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罗恩·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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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反应过来的反而是格里芬，他内心的喜悦在法师大人，不，或者说导师的话音落下后就像汹涌澎湃的浪涛击打岩石，过于激动导致反应的有点迟了。

    他自然是高兴的，这意味着他的埃蒙镇多了一个法师苗子，而一个法师能带来的利益联想到那番景象，华特忍不住喜滋滋的笑，顾及着这是在一位法师大人的地盘，才收敛了一些。

    只见卡尔右手一翻，一个银镜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增长吗？”

    “这是铭刻魔纹。”卡尔好笑的摇了摇头，“凡人如果注视的时间长了，心神很容易受伤。”

    众人头顶垂落的水晶灯洒下的柔和光晕衬得灰发绅士身姿挺拔，眼神冷淡，却因带着单片眼镜而熏染出一股儒雅气息。

    而卡尔的这句话令坐在对面正在介绍自己儿子的威廉先生的大哥，落叶主城威廉家族的家主里弗·威廉眯了一下眼睛，内心不敢对法师大人有什么意见的家主先生，对话中的那个孩子——格里芬，升起了一丝不满。

    别墅内部是非同一般的豪华，五米多的层高，一座花树一样的水晶灯坠在屋顶下，微醺的灯光柔和洒落。大厅宽广的可做舞厅，中心摆了几个沙发，是格里芬不知道的皮革制成，茶几上摆放着几层的糕点，团成一束的各色花朵为它作点缀。

    第一个对卡尔这句话做出反应的是如同惊弓之鸟紧盯着这里的华特，紧张的吸着肚子的镇长先生瞪大眼睛，抑制不住的狂喜从他的表情流露。

    一贯自诩冷静的男孩脸色爆红，往后退了一步。周围人都在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他，奇怪的眼神他见到多了，毕竟他有着那样的眼睛，可，现在的眼神带着一种能让他羞到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情绪。

    卡尔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不掩高兴的说：“你真的很不错，天赋实属一流”说道“实属一流”的时候，他眼中又闪过莫名的色彩，又继续道：“格里芬斯帕奇·诺仑兹是吧？今后你就是我的学徒了。”

    “不错，不错。”灰发绅士连说两个不错，嘴角笑容扩大到近乎癫狂，又抑制住了，变回了儒雅的笑。

    那是一面华贵的镜子，银色作底，雕刻着弯弯绕绕的纹路，说来奇怪，格里芬望着那些纹路，越看越觉得奇妙，就好像它们是活着的，不停跃动着，几乎要跃到他的眼睛里。

    他立马喊了一声：“导师。”以表示自己的观点。

    他望去。

    至于普通人在意的那双眼睛，他在中心大陆见过许多奇形怪状的法师，眼睛有点小问题算什么，有的法师甚至把眼睛换成了机械眼。他半点不在意。

    格里芬虽是看到了，也只以为对方太高兴，转而对他口中的“不错”升起好奇和喜悦。

    知晓面前的男孩肯定会答应自己，但是，在这个名分定下之后，也是意味着朝着自己的目标又往前迈了一步的卡尔满意的笑了：“好孩子。”

    格里芬进来的第一眼就快速扫过了几人的脚。内心松了一口气，并没有穿着鹿皮长靴的人。

    主位沙发前的格里芬连忙侧开一个身位，让新鲜出炉的导师上前。

    法师学徒，预备法师。人们常常这样说道。格里芬会成为这样的人物吗？

    他拍了拍男孩的头，语气带上一丝真心的笑意：“你看看你，怎么好奇心严重的塞西姆都没有你这么鲁莽呢？”他没有怪罪格里芬的意思，在他的眼中，格里芬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了，而对他的所有物，他一向宽容。

    这样的笑容一闪而逝，就连格里芬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旁人更是没有看到。

    格里芬默默点头。

    他后边，被新导师拉来做对比的塞西姆，那位灰发少年，不在意的笑了笑，蹭到了格里芬的身边，压低声音说：“别在意，嗯我叫你格里芬可以吗？”

    老管家在大厅中心几人看过来之时，朝着主人，那位灰发绅士鞠了一躬，说：“先生，华特先生和诺仑兹少爷已到。”

    然而，威廉先生的老对手此刻可没有理睬他的想法，华特紧张的瞧着自个带来的格里芬响应了法师大人的话前去，心中各种猜测翻涌。

    在那一刻，他的忐忑不安随着他朝着目标的靠近而一点点的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期待。

    左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干瘦的矮个中年，紫色礼服，略微有点浮夸，然而皱眉遍布的眉眼间精光四射。

    对面三人大喜。

    格里芬咬着嘴唇，被新导师带着笑意的调笑逗的脸颊通红，是羞的。

    就看此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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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灰发绅士，也就是庄园的主人，在近期引起轩然大波的罗恩·卡尔饶有兴趣的看向华特与格里芬，重点在格里芬兜了一圈：“孩子，你到我这里来。”卡尔勾起一抹笑，对格里芬说。

    干瘦中年，应该就是岸敦镇的镇长威廉先生，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老对手华特，见自个老对手进来，顿时飞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

    塞西姆悄咪咪的拉住格里芬的袖子，低声说：“其实第一次看这个镜子的时候，我也和你差不多。”不过，他是对镜面好奇，不是魔纹。“这个镜子就是测试天赋的镜子了，只要抹一滴血上去”

    格里芬好奇瞧着。

    里弗不自在的收回了视线，瞪了一眼自个好奇看着人家的儿子奥古斯都·威廉。

    格里芬愣了一下，想起了镇长华特先生对他说过的话，“嗯”了一声，强装镇定的走向了主位那儿。

    贵族少年的父亲里弗赶忙推了推儿子，少年从腰间抽出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闭上

    今天的最大目的达成的卡尔变得好说话了一些，朝着一旁插不上话许久的威廉镇长问道：“哦，对了——你是说，想让我看看你的侄子有没有天赋是吧？”

    灰发法师站起身，而他一站起身，另外坐着的两人也不敢再坐，一同站了起来。

    “收神！”一道低呵声传入他的耳朵，格里芬这才回过神，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距离他的新导师只有半个身位的距离，手也伸了出来，即将碰上那面银镜。

    灰发绅士将手中茶杯丢给一旁手忙脚乱接住的后辈，推了推单边眼镜，在旁人不可知的视角，那片单薄的玻璃镜片以极快的速度呈现了几个公式，又以更快的速度将面前棕发男孩扫描到的灵魂数据带入计算，最终得出的结论清晰的投影在镜片上。

    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是一位穿着深色衣服的贵族，他带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华服少年，正在说着什么。

    “啊？是、是的！”被点名的干瘦中年威廉镇长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汗水是走神被惊到的，殷切的回道：“卡尔大人您能够帮忙看看的话，威廉家族感激不尽。”他提出了报酬不是由他这个贫瘠的镇长来付，而是富庶的威廉家族。

    男孩在主位沙发前停下了脚步。就在左脚落地的一刹那，一切杂乱的思绪都被牢牢压在了心中最深处，他从未如此平静过，只静静的站立着，等待着对方的宣判。

    格里芬耳朵动了动，他似乎听到面前的法师大人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可还是没有听清。

    这个孩子是他飞过埃蒙镇时在高空扫过一眼注意到的，虽然没有佩戴仪器，可二级法师的眼力足以让他发现这孩子的特异之处。在回到岸敦镇之后，一句话吩咐下去，让人把埃蒙镇那个异眸的孩子带给他做学徒，自然没有人拒绝。也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懒洋洋的靠着沙发的卡尔接过自家侄子新倒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道：“感激就不必了”一个凡人家族能有什么好东西，他可看不上眼，不过现在心情不错，发点善心也不是不可以，“也罢，威廉家主的拳拳爱子之心实在令人赞叹，要是能发掘一位新的法师苗子，也是我的福分。”

    面皮极厚的里弗心里已经计算起了之后如何和格里芬打好关系。

    对格里芬有不满的威廉家主此刻反倒收起了那份不满，说到底他只是单方面的情绪，对面那个男孩并没有感受到，更何况，在将来的法师带来的利益面前，一些被僭越的不满算什么。

    一位绅士打扮的灰发年轻男人翘着腿坐在主位上，他手上捧着一杯水晶为杯的花茶，白色的小瓣花在透明澄黄的茶水里上下起浮。男人的左眼佩戴着一个单片眼镜，银色的链条垂下，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感。

    在路上，格里芬见到了许多因法师而产生的变化，真正知晓了一位法师的重量。法师，不是摆在神坛上遥不可及的存在，在此时此刻，就在格里芬的面前，也即将——展现在他的面前。

    与此同时，卡尔将那位镜子竖直摆放在桌面上，喊那位贵族少年上前，语气倒是不如对新收的小学徒客气：“抹一滴血上去。”

    那是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一头软软的棕色短发被格子矮帽压住，面容俊秀可爱，小脸肉乎乎的脸型初步展现了未来的优越线条，让里弗吓了一跳的是那双没有瞳孔的苍白眼眸，明明是孩子的眼睛却在对视的时候几乎要被吸入其中。

    卡尔把几人的神态变动都收入眼中，抿了一口茶，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一些。

    卡尔右侧的灰发少年塞西姆·卡尔的眼神也变得亲近了一些。

    这是他在缇欧炼金会的展示大会购买的实时灵魂天赋检测仪器，是那位鼎鼎大名的阁下早期制作的低级炼金测算工具。花了他不少魔力原钻。它其中镶嵌的几道公式中最重要的正是蒙特斯灵度公式，针对稀有的“天赋灵魂”。也就意味着，对于他想要的结果，准确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这一段路并不长，可在格里芬看来很长。它并非是实际的距离，而是心理的度量。

    莫非，他合格了？

    从灰发绅士的方位来看，他的右侧站着一位同样灰发的少年，大约十三四岁，表情佯装严肃，其实眼神好奇的瞥着进来的陌生的格里芬两人。