帮过你？被人当做盾牌，你竟真的甘心，真的毫无察觉？”
及至此时，杨悠雁才发觉，她并不甘心。
杨悠雁抓住他的手，抬头看少年时，视线还是雾蒙蒙的。
推门看去，天上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真是个好天气。
“我会亲手书写一份誓文。等天下安定那日，再让掌门传下指令。”
“大胆。”杜纯不怒自威，“她欺上瞒下，你也要包庇？”
杨悠雁眼眶又是一酸。
她是妖，说谋命尚能理解。可若被看出梧灵的身份，只有死路一条。
杨悠雁失笑道：“我说什么，长老就会信吗？”
言罢逼近一步，直直地看着他。
杜纯端详杨悠雁许久，见她垂着眼，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照从前的性情来看，不像是真的淡定，倒像是早已心如死灰。
她知自己模样定是狼狈至极，埋着头对尹云晖道：“陪我走走。”
“这是从前云唐刀宗的刀谱，给你。”
以往她都寿数当成玩笑来说，可她好不容易打开了少年的心结，好不容易才让这段感情有了希望。
“如果不回来呢？”
若世界对她只是利用，不带半分感情，也便罢了。
再不退让，自己也会被牵连。
尹云晖扶着刀一脸焦躁，听见门开后，就要拔刀出鞘。
] “你说你会让我活着，有什么保证？”
在他印象里，杨悠雁永远都不会放弃，永远都像小太阳一样灼灼燃烧着，从没有这般崩溃失意过，以至于那一刹那，他怀疑自己看走了眼。
“让开。”
杨悠雁攥拳不应。
如果真的想杀她，怎么可能把她引到房中，同她说这些。
在她推门而出前，杜纯道：“慢着。”
他始终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跟着杨悠雁出来，直到她抱住自己的一刹那，心上的闸门才轰然而开，酸涩与释然奔涌而出。
“没人指使，只为了活命。”
尹云晖立在杨悠雁身前，问天关已然出鞘。
杜纯收敛了神色，又成了那温和持重的杜长老。可经由方才那一遭，这温和就像是一张杀人无形的面具，再难让人觉得亲切。
杨悠雁推开门时，倒地的人们都接二连三地苏醒过来。
杨悠雁已将妖气收回体内，但她知道晚了。
杨悠雁将尹云晖引到路旁，把刀谱塞到少年怀中，见他仍然戴着面具，鼻尖又一酸，迎面扑入他怀中，头埋在他肩上。
哪怕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求和少年多一些时日也好。
他喉头微动，化作一句嘲讽，“欺上瞒下与包庇之事，宗门内有不少人做，不差我一个。”
杨悠雁眼底一片寂然，敛袖起身，平静道：“长老。”
也许杜纯还是器重她，这才留她性命，并指望她能用上这刀谱。
她本不怎么想哭，可一想到尹云晖，眼泪便扑簌簌滚下，“只是不要连累云晖，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是有意顶撞。”
杜纯大步走向她，被于慕清匆忙挡住，“长老三思！这是人有意为之，是故意构陷杨姑娘的！”
莫说心心念念的少侠榜，“包庇妖族”这罪名一旦成立，能否活下来都不可知。
杨悠雁平复着喉中哽咽，既不承认，也没否认，“杜长老有话直说吧。”
他轻抚过少女的头发，拍拍她颤动的双肩，“别这么想，他们不值得你难过。世界上有很多在乎你、喜欢你的人，不要因为他们否定自己。”
苏醒过来的人们不知道杨悠雁身份，但见到了枭夜的尸骸，听闻了这场恶战，都摇头喟叹着收拾客栈。
她不动如山地坐在桌前，从袖中缓缓摸出一本薄薄的书册，“这是从前云唐刀 宗的刀谱，严长老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若需要就拿走吧。”
她已承诺过宋温如不会伤杨悠雁性命，但这姑娘不见棺材不落泪，旁敲侧击地点几句，她都打哈哈圆过去，只有碰到死穴才肯罢休。
第一直觉果然是对的。再相信这种位居高位的人，她就是傻子。
不用杜纯多说，尹云晖已明白她这一步的深意。
能控制人界的，只有天音宗。
但她看见了那双眼睛，干净坦诚，那些明灿灿的目光毫不保留地落在自己身上。
不等杜纯开口，杨悠雁便道：“我明白了。我的底细早被你们查得一清二楚，人界根本不可能让我活着，还得多谢长老宽恕了我七日。”
尹云晖被于慕清拉着，几乎要扑上前。被杜纯凉凉的目光一扫，他咽下了喉中的话，却仍挣扎着，似乎要不顾一切地夺一条生路出来。
杨悠雁攥紧衣袖，后脊几乎浸出冷汗。
杨悠雁早已察觉不到双腿的走动，只觉得是魂在飘。
“你好好想想，你生存的地方是人界，不是妖界。一个与人界为敌的妖魔，会真心帮你在人界活下去吗？”
“来天音宗活命？你还真是别出心裁。”
“要想名正言顺，还得看是谁在天地间掌权。”杜纯道，“他们帮不了你，但对天音宗而言，只需一道旨意。”
“嗯？”
宋温如已没了气息，于慕清正替他安排着后事。
还能辩解什么？
“告诉我他们的目的、计划，最好告诉我他们是谁。”
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杨悠雁腹中有千言万语，堵在喉中，皆变成了沉默。
杜纯缓道：“他们利用你行事，自然不会真为你的存活放弃利益。”
“所有人都在戴着面具活着。”她哽咽道，“我怨不得别人，是我明知道他们是有利可图还答应下来，是我骗自己这些不重要。我明知道没人会在乎我的性命，可我还是难过。”
她眼眶渐渐红了，“除了师父，没人帮我，但师父也无法让我继续活着。您若执意认为有人指使，我只能说这人是我自己，我不想再做困在笼中的鸟雀，我要拼尽全力地去活一把，我已经十七了！您要是实在不信，就将我斩杀于此吧，反正我最多活三两年，生死都是命。只是......”
杨悠雁认命般吸了口气，“杜长老想让我做什么？”
云唐刀宗没落后，刀谱与书册皆被焚毁，留下来的只剩弟子们靠记忆编写的断简残篇。这些残篇也并不齐全，得一一寻找搜集，才能对当年冠绝于世的刀法窥见一斑。
方才杨悠雁进屋后，尹云晖有无数次想破门而入，要么被于慕清拦下，要么被自己的理智拦下。
“长老！”
她将杨悠雁引到了一间客房内，锁上了门，落座在桌前，“说吧。”
又点点杨悠雁，“你随我过来。”
他们都没见过杜纯这般模样。
杜纯凉凉地说完，忽挑起杨悠雁的刀，指尖擦着刀身而过，接着一拎长剑，将这刀断作了两半。
杜纯深吸了几口气，“别哭了。”
她心上一酸，“云晖。”
他的肩上已经湿了一大片。见少女没有应声，尹云晖低声道：“我可以摘下面具，只要你想。”
杜纯走了两三步，被另一道身影挡住，“杜长老。”
她朝尹云晖笑了笑，止住少年不顾一切扑上来的冲动。
膝上随后一痛，他闷哼一声跌在地上。杜纯用剑鞘扫向他膝间，跨过他，俯首立在杨悠雁身前。
杜纯冷眼打量着她，“谁指使的你？”
偏偏在尔虞我诈之中闯入个愣头青，一腔意气全都给了她，在冰天雪地中升起足以令冰川消融的炭火，赐予她最不染杂尘的喜欢。
可她认清了那层面纱后的面目，除了“多谢长老”四个字，说不出别的话。
她缓下声，“慕清，处置好这里。”
一道指令，能让她活着，也能要了她的命。
这一击，她算是彻底与梧灵断了联系。
“好。”杨悠雁道，“我答应你。我可以走了吗？”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抹眼泪越多，仿佛因为逼近的死限，懒得再顾忌模样。
弟子们眼中的杜长老，从来都是和蔼的、亲切的，但他们都忽视了，能在音门门主位置上坐稳的人，绝不可能是温吞善类。
从前她觉得，杜纯这种忽视身份以才用人的长老，在八大宗门实在罕见。
见是杨悠雁，他顿了下，“阿雁？”
她回答得极快，情绪已是很不好。杜纯扫了她一眼，“我给你时间。从今日始，七日之内，你若想清楚了就回宗门找我。”
“那还有谁能有办法？”听了杜纯的话，杨悠雁没觉得感动，只觉得可笑，“长老应该知道，每过几年便会有八大宗门的弟子出现在剑门村附近。他们都觉得刀宗与妖族有染，为妖族说半句好话都是错。我还能怎么做？——您知道半妖大多数活不过二十岁吗？”
也罢。从她答应梧灵时起，就知道自己在与虎谋食。能见有人回护自己到这般地步，也不算亏。
她不知道杜纯到底了解了多少事情，忍着惶恐没敢表现出异样，更没敢看那刀一眼。
“你
那是用来练手的刀，自然比不上杜纯百炼成钢的剑。
“你除去了枭夜，论功可以抵过，只要你肯继续辅佐天音宗。”杜纯慢悠悠地摆着杯盏，不知是不是杨悠雁的错觉，这些字词被咬得格外重，“尹云晖是为了少侠榜而来，你呢？从入宗到现在，前前后后经历了多少事，那人可有出来帮过你？被人当做盾牌，你竟真的甘心，真的毫无察觉？”
及至此时，杨悠雁才发觉，她并不甘心。
杨悠雁抓住他的手，抬头看少年时，视线还是雾蒙蒙的。
推门看去，天上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真是个好天气。
“我会亲手书写一份誓文。等天下安定那日，再让掌门传下指令。”
“大胆。”杜纯不怒自威，“她欺上瞒下，你也要包庇？”
杨悠雁眼眶又是一酸。
她是妖，说谋命尚能理解。可若被看出梧灵的身份，只有死路一条。
杨悠雁失笑道：“我说什么，长老就会信吗？”
言罢逼近一步，直直地看着他。
杜纯端详杨悠雁许久，见她垂着眼，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照从前的性情来看，不像是真的淡定，倒像是早已心如死灰。
她知自己模样定是狼狈至极，埋着头对尹云晖道：“陪我走走。”
“这是从前云唐刀宗的刀谱，给你。”
以往她都寿数当成玩笑来说，可她好不容易打开了少年的心结，好不容易才让这段感情有了希望。
“如果不回来呢？”
若世界对她只是利用，不带半分感情，也便罢了。
再不退让，自己也会被牵连。
尹云晖扶着刀一脸焦躁，听见门开后，就要拔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